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难忘
辽宁师范大学辩论队队员 周 光
还是那几张整洁的书桌。
当我再次走进活动中心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亲切与熟悉。曾经和队友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又清晰的涌回,在我那已平静的记忆中激起层层波澜。我好像又看到潘琳琳在那整夜整夜地写稿,又看到黄魁和高妍在平心静气地讨论辩题,而那边,李学和高日明早就为了一个不知哪来的问题在死掐了……一切都太熟悉了,熟悉得让我忘记了岁月已经流逝,忘却了比赛已经结束,温暖的集体已经解散。
本以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即使再清晰,也会如一张褪色的照片,却原来,只要是用心去做过,真正去拥有过的,便会成为永恒。
大江东去浪涛尽。流水可以冲刷掉岁月,冲不掉的,是那一片情,此情难忘!
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我的辩论情结是从1993年首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开始的,那届比赛复旦大学代表中国赢得了冠军。而我,只是一个坐在电视机前,对于辩论懵懵懂懂,却又满怀热情的无知的孩子。只是,那种清新明朗的风格,优美华丽的词句,辩手们驾驭自由的气度却已在我的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梦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站在大赛的舞台上,挥叱方遒……于是,十多年后的一天,当我得知辽宁师范大学作为第七届的冠军队被邀请参加第十届中国名校辩论邀请赛时,我真的很感谢命运给了自己一个挑战自我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辩论队的选拔比赛。最后,当我来到活动中心并得知自己将作为辩论队的一员赶赴上海参加比赛时,那种多年来的心愿得到实现所带来的激动毫不吝啬地冲击着我的神经。在一丝的木讷中,我明白,我将代表学校去争得荣誉,也将代表自己去圆一个真实的梦。
雄关漫道真如铁
“辩论是一件严肃的运动,任何把它当作游戏的人,最后终将被辩论游戏。”这是我们的教练赵秀山老师的第一句训导。赵老师已经六十多岁,总是一派儒雅的学者风范,毫不矫情,毫不做作,我们总在私下里议论:“赵老师已经修炼到佛家‘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境界了。”正是赵老师这种沉稳的性格在平日的训练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使我们的心态更加成熟和稳定,个中帮助,不仅体现在辩论比赛中,对我们今后的生活也将起到莫大的影响。而赵老师最为我们折服的还是他那渊博的知识。每当我们沾沾自喜于方才流出的名言佳句时,赵老师就会不失时机地顺口引经据典直指我们引证的不当之处,反应之快,引证之准确,古今之贯通,每每令我们瞠目结舌,叹为观止。自此不敢妄自尊大,只好埋头苦学。无奈由于身体原因,赵老师没能同我们一起征战上海,遗憾之极,无法形容。
刘涧楠老师,我们辩论队的领队兼负责人。她有着相当的大局感,同时,作为行政管理者,处理“内政外交”都极其干练。而她对辩论队员们由衷的关心和照顾,更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和感激。刘老师是校团委书记,每天都有各种的大事小情等着她处理。但自从身负辩论队管理工作之后,却始终以“举轻若重”的严谨态度进行着工作,她的一丝不苟,孜孜不倦极大地感染和鞭策着我们这些爱睡懒觉,喜欢闲聊,而往往不免眼高手低的年轻人。刘老师总是尽力满足我们的各种要求,在全校范围内为我们搜集有用的知识资源,聘请各种教师为我们充实储备。那次我们想对当代科技哲学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理工大学请来了大连这方面的权威给我们开课,对我们的关爱程度可见一斑。甚至我们输掉比赛以后,刘老师只是冲我们宽慰的一笑,竭力地安慰我们,没有一丝责备。
副教练李阳老师才二十几岁,满脸的书卷气给人极深的第一印象。她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与我们待在一起,动辄便被不明真相的观众认作我方四辩。也许是年龄相近到还没有“代沟”的程度,即使在临近比赛的最后几天,神经已经高度紧张的我们,只要一看到李阳老师,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李阳老师还特别关心我们的情绪变化,时刻帮助我们调节心情,有时还会带我们去看场电影。但有时候,李阳老师也会“面露狰狞”,她会一次次地否决我们的辩稿,毫不留情。快乐并痛着,这也许就是我们见到李阳老师的感觉了。
还有一位老师深受辩论队员的欢迎,他就是我们的副领队马闯老师。马老师平日不苟言笑,惜字如金,但他却真正了解我们这些学生的心理。作起思想工作来简直就是一个职业心理医生,他的那种成熟和稳重总会抚平我们情绪上的波澜,令我们心如止水。到上海以后,马老师还会每晚陪着我们准备辩论直到深夜,认真程度不亚于我们这些辩手。而且他常常会在我们不经意间提出一些非常重要的观点和新思想,完全是一种“润物细无声”感觉。和马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会有任何的紧张和压力,他就像我们的一个大朋友,自然,平和。直到现在我们提起和马老师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满脸的怀念。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正因为有这些师长们无私的付出,我们站在辩论场上的时候才会准备充分,信心十足。虽然最后由于种种原因输掉了比赛,但对于我们自己的表现,还是可以用无怨无悔来形容。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来到上海才发现,这个城市与我记忆中的过去相比,又有了很大的不同。她变得很好客。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上海教育电视台给我们提供了舒适的接待,细微周到之处不胜枚举。但是,我们还是感受到了大赛将至的紧张气氛。在欢迎晚宴上,每个参赛队的热情中都夹杂着一丝防备,谁也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就这样,比赛开始了。虽然我们准备充分,信心十足,临场也发挥了正常水平,但还是以一票的劣势饮恨出局。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一个多月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除了失望,还是失望。那是一种从天上跌入人间的感觉。也曾恨过,也曾怨过,也曾借酒浇愁,可是比赛就要分出胜负,输赢都有各自的原因,只要曾经努力,无须空流泪水。
这次上海之行,除了比赛,最大的收获还是结识了很多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称得上战友,虽然不是同一队伍,但毕竟是在同一个战场上相识。大大咧咧的潘琳琳被大部分的辩手称为琳琳姐,很有大姐大风范。沉默的黄魁以诗会友,和我们第一场的对手、上财的宁久兰找到了共同爱好,最后以“叛队罪”被我们“暴扁”。贤淑的高妍和帅气的连捷聊得颇为投机,李学的一些经典台词更是被广为传颂,而高日明终于使自己的迷人眼神得到公认。
当岁月沉淀,当初的壮志豪情已渐渐淡去,在我的记忆深处永远挥之不去的是我们朝夕相处的岁月片段。
虽然没有战火弥漫,炮弹交加,但我们六人共同经历的岁月使我们成为生死至交。因为我们共同努力过,拼搏过,失败过,痛哭过,使我们在一起的每个点点滴滴都幻化为石壁上铭刻的历史,虽经岁月的冲刷却始终清晰如初。
依稀记得,我们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争论不休。永远坚信自己观点的潘琳琳,永远和她作对的李学,惜字如金的黄魁,伶牙俐齿的高妍,还有永远和他讲不清道理的高日明。
依稀记得,我们的饭桌会议。人小胃大的潘琳琳,永远吃不饱的李学,挑食的黄魁,永远吃不着的高妍,还有永远好胃口的高日明。
依稀记得,我们的蛋炒面;依稀记得,我们的简易床铺;依稀记得,我们的集体生病;依稀记得,我们的失意痛苦;依稀记得……依稀记得……
上海之行,留给我太多的经历。感觉自己已经把最珍贵的回忆留在了上海,留在了那片战斗过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