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当代中国女性诗歌面貌的沿革
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女性诗人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女性诗人的诗歌写作以其特有的禀性,在呈现出一个独特的感觉和想象的世界的同时,也讲述着女性命运和诗歌写作本身的一些问题。从舒婷等“朦胧诗”诗人,到“第三代”诗人中的女性群体,到世纪之交崛起的“70后”女诗人,再到现在风头正劲的“80后”女诗人,在女性经验、意识的言说和诗歌写作本身等方面,呈现出不同的面貌。
(一)“朦胧诗”诗人:女性经验的崛起
作为“朦胧诗”诗人的主要代表,舒婷因其诗中独特的女性经验和丰富的个人经验,有着北岛、顾城、江河、杨炼等其他“朦胧诗”诗人所无法替代的重要性。
在“朦胧诗”诗人的作品里,我们经常读到一种形象感人且悲壮的英雄主义情怀。如北岛的诗句:“我,站在这里/代替另一个被杀害的人/为了每当太阳升起/让沉重的影子象道路/穿过整个国土……”[178];“……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为了在审判之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179]又如江河的诗句:“在英雄倒下的地方/我起来歌唱祖国/我把长城庄严地放上北方的山峦/象晃动着几千年沉重的锁链/象高举起刚刚死去的儿子/他的躯体还在我的手中抽搐/我的身后有我的母亲/民族的骄傲,苦难和抗议/在历史无情的眼睛里/掠过一道不安/然后,深深地刻在我的额角上/象一条光荣的伤痕……”[180]这些既有绝妙意象,又有激情四溢境界的诗句确实激动人心。确实,世界的倒塌需要个体不同方式的承担。
作为一个处在特定历史时期的诗人,他(她)的写作必定要承担历史,或者他(她)的写作必定要被历史强行进入。作为一名女诗人,舒婷早期的写作同样具有北岛、江河他们的英雄之气。“……从海岸到巉岩,/多么寂寞我的影;/从黄昏到夜阑,/多么骄傲我的心。/‘自由的元素’呵,/任你佯装的咆哮,/任你是虚伪的平静,/任你掳走过去的一切/一切的过去——/这个世界/有沉沦的痛苦/也有苏醒的欢欣。”[181]这首1973年2月所作的《致大海》是舒婷最早的诗作之一。生长在海边的诗人,借着对大海的抒情,表达着作者对历史转型时期人们复杂心态的感喟。但舒婷和其他“朦胧诗”诗人不同的却是,她以其女性特有的身份和女性特有的体验,写出了一个在人的欲望和爱被极端扭曲的时代,人们对性别关系、情爱状态的正常想望。直至今天,人们仍然经常可以听到许多场合有人朗诵舒婷名作《致橡树》(1977年3月27日):“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182]在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之前,舒婷对爱情的歌唱预先表达了人们渴望已久的心声。尽管今天看起来,《致橡树》可能只是一首普通的爱情诗,但是特定的历史时期给予了它丰厚的意义。这也足以看出诗人在历史关头的敏锐性。用诗人自己的话说,就是“最强烈的抗议最勇敢的诚实莫过于——活着,并且开口”。[183]
舒婷的爱情诗一方面是新时期女性解放的美妙预言;另一方面也是新时期文学人道主义复归、人性解放话语的独特部分。从女性视角、女性经验出发,舒婷接下来写了一些反映女性生存和命运的诗作,无疑是中国当代文学后来出现的突出女性自身经验、从女性视野看问题的“女性主义写作”的先声。这些诗作反映了舒婷这位写诗的女性对几千年受男权话语辖制的漫长历史的反思,也反映出一个当代女性诗人在这个男权话语已经历史化、文化化的社会中艰难生存的真切体验。
《惠安女子》(1981年4月)[184]应该是舒婷最重要的诗作之一:
野火在远方,远方/在你琥珀色的眼睛里//以古老部落的银饰/约束柔软的腰肢/幸福虽不可预期,但少女的梦/蒲公英一般徐徐落在海面上/呵,浪花无边无际//天生不爱倾诉苦难/并非苦难已经永远绝迹/当洞箫和琵琶在晚照中/唤醒普遍的忧伤/你把头巾一角轻轻咬在嘴里//这样优美地站在海天之间/令人忽略了:你的裸足/所踩过的碱滩和礁石/于是,在封面和插图中/你成为风景,成为传奇
夕阳里,赤足站在海水中的惠安女子,头巾的一角轻轻地咬在嘴里,对于观看风景的人,这该是一幅多么优美的图画。但是,对于这个被观看者而言,她真实的梦想、她隐秘的痛苦谁人能知?天生不爱倾诉苦难,并不代表苦难已经消失。当女子赤足站在海水中,确实很美,但她的身体(“裸足”)在碱滩和礁石上的疼痛谁人能知?女性在中国历史的地位正是如此,长期以来,她们只能处于“被观看”的位置,青春的身体被陈腐的历史话语所书写,成为男人眼中固定的风景(因为男人需要她们这样),而她们个体的痛苦,却被历史忽略了。她们肉身的真切疼痛换来的是历史化的美学图景,这是何等大的悲剧!“惠安女子”在这个意义上成为中国女性美丽而苦难的命运的象征。
在《惠安女子》当中,舒婷完成了一次对男权话语左右下的审美眼光的深刻嘲讽,“看上去很美”的惠安女子,实际上很“苦难”。接下来的《神女峰》(1981年6月),[185]舒婷再次为中国文化中对女性的思维/审美定势对女性形象的“塑造”与“评价”深深愤怒,进而大声呐喊。在一次游览长江三峡的旅程中,当客轮经过著名的风景点“神女峰”,对于这块只不过被赋予了“相传一个痴情女等她的丈夫一直等到自己变成了石头”的贞节之义的石头,船上的人们一阵欢呼,但是诗人却在这欢呼声中黯然退场,“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为眺望远天的杳鹤/而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肉的心变成贞节的石头,这是人在贞节话语中的极端异化。诗人在这个事件当中完成了一次对中国女性命运的思索与顿悟,她由此豁然开朗,平常的风景在她的眼里有着与象征“贞节”的神女峰截然相反的意味:“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着新的背叛”。最后,诗人似乎是对中国所有在男权话语压迫中的女性呼喊:“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诗人在这里张扬的是真实的人性。对于新时期的文学,这种赤裸裸的追求真实幸福的呼吁是宝贵的。对于中国1978年之后的女性的思想解放,舒婷的诗歌在某种意义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致橡树》里,诗人阐明的是一种男女平等的爱情观;在《惠安女子》里,诗人提醒人们反省我们对女性的审视眼光,应关注女性内在的生存之艰难;在《神女峰》里,舒婷则直接煽动人们对传统评判女性的专制话语的“背叛”。从《致橡树》到《神女峰》及其后的一些诗作,舒婷的写作是一部中国女性生存状况的反思史。新的女性经验的呈现也预示着女性诗歌写作中一种“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186]。从个人经验到女性经验,到更丰富、更综合的个人经验,再到现代个体生存经验,舒婷作为一个女诗人,为当代诗歌向一种逼进诗歌本体的状态的进发,提供了富有积极意义的启示。
(二)“第三代”诗人:女性经验的深化
从1984年到1986年,中国诗坛被几个“黑色”女人所惊醒,“第三代”诗人中的几位女性,翟永明、唐亚平、伊蕾等,在诗歌里大量描绘“黑色”的意象与境界,展现了全新的女性意识图景。她们三人中,伊蕾的“黑色”是最为明亮的,主要是颂扬对既有道德的反叛、爱与性的自由,等等;翟永明则更是倡导一种“黑夜意识”,并将之视为女性诗歌的本体:“一个个人与宇宙的内在意识——我称之为黑夜意识——使我注定成为女性的思想、信念和情感承担者,并直接把这种承担注入一种被我视为意识之最的努力之中。这就是诗。”[187]而唐亚平的“黑色”程度可以说处于居中的状态,兼有伊、翟二人的特征,但她在风格上显得奇诡、神秘一些,也更有语言意识、诗歌本体意识。
其实,女性诗人自舒婷以来,就掀起了与传统道德、男权话语作斗争的序幕,她们走向这“黑色”是一种必然,这是女性长期被男性话语所遮蔽的内在体验,相对于男性话语所给定的意义清晰、简单,这是一种陌生的“黑”、“黑夜”。女性要凸现自己生命的本真状态,她们必然要回归自我、自我的深处,要从舒婷、伊蕾她们那种向社会、向外在呼求解放、反抗的方式中超越出来,要建立女性独立的话语体系。要从一个女性被讲述的年代过渡到由女性来讲述的年代。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作为当代诗歌中的名作,其价值正在于凸现了一个渴求有“一间自己的屋子”的“独身女人”形象(这也是当代“女性主义者”的隐喻)。
如果说舒婷在《神女峰》中的感叹“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还是早期遮遮掩掩的女性宣言的话(女性要的是真实的生命状态,而不是男权话语对女性意义的评定:什么“望夫石”、“神女峰”、“鹿回头”之类的牌坊),那么伊蕾的写作则是更激进的诗学革命。在中国当代文学,至少在诗歌中,还没有这么直露的性爱想象:“我的肉体渴望来自另一个肉体的颤栗的激情/我的灵魂渴望来自另一个灵魂的自如的应和……你寻着那条长满野草的小路走来/我和你,逃避了无情的戒律/在这里,把你强健的胸膛压在我的胸上……当你累了,就软软地躺在我的身旁/让我倾听你的呼吸/当天明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流浪吗。”[188]“我欲望的价值百倍地增长/我在无形的阻遏中挣扎/每一秒钟是一个挫折/现在我只剩下了一种本能/要接触你‘带电的肉体’。”[189]和翟永明的“女性黑夜”的晦涩高深相比,伊蕾的诗歌中展现的是一种明白、炽热的情景,一种新的女性形象在诗歌中的诞生。伊蕾显然明白,人最重要的自由是爱的自由,而这个时代,男权对女性的压制最严重的就在于爱与性,在这个私人领域,男性社会早已预备好了厚厚的道德硬壳,冲破它就意味着被伤害。伊蕾的新的女性形象就在这个最敏感的地方崛起,她惊世骇俗,歌唱“带电的肉体”,毫不掩饰对爱、性爱的渴望,因为在欲望的释放中有着自由的意味。与其说伊蕾诗歌是“性爱”主题,毋宁说是自由主题,似乎在她看来,女性自由、独立人格的获得,必得经过爱与性爱的自由。
唐亚平的《黑色沙漠》组诗从“黑夜”开始到“黑夜”结束,中间经历了一系列黑色的意象、心态,作者从自己的意识、潜意识中流出不可遏制的当下生活感受、往事回想,死亡冲动、爱的想象、对肉身的逃离、孤独、彷徨、犹疑、绝望等诸多存在主义式的感受结合着女性独有的身体体验(“披头散发”、“痉挛”、“血”、“黑色洞穴”、“乳房”、“流产”……),传达出作者许多对于生命、生存的精彩描述和独特体验。“要把女性的浑圆捏成棱角/覆手为云翻手为雨……要把阳光聚于五指/在女人乳房上烙下烧焦的指纹/在女人的洞穴里浇铸钟乳石/转手为乾扭手为坤”;“点一支香烟穿夜而行/女人发情的步履浪荡黑夜/只有欲望猩红……于是只有一个愿望——/想杀人放火想破门而入/一个老朽的光棍/扯掉女人的衣袖/抢走半熄灭的烟蒂/无情无义迷失于夜……”女性的精神突围、女性的压抑与孤单有力地显现出来。由于这些“黑色”诗篇,女性苦闷、压抑、内部奔突不止的生命状态获得了自己的命名。
和舒婷、傅天琳以及前期伊蕾的抒情方式相比,唐亚平、翟永明的抒情方式被称为“自白式”,它不是情感由内而外浪漫主义投射的抒情方式,而是专注于女性的精神世界,特别是女性意识的最深处的潜意识世界。她们显然是受到美国“自白派”女诗人普拉斯、塞克斯顿等的直接影响,但中国女诗人们有着自己的发挥,她们受到启示之后有着进一步的写作策略,那就是对语言、对诗歌本体的自觉。很明显,在舒婷、伊蕾等人的大部分诗作中,诗歌的意义主要还是依赖于女性解放、呼吁社会的道德命题、时代命题,至于诗歌本身,仍是处在非自觉的状态。而唐亚平在《自白》中表明:女性仅追求“一间自己的房屋”、外在的环境,是不够的,她还必须有自己的语言,只有建立起自己的语言体系,才能真正地与男性话语体系相抗衡。大卫·洛奇(David Lodge)论到小说的媒体时讲到语言:“从来不是女儿身。作家使用过的词语早就被别的男人强暴过。”对于有五千年男权专制的文化传统的汉语来说,恐怕更加是这样,中国女作家如果不从语言入手,建立自己的语言(诗学意义上的)体系,难保在表情达意时不被先在的男权话语意义所强暴。唐亚平认为:“诗人和语言的关系犹如人与自然的关系……诗是语言的自然。”自觉的语言意识和女性的生命状态的自觉意识(如翟永明对生命的“黑夜意识”)联系在一起,使当代的女性诗歌写作回到女性的身体,向内转,深入女性、人的意识与潜意识,开掘身体的体验、展开个人的独特想象。唐亚平、翟永明等人的写作是“朦胧诗”以来的女性诗歌、女性经验呈现的深化。
(三)“70后”诗人:反抗世界或体味自身
“第三代”诗人更深的女性经验的呈现主要体现为诗歌中的“黑夜意识”,这一“黑夜意识”其实是写作的起始,是一种“潜意识场景”。西方“女性写作”的主要倡导者埃莱娜·西苏(Helene Cixous,1937~)曾写道:“写作的故事一如生活的故事,似乎总是首先始于地狱。最初是始于自我(ego)的地狱,始于我们内心的原始而悠远的混沌,始于我们年轻时曾与之搏斗过的黑暗力量,我们也正是从那里长大成人。”但仅仅呈现“潜意识场景”、“自我(ego)的地狱”是不够的,写作还必须回到“他人的场景便是历史的场景”中来,写作应当有一种“从潜意识场景到历史场景”的变迁。[190]唐亚平、翟永明等人的写作比舒婷更复杂,她们的作品也比舒婷的诗作要丰富,在当代女性诗歌写作中,翟永明、唐亚平等人的写作是出类拔萃又难以超越的。这一点对于接下来的“70后”诗人、“80后”诗人而言,非常明显。
“70后”诗人满怀对“第三代”诗人既有地位的反抗情绪,作为其中坚力量,有一部分人在写作上倡导惊世骇俗的“下半身写作”:“所谓下半身写作,追求的是一种肉体的在场感。注意,甚至是肉体而不是身体,是下半身而不是整个身体。因为我们的身体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传统、文化、知识等外在之物异化了,污染了,已经不纯粹了。……而回到肉体,追求肉体的在场感,意味着让我们的体验返回到本质的、原初的、动物性的肉体体验中去。我们是一具具在场的肉体,肉体在进行,所以诗歌在进行,肉体在场,所以诗歌在场。仅此而已。”[191]
在这一完成于2000年6月的《下半身写作》的“宣言”中,“肉体”和“在场”这些词汇表达了一代年轻人对于现存文化观念和审美形式对身体感性的压抑。他们的主张虽然偏激,语言也显得粗俗,但这一话语的题旨还是值得人们重视的。迄今为止,人们对于“下半身”诗歌写作,大多持批判态度,但遗憾的是,这些批判很大程度上是针对诗歌“内容”层面的“不道德”成分。姑且不说诗歌的价值往往在于语言和形式对经验的独特处理,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经验”,也许并不是评价一首诗的首要标准。其实,像朵渔、尹丽川等诗人,他们在处理一些为人诟病的性爱题材时,诗歌的语言和情境往往散发着真切而充沛的“感性”,在阅读时,读者确实能感受到某种身体或心灵“在场”的触动。以一些批评家常常批判的“70后”诗人中的“大姐大”尹丽川的《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为例:
哎 再往上一点再往下一点再往左一点再往右一点
这不是做爱 这是钉钉子
噢 再快一点再慢一点再松一点再紧一点
这不是做爱 这是扫黄或系鞋带
喔 再深一点再浅一点再轻一点再重一点
这不是做爱 这是按摩、写诗、洗头或洗脚
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呢 嗯 再舒服一些嘛
再温柔一点再泼辣一点再知识分子 一点再民间一点
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
也许这首诗真的以性爱记忆为出发点,在某些读者看来,确实下流、猥亵,甚至引起某些读者的愤怒:当代诗歌都写到这一步了?但从诗的具体意象和情境出发,可能你想象到的绝不仅仅是做爱的细节和情境。作者对于诗作的性爱想象也故意地亦紧亦松、若即若离,对那些热衷从精神道德角度进入诗歌的读者进行了不懈的挑逗。诗人将日常生活(钉钉子)、政治命题(扫黄)、身体需求(按摩)、精神需要(写诗),甚至将刚刚发生的诗歌界那场关于“民间立场”与“知识分子写作”两个不同写作立场之间的论争都放在做爱的情境中一并戏谑。“再舒服一些嘛”,这种类似于呻吟的软语,指向这个时代的文化症状的力度却是尖锐的: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小资”?“文化革命”、诗歌写作、“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立场”,等等,为什么不再彻底一些?借助于做爱场景的想象,诗人可能传达的是自身对这个时代某种中庸、苟且的精神状况的不满和嘲弄。但“下半身写作”中这样的“潜意识场景”和“历史场景”的纠结中来展开的诗作非常少,包括尹丽川本人,大多数诗作缺乏这一品质,许多诗作依赖的是一种大胆、直露直至颓废的性爱观。
当然,也有无意反抗的“70后”诗人,她们在这个男权化的世界显得执著于自己的感性触须,无意于与这个无趣的世界周旋,而用更多的心力来体会自身、体会女性向来更为珍视的情感。她们的写作真正是一种彻底的个人化写作,但由于感觉、经验在语言和形式中得到了合适的呈现,使这种个人化的表达触动了无数的人心。羽微微的诗是不复杂的,但我相信许多即使是专业的诗歌阅读者,也会为她的诗作中那种以简略的口语和形式蕴藏深切的情感的方式而触动,下面以《墓志铭》为例:
这是我的最后简介。我希望更简短一些。
洁白的
大理石碑上,除了名字、性别、时间
还应该有一句什么?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想法
我建议就写上:
她曾深深爱过 及
被深深爱过。
其中的“深深”
不要省略。
这首诗的最后几行给人印象深刻,似乎你一读便再也难以忘记。“其中的‘深深’/不要省略”单独作为一节,尤有意味,就像墓碑那埋在土里的部分,其实很浅,但一旦埋下,让人便觉得深不可测。随意的口语透露着深情,简单的形式蕴藏着力量,这首诗很能体现羽微微的诗歌特色。她的《黑暗里那些泛着微光的》、《甜蜜蜜》、《走神》等诗也有这样的品质。《约等于蓝》的最后“你知道,美好的事物都是慢慢开始的/不可能一开始,就是蓝”同样叫人过目难忘。《已经,来不及了》中的“你说要来看我。天啊,来不及了/我来不及年轻。来不及穿花格子的短裙,来不及/眼睛清澈。来不及了……”当我读到这样的语句,我实在佩服她的少女才情,将诸如“来不及了”这样如此平常的日常用语变成了黄金一般的诗句。
羽微微诗歌中的感觉和语言方式是非常清晰的,而燕窝的诗则让人费解,但费解有费解的魅力,在语言之外给读者有展开智慧与想象的空间。“我被卷进一个人的衣领。他的白衬衫/在我脸颊上方。他闻起来像是/一张揉碎的桑树叶。//我们漫步在棋子湾。他用沉默/对抗机器说。‘我什么都懂/我只是不想说。’//他被灰色的泥浆吃掉。一夜过去,/羊群不能按时赶到沼泽地,/我必须代替它们沉下去。”这首叫《棋子湾》的诗应该是写一次情爱的经历,但燕窝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言说方式,以个人化的经验来陈述事件,语言、意象脱离常轨,让人不得不费尽脑筋,但其中所蕴含的隐约的意趣使你又不能善罢甘休。下如下面这首《10.8,惊秋》:
我行将报废。
和我们的儿子种在一起。听流水担子
挑进十里的刨花声
凤凰于飞。他收藏了我的恸哭
我阔步
吹过他头顶的庭园
等待他内部的籽实变酸
接住他,亲吻他
我有十万旌旗。不动。不摇。然不绝于耳
也许是秋天的风激起了诗人的想象,诗的第一节应该是写疲倦的自己在地下倾听那些流水般的往事的声音;第二节“我”则如凤凰的涅槃,变成“吹过他头顶的庭园”的风;第三节是在风中我们再度相爱(“他”亦经历死亡与重生)。重生后的“我”,如风,更有力量,“有十万旌旗。不动。不摇。然不绝于耳”,更懂得如何爱。也许我的解读不尽人意,但我还是认为诗人的想象有出色之处,她的意象与意蕴之间的距离比一般诗人更远,你必须更努力地开掘自己的经验才能跟得上诗人的想象步伐。而诗人在局部上不动声色的过渡和境界的想象,更是不乏令人叫绝之处。
(四)“80后”诗人:偏执与自由
“80后”的文学新人在让人欣喜其文学才能的同时,也给人一种担心。他们的意识、感觉、经验、思想常常让我们大吃一惊。苏瓷瓷(1981~),无论是在语言上还是在经验意识上,给人的感觉都显得非常尖锐。“只有一种语言不在乎速度/或停在空中或走在路上/或冷眼看着你更衣/褪下外套,昨天的桥梁在体内折断……”[192]这种不在乎速度、无所顾忌的语言来自于无所顾忌的生活,来自于诗人“自由”的生活观:“我可以不用写诗,不凑这个热闹/不告诉你真相,不让你们离婚/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喜欢跳舞/拉开衣领,抬起腿,比鸟人牛逼/如果你们都在欢呼,那我也不用矜持/我也是人,不好也不坏//摇摇你的头,摇摇你的肺/怎么摇我还是我自己的/你们哭吧,你们哭吧,你们在相互强暴/谁也占不到我的便宜,我的身体永远在上面/上面是阳痿的DJ,带着你们自慰/你们这群疯狗,把我当作首领/我的耻辱刚刚开始/永远都忘不了,被践踏的快感……”[193]苏瓷瓷的诗,价值在于她的写作是在“肆无忌惮”的语言中呈现女性当下经验,她破坏的语言、不讲求章法的意识给当代诗歌写作带来一种异样的活力。这显然不是一个受过一定的技艺修习和艺术熏陶的诗人,她的诗歌完全出自杂乱而锐利的生命意识的井喷,出自对存在深处景象的直觉和对语言的敏锐。她身上有一种满不在乎的气质,也正是这种气质使她的写作能在文化和语言的既在影响当中有可能脱离一点出来,成为她“自己”的写作。
苏瓷瓷等人在写诗上的才华似乎只能解释为不幸提前历经沧桑和写作上的早慧。苏瓷瓷的诗中有令人吃惊的对人性的深度洞察和对自我痛楚的诗意忍受:“你说我总是太冷漠/不撒娇,是因为吃过太多的糖/甜,堵住了我的喉咙/让我一生渴望苦涩//我会微笑,在你说情话的时候/就算那个女人不是我/我也会流着眼泪/一寸寸地折断自己”[194]这种诗歌可以说是剖开真相和出示绝望的一把利刃。苏瓷瓷的诗中有一种对肉身生存的强烈不满和对灵魂更新的渴望。她的诗中常常“肮脏”与“干净”对立,如下面两首:
《给我的小女儿》
……
我的小女儿,我不祈求你漂亮
我不祈求你聪明我也决不祈求你幸福
我只祈求你有天鹅绒般华丽温暖的伤口
祈求你相信所有的男人并且爱他们
棉花开在缝隙中,它堵住了我下辈子的肮脏
女儿,这时我属于你
……
《濮阳街头》
没有人问我从哪里来
我从我的身后走来
握着糖葫芦和异地的光线
在濮阳的街头
做一个陌生的女人
过着干净的余生
这种诗作让人读来很有感觉,但给人的感觉是:这些年轻的女孩,这么快就将人生写到了尽头。当一个人的心灵到了这种虚无、绝望之境,他的灵魂的新生是否就有了可能?无论是尹丽川还是苏瓷瓷,在对性爱、生活、生命的陈述上,都让人感到一种女性经验呈现在当代复杂的现实境遇中的缺憾,深刻有余,但总使人感到这种对生活、生命的认识与想象极为偏执。
1980年出生的年轻女诗人梅花落,她的才气是如此的明显,你只要读她的诗作就能强烈地感受到她独特的人生体悟,她的诗作词汇运用看似随意,实则别具匠心,风格奇怪、混合、多变,有触动人心的力量。这实在是一个对语词和情境有非常的敏锐和捕捉能力的诗人。“他说过他的花就在七月十四日/酒后,春风又一脸了/桌面白烛,眉飞色舞就吹进了一首词/桥是一篇悼文/没有孔,水也没有。幽闭的琴/惟一残存着一只鹦鹉,花花绿绿的皮//他不是,不多情的公子/说那些痴话,心都痛了起来/一群蝴蝶,提着裙子往梦中跑//他真他妈的会带头造反。”[195]如果不是最后一句对整首诗的风格有影响的话,这首诗可以说是古典意境与当代经验的结合,效果还是不错的,这首诗语言和想象也很特别。《和明月,宿芦花》,这首诗从标题看就不同凡响。“和”,我更愿意将之理解为动词,“月亮”本身就是一首诗,此诗是与“月亮”相“和”。“和明月,宿芦花”也实在是一种美妙的意境。诗写一个叫“丫丫”的女孩,真是把一个在江南水乡生长的女子写得与“水”、“芦花”、“月”这些意象融洽无间:“丫丫可以是小鸭/也可以是她/——一个吃花的小人儿/在鱼丛中同月亮捉迷藏/脚趾头划破的水花叮当作响//……她的家就住在芦花岸/芦花是丫丫幼小的身世飘零/明月让她想起过去/总落着杏仁和细雨的南方小路……”《蒙马特遗书》也是一首值得细细品味的佳作:“水果刀亮铮铮地/插在第一根肋骨上/我正在经历着/这样的青春/从蒙马特遗书里/走进那个女人//灵魂的倒春寒/被那些文字转化为/再也躲不开的灾难/浓墨重彩的人物/从折断的手臂/让花香吹来……”作为一个“80后”的诗人,梅花落的诗作里对语言的敏锐和对传统语词、风格、意境在当下经验里的转化,非常值得我们关注。这是一位虽然年轻但在语言和风格已经有自觉意识的诗人。
“水丢丢”是个一看便能印象深刻的名字。她的诗我也是一读便印象深刻,我惊叹这个聪颖的小女孩所写的,她的感觉怎么那么好、表达那么准确啊。“要下雨了,风的身子被倒出来。还有远处的雷……/偶尔停顿一下/这丝丝的凉意//胸前扣子小巧而细致/带着沉默和心跳。”[196]“我愿用一切美好的词汇/描述你,或是作为比喻//就像从拐角出去/会有无数种可能//假设一个地点/你坐着飞针走线//自称为小裁缝/有朝一日,我便献上衣裙和名字。”[197]这些对“少女”的感觉和想象真实、新鲜而生动。我相信这是一个在网络上冒出的诗歌精灵,她有灵感和语言上的才华,但我也担心她对写诗无自觉意识,留下几首好诗有一天就消失。
“80后”诗人青蓖有的诗显得很大气,没有明显的女性心理、视角,某种关于生命、生存的个人思想在里边潜藏,她的思想有着悲观的色调。我想生活中的青蓖可能是个爱思考爱感喟的人,就像她自己所写的“如果眼睛太锐利,就做个沉默的人”[198],而诗歌是她沉默的方式,诗歌就是她的沉默。青蓖的“沉默”,其境界很复杂很丰富:“走着走着,死胡同不期而遇。离开永州站/昏暗灯光,铁轨长到可以养活几代人/毫无目的往远方去/睡意朦胧的过客,蹲在属于自己的角落/被陌生人检阅,目测体形/许多日子摸索地图展开的地名/偶尔会忘掉希望/越活越吝啬,害怕从口袋掏出几只/夜色里撞入怀抱的飞虫/再继续掏,写着地名的白纸/揉皱的几个汉语拼音/时常集体沉默。”[199]青蓖似乎是个写作的老手,在文体上比较自由,行文中有种蛮不在乎的气质。
这些女诗人们,尽管有的还缺乏一定的语言和形式上的自觉与锤炼,但她们以个人的感觉和经验对世界的整体性进行旁敲侧击,对人性的幽暗与复杂给予一定的照耀与呈现,已显示出非常的实力。她们的写作,是当代中国诗歌不可或缺的风景。
【注释】
[1](汉)许慎:《说文解字》卷四上,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78页。
[2]参见:(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徐中舒:《说文解字段注》,成都古籍书店1981年版。
[3]《说文解字》所用为小篆,作为经过长期演化、由汉代官定的最后的古文字,与甲骨文、金文相比,其形体有的已发生变化,其象形、表意性已不像甲骨文那么原始、可靠。许慎是依据小篆来析形释义的,因而导致若干解说存在误解,“羊大为美”即是一例。
[4]参见:程勇真:《甲骨文“美”的解说与女性作为美之象征》,《殷都学刊》2008年第3期;薛富兴:《先秦美学的历史进程》,《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6期。
[5](汉)许慎:《说文解字》卷四上,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78页。
[6](汉)许慎:《说文解字》卷四上,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78页。
[7]参见:李志雄:《和谐:亚里士多德的叙事摹仿与叙事审美》,《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3期;张秀丽:《德国古典哲学对美学基本问题的贡献》,《科技信息》2009年第12期;代迅:《艺术终结之后:黑格尔与现代美学转向》,《江西社会科学》2009年第1期;谷萌:《美的认识——标志之美》,《大众文艺》(理论版)2009年第3期;孙斌:《守护夜空的星座:从阿多诺的视野看一段美学问题史》,复旦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3年;等等。
[8]参见:刘珙:《荧荧之火、拳拳之心——吕荧美学思想述评》,《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2年第3期;张正方:《读懂吕荧》,《美与时代》2003年第1期;赵建军:《论知识论与价值论美学的内在统一性》,《学术月刊》2004年第2期;等等。
[9]参见:薛富兴:《蔡仪美学再认识》,《思想战线》2002年第3期;王善忠:《蔡仪美学思想论》,《文学评论》1992年第4期;阎国忠:《唯物主义认识论框架内的美学——蔡仪美学思想再评价》,《思想战线》2004年第3期;李心峰:《蔡仪美学的主要特色》,《文艺理论与批评》2007年第1期;等等。
[10](明)叶绍袁纂辑:《午梦堂全集·序》,施蛰存编:《中国文学珍本丛书》第1辑第49种,上海杂志出版社1935年版,第3页。
[11]《诗经原始》卷四《国风·硕人》,清同治十年刻本。
[12](宋)朱熹:《诗集传》卷三,四部丛刊三编景宋本。
[13]蒋立甫:《诗经选注》,北京出版社1985年版;并参见:金荣权:《论诗经时代的品貌审美》,《中州学刊》2004年第6期。
[14]《毛诗注疏》附释音毛诗注疏卷三,清阮刻十三经注疏本。
[15]参见:陈子展:《诗经直解》,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年版。
[16](宋)李昉等撰:《太平御览》卷三八一《人事部》二二《美妇人》下:“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美色或谓之好,或谓之窕。故吴有馆娃之宫,秦有柒娥之台。秦晋之间,美貌谓之娥,美状为窕,美色为艳,美心为窈。奕偞容也。自关而西,凡美容谓之奕,或谓之偞,奕奕偞偞,皆轻丽之貌也。”(清)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卷一:“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美色或谓之好,或谓之窕。美状为窕,美心为窈。”
[17](南朝梁)萧统编,(唐)李善注:《文选》卷一九《宋玉·登徒子好色赋》,中华书局1977年影印清嘉庆十四年胡克家刻本。
[18](南朝梁)江淹:《江文通集》卷一,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9](南朝陈)徐陵:《玉台新咏》卷八,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0]参见:(清)彭定求编:《全唐诗》卷四三五、卷二一,中华书局1960年版。
[21]《汉书》卷九七上《外戚传上》,中华书局校点本,第3951页。
[22](宋)郭茂倩辑编:《乐府诗集》卷二八,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3]陈绶祥:《魏晋南北朝绘画史》,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年版,第42页。
[24]李采姣:《奢华与飘逸并存——论六朝服饰风格》,《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版)2008年第3期。
[25](宋)李清照:《漱玉词》卷二,黄墨谷:《重辑李清照集》,齐鲁书社1981年版,第21页。
[26](宋)李清照:《漱玉词》卷二,黄墨谷:《重辑李清照集》,齐鲁书社1981年版,第16页。
[27](宋)李清照:《漱玉词》卷二,黄墨谷:《重辑李清照集》,齐鲁书社1981年版,第22页。
[28](宋)李清照:《漱玉词》卷二,黄墨谷:《重辑李清照集》,齐鲁书社1981年版,第27页。
[29](宋)李清照:《漱玉词》卷一,黄墨谷:《重辑李清照集》,齐鲁书社1981年版,第12页。
[30]这方面的研究较多,如崔际银:《“瘦”:李清照词的美学特征》,《名作欣赏》2001年第3期;卜永清:《风流千古瘦精神:李清照“瘦”词赏析》,《山东文学》2008年第9期;史亚军:《怎一个“瘦”字了得——李清照“瘦”字情结探微》,《语文天地》2009年第4期;等等。
[31](宋)朱淑真:《断肠集》,(明)陈耀文编:《花草稡编》卷五《梅·朱淑真》,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32](宋)朱淑真:《断肠集》,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33](明)查应光辑:《靳史》卷二三引《古杭杂记》,北京出版社2008年版。易祓字彦章,潭州人。以优校为前廊,久不归,其妻作《一剪梅》词寄托情感。
[34](清)曹雪芹:《红楼梦》第三回《托内兄如海荐西宾,接外孙贾母惜孤女》,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
[35]薛永年、杜娟:《清代绘画史》,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
[36]有关这一问题可参见荣维毅的研究,其《女性美的自然基础和社会标准》探讨了女性美的自然基础与社会标准,文载《北京社会科学》1997年第2期。
[37]荣维毅:《女性美的自然基础和社会标准》,《北京社会科学》1997年第2期。
[38]D.Haraway.Primatology is Politics by Other Means.NY:Pergamon Press.1986.P.103,转引自陈健:《女权主义科学哲学》,《哲学动态》1995年第5期。
[39]陈健:《女权主义科学哲学》,《哲学动态》1995年第5期。
[40][法]西蒙·波伏娃著,陶铁柱译:《第二性》,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页。
[41]参见:杜芳琴:《妇女研究的历史语境:父权制、现代性与性别关系》,《浙江学刊》2001年第1期;郭爱妹、叶浩生:《西方父权制文化与女性主义心理学》,《妇女研究论丛》2001年第6期;黄粹:《揭示天国中的父权制——西方女权主义神学思想述评》,《思想战线》2006年第3期;汪东枚:《圣经解读:宗教与伦理束缚下的女性》,《中国西部科技》2008年第27期;等等。
[42]有关研究较为丰富。可参阅:姜秀花:《对女性身体再造行为的文化评析》,《妇女研究论丛》2003年第3期;孙玉霞:《身体化:女性在消费社会中的生存境遇》,《贵州社会科学》2008年第3期;等等。
[43]参见:张中秋、黄凯锋:《超越美貌神话》,学林出版社1999年版;户晓辉:《中国人审美心理的发生学研究》,山东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0年;叶晗:《原始生殖观与男女先民地位之关系——对原始社会世系更替原因的民俗学思考》,《学术界》2005年第6期。
[44]参见:张中秋、黄凯锋:《超越美貌神话》,学林出版社1999年版;户晓辉:《中国人审美心理的发生学研究》,山东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0年。
[45]参见: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46]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47]参见:[英]蔼理士著,徐钟珏、蒋明译:《生命之舞》,三联书店1995年版。
[48]张黎玲:《文化语境下的女性述说》,《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05年第4期。
[49](清)李汝珍:《镜花缘》,第三十三回《粉面郎缠足受困》,第三十四回《观丽人女主定吉期》,三秦出版社2007年版。
[50](宋)朱熹:《晦庵集》卷七三,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51](宋)李杞:《周易详解》卷七,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52](宋)朱震:《汉上易传》卷三,四部丛刊续编景宋刻本。
[53](宋)李清照:《漱玉词》卷二《鹧鸪天·桂花》,黄墨谷:《重辑李清照集》,齐鲁书社1981年版,第25页。
[54]参见:郑振铎:《李清照》,《郑振铎古典文学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
[55]参见:舒红霞:《女性审美文化——宋代女性文学研究》,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胡秀春:《论李清照词中女性形象的中性化》,《文化学刊》2009年第2期;马艳珍:《一花独放犹见春——对易安词中女性形象的再认识》,内蒙古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4年;等等。
[56]《后汉书》卷八四《列女传》引《女诫》,中华书局校点本,第2787页。
[57]《后汉书》卷八四《列女传》引《女诫》,中华书局校点本,第2788~2789页。
[58]参见:张中秋、黄凯锋:《超越美貌神话》,学林出版社1999年版。
[59]这一提法来自刘心武:《时空所捕获的人质》,《读书》1995年第1期。
[60]参见:李子云、陈惠芬:《谁决定了时代美女?——关于百年中国女性形象之变迁》,《中国文化研究》2001年第3期。
[61]女性的言说问题不仅在历史上是十分难解决的,直到今天也仍然没有很好地解决。相关研究较多,可参见赵树勤:《当代女性话语权力的欲求与焦虑》,《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1年第2期;贺义廉:《论女性主体性意识的言说与传播》,《湖北社会科学》2008年第9期;等等。
[62][美]玛格丽特·富勒:《19世纪的妇女》(1845年),转引自:[美]约瑟芬·多诺万著,赵育春译:《女权主义的知识分子传统》,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相关研究可参见:李银河:《女性权力的崛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美]凯特·米利特著,宋文伟译:《性政治》,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张春田:《翻译的政治与接受的可能——五四启蒙话语中的〈玩偶之家〉》,《云梦学刊》2008年第4期;刘宗灵:《身体史与近代中国研究——兼评黄金麟的身体史论著》,《史学月刊》2009年第3期;张悦红:《性别意识演变与当代中国知识女性生存现状》,《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09年第3期;等等。
[63]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注33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46页。
[64]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27页。
[65]有关李贽解放女性思想的系统论述,参见许苏民著《李贽评传》第五章第二节“大道不分男女”,本文侧重于从男女平等的自然哲学基础发掘李贽的解放女性的思想,至于恋爱观、贞操观等,均未涉猎。
[66]李贽:《李贽文集》(五),张建业、刘幼生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页。
[67]李贽:《李贽文集》(五),张建业、刘幼生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页。
[68]李贽:《李贽文集》(五),张建业、刘幼生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页。
[69]李贽:《李贽文集》(五),张建业、刘幼生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6页。
[70]李贽:《李贽文集》(一),张建业、刘幼生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54页。
[71]李贽:《李贽文集》(一),张建业、刘幼生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54页。
[72]李贽:《李贽文集》(一),张建业、刘幼生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54~55页。
[73]李贽:《李贽文集》(一),张建业、刘幼生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55页。
[74]橘君辑:《冯梦龙诗文》,海峡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第55页。
[75]凌蒙初:《二刻拍案惊奇》,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第528~529页。
[76]冯梦龙:《禁溺女告示》,橘君辑:《冯梦龙诗文》,海峡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第186~187页。
[77]陈广宏:《中晚明女性诗歌总集编刊宗旨及选录标准的文化解读》,《中国典籍与文化》2007年第1期。
[78]参见:萧萐父、李锦全主编:《中国哲学史》(下),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481页。
[79]袁枚著:《袁枚全集》(五),王英志主编,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228页。
[80]袁枚著:《袁枚全集》(三),王英志主编,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450页。
[81]袁枚著:《小仓山房诗文集》(卷十七),周本淳标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1504页。
[82]袁枚著:《小仓山房诗文集》(卷十五),周本淳标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1460页。
[83]袁枚著:《小仓山房诗文集》(卷十五),周本淳标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1460页。
[84]袁枚著:《牍外余言》,《袁枚全集》(五),王英志主编,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11页。
[85]袁枚著:《子不语》,《袁枚全集》(四),王英志主编,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177页。
[86]吴敬梓著:《议礼乐名流访友,备弓旌天子招贤》,《儒林外史》第三十四回,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第405页。
[87]《节妇说》,《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629页。
[88]《贞女说》,《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631页。
[89]《女吊婿驳义》,《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117页。
[90]《贞女说》,《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631页。
[91]《节妇说》,《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630~631页。
[92]《妒非女人恶德论》,《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632页。
[93]《妒非女人恶德论》,《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634页。
[94]《书旧唐书舆服志后》,《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643页。
[95]《俞正燮全集》(二),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148~149页。
[96]《妒非女人恶德论》,《俞正燮全集》(一),于石、马君骅、诸伟奇校,黄山书社2005年版,第633页。
[97]《仁学》三十七,《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48页。
[98]《仁学》三十七,《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48页。
[99]《仁学》三十七,《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49页。
[100]《仁学》三十七,《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49页。
[101]《仁学》三十八,《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50页。
[102]《仁学》三十八,《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51页。
[103]《仁学》三十七,《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51页。
[104]《仁学》三十二,《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40页。
[105]《仁学》三十二,《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40页。
[106]《仁学》三十二,《谭嗣同全集》,蔡尚思、方行编,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40页。
[107]《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79页。
[108]《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201页。
[109]《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75~76页。
[110]《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79页。
[111]《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84页。
[112]《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79~180页。
[113]《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83页。
[114]《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85页。
[115]《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86页。
[116]《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86~187页。
[117]《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88页。
[118]《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90页。
[119]《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201页。
[120]《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204页。
[121]《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204页。
[122]《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217页。
[123]具体内容见《戊部·第八章》。
[124]《大同书》,《康有为大同论二种》,主编:钱钟书,执行主编:朱维铮,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220页。
[125](汉)许慎:《说文解字》卷三下,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69页。
[126](宋)董楷:《周易传义》附录卷一一《系辞》下,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并参见:(元)胡炳文:《周易本义通释》卷六,(明)胡广等:《周易传义大全》卷二三,(清)沈起元:《周易孔义集说》卷一九等。
[127](魏)王弼:《周易注》卷一,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28](汉)许慎:《说文解字》卷五上,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95页。
[129](魏)王弼:《周易注》卷四,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30]《春秋左传集解》第二《桓公十八年》,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126页。
[131]《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中华书局校点本,第262页。
[132]有关中国古代贞节问题的研究成果较多,可参见:周海霞:《春秋时期的两性习俗与贞节观》,《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08年第1期;陈筱芳:《春秋时期的贞节观》,《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1期;王桂钧:《〈日书〉所见早期秦俗发微:信仰、习尚、婚俗及贞节观》,《文博》1988年第4期;牛志平:《从离婚与再嫁看唐代妇女的贞节观》,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5年第4期;陈晚王:《宋至明时妇女贞节观念的演变》,台北《史苑》第37期,1983年;柳立言:《浅谈宋代妇女的守节与再嫁》,台北《新史学》第2卷第4期,1991年;蔡凌虹:《从妇女守节看贞节观在中国的发展》,《史学月刊》1992年第4期;等等。
[133](宋)程颢、程颐:《二程遗书》卷二二下,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34](明)李东阳等敕撰,申时行等奉敕重修:《大明会典》卷七九《旌表》,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89年版,第1254页。
[135]《明史》卷三○一《列女传序》,中华书局校点本,第7690页。
[136](明)李东阳等敕撰,申时行等奉敕重修:《大明会典》卷七九《旌表》,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89年版,第1254页。
[137]《明史》卷三○一《列女传》,中华书局校点本,第7690页。
[138]郭松义:《清代妇女的守节和再嫁》,《浙江社会科学》2001年第1期。
[139]《明史》卷三○一《列女传》,中华书局校点本,第7690页。
[140](宋)窦仪等撰,吴翊如点校:《宋刑统》卷一三《居丧嫁娶》条,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216页。
[141]参见:(宋)李焘撰,上海师大古籍所、华东师大古籍所点校:《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四哲宗元祐八年六月壬戌条,中华书局校点本,第11515页。
[142](宋)谢深甫等纂修,戴建国点校:《庆元条法事类》卷一一《职制门八》,中国珍稀法律典籍续编,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143](元)陶宗仪:《说郛》卷七三下《范文正公义田记》,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44]《宋史》卷二四八《公主传·秦国大长公主》,第8771页。
[145]《宋史》卷三五○《张蕴传》,第11088页。
[146]《宋史》卷二四八《公主传·徽宗三十四女》,第8788页。
[147]参见:(宋)王巩《甲申杂记》,知不足斋丛书本。提及宋代皇后系再嫁之妇,人们征引最多的是真宗刘皇后的事例,称其曾嫁银匠龚美为妻,再嫁真宗。笔者对此事的记载颇有疑问,故不采此说。
[148]《宋史》卷三一四《范仲淹传》,中华书局校点本,第10267页。
[149]参见:(宋)朱熹、吕祖谦辑:《近思录》卷六《齐家之道》,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50](宋)周密撰,吴企明点校:《癸辛杂识》别集卷上《刘朔斋再娶》,中华书局1988年版。
[151](宋)刘克庄:《后村集》卷三八《李节妇墓志铭》,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52](宋)洪迈撰,何卓点校:《夷坚志》丙卷一四《张五姑》,中华书局1981年版。
[153]《旧五代史》卷一二六《冯道传》,中华书局校点本,第1664页。
[154]《新五代史》卷五四《冯道传》,中华书局校点本,第614页。
[155]《新五代史》卷五四《冯道传》,中华书局校点本,第611页。
[156](宋)司马光:《温国文正公文集》卷七三《史赞评议》“冯道为四代相”条,四部丛刊景宋绍兴本。
[157]《新五代史》卷五四《杂传序》,中华书局校点本,第611~612页。
[158]美国学者柏文莉(Berverly Bossler)对于宋代贞节观强化的原因做过研究,本文参考了她的观点。详参其文Faithful Wives and Heroic Maidens:Politics,Virtue,and Gerder in Song China(节妇烈女和宋代的政治、道德和性别观念),邓小南主编:《唐宋女性与社会》,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版,第751~784页。
[159](宋)朱熹:《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六《与陈师中书》,四部丛刊景明嘉靖本。
[160](宋)袁采:《世范》卷一《睦亲》“女子可怜宜加爱”条,知不足斋丛书本。
[161](宋)袁采:《世范》卷一《睦亲》“寡妇治生难托人”条,知不足斋丛书本。
[162](明)李贽:《焚书》卷二《答以女人学道为见短书》,《李贽文集》,社科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
[163]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24页。
[164]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13页。
[165]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24页。
[166]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08页。
[167]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24页。
[168]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08页。
[169]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09~110页。
[170]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20页。
[171]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11页。
[172]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10~111页。
[173]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12页。
[174]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二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23~124页。
[175][美]王德威著:《小说中国:晚清到当代的中文小说》,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322页。
[176]金宏达、于青编:《张爱玲文集》第四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73页。
[177]林幸谦著:《荒野中的女体:张爱玲女性主义批评》,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34~135页。
[178]北岛:《结局或开始——献给遇罗克》,北岛、舒婷、顾城、江河、杨炼:《五人诗选》,作家出版社1986年版,第175~177页。
[179]北岛:《回答》,北岛、舒婷、顾城、江河、杨炼:《五人诗选》,作家出版社1986年版,第159~160页。
[180]江河:《祖国啊,祖国》,阎月君等编:《朦胧诗选》,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第207页。
[181]舒婷:《舒婷的诗》,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4~5页。本文舒婷的诗作均引自此书。
[182]阎月君等编:《朦胧诗选》,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第54页。
[183]舒婷:《人心的法则》,《舒婷诗文自选集》,漓江出版社1997年版,第140页。
[184]北岛、舒婷、顾城、江河、杨炼:《五人诗选》,作家出版社1986年版,第289~290页。
[185]阎月君等编:《朦胧诗选》,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第93页。
[186]孙绍振:《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诗刊》1981年第3期。
[187]翟永明:《黑夜意识》,《女人》,漓江出版社1986年版。
[188]伊蕾:《流浪的恒星》,载伊蕾诗集:《独身女人的卧室》,漓江出版社1988年版。
[189]伊蕾:《情舞》,载伊蕾诗集:《独身女人的卧室》,漓江出版社1988年版。
[190]参见:[法]埃莱娜·西苏著,孟悦译:《从潜意识场景到历史场景》,载张京媛:《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
[191]此四段文字摘自沈浩波:《下半身写作及反对上半身》,《心藏大恶》,大连出版社2004年版,第320~321页。
[192]苏瓷瓷:《下岗工人》,《新汉诗》,2004年,总第二卷。
[193]苏瓷瓷:《迪厅夜未央》,《新汉诗》,2004年,总第二卷。
[194]苏瓷瓷:《冷漠》,《赶路——湖北诗歌专号》,2006年,第83页。
[195]梅花落:《葬花》,《新汉诗》,2004年,总第二卷。
[196]水丢丢:《你听》,载《新汉诗》,2008年,总第六期。
[197]水丢丢:《少女梨安》,载《新汉诗》,2008年,总第六期。
[198]青蓖:《眼睛不是毒——给AK》,载《新汉诗》,2008年,总第六期。
[199]青蓖:《在地图册尽头》,载《新汉诗》,2008年,总第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