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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色目人家族及其文化倾向研究
1.8.4 四 部分蒙古化或汉化的色目人家族

四 部分蒙古化或汉化的色目人家族

主要包括康里人阿沙不花家族、唐兀李氏和昔里氏家族、畏兀儿人贯氏家族等。

在取名和联姻上保持部分原有文化的同时,阿沙不花家族表现出比较明显的蒙、汉文化兼收的倾向。在名字、通婚对象的选择上,该家族具有明显的蒙古化倾向。其骁勇尚武,善于统军的家族特色也与蒙古人十分相近。该家族在学儒、汉学、丧葬、祭祀及姓名中取字等习俗上,也表现出接受汉化的倾向。其汉化尤其集中体现于第五代铁木儿塔识兄弟身上。

唐兀李氏早在西夏时姓、名已经汉化,不少成员还有仿效汉俗取字号的习惯。在仅见的6例联姻中,就有4例以汉人为对象。进入汉地后的第二代李恒“饮食祭祀,并遵国俗(指蒙古习俗)”(20)。第三代李世安一心学儒,且在丧、祭等礼俗上悉遵儒家理念。到第四代李屺,不光在学儒和礼俗上延续父辈之志,且善书画,能词曲,具备较高的汉文学艺术造诣,进一步推进了该家族的汉化进程。李恒祖孙三代的汉化之路向我们呈现了一幅鲜明的该家族随代次逐步递进的汉化图景。另外,该家族在尚武善战、取名、饮食祭祀等方面则存在一定的蒙古文化倾向。而唐兀人原有之习俗,已多半无迹可寻了。

如果说李氏的文化倾向带有明显的代际分野的话,另一个唐兀世家昔里氏则显现了较为清晰的支系分化。留居在西夏故地肃州的昔里都水(举立沙)一支,在取名、语言、宗教信仰等方面均基本保持了原有文化特色。在婚丧礼俗方面虽无直接记载,但据该支系居地,可大致推测,应该保有本民族原有风俗的成分。进入汉地的昔里钤部与玉里只吉住两支后人在学儒、丧祭礼俗方面皆有汉化表现,部分成员还效法汉俗命名取字。在两支系共9例联姻记录中,与汉人的通婚有5例。玉里只吉住后人孛兰奚还对汉文学艺术和传统中医有所涉猎。这些都表明他们一定程度上的汉化。在蒙古化方面,该家族(包括昔里都水一支)一些成员还出现取蒙古名字的现象。

畏兀儿人贯氏家族除部分与蒙古人的联姻外,基本未见蒙古化的相关记载。虽然体貌上“髯虬而体充,骨梗而质淳”(21),其汉化则在儒学、文学艺术、姓名字号、婚丧祭祀、居处、女学及佛道信仰等各方面均有所体现。不过,这一文化倾向只集中体现于贯云石及其后人身上。对贯云石系之外的该家族成员来说,除了与汉人的5例联姻(总数为14例)及贯只哥的居丧活动外,汉化表现较为鲜见。在贯云石系之外的贯氏成员中,我们在名字、语言、婚姻等方面都可寻到原有文化的痕迹。

上述家族或是蒙、汉文化兼收,难分轩轾。或是在蒙、汉文化双重倾向的同时,其汉化随代次逐步递进,或是依照支系的不同而对蒙、汉及原有文化各有侧重,或是家族主体保持原有文化,而部分支系趋向汉化。这些变动倾向反映了元代色目人家族文化倾向和变动程度的复杂性,亦即一定意义上规律性与非规律性的结合,呈现出一幅色目人家族文化倾向变动的生动图景。这也是色目人家族文化倾向在元代这一历史时期仍然处于变动过程之中的有力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