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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道传
1.6 ○四 男儿立志出乡关

○四 男儿立志出乡关

随着岁月的流逝,年岁的增长,陈望道已渐渐地不满足于旧的传统的一套私塾教育的方式和内容,渴望获得新的科学知识。于是他在16岁那年离开分水塘农村,来到义乌县城进了绣湖书院学习。

绣湖书院建于清乾隆四十二年间,院址就设在义乌县治西绣湖边前公堤上。书院背山面水,景色宜人。翻开县志,上面还印有绣湖书院的蓝图与下列文字记载:“群峰环列,云霞掩映, 然若绣湖,因以名。”可见这里乃是读书的圣地。

然而,他在绣湖书院仅宿学了一整个年头,就于次年回到了家乡农村。原来,陈望道虽出生在穷乡僻壤的山区农村,却自幼即怀有报国之心。自懂事那时起,他就对国家的兴盛与衰亡,民族的前途和命运,表现出深深的关切和忧虑。这时候,他开始醒悟到“要使国家强盛起来,首先要破除迷信和开发民智”[1]。所以,当他回到农村后便与村上的一些志同道合的青年一起兴办村学,招募村童入学。他想通过这种教育方式来达到拯救国家的目的。这种“教育救国”的思想,在当时的许多爱国青年中普遍存在。在这同时,他还带领村上的激进青年起来破除迷信,他们动手砸毁了当地佛堂和庙宇内的泥塑神像——封建迷信的偶像。因为他深信,封建迷信是套在民众头上的一条精神枷锁。要使千百万民众觉醒,就必须起来砸碎这条千年的锁链。

长期以来,由于帝国主义列强对我国的入侵,造成了国弱民穷的悲惨现状。于是,他又开始幻想走“实业救国”的道路。为了实现这一理想,他又在一年之后离别家乡,考入金华中学——原浙江省立第七中学就读,以弥补自己知识的不足。他“刚从义乌——小小的县城来到金华这所大城市以后,一切都感到新奇”[2]。在“兴实业,重科学,希望国家富强”的思想的强烈驱使下,他在金华中学发愤学习数理化等现代科学知识。铁路是国家的经济命脉,当年,孙中山曾说过“民欲兴其国,必先修其路”。国家的经济建设牵动着他的一颗爱国心。因此,当他在金华读书时,“听到哪里有开办铁路的消息就非常兴奋”[3]。在金华中学学习了四年,虽然成绩优异,学业大进,但他急于要从金华中学肄业,为的是早一日赴欧美国家留学深造,学习先进国家的现代科学技术。那时,他“以为欧美的科学发达,要兴办实业,富国强民,不得不借重欧美科学”[4]

离开金华中学后,他就积极为出国留学作准备。1913年以后,他起先到上海一所补习学校补习英语,接着又考入浙江之江大学专攻英语和数学。

陈望道在留学的问题上,也是颇费一番周折的。他原先打算去欧美国家留学,但后来限于当时的种种条件,只能舍远就近改去日本。他的父亲君元老先生听说儿子要自费留学,考虑到此事要准备“大洋一畚箕一畚箕地往外倒的”,因此感到十分为难,迟迟不肯答应。陈望道起先并不言语,只将李白《将进酒》中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两句诗句,抄录了贴在墙上。父子二人如此僵持数日之后,君元老先生开始有些动摇了。于是望道就乘机劝说父亲,做父亲的工作,并一再表明“自己愿做一个无产者,将来决不要家中的一分田地和房产”的心迹。父亲见他确有志气和抱负,考虑再三,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为了资助他赴日四年多的留学费用,家里变卖了许多祖传的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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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江大学旧貌

君元老先生早年虽未正式上过学堂,却也曾接受当时维新思想的影响。他苦于自己没有多少文化,因此竭尽全力地培养子女们成才,让他们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但是,他毕竟生活在那样一个时代,受到了时代和阶级的局限与影响。对于一个像他那样的劳动人民来说,深感金钱的来之不易。望道赴日留学后,每当他向日本汇出一笔钱款时,总会忍不住地偷偷落泪。

【注释】

[1]陈望道自述。

[2]陈望道自述。

[3]同上。

[4]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