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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调查，我们重点走访了西和县城东面的牌坊村、花园村和县城南面的黄磨村等几个乞巧点，并对乞巧民俗区域内的整体情况进行了了解。大多数地方的乞巧活动是从农历七月初一前夕^[7]开始至七月初七深夜结束，乞巧的全过程历时七天八夜，内容丰富，仪式隆重，包括迎巧、祭巧、唱巧、跳麻姐姐、拜巧、迎水、巧饭会餐、照瓣卜巧、送巧等仪程。

迎巧的时间一般是在农历七月初一前夕，个别地方是在七月初一的一大早。至于地点，城镇多在距离乞巧点较近的十字路口，村庄多在村外大路口或河边。天刚黑的时候，迎巧仪式开始。一位年纪较大的姑娘用双手举着当时脸还用丝帕遮住的巧娘娘，和手捧香盘的另一个姑娘一起走在队伍前面，其他姑娘列队各持燃香一支，双手合于胸前紧跟其后，边走边唱，缓步来到乞巧点，祭祀跪拜，燃放鞭炮，齐唱《迎巧歌》之一，反复几遍，直至仪式结束：

仪式完毕，依旧如来时的队形原路回到乞巧点，边走边唱《迎巧歌》之二：

回到乞巧点，门口鞭炮相迎，巧头儿们把巧娘娘像供于桌案上，照例祭祀，率众跪拜。

然后姑娘们一起或者分拨成排列队、牵手摆臂，齐唱《迎巧歌》之三：

至此，迎巧仪式完成，巧娘娘被虔诚地迎进了乞巧点。同时，唱巧活动也由此开始了，一直唱至深夜。

与以往不同的是，由于有了一些专家、媒体和我们这些做调查的人的参与，为了使活动好看而有秩序，2007年的迎巧是在当地学者杨克栋和前村委会主任的指挥下进行的。期间，有诸多的调皮的男孩子参与其中，闹得不亦乐乎。而诸多大姑娘、小媳妇等，更多的是怀着一种娱乐心情来参与其中的，图个乐子的因素很大。

巧娘娘的神像，要供奉在乞巧点正庭的桌案上。供桌上一般有香炉一个，香桶、蜡台各一对。另外，还供有水果、糕点和各种花样的面制油炸食品——巧馃^[8]，左右各摆放一个插满花的花瓶。

1.个人祭巧。按照传统习俗，参与乞巧的姑娘，要进行两次个人祭巧。第一次在七月初一上午，早早把准备好的祭品放入香盘，捧着前往乞巧点，按例祭祀跪拜，并默默祷告，诉说自己心愿，求巧娘娘的保佑。有的地方还有争抢头香的习俗。第二次在初六或初七的上午，与第一次相比，所捧香盘中多了一碗巧芽，家境富裕的姑娘还会盛放买来的糕点、水果等物。与以往不同，由于现在人们白天都忙于生计，大都是晚上8点左右两三人相约以后来进行祭拜的。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生巧芽的，大多是每个乞巧点上有几束。

2.集体祭巧。其实祭巧从一开始迎巧就开始了，贯穿拜巧、迎水、照花瓣卜巧、送巧等整个乞巧仪程。而且，按照传统，从迎巧仪式开始到送巧仪式结束整个过程中，乞巧点都有专人负责在每天早晨、中午、晚间这三个时候，点蜡、炷香、焚表、跪拜。其中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仪式——一种集体供馔祭巧的仪式，俗称“转饭”（转，去声）^[9]。

按照传统，这一仪程在七夕之夜“照瓣卜巧”仪式前举行。先在院子中央置一大桌，将供品摆上，一般要十二样，象征一年十二个月；两个姑娘分立堂屋内供桌两边，准备转递和摆置供品；其余的姑娘在供桌前列队牵手。队前一人手捧盛水大瓷碟，其上浮有棉花制成的鸳鸯数对。巧头儿在神桌前照例祭祀，率众跪拜后，供馔祭巧仪式开始，大家齐唱《转饭歌》：

随着歌声，“转饭”队伍由坐巧的屋内走出，端鸳鸯瓷碟的姑娘前面引领，其他人列队跟随，边走边唱，走到院子正中，绕大桌转一圈，接过桌前姑娘递来的一碟供品后，队伍继续唱着走回屋内。在神桌前，接到供品的姑娘将碟子高举过头，供放在巧娘娘像面前。就这样，每献一盘供品，这支队伍都要在供桌和院中大桌前来回走动一次，不到供品献完，歌声不能终止，供品献完，这个仪式也就结束了。

“转饭”仪式在我们调查的牌坊村等，都是一种变体，形式发生了很大改变。甚至是边做祭品，小孩子、特别是调皮的男孩子边捣乱，大家嘻嘻哈哈地将祭品全部摆好，然后“转”起来唱乞巧歌，已经没有了严整的仪式。

这里的唱巧指的是非祭祀过程中的演唱，是空闲的姑娘相约唱起来的活动。在整个七天八夜的乞巧过程中，除了在集体、重大的仪程必需的唱巧之外，在其他时段里，有空闲的姑娘们大多会集中到乞巧点唱巧。这类唱巧并不都是唱仪式歌，唱新编歌词的较多。在乞巧过程中，最大量、最基本的活动就是唱巧。也就是参与乞巧的姑娘们聚集在乞巧点，从白天到深夜，一起或者分拨，边摆臂跳舞边唱乞巧歌，以此来表达夙愿，抒发情感，寄托美好祈求，希望获得巧娘娘赐福得“巧”。

1.曲调。唱巧以及祭祀过程中唱的乞巧歌，曲调主要有三种传统的形式，即两句调、三句调和数板调三种：

两句调和三句调比较自由、流畅，不管歌词有多长，总是两句或三句为一节，最后用“巧娘娘，驾云来，我把巧娘娘请下凡”这个副歌作为结束。^[10]只有在唱“送巧歌”时，其副歌的词才变成了“七月里，七月七，天上牛郎配织女”。

数板调则是按照唱巧时双脚跳跃的节拍，像说快板一样，将歌词快速地说唱出来，音调有高有低，节奏有紧有缓，气氛热烈、欢快。在“泼又泼”、“跳麻姐姐”等环节的唱巧中都用数板调。

2.唱词。西和乞巧活动中的唱词按来源可大体分为传统歌词和新编歌词两种：传统歌词就是口头流传很久、家喻户晓的乞巧歌词，历年都不会发生大的改变，比如《迎巧歌》。也有少部分与乞巧仪式无关，但内容却和老百姓的生活劳动密切相关，比如唱节气的神歌。这些传统歌词大多语言较为朴素平实，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民歌色彩，而且数量相对于新编歌词来说较少。

新编歌词是新近编唱的歌词，大多是经过文化人修改创造的，有的唱党的政策、有的唱历史故事，有的唱时政讽谏，等等。

3.舞蹈动作。唱巧时，还会根据不同的情况，配合歌词曲调展演各种舞蹈动作和队形。舞蹈动作的传统形式主要有牵手摆臂式、往来穿插式、原地跳跃式和扭摆行进式等四种类型。

当前的乞巧活动因为现代歌舞的介入更加丰富多彩。这些以民族舞蹈和通俗舞蹈为主要形式介入，并有流行歌曲掺杂进来的情况，使活动的娱乐功能得到进一步发挥，而祭祀功能在很大程度上弱化了。

（四）跳麻姐姐

“麻姐姐”即民间传说中麻姑的俗称。这项活动应该上是古代巫术的遗存，是一种请神附体、祈求问事的活动。2007年调查期间，在牌坊村、花园村等乞巧点看到的“跳麻姐姐”带有很强的表演性质，只是象征性地演示一下过去的仪式。

跳麻姐姐之前要先确定一位跳神姑娘。传统选取的标准主要有三个：或梦见过自己跳麻姐姐，想在乞巧时真正跳一回；或认为自己当年有厄运，为求吉避凶而要求跳麻姐姐；或公认神灵会在该女孩身上附体而被公推出来。同时，还要请一位有经验的中年妇女来主持、指导和协助，还要选两个姑娘在两边陪跳。

开始时，主跳姑娘钻到供桌下回答问话。桌旁许多姑娘同声问：“麻姐姐，做啥着呢？”主跳姑娘在桌下回答：“簸粮食着呢！”桌旁姑娘则用数板调齐唱：“簸东了，簸西了，簸下的粮食鸡啄了！”唱毕又问：“麻姐姐，做啥着呢？”主跳姑娘又在桌下回答：“磨面着呢！”桌旁姑娘又唱：“东磨面，西磨面，渠里无水磨不转。”经过多次回答后，主跳姑娘突然钻出供桌，并拉长声调高喊：“麻姐姐的神——来——了”！于是，其他姑娘开始唱《麻姐姐歌》：

麻姐姐，虚空（天空）来，脚上穿的登云鞋（音孩，方音）。

这时，主跳的姑娘开始在原地双足跳跃、双臂前后甩动，越跳越快。两个陪跳的也一起跟着跳。左右两个陪跳者如果体力不支可以换人，但主跳姑娘必须一直跳下去直到“神灵附体”。如果跳了一段时间主跳者仍然脸色不变，神志清醒，就被视为神不附体，只好作罢。而多数主跳者往往跳到一定时候脸色发白、神志恍惚、自行倒地。这时，所有姑娘马上跪地，主持的妇女则焚烧黄表并祈祷说：“麻姐姐，麻姐姐，请你嘴里头莫要留言，舌底下莫要压话，给黑眼的阳人（指阳世间看不清事态的人）指一条明路……”接着，大家就向麻姐姐问吉凶祸福。主跳者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有时答非所问，使人不知所云；有时也会说出村里的一些蹊跷之事，引起人们事后的传播和长久议论。

据老人们讲，20世纪40年代以前，“跳麻姐姐”的活动在各村镇都相当普遍，而现在多数村庄已不再严肃地进行这项活动了。

在乞巧节期间，各村庄、街道距离较近的乞巧点之间要进行你来我往的相互拜巧活动，一来为了促进相互的交流，二来在一定程度上有争奇斗艳之意。在人口稠密、乞巧点分布较多的地方，这种相互拜巧的活动每年多达十多次。依据传统，拜巧活动在初七早晨迎水仪式结束后方能展开，但因近年来设立的乞巧点越来越多，一天时间已不够用，所以就打破了常规，从初二就开始相互拜巧了。2007年，牌坊村、花园村等乞巧点相互拜巧的活动是在农历七月初二到初六期间。

两乞巧点相互拜巧的关系，是多年约定俗成确立的。礼尚往来，一般情况下年年不变。从来没有拜巧关系的两个乞巧点，如要建立新的拜巧关系，双方组织者需提前进行协商。如果两个乞巧点之间没有历史积怨，并能得到乞巧点内大多数人的认可，相互拜巧的关系即可确立。

当前，为了壮大声势，相互拜巧时，几乎所有妇女包括小孩都来参加。有的是表演者，有的是伴随者、服务者和观众，也可以说是啦啦队。在拜巧过程中，一般按照年龄的大小排成一队，小女孩在前面，其次是青年姑娘、青年妇女、中老年妇女。她们大多穿上款式一致的服装，排列成队。前面引领的姑娘手捧香盘，内置各种祭品和赠给对方的礼物——大多是一束巧芽，边走边唱乞巧歌。到了目的地，被拜访的乞巧点大多燃放鞭炮，出门相迎。拜巧过程中，先由拜巧方领头人在神桌前照例祭祀跪拜，然后赠送巧芽。接着，所有拜巧的人从神桌前到院中站成若干排，牵手摆臂，齐唱乞巧歌。歌舞毕，主方茶点招待，对远路来的拜巧者们还要招待吃饭。招待罢，主方将拜巧队伍送到村口，依依惜别，拜访即告结束。

在牌坊村，由于现代歌舞的介入，拜巧时出现了特意安排的现代歌舞表演。神桌前的祭祀、唱巧结束后，拜巧方的人还要到院外平坦的地方，在音乐伴奏下，表演各种现代舞蹈以供大家观赏、交流。

农历七月初七，是乞巧的最后一天，也是活动达到高潮的一天。这一天要进行迎水、巧饭会餐、卜巧、送巧等多项活动。

初七晚上进行照瓣卜巧时，需要清水。只有虔诚、隆重地在水神那里迎来的水，照瓣卜巧才最灵验。这就要求在初七上午举行迎水仪式，将水迎到乞巧点上。

各乞巧点的迎水仪式都是在约定俗成的一处泉或井边举行。作为迎水的泉或井，必须具备水源旺盛、清澈，吃水的人家多，距乞巧点路程较长但又不是太远等条件。如西和县城外的东泉、十里乡九眼泉等就是迎水的常见地点，每年都有众多乞巧点的姑娘前来迎水。但是我们所去的牌坊村、花园村等乞巧点都是就近在村边的河里举行这个仪式，问缘由，给的答案是离村近，方便。

上午9时左右，在巧头儿的张罗下，迎水的姑娘们排成一队，拿着扇子、手帕和水瓶水罐等取水用具，一起前往迎水地点。迎水的队伍由两个人手捧香盘（内置祭品和献给水神的巧芽等）的姑娘在前面引领，其余人执扇着帕，提水瓶或水罐随行。到了泉边或井边，照例要举行跪拜仪式，并高声齐唱《迎水歌》：

反复演唱几遍，唱毕，燃放鞭炮，把献给水神的巧芽折成小段撒入泉或井中，汲水的姑娘则将所携的水罐、水瓶打满水，然后拎着列队返回乞巧点。

（七）巧饭会餐

在整个乞巧节期间，每天姑娘们参加活动后都各自回家吃饭，但唯独初七的晚饭，按照传统却要在乞巧点由大家动手，集体会餐。这项活动俗称“办会会”或“吃巧饭”。每个乞巧点的会餐人数，按联络地域的大小而不同，少则三四十人，多则可达八九十人。这顿晚饭，不是七碟八碗的酒肉筵席，而是极普通的农家饭，多数为臊子面或烩面片。相传吃了巧娘娘“恩赐”的这顿饭，一年内能消灾免病，大吉大利。

初七下午，大家一起在乞巧点亲自动手，准备晚饭。巧饭做好了，第一锅的第一碗必须先要供奉给巧娘娘。由巧头儿将饭碗高举过额头，虔诚地供到桌上，祭祀，率众跪拜。之后，巧饭会餐正式开始，每人各盛一碗，或坐，或蹲，或站，边吃边说，好不高兴。

为了使其他人也能得到神灵的护佑，家中有老人或病人的，在巧头儿的许可下，还可以端一碗回家，期盼老人食用后健康长寿，患病者食用后疾病痊愈。家中有小孩的，父母或者姐姐等必然会向乞巧点讨要一碗巧饭或者一个巧馃，以保无病无灾，健康成长。

（八）照瓣卜巧

农历七月初七晚9点左右举行“照瓣卜巧”仪式，即将巧芽折成小段浮于碗中清水上，从其投影图案来占卜巧拙，当地俗称“照花瓣”。

一开始，每人手持一个白瓷空碗，在巧头儿带领下照例祭神跪拜，默默祈祷。礼毕，大家用数板调齐唱《照花瓣歌》：

唱罢，由巧头儿把迎来的神水分别注入每个姑娘的碗中或盆中，照瓣卜巧便开始了。几个人围在一起，各人将巧芽顶端的叶芽和嫩茎掐下，再掐成若干小段，一段一段投入水碗中，在灯光下，观察碗底出现不同的投影图案，并进行解读，以占卜自己的灵巧、笨拙，甚至还能占卜未来丈夫的职业：如投影图案为针线，则表示心灵手巧；如为铲子、棒槌时，则表示心笨手拙；如是鸡心、如意图案，则表示吉利祥瑞；如是牛头、狗尾时，则表示晦气、灾祸；如是笔、砚，则预示将来对象会是文人；如果是镰刀、锄头，则预示将来的对象会是农民等。

看到碗底投影带有心灵手巧、吉利祥瑞等美好的含义，占卜的姑娘必然要将碗中的水猛喝一口，意思是使乞巧得来的这一切为己所用，并长期发挥良好的作用。不论投影好坏，一轮完毕后都要泼去碗中的水和巧芽，再占卜一次或两次。整个活动往往历时两三个小时。最后，占卜完毕的姑娘们则抓紧这最后的时刻大唱乞巧歌。

在牌坊村和黄磨村见到的照瓣卜巧，在很大程度上是把这个仪式过程表演给我们这些外来的人看的，已经没有严肃而认真的卜巧、解巧的场景了，其信仰成分已经相当淡化了。

照瓣卜巧的进行，标志着七天八夜的乞巧活动即将结束。初七晚上11点左右，送巧仪式在巧头儿的张罗下开始了。姑娘们怀着惜别的心情，先唱《送巧歌》之一：

白手巾绣的牡丹花，巧娘娘走家（要走了）我咋家（怎么办呢）？

随着忧伤的歌声，巧头儿率众在供桌前祭祀跪拜，礼毕后，姑娘们在桌前排列成队，牵手摆臂，接唱《送巧歌》之二：

在歌舞的过程中，一个姑娘把巧娘娘的纸扎像从供桌上捧起，另外一个姑娘手持香盘引领，缓步走出堂屋、院落，其他人则每人手持燃香一支，列队紧随其后，在鞭炮声中向送巧地点走去。一般在哪里迎巧，就一定在那里送巧。一路上，大家齐唱极具感染力的送巧歌，缓步走到送巧地点。到了之后，将巧娘娘纸扎像放在河畔，姑娘们面对她排列成队，并唱《送巧歌》之三：

传统里，姑娘们在此前已经把早在端午节就系在手腕上的五彩丝或红头绳解下，拆开，接续成一条长绳，如果长度不够乞巧姑娘们一起手持的，可接续新的红头绳。现是由大家边接线绳边唱送巧歌，然后由两人各持一端，分别站在河的两岸或同一岸边，同时松手，使其随河水漂流而去，称作“手靽搭桥”。这大约是象征彩虹桥或鹊桥的意思。这项活动有的乞巧点则在农历七月初一前夕迎巧时举行。最后，巧头儿在巧娘娘像前照例祭祀，率众跪拜，然后将巧娘娘像点燃，齐唱《送巧歌》之四：

送巧仪式结束后，在夜色中，沿着年年迎巧、送巧的路，大家各自回家，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就结束了。

[1]赵逵夫教授《汉水与西、礼两县的乞巧风俗》及《汉水、西汉、天水》等文章有论。详见研究综述。

[2]雷海峰主编.西和乞巧风俗志.内部资料，甘新字2006第333号，2007年8月：4.

[3]姑娘，关于对参加乞巧的主体的称呼，是个复杂的问题，原来主要是十二三岁以上未婚的姑娘们参加，可以统称为姑娘。而今，参加的大姑娘、小媳妇、中老年妇女都有，但为了强调其女儿节的性质和行文的方便，本文统一用姑娘来叙述。

[5]2007年8月12日至19日（农历六月三十日至七月七日）乞巧节期间，也就是中国乞巧文化旅游节期间，笔者会同罗华娟、吴凡、王前四人前去做田野调查，本节是由当时的调查报告的这一部分改写、完善而来的。

[6]纸活铺，纸货铺，都是做祭奠等纸扎的店铺。最早的说法应该是纸活，而当前受商品经济的影响，“货”的概念影响逐渐大了起来。现在县城有的店铺用的“纸活店”“纸活铺”，有的使用“纸货店”“纸活铺”，可见是个过渡阶段。这个也可以从语言词汇学词语的起源上来考量，也应该是“纸活”二字使用较早。

[7]很多学者都用农历六月三十的晚上来指称，但农历六月很多时候并没有三十。民间也多说六月三十晚上，作为民间文化，其暗含了如果没有三十日，就是二十九日的意思。但作为书面语，为了叙述的准确，笔者将之统称为农历七月初一前夕。

[8]也叫“馃子”，制作以面粉、蜂蜜、鸡蛋和其他煎原料，然后加工成各种团，最后在油中煎炸成形。馃子形状常见的有“梅花”、“寿桃”、“核桃”、“瓜果”、“石榴”等。

[9]现代大家多用“转”字来记述“转饭”，以其在供馔过程中大家轮转分别献祭的形式而得名。笔者以为，其语源上应该是供馔的“馔”，与“饭”字形成并列短语，名词性短语用作动词，指代姑娘们将馔饭等祭品按照既定的仪程一个个敬献给“巧娘娘”。这些古今语言、语义的差异是田野作业中需要细细甄别的，也是比较难以确定具体含义与字形的。文中沿用流传较广的“转”字。

[10]“驾云来”三字或作“想你着”“祥云来”“降云来”，西和一中课题组的丁海鹏考辨，倾向于为“降云来”和“下云巅”。此应为当地语音的音变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