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电视剧剧本的创作流程
电视剧剧本的创作大致包括故事大纲、人物分析、分集故事大纲、分场大纲、完成剧本等流程。
一、故事大纲
在剧情构思和人物关系设置基本定型之后,剧作者紧接着要做的工作便是为即将创作的剧本写一份故事大纲。这样做有两方面的理由:
首先,剧本创作并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过程。作为一种以拍摄为目的的生产活动,它受到的最重要的制约之一是时间长度的限制。一部单集电影的放映时间是大约90分钟;一集电视剧的长度是45分钟。剧作者的时间长度的概念十分紧要,你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你的情节(从另一方面说,你必须保证你的剧情有足够的长度)。如果你跟着感觉走,花了二十场戏还没有写完开端部分,或者你设想中的高潮部分应该在最后阶段出现,但你在时间长度还不到2/3时就把它写完了,你将不得不回头再来,白白耗费时间和精力。而故事大纲可以帮助你在写戏之前做好统筹安排,控制你的剧本长度。
我们先看一份故事大纲:
两集电视剧《偏心眼儿》故事大纲
一大早,石膏矿大门前等着拉货的车就排成了长龙。等着拉货的人们围着调度员,嚷嚷着希望能尽早装上货。张俊芳也心急火燎地挤在人群里。
尘土飞扬的公路,张俊芳坐在装满石膏矿石的拖拉机挂斗上。好容易赶到水泥厂,卸了货。会计却告诉人们,今天厂里还是没有钱给大家结账。货主们都失望地散去。张俊芳却不肯走,坚持要见厂长。她抱着破挎包蹲在厂门口,过往的人们见她这个“拥军模范”居然像叫花子一样守在门口,都围过来看热闹。厂长赶忙出来将她请进厂里,但一时实在是没钱付给她。张俊芳也只好作罢。
市场里的个体户们对张俊芳发起要搞的“拥军基金”议论纷纷。许多人似乎都不太愿意像张俊芳那样把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钱拿出来拥军。眼见自己一生最大的心愿难以实现,张俊芳十分着急。她听市场里卖粮食的大龙说现在贩东北大豆可以挣大钱,便把自己所有的本钱都交给大龙,托他去东北买大豆,希望能一下挣够成立基金会的钱。
张俊芳一身疲惫地回到家中,女婿保国正给她搬煤块。张问起外孙女叶子的情况,保国似乎不愿多说。
保国家里,妻子彩霞正拿着叶子的化验单在抹眼泪。叶子的病已经确诊,医生说再不住院治疗就危险了。但他们夫妇工作的厂子现在正不景气,家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两口子急得不行。保国提议彩霞把叶子的病情告诉母亲,向她求助。彩霞却不愿去求已经很久没有来往的母亲,认为她根本就是个六亲不认的人,为自己的名声把钱都用去拥军,对家里人却不管不顾。
保国无奈只好自己来找张俊芳。听说外孙女病了,张俊芳十分着急。但她的钱都用去贩大豆了,一时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让保国等两天。保国误以为她是在推脱,有些不高兴。张俊芳心中委屈,却又无法说清。
张俊芳又来水泥厂,想要回货款。厂长听说她是为给外孙女治病,答应过两天先凑一笔钱给她。张俊芳回到自己的小店,却见彩霞正气呼呼地堵在店门口。一见她便厉声责骂,说她无情无义,根本就不配做母亲、外婆。庄想要解释,彩霞根本不听。
张俊芳心中十分凄苦,但她仍如约来到营房,看望新入伍的战士。小战士沈东刚来部队,家乡就发了水灾。张俊芳一边安慰他安心训练,一边又找指导员要来了他家里的地址。
水泥厂的钱终于送来了。张俊芳先到邮局以沈东的名义给他家里寄了钱。又拿着给叶子住院的钱送到女儿家。彩霞却根本不让她进门,把她给的钱都扔了出来。张俊芳难过地捡起钱,到医院找院长打听叶子的病情。院长告诉她,叶子的病只有做骨髓移植才能根治。张俊芳不顾年老体弱,自己做了骨髓穿刺检查,希望能把自己的骨髓移植给叶子。但检查的结果,她的骨髓却跟叶子不相配。
张俊芳挨家挨户地找自己的亲戚,求他们帮叶子一把。总算找到一个侄子的骨髓与叶子相配。
眼见母亲为叶子的病如此奔忙,彩霞对母亲的怨愤稍有化解,但仍固执地认定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母亲,并怀疑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大豆迟迟贩不回来,没有了周转的资金,张俊芳的小店眼看要难以为继。她带着在店里帮工的小姑娘骑三轮车去外地批发水果。回来的大坡上,两人都累得不行,实在无力把车蹬上坡。一辆路过的小轿车停在身旁,车上下来的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帮她们把车推上了坡。张俊芳认出老将军是她当年去淮海战役前线支前时见过的陈团长。两人谈起往事,都感慨不已。
大龙鼻青脸肿地从东北回来。他带去贩大豆的钱都被人骗走了。张俊芳又气又急,一下病倒了。
得知张俊芳生病,保国让彩霞去看看母亲。彩霞却认为母亲为了拥军都“钱迷心窍”了,被骗也活该,坚决不去看望。
沈东等战士都来看望张俊芳,帮她收拾屋子。战士们离开了,张俊芳仍不愿躺下休息,她还等着女儿能来。夜深了,彩霞还是没来。张俊芳一人靠在床头,看着空荡荡的家,想起死去的丈夫,眼泪流了下来。
大龙因为自己上当把张俊芳的钱也搭进去了,心中十分内疚。天一亮就到张俊芳家来“请罪”,却发现张俊芳昏倒在屋里。
彩霞赶到医院,面对刚苏醒过来的母亲,两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彩霞劝母亲不要再玩命拥军了。两人话不投机,又争吵起来。
气极败坏的彩霞找到医生,让他趁母亲抽血化验时给自己做一下“亲子鉴定”,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张俊芳的亲生女儿。
病房里,张俊芳跟叶子讲起当年牺牲在解放战争中的自己的恋人,讲起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玩命地拥军。
叶子的病情突然恶化,医院决定马上给她做骨髓移植手术。但那个侄子却临时变卦,以张俊芳做生意挣了大钱却从不照应亲戚为由,不愿给叶子移植骨髓。
彩霞又是伤心,又是急怒,转而指责是母亲害苦了一家。
张俊芳百口莫辩。她来到老伴的坟前,向他倾诉自己心中的苦楚。
回到医院,张俊芳找院长要开安眠药。院长猜出她的想法,赶忙劝解。两人正说着,医院突然热闹起来。
一长队军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进医院大门,战士们跳下车便争相要求医生给自己做骨髓穿刺。原来是部队得知了张俊芳外孙女生病急需骨髓移植的消息,战士们都赶来想回报“张妈妈”多年对部队的支持。
看着战士们年轻而热切的面孔,张俊芳感动不已。彩霞也惊呆了,她开始理解母亲所做的一切。
叶子的手术成功了。彩霞做的“亲子鉴定”结果也出来了。看着母亲诧异的眼睛,彩霞愧悔不已。她跪到母亲面前,请求她的原谅。母女俩多年的误解与隔膜终于化解。
市领导对张俊芳被骗一事十分关心,责成司法机关一定要把钱追回。张俊芳表示要把追回的钱都用作“拥军基金”的第一笔启动款。已经成了张俊芳“拥军徒弟”的大龙也带领个体户们纷纷捐款。
“拥军基金”成立大会,当战士方队齐声问候“母亲好”时,泪水充盈了张俊芳的眼眶。
从这份故事大纲中我们至少可以看出几点:
1.人物关系:中心人物“拥军模范”张俊芳,主要人物大龙、彩霞夫妇、叶子等。她们形成了以张俊芳为中心的单层放射型人物关系。
2.情节结构方式:单线推进,顺序叙事。
3.主要情节和矛盾冲突:中心人物张俊芳的主导动作是拥军,她在剧情中的戏剧性需求是建立拥军基金。而她碰到的障碍来自两方面:经济上,做生意的钱收不回来;托大龙贩大豆又让人骗了;更要命的是偏偏这时外孙女又得了重病。感情上:亲友们,尤其是女儿的不满和怨恨。这两方面的因素构成了该剧的主要矛盾冲突。
4.风格:从梗概中,我们能看出剧作者追求的真实、生活化的风格。
除了这几点,我们甚至还能看到在剧本中将要写到的主要场景和一些重要场景的连接方法。显然,写作故事大纲是对未来剧本的一次完整的构思和想象。和画人物关系表一样,它也能帮助我们发现问题并加以改进。事实上,该剧的剧作者在写完上面的大纲后便发现了不少问题。首先,剧作者根据大纲进行估算,结果发现戏太长了,已经超出了上下集的容量。于是他进行了压缩和删减,去掉了一些不必要的人物和事件(如贩水果途中碰到老将军这一段)。这样也使得剧情更加紧凑和集中。其次,剧作者发现自己没有能尽快地完成开端的建置,让观众入戏。于是他决定把石膏矿的一场戏拿掉,一开场便让庄俊芳去讨债……在完成这些调整后,剧作者发现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也更有把握了。
写作故事大纲时,首先需要注意的是你不是在写剧情说明。像下面的这一段:
俗话说:“老小老小”,老就是小。这人老了,就爱耍小孩子脾气,让你哭不得笑不得。
京剧院看大门的老韩头热心快肠,可一退了休闲着没事憋得发慌,一通张罗,组织了个“老年京剧活动站”,大伙儿有个安乐窝,你吹我唱倒也快活自在。
日子一久,磕磕碰碰的事就来了。一人一个脾气,动不动就像孩子似的吵吵嚷嚷。老韩头认死理,董富贵个性强,乔万友一副娘娘腔……再加上跟屁虫似的傻小子何明一个劲瞎起哄,芝麻大的事儿也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最后愣闹了个不欢而散!
真到散了摊,老头儿们又觉着没了乐趣。老韩头这才觉得不是活动站离不开他,而是他已经离不开这群老票友了。
(电影《找乐》剧情简介)
这样的剧情说明可以用来作为影片的宣传介绍,但却不是创作用的故事大纲。故事大纲应该直接叙述你构思中的剧情,而且得按未来剧本的情节结构来叙述。比如你不能说“退了休闲着没事憋得发慌,一通张罗,组织了个‘老年京剧活动站’”。而应该直接写你构思中的具体事件,写人物的动作。
另外,写作故事大纲时,剧作者要特别注意你的整体剧情结构的安排。你的开端是不是及时建置完成;发展部分的冲突和对抗展开的时机是不是恰当;各个想象中的情节点和高潮是不是在它们应该在的部位……当然,还得记住估算一下戏的长度。尤其是长篇连续剧,在故事大纲已经可以看到集的概念,甚至每一集主要的场景和情节。故事大纲要合理分配叙事任务,以便在固定的集数里完成“开端—进展—高潮—结局”的建构,为写分集大纲做好准备。
我们来看看下面的案例:
三十集电视剧《阳光普照》故事大纲
一
1990年4月14日。对杜红来说,这一天给她带来的创痛是永志难忘的。在高考前夕的这个雨夜里,正在学校上夜自习的杜红因双胞胎妹妹杜梅没带一份英语模拟题而跟她争吵起来,杜梅一气之下决定回家去取试题。看着妹妹赌气地跑入雨中,杜红心中突然一阵莫明的惊惧。
城郊公园里,年青的刑警张鸣宇和同伴正在蹲守。半年来,在这里已经发生过两起强奸杀人案。对讲机突然响了,在城区另一处有案件发生,张鸣宇犹豫着,决定先去处理。他们刚离开,杜梅匆匆跑过来。一个穿雨衣的黑影从树丛中闪出。
等杜红追来时,正看到那个黑影消失在雨夜中,泥泞的地上是杜梅的尸体,她惊悸地睁大着眼睛。
张鸣宇赶回公园,看见杜红悲痛欲绝地跪在妹妹跟前。
十年以后。
杜红已是省司法厅监狱局的一名干警。她前一天刚刚到海都监狱报到,她是到监狱狱侦科挂职副科长的。这天是她在海都监狱的第二天上班,一会儿她就要随海都监狱狱政科科长李家新到看守所接囚犯。已与杜红结婚四年的张鸣宇现在是海都市市府秘书长。他正在替市长王振江准备在金海码头落成典礼上的讲稿。可以看出,这个家很简单,因为杜红一直在省里上班,现刚回海都市不久。俩人约好,晚上下班后,一起去大西洋超市购买一些必需品。杜红穿上警服,前往看守所。
看守所里,李家新正在办理犯人交接手续,本来他们只接两个犯人:一个是因犯故意伤害罪被判10年的颜军,另一个是盗窃惯犯判15年的戈长宝。但因为正逢严打,看守所人满为患,想让他们把法院刚刚审结的因在码头工程中受贿被判刑15年的原市府秘书长、海都市码头建设工程副总指挥夏国华和判了10年的助理孟周也一道押走。李家新答应了。
囚车沿陡峭的海滨山道开着,拐弯处,一辆可疑的重型卡车突然冲向囚车,感觉有异的杜红伸手猛打了一下方向盘,卡车重重地撞到囚车后部。囚车翻倒在田里,失去控制的卡车撞上山崖,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囚车车门被囚犯撞开,孟周摇摇晃晃地爬出来,看着起火冒烟的卡车,他一阵恐惧。戈长宝钻出囚车,见押车的李家新昏倒在地,驾驶室里的杜红尚未推开变形的车门,撒腿便跑,孟周忙跟上他一起逃跑。杜红踹开车门,带伤追捕戈长宝和孟周,但被孟周、戈长宝逃脱。
监狱长方向明和年轻有为的副监狱长程功都赶到现场,程功认定为一起交通肇事,方向明一言不发,上车赶往医院。
医院内,受重伤的夏国华和李家新正在抢救中,程功干练地布置追捕方案。方向明沉着脸,已快退休的方向明平素谨小慎微,只希望能继续保持住模范监狱的荣誉,没想到竟会陡生如此大变。一旁的杜红深感内疚。
孟周和戈长宝逃到一废砖瓦厂,戈长宝想摆脱孟周,孟周以金钱为诱饵,让戈长宝帮他摆脱困境,并告诉戈长宝自己原来的身份。戈长宝觉得有利可图,俩人达成协议。
金海码头的落成典礼正在举行,市长王振江等市府领导,张鸣宇和金海码头的投资建设者、汉通集团董事长王宏飞都在典礼的现场。典礼结束,王宏飞刚一坐进大奔内,助手郭剑秋一脸不安地告诉他撞车的事搞砸了,孟周逃跑了。王宏飞大为震怒,厉声质问郭剑秋为什么夏国华、孟周会在那辆囚车上,郭剑秋一时也搞不清。王宏飞又问颜军怎么样了,他得知颜军已经安全进入监狱时松了一口气,让郭剑秋马上找到孟周,并想法消除“撞囚车”的所有痕迹。
王宏飞的汉通集团在海都大名鼎鼎,又有当市长的父亲罩着,似乎是呼风唤雨能量无穷。但近来他却似乎总是麻烦不断。他刚回到汉通大厦,海都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魏小杨正等在办公室里。魏小杨是来了解一年前汉通公司财务副总管赵建伟携款逃亡并在青岛自焚一事的。魏小杨对赵建伟之死存有疑问,为确定尸体的真实身份,希望能找到赵建伟的有关痕迹,但王宏飞告之,赵建伟在公司的所有痕迹已被清理,并告之赵建伟在海都是孤儿,没有任何亲友。
海都歌舞团,夏国华的女儿、孟周的女朋友夏菲菲正在排练《卡门》,夏菲菲演此剧的女主角卡门,领导来找她,因为她父亲的事情,团里考虑各方影响要把她换下来。夏菲菲正在郁闷时,杜红来找她,告诉她囚车被撞、孟周逃跑、夏国华被撞成重伤一事,并问她知不知道孟周的下落。夏菲菲要求见父亲,杜红表示可以请示一下。杜红希望夏菲菲如知道孟周的下落得马上和她联系,并劝他回狱。夏菲菲答应。
杜红从歌舞团出来,这时,魏小杨应杜红之邀赶来,魏小杨告诉杜红,孟周的所有社会关系已被魏小杨布控,杜红觉得,孟周有可能会和戈长宝在一起,魏小杨答应马上摸排戈长宝的社会关系。
在郊区戈长宝的窝点里,孟周想摆脱戈长宝,但戈长宝死缠着他,孟周找到了一个电话,给夏菲菲打电话。孟周告诉夏菲菲说,有人要杀他和夏国华,夏菲菲很吃惊。孟周让夏菲菲注意自己的安全,并说自己会再给她打电话。夏菲菲说公安来找过她,希望他能回狱自首,孟周没有答应。
夏菲菲从歌舞团出来,一辆豪华轿车跟着她。有人拉她上车,车上原来是王宏飞,夏菲菲叫王宏飞为叔叔。王宏飞了解到歌舞团不让她演主角,他很关心这件事,他表示一定会帮忙。夏菲菲说杜红来找过她,囚车出了车祸,夏国华重伤,孟周跑了,王宏飞很吃惊的样子。夏菲菲走后,王宏飞让手下也盯住夏菲菲,从中寻找孟周的踪影,并让郭剑秋一定要尽快查到孟周的隐藏地点。
杜红和魏小杨扑到了戈长宝的窝点。但他们晚了一步,戈长宝和孟周侥幸地从杜红他们的眼底逃脱。
傍晚,海都监狱里,颜军进入监狱,狱警安秉山带着颜军进入某监舍,囚犯们望着包扎过的颜军都面露好奇,在囚犯的追问下,颜军说着清晨的事,犯人们都兴奋地听着。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说话,他叫石涵彦,因故意伤害罪入狱(因交通肇事撞人但又拖出百米致人重伤)被判12年,1990年就入了狱,是监狱里的老人了。石涵彦轻轻咳了一声,众囚犯一下都不敢吭声地各自散开。莫明其妙的颜军看着石涵彦,石涵彦不说话,只是坐着撕着烟,也不抽。石涵彦说颜军的声音很好,让他给自己读小说(这是他每天的习惯),读的是冰心的《小桔灯》。
夏菲菲在狱警的陪同下,来到医院来看夏国华。夏国华的伤势已经稳住,但他却显得焦躁不安。杜红送夏菲菲出院,她从夏菲菲和父亲的谈话中敏感地感觉到孟周和夏菲菲联系过,她再次询问夏菲菲,夏菲菲没有说孟周和她联系的事,但表示如果她见到孟周,一定会劝孟周回狱。
孟周的隐藏地,孟周用钱打发戈长宝,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台新手机给王宏飞打电话,指责王宏飞要谋杀他和夏国华。王宏飞解释,这纯属意外,他们之间有协议,他绝对不会做杀人灭口的事。孟周不听王宏飞的解释,他要求二百万,让王宏飞打到一个他的账号上,如果他见不到钱,他会把证据寄到公安手里。王宏飞答应。孟周给王宏飞打完电话,又给夏菲菲打电话,让她来见他,并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夏菲菲,等孟周打完电话,却突然发现戈长宝没有走,原来他偷了孟周的钥匙又悄悄回来了。戈长宝一脸赖皮地说他记住了刚才的账号,想用两万块钱打发叫花子是不行的。孟周气急败坏,又拿他没办法。
夏菲菲匆匆朝着孟周的地方赶去,杜红他们跟着夏菲菲,王宏飞他们的人也跟着杜红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王宏飞的手下截住杜红他们,杜红失去了夏菲菲的跟踪目标。情急之下,杜红拨通了夏菲菲的手机,问夏菲菲孟周的下落。夏菲菲犹豫一下,说出了孟周的地址。
在孟周的隐藏地,戈长宝正得意地蹲在卫生间里,正在这时,门被轻轻打开,戈长宝在卫生间听到外面有人进屋,接着屋里传来了争吵声,戈长宝手忙脚乱地赶紧爬出窗,站在空调机上。在屋里,王宏飞正在劝说孟周,孟周死活不信王宏飞,这时,手下打电话来说,杜红他们正朝着孟周隐藏的地方赶来。孟周还是不走,王宏飞无奈之中,让手下人架着孟周强迫他离开这个地方,惊恐万状的孟周挣脱开,逃到露台上,在惊慌之中,孟周自己失足掉下楼去。王宏飞望着这个变故愣在那里,戈长宝望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差点从空调机上掉下去。王宏飞无奈之中带着手下走了,随手拿走了孟周的手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屋里还有戈长宝。
夏菲菲赶到了孟周的隐藏地,她看到的却是楼下的尸体。
杜红带着人也赶到了现场,她让狱警们迅速封锁现场,魏小杨也匆匆赶到。他们仔细地检查了孟周的房间,从卧室的衣柜里,杜红发现了惯偷偷东西的痕迹(抽屉从下往上翻),她确定戈长宝一定曾经和孟周在一起,他们搜查得很仔细,但没有找到戈长宝的踪影。杜红从现场判断,孟周之死肯定是一起谋杀案。程功和方向明赶到现场,程功认为孟周很可能就是戈长宝杀害的,但杜红看着现场并没有说话,她一边仔细地勘察现场,一边想起了当年她妹妹之死的场景。
在车上,王宏飞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孟周之死中反应过来。他恨恨地骂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程功接到了王宏飞的电话,王宏飞在电话里说他要去一趟医院,让程功想办法把监视夏国华的人调开。程功愣了一下,答应了。
放下电话,王宏飞让郭剑秋派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对夏国华下手,他说如果夏国华知道孟周之死,很可能承受不住,到处乱咬。
在现场,杜红仔细地看着现场的一些细节,她敏感地意识到如果孟周不是戈长宝所杀,那么,早上的囚车被撞很有可能也是一起故意杀人案,她要求重点保护和孟周一个案子入狱的夏国华。程功很不以为然,他认为孟周之死戈长宝的嫌疑最大,而且夏国华目前的伤情还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但方向明拍板,还是让夏国华立即转到监狱医院,而且决定让杜红马上赶到医院。
医院里,王宏飞派去的两个杀手化装成医生正朝着夏国华的病房而去。这时,王宏飞来电话让杀手放弃行动马上撤走。赶到医院的杜红和杀手擦肩而过。
交警部门的事故认定很快出来了,肇事司机是酒后驾车,似乎的确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但杜红却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和刚出院的李家新仔细回忆着整个过程,但却找不出任何破绽。
方向明办公室,方向明仔细地问杜红囚车被撞的整个经过,程功说囚车被撞虽然是一个意外,但作为负责提犯人的狱政科科长李家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特别是让本不上囚车的夏国华和孟周上了车。程功决定给李家新处分,建议撤掉李家新狱政科科长的职务。杜红本想替李家新辩解,还说从撞囚车到孟周死的整个过程还有很多没有查清的问题,需要把整个事情查清之后再对李家新做出决定,程功却不以为然。
杜红回到孟周之死的现场,魏小杨仍然在勘察现场,杜红希望魏小杨能帮她再次协查戈长宝,魏小杨答应。杜红再次重新在现场仔细地寻找一些线索,她在露台上看到了一边的空调,她走进浴室,发现窗户没有关严,然后她发现了空调上的戈长宝的脚印(戈长宝是一个跛子?),这个发现使杜红更加怀疑戈长宝是凶手的假设。魏小杨对杜红很关心,看得出他对杜红似乎仍有一些感情。俩人是公安大学的同学,魏小杨心中一直暗恋着杜红,但实习时发生的一件事使他对杜红充满愧疚,从此只能把这份感情深藏心底。
深夜,杜红才回到家中,张鸣宇很关心地替杜红做着夜宵。杜红向张鸣宇问起夏国华,说自己总觉得今天的一切太过蹊跷,夏国华一案背后一定有什么情况。张鸣宇似乎有些警觉,他说夏国华的事检察院已经查清,希望杜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莽撞。再说,她要求到海都监狱挂职锻炼,监狱方面是不同意的,是他打了招呼监狱才同意,他希望杜红本分一点。
程功找到王宏飞,听说孟周死时现场还有别人,王宏飞十分吃惊,转念又说戈长宝在场其实是好事,孟周之死可以归罪于戈长宝的,只要能抢在警方之前杀掉戈长宝,孟周之事就死无对证了,真让他担心的是夏国华。程功表示自己可以对付夏国华,王宏飞却笑着说这事还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监狱内,颜军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床来到卫生间抽闷烟,石涵彦悄悄地来到卫生间,问颜军有关囚车被撞的情况。颜军把白天的事都对石涵彦说了,石涵彦对孟周、夏国华的事似乎有些诧异,但却不动声色。
夏菲菲因孟周的死震惊不已,团里突然又决定让她演主角了,但她却心烦意乱,根本无心排练。她找到王宏飞,告诉他孟周临死前曾给自己打电话说有人要杀他和夏国华。王宏飞安慰她这也许是孟周受了车祸的刺激胡思乱想的,让她不要为夏国华担心,说自己会想办法尽快让夏国华出狱的。
石涵彦的妻子杨榆花正起诉要跟他离婚。她委托的律师高文君常来监狱与石见面。这天在探视室里他们谈的却不是离婚案,石涵彦冷冷地质问高文君她丈夫王宏飞怎么搞的,竟会捅下这么大漏子,高文君解释说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现在弄成这样,王也很吃惊,不知如何是好。石涵彦似乎相信了她的解释,冷冷地说这事交给自己就行了,让王不要乱来。两人都面无表情地说着话,只有在高文君抬手抚弄头发,露出臂上的绳印时,石涵彦的眼里一霎间掠过一阵心痛。高文君也慌忙地拉下衣袖。
杜红在监狱医院提审夏国华,夏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当杜红告诉他孟周已被杀死时,夏一惊,随即狂笑地吼着:“想灭口了,没那么容易!”“惹急了叫海都塌下半边天!”……一旁的狱警想喝止夏国华,杜红拦住他。她预感到只要再讯问下去,夏国华就要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但这时程功打来电话让她去开会,杜红只得先离去。
夜里,一个值班的犯人大夫进来查房,他离去后夏国华发现自己枕边突然出现一张纸条,夏国华打开纸条一看,脸色大变,把纸条吞下。
王宏飞家中,王宏飞追问着高文君今天石涵彦都说了些什么。听到石让他“不要乱来”时,王宏飞冷笑地说:他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看他还能得意几天!……看着他冷酷的样子,高文君不寒而栗。
杜红再次讯问夏国华,夏国华却仿佛一夜间变了一个人,只说自己昨天都是胡说的,其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杜红知道这一夜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向值班狱警询问也不得其解。
戈长宝突然出现在王宏飞办公室,他要挟王宏飞说自己什么都知道,要王给他二百万,送他出境。王宏飞一口答应。
戈长宝的尸体在城外荒滩上被人发现。现场的一切证据都表明他是自杀的。
李家新出院回到监狱,被降职当了一名普通狱警。杜红跟他说起自囚车被撞后发生的一切,总觉得背后一定有什么文章。杜红提出要立案侦察,程功却不以为然,说戈长宝已畏罪自杀,这起事件已有定论。他严厉地批评杜红不该违反纪律,把孟周之死告诉夏国华。
二
王宏飞这几天心情不错。撞车事件了结得干净利落,汉通集团又拿下了新机场工程。这天他设宴感谢张鸣宇在工程招标中的关照后又到剧院给首演的夏菲菲献花祝贺。夏菲菲看起来也已从前些日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从剧院出来,王宏飞脸上的笑一下不见了。他冷冷地叫郭剑秋抓紧安排,让颜军开始动作。
程功推出了一项“阳光计划”,想在监狱里推行一些改革方案,并准备组建一个文艺宣传队。他的方案被方向明否定,但杜红却支持程功的方案,她也对方向明的一些固步自封表示不满。在程功的坚持下,“阳光计划”在监狱里开始实施。
但是监狱里接二连三地出了几件事:颜军突然和另外几个犯人发生了冲突,被几个犯人袭击,差点致命;车间里的吊车吊索突然断裂,差点砸到颜军头上;紧接着颜军又在外出劳动时突然离队跑开,如果不是石涵彦把他及时叫住,就差点被安秉山击毙了。
杜红开始调查颜军被袭案和企图逃逸事件,但都没有任何头绪,一切事情发生得如此蹊跷但却又都像是偶然的巧合,合乎情理。杜红苦苦思索着。
杜红再次来到撞囚车的现场,她登上高处看着不远处海滩上停着的渔船,眼前一亮。她登上渔船,却意外地发现方向明正在跟渔民们交谈着。
杜红家中,方向明告诉杜红,撞车那天有渔民看见那辆卡车停在这里,似乎是在等着囚车的出现。还有,方向明认为,孟周之死或许是失控的一种表现,或许,撞囚车的目标并不是夏国华和孟周。方向明的点拨让杜红心头一亮。
方向明起身告别时无意之中看到摆在柜中的一尊小石佛,杜红说这是赝品,方向明说不可能,以他的眼光可以证明这绝对是真的,而且很珍贵。杜红十分诧异。
杜红开始调查那次囚车上另外的犯人。那些犯人一个个都被排除,包括颜军,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张鸣宇出差回来,杜红问张鸣宇那尊石佛的事,张鸣宇说这是赝品,但杜红说方向明说了这是真品,张鸣宇愣了一下,然后说送给他的人没有告诉他这是真品,文物这东西走眼的时候多的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把这尊佛像还给人家就是。杜红并没有在意,过几天,这尊石佛在家里消失了。
发生在颜军身上的一系列事件也令石涵彦不解,他通过自己的途径开始调查颜军的来龙去脉。
这天,石涵彦阴阴地坐在监狱里一言不发,连每天的功课——读小说都取消了。颜军小心地照顾着石涵彦,石涵彦望着颜军,突然说出了“赵建伟”的名字,而颜军听到这个名字仿佛被雷击了一般,怔在那里。原来他就是王宏飞公司里的那位携巨款潜逃的赵建伟,赵建伟紧张地望着石涵彦,石涵彦望着他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躲进监狱里来?赵建伟望着石涵彦,他终于把一切都坦白了出来:原来他携巨款逃走后,曾先后在北京、四川等地躲藏过,后来,公安追得很紧,他在四川好不容易摆脱掉公安的追捕潜到青岛,又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打昏一个和他外貌相像的年轻人,并把他焚尸,然后故意向公安暴露自己的隐藏地。他以为自己的这招“金蝉脱壳”很聪明,整过容后潜回江城见女朋友,但却发现他的“金蝉脱壳”并没有骗过王宏飞,王宏飞仍在追杀他。无奈之中,他想出了故意犯案躲入监狱的点子。他的叙述仿佛打动了石涵彦。
杜红在李家新的帮助下,了解到颜军在打“亲情电话”时曾跟一个叫付洁的女人通过电话。杜红把付洁的号码交给魏小杨,让他帮助调查。
监狱小工厂里,夏国华正埋头粘着火柴盒,一抬眼却发现周围的犯人都不见了,只有石涵彦沉着脸站在他面前。
夏国华找到安秉山说自己有重大案情要举报。程功绕过杜红直接提审了夏国华。夏国华声称自己只是一只替罪羊,自己手中握有码头工程腐败案的证据,市长王振江和王宏飞都牵涉其中。程功大为震惊,他以案情重大需要保密为由让夏国华不要再跟别人说,随即又以保护他为名让安秉山制造了一起违反监规事件,为此将夏关入禁闭室。
王宏飞接到程功的信息,让他马上想办法除掉夏国华,不然事态会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王宏飞冷笑道:石老大终于憋不住啦?
王宏飞把夏菲菲找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夏国华受贿案与自己有关,夏菲菲大吃一惊。王宏飞又告诉她夏国华现在狱中情绪反常,如果他把一切都抖出来,大家都会同归于尽。王宏飞拍着惊愕不已的夏菲菲,告诉她自己有办法让夏国华出狱,但需要她的配合。
夏菲菲痛苦地犹豫着,终于点了点头……
夏国华突然身体不适,血压非常高,程功决定把夏国华送到公安医院就医。心怀疑窦的杜红本来要跟着夏国华去公安医院,但张鸣宇的妹妹正好在国外结婚后回国度蜜月,张鸣宇要求杜红一定要参加酒宴,杜红没有办法,她临走时反复向程功强调,一定要做好保护工作,不能让别人接触到夏国华,程功让杜红放心地去参加酒宴。
在酒宴上,杜红一直心绪不宁,她仿佛预感到夏国华会出事,她在酒宴的一半时就不顾张鸣宇的阻拦朝着公安医院匆匆赶去。
公安医院也一下子查不出夏国华的病因,而夏国华却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要求让女儿夏菲菲来。程功答应让夏菲菲来,因为夏菲菲是医生,可以问一下夏国华的病史。夏菲菲来到医院,夏国华要求他和女儿有一点单独的时间。夏国华和夏菲菲俩人面对面,夏国华交给夏菲菲一个保险箱的密码,让她赶紧出国,躲开王宏飞。夏菲菲不置可否,拿出一根针管交给父亲,说只要他把药打了,就会病情加重而且狱医根本查不出他的毛病,这样他便可保外就医了。
杜红匆匆地赶到了公安医院,发现程功并没有按她的要求加强警卫,她预感到不妙,等她匆匆地赶到病房,却并无异常现象。
第二天,夏国华病情突然恶化,杜红赶到医院时,夏已死去。
三
夏国华的死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经过检查,包括法医验尸,都没有发现线索,系自然死亡。而尸检还发现,在夏国华的右侧丘脑内发现了一个致命性的脑内小肿瘤,因此死因很可能是狱内的过度刺激导致脑血栓而死。程功要求将夏国华的尸体火化,但杜红坚决不同意,她怀疑另有死因,坚持要把尸体冷冻起来,等全国法医界的权威、她原来在公安大学的老师贺文博重新进行验尸。他现在正在国外做访问学者,半个月后才能回国。她的想法遭到了程功的反对,说这么做不近人情。杜红的压力很大,这时候方向明、还有魏小杨支持她。
杜红的决定让王宏飞着急万分,他朝方方面面施加压力,让他们再向监狱方面施加压力。一段时间,监狱长方向明和杜红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压力正朝他们袭来。杜红在方向明的帮助下,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杜红感到她的压力越大说明她的预感就越为正确。
这时候,杜红的压力更多的是来自丈夫张鸣宇。张鸣宇现在的仕途一直很好,已内定为下任副市长的候选人。他说杜红的做法给他很大的压力,杜红说出了她的怀疑,她说孟周的死和夏国华的死都很蹊跷,特别是夏国华正好死在他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的关键时候。但张鸣宇却一反常态地恳求杜红不要死盯着这件案子,他告诉杜红,以夏国华的身份,这件案子背后如果真有什么内幕的话她将会把自己和这个家都拖入深渊。杜红的坚持使得她和张鸣宇之间的关系处于紧张状态之中,这是他们自结婚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杜红很痛苦。
夏国华的死让夏菲菲惊呆了,她气愤地指责王宏飞是故意害死父亲,又说孟周肯定也是王宏飞杀的。王宏飞却气定神闲地说她这一切都是猜测的,其实自己什么都没干,反倒是夏菲菲需要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警察迟早会怀疑到她头上来的。
杜红找到夏菲菲了解她探视父亲时发生了什么。夏菲菲却只是哭着,什么都不肯说。
杜红终于等到了法医专家贺文博回国,她把贺文博邀请到了江城。经过尸检,贺文博终于发现在夏国华的小脑底部发现了蛋白质凝固的现象,而这是腐蚀性物质由体外向颅内注射造成的。
夏国华死于谋杀,夏菲菲有重大的嫌疑。杜红和魏小杨带人抓捕夏菲菲,但她已杳无踪迹。
深夜,赵建伟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石涵彦正站在自己床前。卫生间里,石涵彦告诉赵建伟自己就是汉通公司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蓝总”,赵建伟大吃一惊,连忙下跪求饶。石涵彦却告诉他,他用不着跟自己求饶。现在王宏飞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说来他还得感谢赵建伟,正是那起撞囚车和前段时间几个囚犯对赵下毒手才让他注意到赵建伟,意识到王宏飞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自己,肯定是起了二心。
石涵彦告诉赵建伟,他仍然没有逃脱王宏飞的黑手。赵建伟恐惧地让石涵彦帮他想想办法,如果能摆脱王宏飞,赵建伟愿意把那一千万中的一半给石涵彦。石涵彦让赵建伟放心,在他的保护下,赵建伟不会有生命危险。赵建伟说,其实他掌握着王宏飞走私的一些证据,实在不行,他把这些证据公开,让王宏飞的公司垮台。石涵彦让赵建伟沉住气,因为这样做,对赵建伟本人并没有什么好处。他告诉赵建伟,自己把夏国华抛出去就是为了摸清王宏飞为对付自己究竟埋了什么底牌,现在自己已摸清王在监狱的底,到了反击王宏飞的时候了。
王宏飞很快便得知了石涵彦的打算,他得意地笑着。原来王宏飞与石涵彦是从小便一起长大的朋友。“文革”时王父落魄,他在学校也到处受人欺负,只有石涵彦跟他要好。王父复出后王宏飞开了汉通公司,名为贸易实则走私,石成了他的合伙者。1990年王交通肇事,又是石为他顶罪进了监狱。没想到石在狱中很快织起一张黑社会网络,利用这张网,帮汉通扫平了走私黑道上的许多障碍,还栽赃陷害王父的政治对手,帮他当上了市长。为此王宏飞曾许诺石才是汉通真正的老大,无论汉通做到多大,都有一半是石涵彦的。但十年过去,汉通已资产逾亿,王宏飞却不愿再有这么个老大存在,且石涵彦掌握了自己太多把柄。他想除掉石,又担心他那张黑网的反击,于是便煞费苦心安排赵建伟入狱,一石两鸟,既让石从赵身上发现自己要对石下手,又让他对赵产生信任甚至联手。这样便可在石“反击”时让赵除掉石并取而代之,掌控黑网。
魏小杨查到了与颜军通话的那个付洁并诧异地发现她竟然是赵建伟的女朋友,但付洁却断然否认她认识什么颜军,提审颜军,他也一口咬定是打错了号码。
其实魏小杨一直没有放松对赵建伟的调查,他坚信在青岛发现的那具被焚烧的尸体不是赵建伟本人。那么监狱里的这个颜军究竟是谁呢?魏小杨和杜红进行调查,终于查到了赵建伟进行整容的事实。赵建伟的整容照片都已经被毁掉,魏小杨根据整容师的叙述画出模拟画像,正是颜军。
赵建伟和石涵彦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他们在密谋着什么。王宏飞得到报告说石涵彦想制造混乱越狱,他指示赵建伟将计就计,借机除掉石。
方向明在查狱时从犯人的身上闻到了一种焦躁的信息,他有一种预感,监狱里要出事。他赶紧紧急防范,但还是晚了一步,监狱发生了暴狱。经过几个小时的镇压,终于把暴狱镇压了下去,在清理监狱时,发现了颜军的尸体。
四
根据那整容师确认,颜军就是赵建伟。魏小杨和杜红都感到这事很蹊跷,为什么从孟周、夏国华一直到赵建伟,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线索就被人掐掉?方向明对杜红说,看来,夏国华一案不是一起普通的贪污案,后面还有更大的背景,而且很有可能。这只黑手已经伸进了监狱里,不单单是犯人,还有狱警。杜红和方向明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正朝着他们“网”过来。
对赵建伟之死的调查没有一点头绪。
王宏飞知道了赵建伟的死,恼怒万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危险正朝着他一步步逼近。他哀叹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石涵彦比他更狡猾一筹,识破了赵建伟,这下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王宏飞对郭剑秋说无论如何要赶紧把石涵彦弄死,不然事态很难控制。
杜红和方向明注意到了在整个暴狱事件中似乎一直置身事外的石涵彦,她调来石涵彦的案卷,发现他是因一起奇怪的交通肇事案入狱的,而案发之日,正是那个杜红永生难忘的日子:1990年4月14日。
石涵彦在监狱里也预感到了危险正朝他一步步逼近,他找来了高文君。石涵彦对高文君说,希望她能转告王宏飞,他和王宏飞的较量刚刚开始,他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听着石涵彦的话,高文君愣在那里。石涵彦痛苦地望着高文君,在他的内心里,他一直深爱着高文君,尽管这种感情只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爱情,但高文君是石涵彦感情的寄托。俩人一直是知心朋友,但是石涵彦知道他拥有的只是高文君的感情,而王宏飞拥有着高文君的身体。
高文君在内心里的确是深爱着石涵彦,但她身不由己,她已经被王宏飞牢牢地控制住。
王宏飞听着高文君的转述,他感到了有一股寒意袭来。
监狱接二连三地出事,让方向明很心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自豪的模范监狱会有这么多的隐患,而且,他怀疑监狱的囚犯之间甚至有一个很隐蔽的团伙。内火攻心,他晕倒在办公室里,医生检查出他已经患上了肝癌,需要马上动手术。方向明的家属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杜红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家里,找存折。张鸣宇正准备下乡检查工作,他见杜红要到银行取钱,顺手拿出自己的牡丹交通卡,让她顺便把违章罚款替交一下。
杜红来到银行,取了款后替张鸣宇交罚款,因为杜红不懂交罚款的程序,还要交钱,服务员笑着说:不用,有卡就行,再说你卡里有十万块钱。杜红愣了一下,她问服务员为什么交通卡里会有这么多钱,服务员说,这交通卡的账号是和办卡时的一张存折的账号一样的,可能是那张存折里存了这么多钱。
杜红给方向明交完钱后回到家,她在家里到处找那张存折,但并没有找到,她给张鸣宇打了一个电话,张鸣宇在电话里愣在那里。凭直觉,杜红觉得张鸣宇出了事,她再三地追问那存折的下落还有这笔款的来历,张鸣宇只是说等他回来会告诉她就挂了电话。杜红愣在那里。
面对着杜红的逼问,张鸣宇说这是他接受的一笔贿赂,但只有这一笔。杜红差点被这个消息打垮了,她呆呆地望着张鸣宇。张鸣宇说他想马上和杜红生一个孩子,也需要一些钱,就十万块钱,不多。杜红只是喃喃地说:你把这钱交给检察院。张鸣宇发火了,他认为这区区十万块钱不算什么,他现在正是官运亨通的时候,难道杜红一点都不讲究夫妻之情?
杜红第一次面临着亲情和法理的选择,她很痛苦,她来到方向明的家里,望着那清贫的家,杜红第一次真正受到了感动。
杜红一夜没睡,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杜红把张鸣宇受贿的事实向检察院作了汇报。张鸣宇听到这个消息愣在那里,他看着杜红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谴责杜红。晚餐时,张鸣宇把杜红领到市里最高级的饭店里,用刚发的工资请杜红吃了一顿饭。他说不怪她,因为这是真实的杜红,是他以前深深爱恋的杜红。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包括他自己,但惟有杜红没有变。那天晚上,张鸣宇深情地吻了杜红,这是发自内心的真情。
张鸣宇被停职接受审查,杜红去给张鸣宇送东西时,劝他一定要把事实如实交代清楚,她一定会等着他,仍然深爱着他,张鸣宇只是微笑着。
方向明住院期间,监狱的工作暂时由程功负责。他仍然在进行着改革,监狱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是对石涵彦来说,他感觉到身边的一切都预示着王宏飞的黑手正一点点向他靠近,和他同号的囚犯一个个被调离开他的监号,石涵彦开始被慢慢地孤立起来。晚上的时候石涵彦不敢熟睡,他非常警觉,他在监狱里的那张网正一点点被程功消解掉,石涵彦知道白刃相见的时候就要到了。
王宏飞让高文君来见石涵彦,说如果石涵彦同意和解,石涵彦出狱后,仍可以分得汉通公司一半的股份,条件是他必须离开中国。石涵彦冷冷地望着高文君说:他石涵彦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条件,他做事从来不谈条件。说完,他转身走回监狱。
张鸣宇的案子查得很不顺利,结果不了了之。检察院在调查的过程中到处都是障碍,张鸣宇被放了出来,只是他被暂时停止了工作。杜红一边感到十分万幸,但同时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张鸣宇明明本人向她承认过的受贿,经过调查后却连个受贿罪都没定呢?杜红到检察院了解情况,检察院的同志说,你丈夫的事很复杂,省里有人亲自过问,调查没法进行下去。但种种迹象表明,张鸣宇和王宏飞的汉通公司有一定的关系,而且汉通公司正在建设的码头工程的问题,还有人举报,王宏飞的公司有走私的嫌疑,但这一切都没有证据。
张鸣宇又回到家中,但两人间再没有了往日那种温馨的家庭气氛。
杜红和张鸣宇被王宏飞邀请到家里参加晚宴,说是给张鸣宇压惊。杜红和高文君一起翻看着他的家庭照片,在一张王宏飞和张鸣宇的妹妹在国外合影的照片里,杜红惊奇地发现在照片的背景上有一尊小石佛,而那尊石佛和在自己家里发现的那尊石佛一模一样,杜红愣在那里,她想办法把那张照片偷了出来。
杜红拿着那张照片经过技术处理,把那尊石佛放大,然后拿到省文物鉴定部门,文物鉴定部门的人说这是一尊很珍贵的石佛,是唐朝的,应该从山西出土,价值可能在几百万之间。杜红愣在那里,她有一种预感,她的丈夫可能卷进了一起交易之中,问题也许比她原来想象的还要大。
杜红找到魏小杨,希望他从外围查一下石涵彦的情况,同时,她还让魏小杨到山西查一下那石佛的情况,她还告诉魏小杨,如果找到贩卖这石佛的文物贩子,问问他认不认识张鸣宇,魏小杨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杜红扭头而去。
雨夜,杜红突然接到电话,电话里的人只让她去一趟城郊公园。
公园里空无一人,杜红寻找着,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循声跑过去,一下惊呆了,泥泞的地上,衣不蔽体的夏菲菲倒在地上。一霎间,杜红仿佛看到当年倒在地上的妹妹,她泪流满面地冲着夜空嘶声叫着:我一定会抓住你的!追随而来的张鸣宇把她紧搂在怀里。
同样被这个场面惊呆的还有躲在一旁的王宏飞,他也是接到电话赶来的。王宏飞明白石涵彦已经和他开始明的较量了。当年那几起奸杀案的作案者正是王宏飞,小时候父亲挨整,母亲在一个雨夜里抛下他离家出走,从此王宏飞对女性便有一种变态的报复心理。
王宏飞蜷在家中酒窖里,他大口地喝着酒,狞笑地对高文君说姓石的也太小看自己了,他会奉陪到底,看看谁才是汉通公司的真正老大。
五
杜红病倒了,高烧不退。她醒过来时,一夜没睡的张鸣宇仍坐在床前。他恳求杜红不要再留在海都了。
他们可以调到省城,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杜红仿佛不认识般地看着丈夫。当年她从公安大学临毕业来海都实习时,便是给张鸣宇做助手。一次在抓捕一名强奸犯时杜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打伤了犯人。深知她内心创痛的张鸣宇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并因此调离了公安系统。但两人却由此开始相爱。今天的张鸣宇却早已不再是那个一身正气的刑警队长了。
杜红抱病提审了石涵彦,面对她关于自己案情的咄咄逼问,石涵彦却只说了一句:这件事也许你应该先问问你丈夫,是他把我抓进监狱的。杜红一下愣了。
石涵彦站起身,说或许他还需要杜红帮个忙,他让她明天晚上包围住禁闭室就知道她要帮什么忙了。不过,这是他们俩之间的秘密,如果杜红践约,他将告诉她一切。
深夜,方向明来到监狱里,他查看着监狱的情况。程功赶来,他关心地希望方向明回医院去,方向明没有说什么。第二天,监狱里要开联谊会,还有宣传队的演出,方向明只是交代程功千万注意安全,程功说放心,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杜红送方向明回医院,方向明让杜红第二天一定要多派警力,把演出的现场严严地控制住,他说他已经闻出了空气中的火药味,杜红说要不要把第二天的演出撤销,方向明摇了摇头,他说:这场风暴总是要来的,躲避不是最好的策略,我以前就是采取了躲避的策略,希望能够安安稳稳地到退休。
就在方向明和杜红走了以后,程功手下的狱警安秉山把两把刀子交给了两个囚徒,一场阴谋正在进行之中。
第二天一早,杜红就来到监狱,她和程功一起,开始布置当天的演出会场。
犯人们用过餐,马上就要出发去会场了。正在这时,石涵彦突然像一个疯子一样对狱中的一个囚徒进行暴打,狱警们赶来,把石涵彦拉开,程功赶来,他下令把石涵彦关进禁闭室,石涵彦经过程功身边时,朝他微微地笑了笑,这笑让程功不禁生出寒意。
会场上,文艺演出正在进行。这时,会场上,几个囚徒突然打了起来,安秉山带着狱警赶来,他把几个囚徒朝着禁闭室的方向带去。
在禁闭室里,石涵彦从袖口里掏出一根细小的针来,他咬着牙把那根细针钉进自己手臂的静脉里,然后望着那静脉微微一笑。然后他不断地运动着身子,让那根细针顺着静脉“流”向心脏。
安秉山和两个狱警把五个囚徒带到禁闭室跟前,由于禁闭室不够,其中有一个囚犯被安秉山安排进石涵彦的那个禁闭室里。他正要关门时,突然传来石涵彦的惨叫声。那些惨叫很凄惨,杜红和埋伏在附近的狱警冲出来,安秉山望着这突变的情况有些吃惊。石涵彦从禁闭室里被拖出来,他脸色苍白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他往静脉里扎了一根针,那针马上就要到心脏了。大家都吃了一惊,安秉山说,石涵彦这是在演戏。杜红坚持要把石涵彦送到公安医院,正在僵持阶段,这时石涵彦突然指着那关在禁闭室里的犯人说:他身上有刀。
大家都大吃一惊,这时,方向明却突然出现在监狱里,他让杜红赶紧带着石涵彦直奔医院,然后让狱警把囚犯都扣下,同时还扣下安秉山和另外押送囚徒而来的两个狱警。这时,方向明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
六
通过手术,把那根针从石涵彦的静脉里取了出来,差一点就到了心脏。杜红望着石涵彦,她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在石涵彦做手术的这段时间里,杜红一直带着狱警守在石涵彦的病床边。
程功来到王宏飞那里,王宏飞得知杀石涵彦的阴谋已经暴露,恼羞成怒,决定孤注一掷。
杜红仍在看护着石涵彦。这时,程功突然出现,他宣布由于杜红涉嫌与罪犯勾结,决定对她实行停职检查。杜红惊讶,但此时的她不得不服从组织上的决定。杜红离去前,石涵彦望着杜红说道:我会告诉你杀害你妹妹的凶手是谁,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杜红一走,程功就把监控的狱警都撤掉,只留下了一个狱警。
杜红回到家中。这时,魏小杨从山西回来了,贩卖那个石佛的文物贩子已经找到,他说他认识张鸣宇,还交代出了张鸣宇勾结他走私文物的事实。杜红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杜红独自一人坐了很久。深夜,她终于敲开丈夫的房门,把那张有石佛的照片放到他面前……张鸣宇一下愣了,他一支支地抽着烟,良久,终于抬头对杜红说,你不是想知道石涵彦的案情吗?我可以告诉你,他是顶罪入狱的,肇事的人是王宏飞。当时王振江对公安局施加了压力,又有人愿意顶罪,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跟王家父子搭上关系,走到今天。
杜红突然意识到什么,忙给公安医院打了一个电话,问石涵彦的情况,但医生说狱警大部分都撤走了,只留下一个。杜红忙匆匆地给监狱的狱侦科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派人赶往医院。
此时,狱警正在石涵彦的病房里看守着石涵彦,石涵彦突然满头是汗,他似乎处于垂危状态。狱警走到石涵彦的身边,石涵彦突然一跃而起,把狱警残忍地杀死。他开枪把进来的一个护士打死,然后跳窗朝着医院外跑去。正在这时,医院里一片警铃声,程功带着一些狱警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追杀着石涵彦。石涵彦躲过子弹,终于摆脱了危险,逃向茫茫的黑夜之中。程功恼羞成怒,他苦心设计想制造石涵彦逃跑的假象乘机打死他,没想到竟反被石涵彦利用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
杜红赶到,只见到一片狼藉的医院。
第二天一早,杜红提着行李陪着张鸣宇走进了检察院的大门。这时手机响起,石涵彦在电话中说:我可以告诉你谁是杀害你妹妹的凶手了。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是王宏飞。
王宏飞得知石涵彦已经逃走,他惊恐万分。他匆匆地收拾着行李想离开海都避一段时间,同时,他的住处周围都派满了保镖,昼夜看守,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公安人员赶到王宏飞家,对他实行拘捕时,王宏飞和高文君却不见了踪影。自石涵彦逃离公安医院的那天起,魏小杨就已经开始对王宏飞实施了监控,但没想到王宏飞竟会在眼皮底突然“蒸发”。魏小杨对全市各要道都实施了控制,但仍然没有发现王宏飞和石涵彦的踪影。
杜红从直觉上认为,石涵彦一定不会放过王宏飞,他们一定会了断他们之间的恩仇。杜红开始调查,她从高文君的母亲那里了解石涵彦的历史,高文君的母亲向杜红讲叙了石涵彦在中学时代的故事。她特别提到了王宏飞和石涵彦之间的友情: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春游活动中,学校组织了一次登山活动,在登山的过程中,同学们一边登山一边还进行“抓特务”的活动,就是寻找事先藏在石头缝底下,树皮之下的一些纸写的“特务”,王宏飞被一些同学当“特务”追打,逃进一个巨大的防空洞里,正巧石涵彦带着一帮同学在防空洞里抽烟,石涵彦救了王宏飞,并把那些追打王宏飞的同学打出了防空洞,这个防空洞就成了王宏飞和石涵彦他们的“乐园”。后来石涵彦几次逃课,高文君的母亲都是从这个防空洞里把石涵彦和王宏飞找出来的。
这时,石涵彦果真在那个防空洞里等着王宏飞,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少年时代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这时,从他的身后传来的笑声,王宏飞和高文君进来,王宏飞望着石涵彦说:他希望能和石涵彦重归于好,共同对付现在的困境,只要他们俩一起,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希望从现在起能重新找回儿时的友谊,石涵彦冷冷地笑道:一切都已经晚了。王宏飞的几个保镖冲上来,要抓石涵彦,但却被石涵彦的一些狱友控制住。石涵彦把王宏飞捆起来,他笑着对王宏飞说:或许从今天起,我们俩的位置该换一换了,你去住监狱,我在外面享受荣华富贵。说着,他带着高文君离去,原来高文君是石涵彦放在王宏飞身边的一颗棋,她现在的手里控制着王宏飞的所有财产,望着石涵彦和高文君坦坦地离去,王宏飞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早就在石涵彦的掌控之中。
石涵彦和高文君走出洞口,一下愣住:杜红正站在洞口,她身后是一排严阵以待的干警。石涵彦苦笑地望着杜红,说其实他和杜红是同一类人,他很欣赏她。但是是她把自己设计好的一切计划给打乱了,他现在并不恨杜红,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现在,他已经无路可走,他不想再过这种逃亡的日子,可又不想再去坐牢了,他不想生命都在监狱里度过了。杜红预感到什么,她想制止石涵彦,但石涵彦已经掏出枪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杜红望着石涵彦的尸体,感慨万分。
张鸣宇和王宏飞他们的案子已经真相大白,王振江和程功等人都落入法网。张鸣宇涉嫌受贿近千万元人民币,走私出境几百件文物古董,张鸣宇的妹妹在国外负责销赃,所得近亿元收入。张鸣宇被判死刑。在执行那天,杜红和张鸣宇见了一面。望着张鸣宇,杜红泪如雨下,她说:希望他走好,她做这一切并不后悔,她认为他仍然是一个好丈夫。张鸣宇问她:如果还有下辈子,你会再当我的老婆吗?杜红点点头:但如果你还犯罪,我还会检举你!张鸣宇笑了。
杜红没有去刑场,她给张鸣宇买了一块墓地,她在那里等着张鸣宇。
杜红正式调任海都监狱狱侦科科长。望着那监狱的高墙,杜红感慨万分,在这里,她阅尽了形形色色的人生。
二、人物分析
在具体创作中,人物分析往往是与故事构思和大纲写作同步完成的。前面我们了解了如何分析和塑造人物。在具体的创作中,剧作者就要通过具体的人物分析让他们成为真正支持故事的梁柱。
我们看下面的案例:
电视连续剧《阳光普照》主要人物分析
【杜红】
女,30岁左右。公安大学毕业,学士学位。
江城市第一监狱狱侦科副科长,省司法局监狱科在江城市的挂职干部。
家庭背景:
父母均是某县城的普通工人,母亲是一家国营棉纺厂的工人,父亲是一家煤矿的工人,没有任何背景,父母都已下岗或退休。她从小生活贫寒,有一个哥哥和姐姐,还有一个妹妹,但已死。家人都仍然生活在县城,家人都很老实本分。她是全家的骄傲,她家庭祖祖辈辈就出了她这么一个人才。
她的妹妹在杜红正准备考大学时,被歹徒先奸后杀,这个案子已经过去15年,但仍然是县城里的悬案。
丈夫张鸣宇,江城市反贪局局长。
没有子女。
学习及工作背景:
杜红在初高中时成绩一直很好,她非常努力,因为她从小就想离开县城,到北京等大城市上大学。
高中毕业后她本想考北大、清华等名牌大学,学理科。但在高考前夕,她的妹妹被人杀害,县公安局一直没有破此案,杜红受此刺激,在高考志愿表上填上了公安大学。
在公安大学,她学的是刑侦,她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刑警,并发誓要把杀害她妹妹的凶手捉拿归案。大学的各科成绩她都是班里的第一名,她本来有机会留在北京,但她主动要求回省城,本来她想进江城市(省府所在市)公安局,但阴差阳错,却把她分在了省司法局狱政处工作。杜红尽管内心很不情愿,但她仍然兢兢业业地干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并工作了近8年,科长,对监狱的管理有自己的见解,并经常到监狱进行实习,有一定的经验。
在故事发生的这个年初,省司法局要派一批干部下基层去锻炼,杜红首先选择了第一监狱的狱侦科。她的选择曾经在局里引起轰动,也让第一监狱监狱长方向明很为难,更遭到了丈夫张鸣宇的反对,但在杜红的坚持下,她终于达到了目的。
故事开始时,她已经在监狱狱侦科上班了两个月。
性格特点:
杜红是一个才华出众的人。
由于出身的背景及抱负始终得不到施展,自尊心常常受到伤害,也因此有特别强的自尊心,很敏感和敏锐,害怕丢面子。
太看重自我的主张,因而欠缺协调性,容易与人为敌,对别人的不满情绪能很快地表露出来。在工作中,有王者的风范,心胸开阔,不拘小节,精力充沛,喜欢毛遂自荐,但干事往往会比较独裁,当自尊心受到伤害时,一定要将对方打败才肯罢休,只知道前进,顽固,又不善于讨好别人,所以很容易受孤立。由于生性正直,所以不论遇到什么事,也不知道要稍稍后退一步,或是避开。
她不喜欢平平淡淡的人生,讨厌平淡的生活,喜欢孤注一掷,拿得起,放得下,不追悔过去。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喜欢一些比较戏剧性的变化,喜欢把人生当作一场戏,而且自己是这部戏的主角。
虚荣心很强,喜欢一些外观美丽的东西,这也是她爱上外表英俊的张鸣宇的主要原因。
对爱情一见钟情,并忠贞不渝。
相当的温柔和蔼,但是欠缺体贴人的心,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容易破坏一些人际关系。
在性格上有点孤僻。
喜欢有品位的东西,特别喜欢向日葵的植物。
身体特点:
公安大学的学习让她身体素质很好,但她的神经系统极为敏感,对任何一点感情上的触动都会反应强烈。
心脏不是很好。
影响她人生的主要事件:
她妹妹被人杀害,这是改变她人生的第一大元素。在她的毅力下,终于在监狱,她找到了杀害她妹妹的凶手,并让他伏法。
毕业分配在省司法局狱政科。这次分配主要应该和她当时的恋人张鸣宇有很大的关系,张鸣宇不希望她出头露面,希望她各个方面都安安稳稳。她那时和张鸣宇爱得如火如荼,于是听从张鸣宇的忠告进了司法局,并在狱政科工作了近8年,为科长,司法局正准备把她提升为副局级的干部。
到第一监狱狱侦科挂职锻炼。这一决定导致她的人生整个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也使得她卷进了一张无形的网中。凭着她的毅力和敏锐的判断力,终于挖出了几乎操控了江城市的两只黑手——董汉生和石涵彦,铲除了这伙黑势力,并带出了一群被金钱腐蚀的高官,包括她的丈夫张鸣宇。
张鸣宇的腐败。张鸣宇曾经是她生命中的支柱,张鸣宇的腐败,使得她的整个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发生了质的改变。从发现张鸣宇有问题那天起,她都以自己的爱和真诚来挽救他,但她那浪漫而伤感的爱情根本没有办法挽救张鸣宇的生命,为了国家利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鸣宇被绑向法场,但在内心,她仍然深爱着张鸣宇,她的爱情仍然是浪漫而悲壮的。
总体上,她是一个英雄,但在感情上却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这和她的性格是相符的。
【石涵彦】
男,45岁左右。学历高中,在监狱里自学完了硕士课程,是心理学专业。
他虽然是一个囚徒,但却是本剧真正的反一号。他实际上掌控着汉通国际贸易投资公司,并掌控着汉通公司董事长董汉生的命运。
家庭背景:
父亲原是江城市的一个中学老师,在“文革”中被打成右派摧残致死。母亲是一个家庭妇女,在丈夫死后两年内也因病而逝。石涵彦是家里的独子。后来他和奶奶一起生活,他对奶奶的感情很好,也很孝顺。
老婆杨渝花,顺天汽修厂的法人代表,农村人,高中毕业,曾是顺天汽修厂的财会。
儿子石怒,12岁。
石涵彦进监狱后,奶奶由杨渝花照顾。
个人背景:
石涵彦在高中时数学成绩很好,记忆力也很强,手也很巧,但在父亲被迫害致死后的十年间患有“精神口吃”症,主要特征就是记不住印刷的字词,有阅读障碍,特别是对文学作品。这阅读障碍主要是因为父亲在上课时读错了一篇关键的文章,从而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引起。父亲死后,母亲不让他读文学作品,从而在内心里患上了阅读恐惧症(也称“精神口吃”)。但在入狱后,他以坚强的毅力坚持每天读一些文学作品,从而把这“精神口吃”的毛病改了过来,并拿到了心理学专业的函授大专文凭,且自学完心理学专业的硕士函授课程。于是,每天让人读文学作品成了他的一个癖好。
他父亲死后,他在学校里被人看不起,经常被人欺负。在一次被同学欺凌过程中,被比他高一届的董汉生所救,从而俩人成为最要好的朋友,这也是他和董汉生合作并甘心在监狱里充当军师,帮助董汉生扫除所有事业上的障碍的原因所在。
因为“精神口吃”,他没有参加高考,高中毕业后在一家工厂当钳工,因和领导不和,他愤而辞职,开过小饭馆,帮人打过工,后在一家汽修厂打工,因为要给奶奶治病,手头缺钱的他给王冶平(现副省长,当时的市委副书记)的儿子替罪入狱(因一起交通肇事逃逸罪),被判三年。三年刑满出狱,结婚生子,这时,正巧遇到董汉生从香港回内地开厂做生意,董汉生再次资助石涵彦,他盘过那家汽修厂。但因董汉生一批走私香烟要被海关查没,石涵彦找到王冶平的儿子让其帮忙,后又因董汉生的生意和另外一家大公司发生冲突,石涵彦找到当年监狱里的狱友把那大公司总经理的儿子砍成重伤,从而使董汉生顺利地占据了市场,生意也越来越好。
石涵彦通过这件事发现监狱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囚犯其实是一个财富。为了让董汉生的生意做大,石涵彦再次给一个政府官员的亲属顶罪入狱,那个政府官员给董汉生的走私等非法生意大开绿灯。因为此,石涵彦和董汉生决定以一种非正规的方式合作,石涵彦在监狱里坐镇指挥,利用那些形形色色的囚徒给董汉生的生意扫清一个又一个的障碍,并给董汉生织起一张难以置信的黑社会大网。
董汉生为了感激石涵彦,承诺石涵彦是汉通公司真正的老大。但是生意越做越大的董汉生操控了江城市一大批的高层官员后,开始觉得石涵彦的存在对他是一个隐患,董汉生决定除掉石涵彦,于是,黑吃黑的故事开始在监狱和外面的现实世界之间展开……
在故事开始的时候,石涵彦已经在监狱里断断续续地坐了14年的牢。
性格特点:
他性格上最大的特点就是巨大的耐力和敢于迎接艰难险阻,他从不接受任何失败,如果遇到了挫折,将会产生强烈的心理变态反应,而后会从零开始,凭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忍不拔的精神,重新开始。人们一旦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他必定会凭着智谋将他(她)除掉。他是一个危险的竞争者和一个可怕的对手,永远不会忘记失败的教训和自己所受到的伤害。
他酷爱权力,喜欢有独特的思维方式。钱和物质对他是不可缺少的,但从不用它来束缚自己的手脚,对那些对自己的事业、工作和生活有过帮助的人,总是肯拔刀相助。也正因为他的这种个性,使得他能安全地隐藏在监狱里,并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在别人的帮助下化险为夷。
他善于等待自己的时机,一旦时机来临,并选定了要走的路,那么任何力量都无法阻碍他的前进。他会经受得住任何考验,别人失败或弃阵逃脱的地方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圣地,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监狱作为自己藏身之地的原因。
喜欢慎重而深思熟虑的冒险行动,也很会利用自己的魅力和感召力去达到自己渴望的目的。
这是一个很不容易相处的人,一切都向最好的看齐。
他有信念,有时对钱和物质欲望并不是很强烈,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涌动着神秘主义的暗潮。
有一双极其敏锐的眼睛,能洞察人的弱点和机遇的利弊,另外,他的神秘性、选择性、好斗性、狂热性和不妥协的精神,也常常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无法摆脱的烦恼常纠缠着他,让他感到精疲力竭。
内心极其孤僻。在神秘学、心理学或发明创造方面有令人瞩目的成绩。
不欣赏养生之道,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会说累,在他看来,意志能战胜一切。
吸烟过度,只吸“三五”牌香烟,有膀胱和生殖泌尿系统的毛病,便秘。
有洁癖,因此他的监号总是得“卫生先进”。
在爱情方面,善于抓住女人的心理和触动她们的情思,他在爱情上永远处于主宰地位,他需要的不是异性欣赏的目光,而是忠贞不渝和毫无保留的爱,如果在爱情方面受到愚弄和有情敌,他会产生强烈的报复心。(他爱他的律师高文君,这只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爱情,但尽管这样,他也希望这份爱情的专制。可是有一天,他在高文君的嘴里和眼里发现了董汉生的影子,甚至还从高文君身上闻到了董汉生的气味,于是愤怒的他开始防范董汉生,并开始充当一个猎取董汉生性命的猎手。)
喜欢打猎,在监狱里,他最喜欢叙述和听的故事就是猎手的故事(包括文学作品)。
影响他人生的主要事件:
1.父亲的死。
2.得到董汉生的友情。
3.替王冶平的儿子入狱。
【方向明】
男,58岁左右。初中文化。江城市第一监狱监狱长。
家庭背景:
父母是农民,均已逝世。兄弟姐妹现也还在农村。
老婆沈玉玲,监狱工厂的副厂长。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儿子最小。
学习及工作背景:
在农村长大,在解放前他父母是讨饭出身,很穷,因此他对共产党特别地感激。初中毕业后,他在家务农,后来参军。在部队里一直当到副营职干部,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复员后来到了江城,并在第一监狱工作,从副监狱长一直到监狱长的过程花了他近十年的时间。再过两年他就要退休,因此他十分满意目前的生活状态。他管理的第一监狱一直是省模范监狱,一直没有出过逃狱、暴狱等大案。他希望在他退休之前,一切都安安稳稳,按部就班,因此,他对一切新鲜事物,对副监狱长程功和杜红等人提出的对监狱的一些改革方案等,他总是持反对意见。他那安定、稳当的生活节奏因为杜红的到来,开始发生了质的变化。他在故事之中,始终处于矛盾和斗争的漩涡之中,这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大的一场战争,在开始,他有些怯弱,但正义感终于战胜了自我,挺身而出……
性格特点:
是一个从容不迫,深思熟虑的人。表面上看,他显得有几分窝囊,但实际上,他身上有很多农民式的狡猾,对形势的判断有他自己的直觉,且往往很准确。他有自己处世的方针,对任何事情,都能配合自己计划好的步调前进,是个忠于自己的人,不论是在社会或在家庭,这样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对朋友也同样的要求严格,对任何事都很有耐心,并能忍受孤独。年轻时不是很顺,他自己认为,他本来应该是正团级的干部,结果只得了个副营职。找了个老婆是农村的,不满意,连生个儿子都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代价。但他认为,从他当上监狱长那天起,也就是45岁起,他的生活才开始顺起来。
他的一生充满着梦想和希望,但是他觉得现实和他的梦想相差很远。他惟一满意的事就是在快40岁的时候得了儿子,他对儿子极其的溺爱,家属院的小卖部里,他儿子可以随时拿东西,月底他再到小卖部结账,儿子很胖。
在一定程度上,他是一个乐天派,有困难并不畏惧,受活罪的是他的老婆。
他有坚强的忍耐力和持久力,是个严守道德的人。但也就是缺乏通融性,对他人的意见不接受也不采纳,心高气傲,不易与人亲近。孤独的个性也令人敬而远之。
是个喜爱旧式思想的人,对于那些追求新奇事物的人十分轻蔑,崇尚古风。他最喜欢读的书就是《资治通鉴》。
他从不浪费,是个节俭的人(惟独对儿子例外)。以前抽烟,但怕受贿,把烟戒了,不喝酒。
但他很正直,也正是他的正直,给杜红开了很大的绿灯,在许多关键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杜红,因为他而使得整个事件发生了质的转折。
他最喜欢的就是工作,最害怕的事就是迟到,追求永远正确,但做事总是考虑太多,疑虑太大。他最喜欢的业余活动就是下象棋,在监狱里有一个犯人是象棋高手,他经常找他下棋。
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痛风、风湿病、关节炎和各种疼痛总是来折磨他,特别是风湿和关节炎,在越南战场上留下的后遗症。不喜欢体育运动,总是感到冷和疲劳,总是感冒。
影响他人生的主要事件:
1.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能活着回来。2.生了个儿子。
3.当上了监狱长。
【张鸣宇】
男,36岁左右。政法大学硕士毕业。江城市反贪局副局长。
家庭背景:
父母均是大学教授,是教生化的,目前都已定居在加拿大,和张鸣宇的妹妹生活在一起。在江城,张鸣宇没有亲戚,他的社会背景很单纯。这也是市委为什么会任命张鸣宇为江城市反贪局副局长的一个原因所在。
妻子杜红,没有孩子,他希望在40岁之前有一个孩子。
学习及工作背景:
在中学及大学期间,他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大学毕业后直接上的硕士。毕业后回到江城,先是干了两年时间的律师,一起很小的案子改变了他的思维,决心从政,决定从体制上对一些现状进行改革。开始进入市府,进入市府后官运一直亨通,他是王冶平最欣赏的年轻干部,在市府政策法规处工作过一段时间,任副处长,后派到山西某市挂职,当副市长(这也是他和杜红没有孩子的一个原因),再往后回江城,在市委工作。在故事刚开始时,他被任命为反贪局副局长。
性格特点:
头脑非常灵活,理性和感性的平衡性好,深得大家的喜爱。他的脾气很好,特别厌恶争执或把愤怒形之于外,懂得调和关系,能和形形色色的人十分顺利地交往,行为举止优雅大方。
有极强的虚荣心,过于强烈地希望在亲近的人面前表现一番,所以,无形之中,便做出了超乎能力之外的行为。
不仅会说话,而且也会听别人说话,冷静地运用自己的判断力,来了解对方话中的含义,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喜欢说话,话题丰富,涉猎广泛,所以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能侃侃而谈。知识广博,喜欢艺术,唯美,对艺术品有惊人的鉴赏力。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能取得他人的信赖。
凡是他在的地方,必能使周围的气氛充满欢乐。他每天打扮都富有变化,和女人约会时,会对对方的色彩搭配感到惊讶。
但由于对美的感觉敏锐,能欣赏好的东西,也正因为此,隐藏着功名心和名誉欲望。
他喜欢参加大型的聚会活动,他和杜红就是在一个朋友的家庭聚会上认识的。
不抽烟,但懂得喝酒。
他收集大量的古董,对杜红说,这些都是赝品,而且还有大量的古董通过董汉生流出海外,因为这个癖好,他掉入了金钱的陷阱里。
对爱情很专一。
影响他人生的主要事件:
1.那个影响他人生命运的案件,导致他放弃很有前途的律师生涯而从政。
2.到西北某市挂职任副市长,认识了几个文物贩子,开始对文物古董有狂热的兴趣。以至于最后发展成和董汉生的走私结合在一起,把国内的一些重要文物通过董汉生的手运到国外,由他妹妹在国外进行收藏并销售。
【高文君】
女,30岁左右。政法大学毕业,学士,后在国外留学,有美国的法律硕士学位。
开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在江城市很有名气。她是董汉生公司的法律顾问。
家庭背景:
母亲是董汉生和石涵彦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父亲是另外一家中学的校长,她有一个哥哥。家庭的背景也比较单纯。
学习及工作背景:
中学毕业后直接考入政法大学,与张鸣宇是校友。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个恋人,一同去了美国,她在美国拿到了硕士学位。这时,她的恋人变了心,抛弃了她,失望之下,她回到了江城,在江城开办了律师事务所。由于董汉生的提携,她律师事务所的生意很好。她兼任董汉生汉通公司的法律顾问,同时,也还是石涵彦的辩护律师。
她和石涵彦、董汉生之间的关系最主要的是由她母亲建立起来的。石涵彦在父母去逝的情况下,是高文君的母亲照顾石涵彦,因此石涵彦把高文君的母亲当作自己的母亲看待。
性格背景:
她是一个热情洋溢的人,由于和气而开朗的个性,决定她是一个追求热情恋爱的典型。她一面将箭射向对方的心坎,一面追求感情,一面燃起爱恋之火。自由奔放是她的心愿,所以并不执着于结婚。经常会被异性的笑脸或气氛引诱而一见钟情并一厢情愿,这表现在她对张鸣宇和石涵彦的爱恋之上,她开始疯狂地追求张鸣宇,但张鸣宇表示他不会背叛杜红,失望的她最后把感情堆积在石涵彦的身上。她欣赏石涵彦的气质,她对人有着优异的直觉判断力,但没有自己的哲学观和人生观,恋爱的时候,她喜欢脚踏两只船,在不同的对象之间穿梭。她和董汉生也有关系,但她明白这完全是一种相互利用,她对董汉生并没有感情,但这并不妨碍她和董汉生上床。
她以自由、速率、变化为自己的座右铭,不受任何人的束缚,照着自己的速度前进,爽朗是她最大的魅力。又因为性情急躁,所以对任何事都急着下结论。因为自恃甚高,所以和周围的人不能和谐相处。
总是随着潮流,不断地在变化着自己。她非常重视做人的原则,不会和现实妥协,重视自己所深信的事,不善谋略。天真浪漫,古道热肠,不过潇洒不羁的她常被别人误以为是轻浮随便的人。
善于交际,朋友很多。
她一切都追求时尚,时尚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最为彻底。
也抽烟,也喝酒。开着名车,住着豪宅。
最喜欢在大自然里散步和骑马,喜欢盛大聚会的场所,可散步或打猎的森林。喜欢骑摩托、打高尔夫和野营,身体状况看上去很健康。
影响她人生的主要事件:
1.在国外,男朋友抛弃她。
2.在生活中同时遇到三个男人,张鸣宇、石涵彦和董汉生。其中,她最讨厌董汉生,但迫于无奈又被董汉生控制;爱张鸣宇,张鸣宇却不爱她;后来爱上石涵彦,石涵彦却又是个囚徒。
【董汉生】
男,50岁左右,高中文化,港商,江城外资企业汉通贸易投资公司的董事长。
家庭背景:
父亲原是百货公司的副经理,母亲在某机关工作。母亲的所有亲戚都在海外,所以在“文革”中董汉生一家也受到冲击,但董汉生靠自己的拳头打开自己的天下,这是他和石涵彦不同的地方,也是他会同情石涵彦遭遇的原因。改革开放后,母亲带着一家到了香港,他的舅舅在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公司里当一个小头目。
没有婚姻,一个人生活。
学习及工作背景:
在读高中时,是同学中的老大,有义气的成分,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和石涵彦成为知心朋友的原因所在。到香港后,董汉生从19岁起就在他舅舅的教导下走入社会,当马仔,靠自己的心狠手辣,董汉生有了自己的积蓄,并开了一家小公司(表面上是做鞋,但暗地里什么违法的生意都做)。后来,他来到内地发展,在江城开了几个厂,并开始做走私生意,同时开始做码头生意,并利用一些官员,开始非法融资建一个新码头,甚至还插手江城市的新机场建设。他在石涵彦的协助下,搞掂了一大批江城市的高层领导,从而使得他的非法生意一路绿灯。同时,在石涵彦的帮助下,在他的周围聚集了一批黑势力分子,既而成为一个有组织的黑社会团伙。
性格背景:
个性外向,是一个很知性的人,与生俱来的交际手腕,大大咧咧,但内心却是十分有心计,有主心骨,能够掌握住各种情况,然后和对方配合得很好,对经商有天赋,为了牟取暴利不择手段。
性格特征上有着双面性,善于讨价还价,善于察言观色,且反应之快也非一般人能比。
是一个爱说谎的人。但在另一面,当他心情好的时候,又有幽默感。
天性也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个性善变,喜怒无常,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厌倦感,使自己意志消沉。
做事走向极致,天性就有怀疑别人、不信任别人的思想,这也是他为什么决定要除掉石涵彦的动机所在。
在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但这次爱情没有成为婚姻。所以他一直陶醉在这种感觉之中,从而迟迟无法下决心结婚。
在他的身边有高文君、夏菲菲这样的女人,但都没有感情。
由于很年轻就在黑社会的环境中长大,他的语言习惯都很粗鲁,性子很急,但也不乏幽默感。他的性格从外在上看和石涵彦正好是一种反差。
做事匆忙,从来不拖泥带水,吃饭很快,几乎是囫囵吞枣。
肠胃功能紊乱,是个典型的失眠症患者,有吃零食的习惯,爱吃榛子、杏仁、核桃仁、葡萄干等。自己一个人时喜欢吃泡面,特别厌恶大吃大喝,因此,为了场面,他不得不陪着笑脸和各类高官吃饭,但吃完饭回来后,必定是一顿恶脾气,他身边的人就要受苦。
影响他人生的主要事件:
去香港,进入舅舅的那个黑社会圈子。
【夏菲菲】
女,27岁左右。大学本科文化,医学院毕业。江城市中心医院外科医生。
家庭背景:
母亲煤气中毒而死,属自杀,但其实是丈夫夏国华设计所杀,这个内幕别人都不知道,但夏菲菲内心十分清楚自己的母亲就是父亲所杀。
父亲夏国华,江城市财政局副局长。故事开始时,他因为一起受贿案,以受贿十万元、被判五年徒刑而入狱。其实他的入狱只是一种交易。
夏菲菲是独生女,父亲其实很爱她,但是他为了往上爬,竟主动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王冶平,从而成为王冶平和董汉平的暗中情妇。
学习及工作背景:
她有一个非常不美好的童年,因为从小开始,她父母之间就吵个不停,夏菲菲的童年并不幸福,大年毕业后分到江城市中心医院工作。后认识王冶平,王冶平喜欢上了她。
性格背景:
性格十分古怪,神经质,阴毒,对父亲极其仇恨,最后导致杀害自己的父亲。故事结局时进入精神病院了却残生。
【程功】
男,38岁左右,大学文化。江城市第一监狱副监狱长。
家庭背景:
普通家庭的背景,没有任何背景。
成家,妻子在市府机关里工作,是一个局级干部的女儿,不漂亮,性子不好。
有一个儿子,五岁。
学习及工作背景:
他大学时学的是管理,成绩很好,一直是班干部。对监狱管理有自己的一套新见解,和监狱长方向明一直是对头,他在监狱里的人缘很好,是公认的监狱长的人选。
性格背景:
有野心。十分精明能干,为了升官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爱情(在大学里有一个很爱她的女朋友)。他找了一个高官的女儿作为自己的老婆,但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爱情可言。所以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他十分喜欢杜红,甚至疯狂地爱上杜红,但他有很强的克制力,在杜红面前一点都不表露出来。杜红对他的印象开始时很好。
被夏菲菲拉入犯罪的深渊,被腐蚀,从而为石涵彦的犯罪集团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参与谋杀夏国华的具体行动计划。
后来在董汉生的唆使下,开始加入谋杀石涵彦的行动。他的这些阴谋最终被杜红发现,在和杜红的较量中,最终还是因为他的手软,让杜红击毙。
影响他人生的事件:
1.娶了一个不爱的妻子。
2.认识了夏菲菲,从而和江城市的上层有了联系,陷入到贪官和黑社会编织成的黑网之中。
【赵建伟】
男,32岁左右,大学文化。汉通公司财务副总管。
家庭背景:
父母都是普通百姓,在家里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
有一个女朋友付洁,俩人非常相爱。
学习及工作背景:
大学学的是财会,成绩很优秀。毕业后汉通公司招聘,慢慢地做到财务副总管的位置。并成为董汉生黑社会集团的中心人物之一。
性格背景:
心思细腻,对所有事情的整理、分类都非常用心。记忆力超群,能以冷静的态度判断事物,在团体中是一个不喜欢出头露面的人物,适合在幕后从事辅助的工作。很有礼貌,而且很谨慎地拍人马屁,手段之高明,简直是无懈可击。正因为这点,董汉生把他派入监狱来监视石涵彦,并在适当的时机里开始谋杀石涵彦。而潜入监狱的方案及谋杀石涵彦的方案都是由他本人提出来的。
他是一个大孝子,因为董汉生把他的全家都移民到了澳大利亚,在某种程度上,他冒这种风险,是为了感激董汉生,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及家人的一切都在董汉生的掌控之中。
他对自己的女朋友付洁非常痴情。
在这个案例中,包含构建人物的几个要素,以女主人公杜红为例:
(1)内在的生活(人物前史):成绩很好的杜红在高考前夕遭遇妹妹被杀害的变故上了公安大学;毕业后在省司法局狱政科工作八年,而后到第一监狱狱侦科挂职锻炼。这是故事开始前杜红的人生经历,也是决定杜红性格的主要因素:第一,失去妹妹的痛苦让杜红敏感,追查凶手成为杜红人生的最大目标,所以她专断、固执,这也是杜红把罪犯绳之于法最后又失去爱人的原因。第二,杜红为了两次变故不得不修正人生方向,抱负没有得到施展。这让杜红在生活中带有轻微的敌意,性格略显孤僻。
(2)职业生活:追查杀害妹妹的凶手、挖出腐败的蛀虫。
(3)个人生活:与张鸣宇的恋情。
(4)个人特征:执著、敏感、略孤僻、忠于爱情、不甘平淡。
(5)人物的戏剧性需要:当(2)和(3)有了交叉,就成为撕扯杜红的一对反作用力:一面要为妹妹复仇,一面是复仇路上的偶发事件让爱情幻灭。
在做人物分析时,切忌凭空想象人物的“性格特征”。一定要仔细理出性格的来龙去脉,这样才能使人物的相互作用有情感的动因,才具备动作和情感的真实性。
事实上,这样的人物分析已经是与故事大纲密不可分的组成部分。它能帮助创作者把握人物和人物间的相互作用,更有效地掌控剧情的进展。实际上很多剧情都是编剧在对人物进行分析时“捋出来”的。当然,这些人物构置到故事大纲时也可能会有所变化,如《阳光普照》案例中的人物港商董汉生构置到大纲中变成了市长的儿子王宏飞。
三、分集大纲
在故事大纲的基础上,依照每一集的戏核确立出具体情节。分集大纲不是单纯把故事细化,而是要完成每一集的框架设计,包括主要的场景和场景中的具体情节。在进行分集大纲写作时要注意以下要点:
(1)情节的整体布局。每一集都承担具体的叙事任务,编剧应该时刻认清每一集在“开端—进展—高潮—结局”这一链条中的具体位置。
(2)具体情节的处理。在分集大纲里,确立每一集具体的情节。
(3)相对完整性和“留扣”。电视剧总体上要有一个“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戏剧结构,但同时也要有“集”的概念,注意每一集的相对独立性。每一集都要有自己的“戏核”,有悬念,集与集之间做到环环相扣。创作者还应当明白,作为一个“半成品”,你的剧本中每一集的开头、结尾的点在完成片中都可能会有变化。因此要注意留有余地,把“扣”留在大约整集的后1/4处而不是最后两三场戏。
案例:20集电视连续剧《水一样摇摆》分集故事大纲(部分)
第15集
清晨,暖暖突然失踪了。
江城着急地四处寻找,终于在山谷里找到了暖暖。她坐在一株大树前,树上刻着她和成浩的名字。
暖暖跟江城谈起自己和成浩的故事,说起自己的心痛,说起成浩曾经说过的他会像树一样,永远在这里等着她,说起任寒……
泪水从暖暖眼中滑落。看着她,江城一阵心疼。他凝视着暖暖,许久,叹息般地:“暖暖,让我来好好爱你,好吗?”
暖暖一下愣住,她久久地呆立在他面前,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办法呼吸,更没有办法思考。江城慢慢走近暖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好像稍一用力她就会像烟雾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暖暖把头从江城的肩膀上抬起来,有些费力地张开嘴:“江城,我……”
江城更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请求:“暖暖,即使拒绝我也别在现在好吗?今天,做我的女孩,只有今天。”
暖暖紧闭着眼睛,心里一片雾茫茫中仿佛看见成浩在叹息般地说:“暖暖,我爱你。爱逾越我的生命。”
眼泪不听话地从她眼中跑出来,溅在江城的手上,江城低下头,用手一颗一颗擦干它们。暖暖不敢睁开眼,可是更多的眼泪涌出来,像坏掉的龙头里奔涌而出的水。
大巴车在城市街头停下,暖暖走下车来,不敢看车窗里江城的眼睛。夜晚的街头依然车如流水,各种各样的面孔从她眼前划过,成浩和江城的影子不断交替在她脑海里出现,以前的日子像一幕没有开始没有结尾的电影缓缓播放出来。她怔怔地站在马路的人行道上,木头人一样地等着红灯变黄,黄灯变绿。身边的人多了,身边的人少了。
暖暖回到住处,斑斑打来电话,暖暖木然地应着,想要跟她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清晨,暖暖模模糊糊中又被斑斑的电话吵醒了。斑斑告诉她,任寒出事了,他因为暖暖要分手而心烦意乱,错签了一份文件,造成合作公司巨大损失,现在对方把他告上了法庭。
暖暖赶到任寒公司,任寒正收拾着办公室的物品准备离职,他苦笑地告诉暖暖,这下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暖暖找到江城,请他帮任寒打官司,任寒却拒绝了。
暖暖因为任寒的事而苦恼。江城自己找到任寒,告诉他自己确实是因为暖暖才要帮他的,可在这件事情中暖暖并没有错,他没有权力拒绝,没有权力让所有人都为此而难受。
在江城的努力下,对方公司追回了损失,从法院撤诉了。
走出法院,暖暖想要握住任寒的手,任寒却转过身,径直走开。
暖暖陷入痛苦之中,她向斑斑诉说自己的心情,斑斑告诉她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她已经爱上了江城。
上班时,暖暖敲开江城的办公室,江城却不在。同事告诉她恩庚的父母来了北京,江城去机场拜见“岳父母”了。
暖暖坐回桌前,心中若有所失。
江城陪着恩庚父母游玩,恩庚告诉他,是因为她对父母说打算跟江城结婚,两老才专程来“审查”他这个异族女婿的。
江城陷入犹豫中,他拨通了暖暖的电话,却什么也没说地又挂断了。
恩庚父母临回国前在机场郑重其事地把女儿托付给了江城,江城痛苦地犹豫着,终于对两老说:“对不起……”
两老惊愕不已,恩庚脸色煞白地跑出机场。
第16集
江城四处寻找,都没找到恩庚。深夜,他疲惫地回到住处,却见恩庚正等在门外,恩庚冷静地告诉他,自己是绝不会放弃,绝不会这样失去他的。
恩庚找到暖暖,说江城因为她要跟自己分手。她怨恨地盯着暖暖,说三年前她毁了成浩,今天自己不会再让她把江城抢走的。
公司楼顶,江城告诉暖暖,自己要和恩庚分手并不是为了她,只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因为其实在他和恩庚之间一直都是感激而不是爱。江城凝视着暖暖,说自己不后悔在云岫谷对她说过的话,自己和她一样,都经历过那种永失我爱的心痛,是她让自己真的能重新去爱一个人。
看着他,暖暖不知该说什么。江城告诉她她不需要现在就回答什么,自己会等待她的。
深夜,暖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坐起身,凝视着照片上的成浩。
早晨,暖暖重又戴上那枚七色花戒指。她在事务所楼前等着江城,要给他一个答复。江城看到暖暖,两人对视着,脸上露出笑容,但这笑容却僵在暖暖脸上,她看见站在江城身后的任寒母亲。
咖啡馆,任母求暖暖帮帮任寒。原来任寒回家后便一病不起,他拒绝去医院治疗,还放弃了去香港工作的机会。
看着病床上消瘦的任寒,暖暖心痛不已。任寒迷糊中拉着她的手恳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暖暖独自一人来到成浩墓前。
任寒病好后暖暖回到事务所,一整天暖暖都在给自己找事忙乎,不让自己有机会跟江城面对。快下班时,江城堵住了她。
暖暖不敢看江城地告诉他,自己和任寒之间有着太多的过去,她欠任寒太多太多,十几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们无法分开。
江城盯着她:“我只需要你的回答,如果不是因为对任寒的愧疚,你会爱我吗?”
暖暖望着他,含泪点点头。江城:“谢谢,对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任寒重又回到公司,准备去香港工作。
满脸伤痕的斑斑突然拖着箱子敲开暖暖的门。
斑斑和周正彻底分手之后大病了一场。暖暖和任寒轮流照顾她。斑斑变得很沉默,两人喂她吃药,她就张开嘴乖乖地吃,说斑斑你睡一会儿,她就闭上眼一动也不动。可暖暖知道斑斑并没有睡着,她看见斑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细密的影子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日子忽然安静起来,事务所的业务越来越繁忙,加班也越来越晚,但暖暖和江城却再不曾和以前一样在加班时互相说笑解困,也不再有楼顶“晒月亮”时的诉说。
任寒不再每天晚上来接暖暖,而是有时间便陪着斑斑。
公司要派任寒去香港工作一年。机场,任寒告诉暖暖,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才明白原来爱也会让人精疲力竭。他不想再失去了,等从香港回来,希望暖暖能答应自己。
看着任寒,暖暖无言地点点头。
斑斑怀孕了,暖暖劝她去做流产,斑斑却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斑斑落寞地说,过去这几年,自己就像安徒生童话中终于变成了人的小美人鱼,再也回不去大海时却发现自己所盼望的一切,忍受了这么多痛苦想得到的一切不过是阳光下的泡沫。她告诉暖暖,自己已经决定了,这和周正没有关系,自己只是不愿意在付出这么多后再让这个无辜的小生命也成为殉葬品。
暖暖无言以对。
两个好友回到学校,校园里凭空多出来很多教学楼和宿舍楼,以前灰秃秃的老楼已经不复存在了,女生宿舍也已经变成了研究生楼。暖暖和斑斑忧伤地明白那些属于她们的纯真年代,那些记载我们欢笑的青葱岁月,已经和校园一样被湮没了,被改造了。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它不动声色地改变着一切,从内心到外表,从心志到容颜。
斑斑搬去了公司宿舍住,对于孩子,从此斑斑绝口不提。这个孩子像两人之间的一个雷区,谁都不想冒生命危险去尝试突破。斑斑的身体日渐臃肿,心情却似乎不错,看到这些,虽然暖暖对她把孩子生下来的想法一万个不同意,但也稍微放了些心。毕竟,生活还得自己过,幸福不幸福,辛苦不辛苦,就像穿在脚上的鞋,只有自己最清楚。
晚上,暖暖忽然被刺耳的电话吵醒。电话那边是斑斑虚弱的声音,很模糊,忽远忽近:“暖暖……我……我好像要生了……你能不能过来我这里……我……我身边没人。”听明白斑斑的话后暖暖才真正从梦里醒过来,穿衣服、锁门、三步并两步地冲到楼下,又跑回来,拨通了江城的电话。
这个夜晚显得特别漫长,手术室的红灯迟迟不肯变成绿色,暖暖的心一直悬着,江城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
天快亮时,手术室里终于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声。暖暖长出一口气,江城的手伸过来想搂过暖暖,却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像被一面无形的玻璃挡在另外一边。
经过抢救,斑斑脱离了危险,早产的女婴也保住了。病床上虚弱的斑斑脸上唤发出异样的神采,她告诉暖暖,自己给女儿取的名字叫展念。
看着一脸幸福的斑斑,暖暖突然间明白,其实斑斑并没有错,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因为爱,因为心中的那一份不舍。
第17集
暖暖请了假照看斑斑,两人被婴儿折腾得手忙脚乱却又充满快乐满足。
暖暖重新回到公司,拉开抽屉时一下愣了,里面被各种她喜欢的零食塞得满满当当。江城告诉她,这些日子,每当他想起她,就出去买一种零食,结果时间偏偏过得特别特别慢,不知不觉就积攒了这么多。
看着江城,暖暖想要说什么却又停住。
事务所又接了一宗为小煤窑矿工打官司的业务,同事戏称从暖暖来了以后江城都快变成法律援助工作者了。暖暖和江城都和大家说笑着,眼神碰到一起又都躲开。
两人来到小煤窑取证,事情的进展异常艰难,矿主不肯提供任何帮助。小镇上又脏又破的小旅馆里,两人工作到深夜,敲开小店的门就着黑乎乎的面碗吃宵夜。
为了防备意外,江城合衣睡在门后长凳上。这一夜两人都无法入睡。
矿主想尽办法不让二人跟矿工接触。江城设法装成工人要混进井下,暖暖一定要跟他一起下去,她告诉江城,自己不想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井下突然发生了塌崩,危急之时,江城用力把暖暖推到外面,崩塌下的岩石将两人隔开。
暖暖被工人拉扯着拖出井口,她在井边焦急地等待着,一天、两天,江城和被困工人生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暖暖仍守在井边不愿离开,她不吃不喝地守望着,终于晕倒在地。
躺在乡医院的暖暖高烧不退,成浩和江城的影子交替在她的幻觉中出现,她喃喃地叫着他们的名字。
暖暖终于清醒过来时,矿难的抢救已经结束,没有人告诉她江城的消息。暖暖认定江城已长眠井下,她木然地坐在街边,任泪水在脸上流淌。
暖暖独自一人回到北京,恩庚愤而指责她害死了江城,暖暖也不辩解,默默地收拾着江城留下的东西。
看着江城在井下拍的照片和其他证据,暖暖已欲哭无泪,她决定替江城打赢这个案子。
触目惊心的证据震撼着法庭,案子胜诉了。暖暖站在律师席上,泪如雨下。
暖暖打算离开事务所,傍晚,她最后一次擦干净江城的桌子。突然,她感觉到什么地停住,不敢回头地问:“江城,是你吗?”
身后是熟悉的声音:“暖暖,我回来了。”
暖暖转过身,不敢相信地凝视着黑瘦的江城,泪水夺眶而出,她扑进江城怀中,两人终于紧紧拥抱在一起。
原来江城获救时处于昏迷状态,被当作是矿工送到了当地县医院抢救,过了许多天才醒过来。江城微笑地告诉暖暖,在昏迷状态中他惟一的信念是绝不能这样离开她。正是这个信念让他从死亡线上走了回来。
那个有风的夜晚,暖暖和江城肩并肩坐在栏杆边,笑容一直挂在嘴边,像两个快乐的傻孩子。暖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会有如火山爆发一样的情感流露,无法控制。她只清楚自己的心,它急切地告诉自己,就是这个有着温暖怀抱的男人了,就是想这样,和他一起安静地、幸福地慢慢变老。
江城和暖暖因冒死为矿工伸张正义成了报纸电台竞相追访的英雄。斑斑知道了两人的感情,担心地问她怎么跟任寒交代,暖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里,任寒打来电话,他感觉到什么地追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暖暖犹豫着,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暖暖告诉江城自己没有办法来面对任寒,江城没有责怪她,他很心疼地搂住暖暖,让她不要勉强自己,现在江城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感情的事,不管分或合,选择或放弃,都要勇敢去面对一次,这样的面对不是在电话里说一句就可以解决的。
但暖暖知道这一切是无法回避的,有勇气面对,才有勇气割舍。
恩庚知道自己已无法挽回和江城的爱,她选择了离开。临回国时,恩庚找到暖暖,祝福她和江城。看着恩庚欲言又止的样子,暖暖似乎感觉到什么,但恩庚却不愿多说。
暖暖和江城一起来到成浩墓前,她把成浩留下的照片放进火中,看着成浩火苗中渐渐变黄的笑脸,暖暖流着泪告诉他,自己始终没忘记过他,没忘记过他们的爱,是江城让自己明白了对逝者最好的纪念就是好好面对生活,面对新的爱。
两人重回到云岫谷,把那枚七色花戒指放到树枝上。江城告诉暖暖,等一到假期,他就陪暖暖回家乡去看看父母,看看她小时候走过的石板路。
早上,江城接暖暖去上班。事务所楼外,暖暖走下车,一下愣了,任寒像是从天而降般捧着一大束玫瑰微笑地看着她。
暖暖呆呆地站住。江城正从门内出来,看见两人,吃惊地停住脚步。
暖暖来不及回应江城的疑问,任寒已经走过来,把大捧的玫瑰塞进她怀里,然后一把抱起她,在她耳边轻轻说:“暖暖,我很想你。”
暖暖抬起眼,透过任寒有些瘦削的肩膀看见江城的背影,悲伤地,越走越远。
第18集
俩人坐在街边小店里,任寒兴奋地说着,暖暖几次想狠下心来打断他,告诉他自己爱上别人了,又几次被任寒兴奋的笑容挡回去。
整整一天,暖暖都在座位上神不守舍,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一切了。暖暖终于下定决心地推开江城的办公室。
两人对视着,暖暖低声而坚定地:“等着我,我今天就告诉他一切。”
快下班时任寒发来短信,告诉暖暖他已经在公司楼下了。暖暖从窗前往下看,看见任寒站在公司对面的马路边上,天色已经灰暗下来,他近乎孤单的身影像一面形销骨立的旗凌厉风中。
暖暖站起身看见江城。江城没有再说什么,但暖暖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暖暖径直快速地走向马路对面。远远地,她看见任寒的脸色变了,他大喊着什么冲过来,用力把暖暖推到一边。暖暖的头撞在地上,几乎是在同时,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划过她的耳膜。
手术室外,暖暖焦急地等待着,她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走来走去。江城走到她身旁,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监护室外,看着仍在昏迷中的任寒,暖暖告诉江城,几个月之内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面对这样的心痛感觉。第一次是他,这次是任寒。两人都是他最亲密、最不愿失去的人,他们已不再是她的生活而是她的生命,她可以不过某种生活、不穿漂亮的衣服、不吃山珍海味,但不可以失去生命,身上的每个部件都不能丢失。失去任何一个,她都会变得残缺,都会感觉钻心地疼。
江城轻轻搂住她。暖暖的泪水流了下来,她哭泣着,告诉江城,自己根本就不应该那么想的,如果老天同意,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任寒的平安。
江城无言以对。一旁的斑斑看着两人。
暖暖坐在病床旁边,盼望着任寒的眼睛慢慢睁开,再给暖暖一个微笑,哪怕是再虚弱的微笑也足够她开心的。躺在病床上的任寒头上、胳膊上、腿上都密实地包裹着一层层的纱布,活像一个木乃伊。包裹着他的纱布里隐隐透出一些模糊的血迹,任寒依然一动不动。
暖暖把江城拉到病房外面,有些艰难地告诉他,希望他先回去,自己一个人能处理好现在的情况。江城知道暖暖的想法,知道暖暖不想任寒醒过来时看见暖暖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他的眼圈在一瞬间有些红,但终究没有说话,有些怜惜地用手摸了摸暖暖的头,转身走了。
江城走后,暖暖和斑斑并肩站在病房外的窗户前,斑斑让暖暖仔细考虑好是谁真的爱暖暖?是谁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暖暖的生命?斑斑说:“你最好想好了,你应该知道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任寒,若知道你做的一切和想的一切该有多寒心。如果你伤害了任寒,就算他不说什么,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暖暖回到病房,疲惫地坐在任寒身边,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摸摸他的脸颊,摸摸他缠着纱布的胳膊。在暖暖给他掖被子时,一个小小的盒子从任寒的上衣口袋里滚落出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暖暖弯腰拣起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石戒指,正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美丽的光芒。暖暖呆呆地望着戒指,眼泪掉下来,一颗接一颗,又大又沉,被暖暖用来擦泪水的纸巾很快湿透了。
不知哭了多久,暖暖渐渐趴在任寒身旁睡着了。她似乎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到小时候的自己趴在阳台窗前,一个人看太阳落山,四周鸦雀无声,就像是一场世界灾难已经带走身边所有的人;一会儿又梦到一个高大的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夕阳把他的背影拖得很长,直觉告诉暖暖那是她认识的人,可是无论暖暖多大声音叫他,无论暖暖跑得多快,他们之间总有一段距离。暖暖很疲惫,快要晕过去了,可是街上那么多人没有人理暖暖,他们眼睛笔直地看着前方和暖暖擦肩而过,就像暖暖是空气一样根本感受不到……
当暖暖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阳光透过百叶窗把病房照得斑斑驳驳,灰尘在一束束光里面静静飘动。身体因为趴了一夜而浑身僵硬,暖暖很不舒服地直起身体,手习惯性地揉揉后脖颈,当暖暖抬起头时,吃惊地看见任寒有些虚弱的笑容。暖暖以为自己眼花了,放开晚上睡觉时一直紧握着他的手,揉揉眼睛,再看任寒,他还在笑着,把手放在暖暖脸上,他说:“暖暖,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任寒?你醒了?你醒了?”暖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错眼珠再看回头时,就发现任寒还是很安静地躺在那里,不笑不说话。泪水从暖暖眼中滑落。
公司楼顶,空气灰蒙蒙地沉淀着,暖暖和江城站在栏杆边,很久谁都没有说话。暖暖终于艰难地开了口,告诉江城自己决定了,不会跟任寒说起这一切。她低声地:“对不起。”
江城摇摇头:“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他告诉暖暖,自己能够得到过她,哪怕是不到一天,就已经足够了。
第19集
从医院回到家中的任寒沉浸在暖暖答应了自己的求婚的快乐中,兴奋地筹划着将来的日子。
暖暖已经辞了职,到公司上最后一天班。
清晨的公司空无一人,暖暖仔细地把江城桌子的边边角角擦了一个遍,把在路上买的牛奶和点心放在他桌子上。
江城走进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过了很久,江城慢慢扳过她的身体,有些孩子气地说:“暖暖,今天我们逃班好不好?”
这一天两人仿佛恋人般手拉手地逛街,侃价,说笑着,彼此都不去提即将到来的分离。
黄昏时分,到了离开的时候,两人一齐数到三,同时转身走开。江城转回身,大声地:“暖暖,谢谢你。”
暖暖不回头地越走越快,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任寒又去了香港。暖暖也到了一家报社开始做记者,每天不停地在采访,在赶稿子,把江城送的八音盒连同他们的贴纸照都放到柜子的最底层,刻意地想把关于江城的记忆模糊掉,空下来便去看斑斑的女儿,听她叫“干妈”。
看着暖暖这样,斑斑不知该劝她什么。
深夜的地铁站,忙碌了一天的暖暖一脸疲惫地靠在站台的柱子上。她忽然感觉到什么地转过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江城背对着她,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微微低着,一动不动,地铁经过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他的头发凌乱地飞舞着。暖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叫他时,江城已经上了车,站在门口的江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眼睛正落在暖暖身上。他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相信地盯着暖暖。渐渐地露出笑容,那笑容转瞬被地铁带走了,留下一阵空荡荡的风刮在暖暖脸上。
任寒从香港回来了,两人开始为结婚做准备。但任寒却总能不安地感觉到暖暖的忧伤。
江城也准备离开北京,回国外去。
恩庚出人意外地敲开了门。她告诉江城,自己来中国是因为过几天她就要结婚了,她想把自己跟这个城市的一切做一个了断。当听说暖暖已经离开了江城时,恩庚突地狂笑起来,泪水从她眼中流下,她喃喃地说:这就是命运,和三年前一样,暖暖和她谁也没能得到成浩。
恩庚的话让江城意识到什么,他追到机场,恩庚说三年前他移植的视网膜就是成浩的。恩庚告诉江城,自己从来就没爱过他,她留在江城身边,只是因为成浩,是为了要守候他的眼睛,守候自己对成浩的爱。
江城疯了般地赶回城里,他来到暖暖的新房外,却看见任寒和暖暖正说笑着一起挂上窗帘,看见任寒怜爱地为她抹去汗水。这一刻,江城终于感受到了三年前成浩的心痛。
深夜的楼顶,江城一个人站在护栏边,大口地吃着“芥末小生”,任泪水在脸上流淌。
任寒张罗着定婚的事情,暖暖也做着准备,却总无法让自己投入。斑斑说她都变得不会笑了,劝她要想开一点。暖暖却告诉她,自己也想这样,但心已疲惫不堪。
定婚日,任寒一家等候在饭店。
暖暖和斑斑走出家门,刚要上车,却见一辆送快递的车停到门前。信封内只有一张纸,那是恩庚寄来的当年成浩捐出眼球的证明。
江城住处,他一遍遍地看着当年成浩拍的录像,看着屏幕上的暖暖。
大街上,一身新娘装扮的暖暖奔跑着,脸上流着泪。
江城用白布把住处的家具都盖上,仿佛埋葬了所有的回忆。他背上包,走出家门。
暖暖跑到江城住处,用力敲着门,却没人答应,邻居告诉她,江城去了美国,现在已经起飞了。
校园里,江城走在林荫道上,教学楼里,宿舍前,他手中的摄像机拍下了暖暖和成浩曾经呆过的地方。学校广播里放起那首《戒指花》,江城听着,摄像机从喇叭摇下,突然停住,取景框里是暖暖的脸。
周围的一切仿佛一下都停了下来,两人对视着,暖暖跑过来,扑到江城怀里。
饭店里,早已过了定婚礼的时间,暖暖没来。
学校,江城告诉暖暖,自己真的庆幸移植了成浩的视网膜,能够用爱她的这双眼晴看着她,能够带走这些爱的记忆,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饭店,已是傍晚,亲友们都已散去,任寒和父母还等待着。
校门口,江城和暖暖数着两人的脚步,每走一步都说一件发生在自己生命中的事情,当江城说到“二十七岁,答应了暖暖要带她回家乡,但永远都无法实现这个承诺了”时,泪水从暖暖眼中夺眶而出。
第20集
深夜,任寒还守候在饭店门口,他转过身,看见暖暖走过来。两人互相看着,任寒无言地拿出那枚钻石戒指,戴到暖暖手上。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当任寒提出想马上正式举办婚礼时,暖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于定婚那天的事两人都不再提起,仿佛都在小心地避免去碰触到什么。
婚礼前夜,任寒收拾东西时看到了那只八音盒和贴纸照,看到了成浩捐出眼球的证明。
斑斑告诉了任寒一切,任寒无言地看着照片上江城的眼睛。
任寒突然告诉暖暖,他改变主意不想结婚了。吃惊不已的暖暖质问他为什么,任寒沉默着,告诉暖暖,其实自己当初在照顾斑斑时就已经爱上了她,念念是他和斑斑的孩子。
暖暖脸色煞白地看着任寒,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任寒带着东西离开了新房,屋里又回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暖暖关上门谁也不见,斑斑守在门口,让她开门听自己解释,但暖暖却只木然地呆坐在屋里。
天亮了,暖暖终于打开了门,她的脸上,是令人心疼的平静和苍白。
三个好朋友再一次回到上学时常去的小饭馆。还是那些桌椅那个老板,连菜单都没变,三人大声地说着仿佛刚刚过去的“差它岁月”,跟以前一样,一齐笑着闹着。但心里都明白,经历了这样的背叛,过去的友情已经灰飞烟灭。
深夜的出租车上,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灯光,暖暖无声地哭泣着。
暖暖主动申请去了外地的记者站,成天忙着到处跑新闻。这天她去车站采访,意外地碰到了跟周正一起回老家的斑斑。
面对一脸惊诧的暖暖,斑斑说出了真相。原来任寒和她并没有他所说的那种关系,任寒只是为了让暖暖对自己失望,不再因为不忍伤害他而留在他身旁才说服了斑斑故意演了那出戏。现在的任寒已经长驻香港了。
斑斑说,任寒其实是对的,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真正地走进暖暖内心,就选择了离去。
暖暖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一个失眠的夜晚,暖暖从柜子里找出江城送的八音盒,把盒子上满弦,流畅的叮咚声在房间里荡开来。她无意地玩弄着盒子,打开盒盖,惊讶地发现里面竟有一封信。
信中江城告诉暖暖,从那天在云岫谷听到她和成浩的故事,听到她的心痛。自己就已经明白,不管前世今生,自己都会和那棵树一样,只要她回头,就会看见他一直站在那儿。
泪水从暖暖眼中滑落。
云岫谷,江城一个人坐在树下,他感觉到什么地转过身,看见了暖暖。
两人凝视着对方。
暖暖努力吸一下鼻子,稳定自己的呼吸:“江城,我回来了。”
江城的脸上露出笑容,他温柔地把暖暖搂进怀里,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暖暖,我等你很久了。”
三、分场大纲
在用分集大纲确定了每一集基本的剧情框架之后,剧作者还应当写出剧本的分场大纲。分场大纲不是故事大纲的进一步细化,而是将大纲中的故事情节大致地分解到各个具体的场景之中。分场大纲是剧作者将情节转化为“用画面讲述的故事”的第一步。通过它,剧作者可以弄清情节发生的大致状况和它们之间的连接方式。
分场大纲不一定细致到每一个场次都写出来,但主要的推进叙事的场景都应当确定。写作分场大纲时要标明场景的时空。场景内的动作则不用具体描述,只需简单提示即可。如前面示例中的《偏心眼儿》故事大纲写成的分场大纲:
一、公路 拉石膏。
二、水泥厂办公室 张俊芳要债。
三、厂门外 等厂长。
四、小店 大龙说拥军基金事。
五、张家 取存单;保国送煤。
六、小店 托大龙贩大豆。
七、医院 叶子病。
八、彩霞家 夫妇为给叶子治病担心。
九、张家 保国来借钱。
十、水泥厂 二次讨债。
十一、小店外 彩霞责骂母亲。张痛苦。十二、营房 张探望战士。
……
像这种分场大纲的写法似乎比分集大纲更简略,别人也许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作为剧作者对自己的提示这样便足够了。
当然,在实际创作过程中,为更准确地掌控剧本进程,方便在剧本未全部完成时的剧组筹备工作等原因,有时也会要求编剧写更细的分场大纲。在这种分场大纲中要写出每一场景的主要动作,甚至包括主要对话内容。
如下面的示例:
电视连续剧《江南京华梦》分场大纲(部分)
第二十四场:太庙前广场 日 外
人物:乾隆 刘统勋 傅恒 纪昀 众大臣 太监 侍卫
战斗已经结束,死伤狼藉。部将正指挥官兵清理现场。
乾隆寒着脸高高站在台阶上看着,若有所思。
刘统勋、傅恒、纪昀、阿桂率群臣慌张急步赶至下跪伏地请罪。大小臣工跪了满地。
第二十五场:农舍 日 内
人物:钟原鹿 钟亮 紫霞
钟亮左手已断,昏迷不醒。
紫霞向钟原鹿报告刺杀乾隆失败,钟原鹿悲愤莫名。原想一举控制紫禁城,高举反清复明大旗,让全国各省响应他的号令。没想到准备了两年的大计划却以失败收场。钟原鹿知道眼下大清兵强马壮,江山已固,反清复明已非易事。
钟原鹿准备执行另一个计划(不说出说情)。命令紫霞即刻出城,赶到保定府等待收拢由北京逃出城的弟兄,带他们返回江南。
钟原鹿要钟亮暂留北京以执行另一计划。
介绍“日月社”背景及三人关系。钟原鹿是日月社领袖,钟亮是他的儿子,紫霞是他的义女。
第二十六场:养心殿 日 内
人物:乾隆 刘统勋 傅恒 纪昀 纳亲 阿桂等军机大臣 太监
刘统勋向乾隆上奏调查乱党之案。乾隆感叹大清有百官却无知晓乱党来历。三老伏地请罪。
刘统勋出示一张由死去乱党身上搜出的家书,由家书可知该人是江南人氏。纪晓岚奏报乾隆在战死的乱党身上发现日月图形的纹身。纪晓岚怀疑宫中有人为乱党内应,这起事件可能和江南的秘密组织日月社有关。
乾隆下令派人调查,并发文江南各省加紧调查务必消灭乱党。
四、完成剧本
将分场大纲用画面的描述性语言来实现,再写出人物对话,便是创作的最后步骤——完成剧本。
以下是《偏心眼儿》的完成剧本实例:
1.聂帅住所 日 内
聂荣臻元帅住所的客厅、客厅里的沙发、聂帅与庄印芳的合影……
聂帅画外音:“毛主席曾经说过,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过去,有个‘子弟兵母亲’戎冠秀。今天我代表部队,把‘子弟兵母亲’这个光荣称号送给你。送给你这个称号,是因为母亲最疼爱自己的儿子。人民,是咱们军队的母亲。”
2.郊外公路 日 外
公路上车水马龙。
一辆满载着石膏矿石的四轮拖拉机从远处开过来。张俊芳脖子上挂着一只旧军用挎包,一身灰扑扑地坐在颠簸的挂车上,双手紧扶着车厢挡板。
主题歌声:东西路,南北拐,
是人就有个偏心眼儿,
东家爱萝卜,
西家好白菜,
生秧子瓜你不该摘下来,
……
3.水泥厂货场 日 外
货场内已经停着几辆正卸矿石的车辆,那辆拖拉机开进来。
张俊芳手抓着挡板从车厢上下来,走到驾驶室旁。
正推开驾驶室门下车的司机见她满头满身的尘土,忙说:“哟,大妈,没颠着您吧?”
张俊芳摆摆手:“没事儿,大妈还没那么娇气。你快找人卸车,俺到楼里看看去。”
4.厂办公室 日 内
屋里乱成一团。几名货主正气极败坏地围着厂办主任嚷嚷着:“啥?今天又不给结账?……”“你们还真敢赖账啊!”“你们还讲不讲点信用啊?回回都让大伙白给拉矿石……”“再不给结账老子不干啦!……”
厂办主任满脸堆笑,作诚恳状:“真对不住大伙!我们厂长昨天开会还说呢,要全厂职工都牢记各位对咱们厂的无私支持……”
张俊芳正从门外进来,听见这话,脸色一沉。
货主甲气急地:“你他妈少兜圈子!谁跟你无私奉献来了,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你给个话,今天你们究竟想不想跟大伙结账?”
厂办主任:“大家别着急嘛。我们不是不跟大伙结账,只是这个月资金周转实在有困难,等下个月……”
货主乙:“别装蒜啦!回回都是这句话,谁信呢?”
厂办主任:“这话要光是我说的,大家可以不信。可我们这么大的工厂,总不会赖账跑了吧?”他转脸看见张俊芳,忙说:“咱张大妈也在这,我们总不敢赖她老人家的账吧?”
张俊芳:“你别拿俺说事,今天俺也是来要账的。”
货主乙:“就是,张大姐可是咱市里的大名人,拥军模范,你们连她的钱都不付,还说不想赖账!”
货主甲突然抓起一把椅子,“咔嚓!”一声砸到桌面上的玻璃板上。大家都吓了一跳。
张俊芳忙叫住他:“大侄子,你干啥呢?”
货主甲红着眼:“妈的,他们再不给钱老子把办公室给砸啦!”
张俊芳夺下他手中的椅子:“可不敢胡来。”
厂办主任还是满脸堆笑地:“您可别为砸办公室这种小事让公安局给逮喽。要这样我们水泥厂可太对不住您了。”
货主丙:“老齐,你也别砸东西。反正咱们今天是拿不到钱就不走,看谁拖得过谁!”
厂办主任:“行啊,名位肯在这儿等,真是太好啦。呆会儿我领大伙儿去食堂吃饭。我们水泥厂几顿饭还是管得起的。”
货主甲气急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他妈砸你行不行?”
厂办主任苦笑地:“齐老板,您就是把我给杀了论斤卖也抵不上您的石膏钱呀……”
货主甲瞪着他,泄气地撒开手。
厂办主任突然眼圈一红:“齐老板,要不您真打我一顿得了!”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他。
厂办主任:“你们当我天天厚着脸皮在这儿耍赖,我心里头会好受啊?”他一脸悲怆地:“可厂里眼下真是一分钱都挤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呢?”
货主们面面相觑。
厂办主任:“各位大哥大姐,大伯大妈,今天就算是我对不住大伙,我给各位赔礼啦!”边说着四下作揖。
货主甲跺跺脚:“这生意没法做了!”
货主们叹着气,慢慢散开。
厂办主任一连声地:“对不住了。下个月我担保一定跟各位结账……”看着货主们都走了出去,他长出一口气,面有得色地整整衣领,转过身来,突然愣了。
张俊芳还坐在屋角,微笑地看着他。
厂办主任尴尬地:“哟,大妈,您还在呢?”
张俊芳不说话。
厂办主任一拍脑袋:“瞧我这没礼数的,都没给您泡杯茶解解渴。”拎起桌上的暖瓶。
张俊芳:“别忙乎了。你去把俺大侄子叫来,就说他大姑在这儿等着他呢。”
厂办主任陪笑地:“大妈,厂长今天真不在家。您老……”
张俊芳盯着他。厂办主任让她看得有些心虚地“嘿嘿”着。
张俊芳突然站起身:“成,他不在俺就改天再来。”拿起旧挎包往外走。
厂办主任忙说:“您慢走,我送您下楼……”张俊芳已经走出门了。
厂办主任愣了会儿,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暖瓶。忙放到桌上,拿起电话:“喂,马厂长,我是小孟啊……都打发走了……你放心吧……”
刚放下电话,一个工作人员走进来:“孟主任,张大妈她还等在厂门口没走呢。”
厂办主任走到窗前看一眼:“没事儿,让她等着呗。”
5.厂门外 日 外
张俊芳走到厂门口的马路边,找了块干净地儿。从挎包里找出一张旧报纸垫到马路牙子上坐下。拍拍身上的尘土,又从包里拿出张烙饼,慢悠悠地吃上了。
过往的行人们都好奇地转脸看她。
张俊芳吃着烙饼,抬脸看见一个熟人,忙大声招呼:“赵师傅,上街呢?”
老头吃惊地:“哟,老姐姐,你咋在这儿吃上了?”
张俊芳笑笑:“没啥呢。俺来给水泥厂送货,货款还没给俺。俺在这等着结账呢。”
老头:“这可是稀奇事。还有人敢赖你老先进的账。你咋不到市里告他去,看他还敢赖不?”
张俊芳:“开玩笑哩。做买卖结账付钱,跟先进不先进的有啥关系。水泥厂没钱了,又不是赖账。俺等等他们也没啥哩。”
围观的人们哄笑着。
一旁的门卫见状忙拿起电话。
6.厂长办公室 日 内
厂长正接电话:“……什么?……我马上就来!”
气急地砸下电话,走到窗前往下看看,冲门外叫:“小孟!”
厂办主任推门进来:“马厂长……”
厂长指着窗外:“这是怎么回事?”
厂办主任走过去往外看。
大门外张俊芳正跟人大声说笑,边往厂内指点着。
厂办主任脸色变了:“这个老太婆,真仗着是个模范就倚老卖老啊!”
厂长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出门。
厂办主任愣了愣,赶紧跟出去。
7.厂门外 日 外
张俊芳还跟路人招呼着:“……吃过了没?……没事,俺等着跟水泥厂结拉矿石的钱呢……”
厂长从大门里跑出来:“哎呀,大姑,您咋坐这儿呢?”
张俊芳转脸看见他,一脸诧异地:“大侄子,你不是没在厂里吗?”
厂长脸一红:“大姑哎,您就别往我脸上扇大耳括子啦!您老快请起来吧。”厂办主任伸手要扶她。
张俊芳推开他的手:“别,俺自个能起来。”
厂长瞪他一眼:“还不快请我大姑进去。”
张俊芳:“不用了。俺等你出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要赖着不给你大姑结账?”
厂长:“大姑,我……”
张俊芳:“你知不知道俺等着这钱有大用?”
厂长:“我知道,可是……”
张俊芳打断他:“知道你还这么推三阻四的?你也是从部队复员下来的,俺弄这‘拥军基金’你都不支持谁还支持?”
厂长脸红着:“我就跟您说实话了。厂里这个月试产低碱水泥,把资金全投进去了。实在是……”
张俊芳看着他,停了停,叹一口气拿起地上的报纸叠好放回包里,转身要走。
厂长意外地:“您这就走啊?等等我派个车送你……”
【注释】
[1]苗棣、范钟离:《电视文化学》,第101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7年4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