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土族概况及生存地理环境

土族是中国西北的一个古老民族，也是西北特有的少数民族之一。据2000年人口普查资料显示，土族总人口为24.12万人，主要集中聚居在青海省，共有18.76万人，占土族总人口的77.76%。^[1]土族语言属于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分互助、民和、同仁三大方言。土族的自称各地不一，青海省互助、大通及甘肃省天祝一带的土族自称“蒙古儿”、“蒙古尔孔”、“察罕（汗）蒙古尔”（意为“白蒙古”）；民和县三川地区的土族自称“土昆”；甘肃省卓尼地区的土族自称“土古”、“树阿罗”，其意为“常家户族”，因当地以常姓为正支而得名，汉语即土户家。居住地附近的藏族人称他们为“霍尔”（对藏北游牧民的泛称），汉、回族人则称他们为“土人”、“土民”。

一、土族族源及历史

关于土族的来源，目前学术界众说不一。有代表性的观点有：

1.吐谷浑说

这种学说主要认为土族是鲜卑支系吐谷浑人的后裔，所以土族之名应该来源于“吐谷浑”的音转^[2]。吐谷浑是辽东鲜卑族，先迁牧于阴山之北，游牧了二十余年以后，乘“永嘉之乱”（312—313年），率部到达今甘肃临夏西北一带。至吐谷浑之孙叶延之时，遂以吐谷浑为姓氏、国号和部落名称。唐龙朔三年（663年）维持三百余年的吐谷浑国被吐蕃政权所灭。吐蕃攻占吐谷浑全境，吐谷浑王诺曷钵避走凉州（今甘肃武威），后又迁居今宁夏，其部属之一部分散居祁连山之南也就是今天的互助县一带。到了元代，史书上出现了“西宁州土人”、“土人”的记载，这些“土人”居住的地方，就是今天土族居住的地方。在藏文文献《红史》、《西藏王统记》中将汉文史料所载的“吐谷浑”译为“霍尔赛吐谷浑”(即黄霍尔)。中唐以后，吐谷浑简称“浑”，“霍尔”是“浑”的对音，霍、浑乃一音之转。“霍尔”成为藏族对吐谷浑人的专称。至今藏族仍称土族为霍尔，在今土族聚居的互助县，有十几个村庄的名字土族语仍称之为吐浑。此外，吐谷浑的服饰、丧葬、信仰、姓氏等习俗，在现今土族中有遗存。这部分学者还认为土族的族称“土”字，来源于吐谷浑的“吐”字。唐中期以后，被称为“退浑”、“吐浑”，“浑”在蒙古语中是“人”的意思，因此，到元代时，“吐谷浑”演变成为“土人”。

据《土族史》记载，历史上土族的形成经历了重组的过程，重组以后的历史可以分为兴盛期、衰落期、遗存期三个历史时期。兴盛期也可以称为发展期，是土族处在兴旺发达的时期。衰落期也可以称为同化期，是土族逐渐衰落、同化的时期。这一时期土族自汗国本土大量向外迁徙，逐渐分布于西自塔里木盆地、东至松辽平原，北起蒙古草原、南达岷江流域的广大地区，然后不断被汉化、藏化、蒙古化、伊斯兰化，所据之地也不断缩小，最后仅余河湟、洮岷之地。^[3]

2.蒙古说

此说在学术界也有一定影响，其主要论据来源于语言学，持此学说者一般认为土族是由一部分蒙古人与当地霍尔人在长期相处中逐渐融合发展而成的。因为土族语言属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约有一半以上的词汇与蒙古语喀喇沁方言相近，在《蒙古秘史》、《华夷译语》等著作中记载的许多蒙古语词汇，至今仍有一部分保留在土族语中，说明土族与当时的蒙古人有着内在的联系。而且在互助县土族群众中也广泛流传着成吉思汗部将格日利特及其属下的蒙古人留驻今互助地区一带，以后与当地霍尔人通婚，逐渐繁衍而成土族的传说。所以他们认为自元代以来，土族活动地区曾有不少蒙古族进入。到明代，进入青海的蒙古部落更加众多，这些人与当地土著，包括吐谷浑人长期共同生活，逐渐形成为土族。汉文史籍也有成吉思汗所部蒙古军曾来西宁一带的记载，当时互助县属西宁州治，可与传说印证。

3.阴山白鞑靼说

阴山白鞑靼，出自室韦，属蒙古语族的部族。藏文史籍曾用以指回鹘或蒙古，近代则专指土族而言。该说认为藏文文献所说的“霍尔”是对黄河以北各游牧民族的泛称。阴山白鞑靼包括在“霍尔”之中，非专指土族。在《安多政教史》中，蒙古人与土族是有区别的，称蒙古人为“索卜”，称土族为“霍尔”。土族自称“蒙古尔”、“察罕蒙古尔”，蒙古族称土族为“尕尕”(即鞑靼)、“达尔达”、“达拉特”，藏族称土族为“霍尔”。从这些自称和他称中可得出土族源于阴山白鞑靼的结论。互助县土族地区的合尔郡、合尔屯、合尔吉、贺尔川等地，传说是因为居住着霍尔人而得名。

此外，还有沙陀突厥说^[4]、多源说^[5]和土鞑说^[6]等。以上所列各种说法，主要是指互助、民和等地的土族而言。至于同仁地区的土族，大都是明初保安四屯的屯丁、屯民的后裔，多为来自内地的汉民，少数(约八个家族)来自互助、民和或卡陇(克而伦)，其族源是霍尔^[7]。

据此，一般认为土族是以历史上吐谷浑人为主，在以后的长期发展过程中，先后吸收了部分的羌、藏、蒙古、汉等民族成分形成发展而来的。^[8]据明清史记载，明代土族已经成为一个稳定的人类共同体，已经有了本民族的聚居区。现今土族主要分布在青海省互助、民和、大通、同仁县部分地区以及甘肃省的天祝、永登、卓尼等地。

二、土族人口分布与地理环境

根据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土族人口数为24万余人。主要聚居于青海省东部湟水以北、黄河两岸及其毗连地区，其中大多住在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县、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同仁县等地；还有一部分居住于甘肃省天祝藏族自治县等地。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县是最大的土族聚居区。主要分布在加定、五十、东山、东沟、丹麻、红崖子沟、松多、城关、台子、五峰、东和等乡镇。青海省民和县的土族，主要分布在中川、官亭、峡口、前河、甘沟、杏乃、川口、满坪等乡镇，以中川、峡口为最多。青海省大通县的土族，主要分布在逊让、宝库、多林、西山、青林、城关、青山、斜沟、东峡等地。青海省同仁县的土族，分布在隆务河中游的年都乎、吴屯、郭玛日、尕洒（沙）日、妥（脱）加等村庄。青海省乐都县的土族，主要分布在湟水以北的达拉共和地区。门源县的土族，主要分布在县境东部大通河北岸的克图地区。甘肃省天祝县境内的土族，主要分布在天堂、朱岔、古城、石门等乡。甘肃省积石山的土族，分布在大河家等地。甘肃省卓尼县的土族，主要分布在康多地区。除上述地区外，云南省和贵州省各有两千多土族人；青海省的乌兰、贵德、西宁、平安、湟中、湟源，甘肃省的临夏、永靖、肃南、武威、永登等县市散居着少量土族人。

土族聚居地区地处青藏高原东北部，全境分山区、浅山区和川水区三种地形。北部山区森林茂密，有广袤的草山牧场。南部浅山区，河川交错、气候温暖、遍布良田园林，盛产蔬菜瓜果。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县位于青海省东北部，湟水北岸，祁连山东南麓，境内山川相间，地势北高南低，有海拔4242米的高山地区，也有海拔2200~2500米的川水地区。青海省民和县土族地区，在黄河北岸，民和县南部，地势北高南低，海拔1720~1200米，境内有赵木川、中川、下川三条大溪，故此地习惯上又称为三川。三川北面大多为山峦起伏、沟壑纵横的浅山区，而沿河川水地区，则土地平坦、耕地成片、气候温和。青海省大通县的土族地区，位于湟水以北，祁连山南麓，四周崇山环绕，境内河流密布，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形似桑叶，因高度、气候、植被、土壤的不同，全县分为川水、浅山、脑山和高山四个地区。受地理环境的影响，土族早期经营畜牧业，饮食以肉和乳制品为主。元明以后河湟地区的种植业发展很快，也逐渐改为以农业为主，兼营畜牧业和手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