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神对弈

在世界范围内，一项新兴的体育运动——攀岩正在兴起。体育运动项目繁多，受到人们的普遍喜爱。但也有人更偏爱带有冒险性的活动，从险情中得到极大乐趣。近来，一些人热衷于攀登陡峭的岩壁和建筑物，虽一失足成千古恨者大有人在，但也未能使人们对此兴趣稍减。

在加利福尼亚的伯克利，有一条坐落在山丘上的居民街，街上有一些房子大小的岩石。石面上散布着许多研臼般的凹痕，石面十分光滑，据说是当年印第安人碾粟谷用的。因此，这些岩石被称作“印第安石”。到过这儿的人常会迷惑不解：何以在离地面10至15英尺高的垂直岩壁上，会有那么多星星点点的白色痕迹？他们自下而上组成一条条奇特的“道路”，直达岩顶。原来这是爬岩壁的人手上留下的镁粉。在攀登中由于炎热、用力或胆怯会引起出汗，他们用镁粉吸掉手上汗水，以保持手指干燥，增加摩擦力。

爬岩壁的人在开始难度较大的攀登之前，总要先从挂在腰后的花花绿绿的小布袋里抓一撮镁粉抹在手上，就好像棋手在移动一个关键棋子之前，总要先呷一口茶或吸一口烟一样。爬岩壁虽然需要强健的肢体和敏捷的动作，但实际上它同网球、滑雪等力量型的运动截然不同，而与下棋很相似。即使是功夫高深的老手，在攀登时也必须深思熟虑，走一步看两步：下一步手往哪儿抓，脚往哪里踩，左右手和两脚如何配合等等……来不得半点儿马虎，稍有不慎，便会凌空跌落粉身碎骨。

29岁的弗吉德·库克是一个体育用品商店的雇员，也是最了解和最善于攀登“印第安石”的高手。库克对爬岩壁有独到的见解，他认为这项运动并不是为了飞檐走壁或为攀登高峻的山峰做准备，而是一种岩壁上的芭蕾独舞，是一门值得人们为之献身的艺术。

科罗拉多州另一位爬岩壁的大师，名叫保罗·希利，中等身材，虎背熊腰，长着一双与身材很不相称的粗壮的大手。他除了爬岩壁外，还爬过一些十分危险的古老建筑。他对人讲述说“那些建筑顶端的几层砖块都已经松动，像一只只抽屉，手一抓就抽出来了。于是，你不得不格外小心地把它塞回到墙里去。这时另一只手的手指必须紧紧地抠住同样松动的砖缝，小心翼翼地使全身的重量垂直向下，防止再一次把砖抽出来。天啊，这一切都是在30英尺高的空中完成的啊！”

希利曾在埃尔多拉多峡谷的峭壁上，为人表演横向攀登的技巧。他两手抠住岩壁，两脚不时交叉横行，好像钢琴家双手交叉弹奏时那样优美动人。10个指头灵活而有力，一会儿用两个指头捏住突出的小小石块，一会儿用一个指头勾住石缝，犹如长笛演奏家的十指那样准确无误。看他爬岩壁，你仿佛觉得这是一项轻而易举的运动。希利说，他最担心的就是人们轻易得出上述结论。初学者会因此一时冲动爬向高处，有时甚至可能仅差几英尺就到达顶端，然而他会突然发现手无处可抓、脚无处可踩，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体内的耐力消耗殆尽——瞬时，死神来到了他的面前……

室内攀岩是攀岩的一个分支。室内攀岩（也称室内爬墙）发源于威尔士。第一面人造爬墙建造于1965年。到目前为止，据不完全统计已有350面，多建于体育馆或娱乐中心，大学、中学运动中心。

鲁宾逊是利兹大学的讲师，爱好爬山运动，他设计了爬墙20多面，他建造了英国第一面爬墙，从而有效地推动了室内攀岩运动的发展。

鲁宾逊所在系的走廊尽头，原有一座“大秃墙”。一天，一个诱人的主意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把“大秃墙”改建成一面爬墙！

校园里本来有两座木制的爬墙，但不大受欢迎。鲁宾逊分析比较爬山者在岩石上攀登的实际情况和采用的技巧，精心地设计出仿造的山岩，使爬山者能够充分发挥出他们的全部技能。

鲁宾逊走遍了山区，采来了不少合适的石头，在征得校方的勉强同意后，招募了泥瓦匠。根据鲁宾逊的指点，泥瓦匠在“大秃墙”上凿坑挖洞，牢牢地镶进去102块石头。莫名其妙的过路人以为鲁宾逊是一位雕塑家，正在墙壁上雕凿一件艺术品，但是学校里的爬山爱好者却毫不迟疑，在水泥还未全干的情况下便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攀登起来。这个走廊里天天都挤得满满的，人人都想一显身手，个个都要闯闯鲁宾逊设置的难关。

起初，这面爬墙并没有引起校外注意，只是在一个轰动事件发生以后，才引起社会上的广泛反响。一名从未爬过的大学生尝试着攀登这面墙，觉得很顺手，经过不断的实践，居然攀上山岩之巅，还开辟了六条攀登路线，成了一条轰动的新闻。

校方也不吝啬，便将这面墙对外开放。这样不仅爬山爱好者，还有一些设计师和建筑师也纷纷赶来，打算把这一新鲜事物介绍出去。鲁宾逊本人则花费了许多时间，免费给人辅导。他还成立了“鲁宾逊人造爬墙公司”，建造了另外25面爬墙，其中有两面是军队预订的。

鲁宾逊对人造爬墙精益求精，力求完美。他自己动手制造砖头石块。为了吸引爬山者，还特地从秘鲁的安第斯山和南极洲运回石头来。

他们还自己制造裂缝和洞穴。建筑工人按照设计图样造墙，每块石头、水泥砖块在设计里都有固定的位置，不得随便更动。

鲁宾逊还发明了一种仿制岩石表面的好方法，使爬墙如同真的峭壁一般。他事先准备好一系列大型的模子，安放在建筑工地上，将水泥浇灌进去，待水泥凝固后，敲掉模子，一块块表面各异、生动逼真的人造岩石便告成功。这使鲁宾逊实现了他的设计宗旨——为各种各样的爬山者提供方便。他还有一个怪癖，坚持其爬墙要有一种“迷惑性”。有一些很有经验的爬山运动员，常常被他设置的迷惑点引向绝路而失败。

攀岩爬墙可以锻炼身体，强筋健骨。当攀爬时解决了一个小小的难点之后，虽然疲惫不堪，但身体得到了锻炼，从而感到胜利的喜悦和满足。

然而，并非所有的人造爬墙都像鲁宾逊设计的那样成功。为了赶时髦，有些建筑师很少留意鲁宾逊的经验和爬山运动员的实际要求，在设计上出现了一些纰漏。爬墙下面应该有一块平地，使爬墙者在需要跳下时有个安全的落脚点。但是，有的爬墙从底部就开始倾斜，这就增加了运动员的恐惧感和有扭伤腿脚的可能性。爬墙二英尺以下的地方不该安装支撑点，以便于滑落者顺利地滑到地面。但是，有的爬墙一开始就凹凸不平，不但多余，而且也容易碰伤。另外，有些爬墙设计得平淡无奇，毫无挑战性，运动员很快就感到索然无味。

鲁宾逊不断创新，从不满足。他在比利时列日大学设计了一面爬墙，一半在室外，供天气好时使用。

英国登山委员会主席肯·威尔逊主张在室外也建筑人造爬墙。他在伦敦伊斯林顿小镇里建造了21米高的室外塔式爬墙。他相信，建筑人造爬墙可以充分利用城市里的空地和死角，诸如立交桥下、废弃的铁路桥梁等。

目前，德国、比利时、日本和美国也出现了人造爬墙。看来，室内爬墙运动将会很快地波及到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