阿图尔·鲁宾斯坦
(Arthur Rubinstein,1887—1982)
阿图尔·鲁宾斯坦(A r t h u r Rubinstein)1887年出生于波兰的罗兹,1982年在瑞士日内瓦逝世。三岁就显露音乐才华,七岁首度在公开场合演出,在华沙跟随罗津斯基(Rozycki)与帕德雷夫斯基学习,十岁起,鲁宾斯坦跟随约阿希姆在欧洲各地演奏莫扎特等人的协奏曲。1897年移居柏林师从巴特(Heinrich Barth)、卡恩(Robert Kahn)与布鲁赫(Max Bruch),并由名教育家姚阿幸担任监护人。1916年后的十七年间在西班牙、南美洲等地巡回演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因鲁宾斯坦能讲八国语言,曾在盟军司令部当翻译,与著名小提琴演奏家伊萨伊合作,经常举行演奏会。二次世界大战后,阿图尔·鲁宾斯坦开始在世界各地演出,但是德国除外。因为对死去的同胞怀着崇高的敬意,终其一生,阿图尔·鲁宾斯坦再也没有踏上德国土地。

阿图尔·鲁宾斯坦
1932年与波兰指挥家兼作曲家姆利纳尔斯基的女儿结婚,婚后定居巴黎,并退出舞台,闭门钻研。
1972年鲁宾斯坦获授法兰西学院院士,1977年鲁宾斯坦获授大英帝国爵级勋章。1976年6月10日,八十九岁高龄的鲁宾斯坦于伦敦威格摩音乐厅举办了最后一场个人音乐会,1982年于瑞士日内瓦逝世,享年九十五岁,其骨灰葬于以色列耶路撒冷。
在音乐史上,阿图尔·鲁宾斯坦是钢琴演奏大师、钢琴巨人的代表人物,他的演奏充满炽热的情感和充沛的精力,细腻而富于诗意,流利洒脱而又布局严谨。他的举手投足仿佛都是音符在跳跃,那么的虔诚、高贵和浪漫。他的演奏细腻诗意,音色之圆润、丰厚,不仅具有超人的技巧和独到的见解,而且还赋予乐曲以深邃的内涵,使那些不太重要的乐曲,经过他处理后身价倍增。他的音乐记忆力特别好,对位感较强,特别擅长处理自由速度。对他而言,无论是演奏技巧还是乐曲诠释,都达到了一种艺术的极致。他以演奏肖邦、德彪西、舒曼和勃拉姆斯等人的作品见长,将高贵的气质和男性特有的浪漫倾入他的演奏之中,无论是古典乐派还是浪漫乐派的作品,由他演绎,都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鲁宾斯坦是肖邦的同胞,他特别钟情于肖邦的作品,是最权威的演绎肖邦作品的专家,是“真正的肖邦代言人”。他在琴键上表现出的肖邦是一个精神健康、格调高贵、作品充满激情与丰富内涵的音乐家。
最能体现肖邦音乐中的梦幻感的,就是鲁宾斯坦演奏的那些夜曲。他演奏的夜曲饱满平衡,将肖邦独特的自由速度、不规则的重音、惊人的极强音、沮丧的渐弱音、极弱音等都表现得无微不至,而且平和、寂静幽澜,轻缓中偶尔透着那么一点点沉思。在良好的节奏把握中自然追求的一种完整性与统一性,使听者忘记乐曲何时开始,不经意之间在陶醉感消泯之前乐曲却已悄然结束。在细细体会乐曲中所弥漫的惆怅、瞑想、缱绻气氛,以及其中包含的激动、叹息、兴奋、不安等丰富而微妙的情绪中,感到夜晚的风格是统一的,而夜中的情调又是如此的不同。
鲁宾斯坦的肖邦作品演奏受到他致力于新作品作风的影响。像鲁宾斯坦一样,在其演奏生涯中风格与手法有如此革命性转变的钢琴家,可说是少之又少。为求消除大众对肖邦音乐有如沙龙花花公子的刻板印象,鲁宾斯坦将一股清新与活力注入其诠释当中,以高尚的情感取代感伤、以力量和高贵取代病态与神经质,并以清晰而明确的音乐线条方向取代含糊的迂回与自我耽溺。“他的生命很完整。”安娜贝尔曾说,“他博览群书,他爱看展览。只有当他令别人幸福时,自己才感到真正的幸福。我觉得这就是他那种美妙音响的真谛——因为他有一颗无限慷慨的心。”
鲁宾斯坦堪称最伟大的肖邦钢琴家,因为他能在肖邦高卢式的精髓与斯拉夫式的热情中求得完美无瑕的平衡。最能表现以上特色的是他演奏的作品No.22(辉煌的大波兰舞曲)当中的“平稳的行板”乐段,展现出高贵的冷静和内省。他的演奏处处透露着对其独特品味的自傲之气、对风格的自信、以及注重整体而非零碎小节的作风。
鲁宾斯坦在接受索非亚采访时说“我非常喜欢给学生上课,真想能有更多的时间用于教学活动,总比我一直忙于演出要舒服得多。一个演员(音乐演奏家)在舞台上的许多东西都与他本人的直觉、现场的实际情况、情绪和精神状态等多种因素密切相关。当然,这是很自然的事。而当你给学生上课时,需要有很多讲解,而讲解对我本人也是很有利的。可以肯定,凡是我与学生们一起研究过的作品,在舞台上演奏时的效果只能更好,听起来更有说服力,甚至某些“新发现”的气息也会洋溢在其中。作为一个音乐演奏家,躲避教学工作是不对的。平时总有一些青年钢琴家来找我请教,我也常常给他们提供咨询。当一个钢琴家经历了初级学习阶段,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当他的自然天赋完全显露出来之后,就应该充分帮助他认识艺术,剖析音乐及其风格。提供此类咨询时,钢琴不一定总是需要的。授课是人类交际的一种形式,我们的课程主要是与学生座谈,向他们提问题,然后找出答案,解除学生的疑惑,与他们一起弹奏,帮助学生充分认识和理解音乐作品的实质。”
鲁宾斯坦是个孜孜不倦的音乐真理追寻者,他不仅仅是个钢琴家,更是个音乐家、艺术家。他对其成就深以为傲地说:“我无视那些所谓钢琴家的存在,音乐会钢琴家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连续不断敲打钢琴的人而已。我是一个音乐家,音乐在我心里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
当当代年轻钢琴家们忙于录制自己的永久性代表作(但其音乐内容实质却乏善可陈,离至善至美之境还很远)时,鲁宾斯坦的大师风范正如一盏指路的明灯,我们不只可以发现他对艺术的孜孜不倦,而且对那些轻视肖邦奇迹般的乐思、因个人偏好而令肖邦音乐扭曲变质的庸人来说,鲁宾斯坦更是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