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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艺术与哲学的浪漫之欲
1.10 5 否认与再现

5 否认与再现

精神分析学无非是夸大其词

——狄奥多·阿多诺

可能精神分析学本身是精神分析学最适合治疗的病例

——雷尼·马格里特

比利时超现实主义者雷尼·马格里特的作品把我们带到了审美领域的边界。它迫使观赏者抛弃消极观看的态度,并迫使他去反思那些因为他们的平庸,而逐渐逃离我们视线的问题。这些问题的其中一个便是视觉的再现,以及视觉的能指(significant)和所指(signifié)之间的关系。马格里特作品中的认识论含义并没有逃过哲学家们的法眼,尤其是那幅1929年创作的《这不是一个烟斗》(图14)引发了许多讨论,而其中最为人所知晓的可能就是《意象的背叛》这幅总图(Foucault,1983)。

在这五花八门的解释中,让读者吃惊的是,对《意象的背叛》的标题的讨论少之又少。这是不可思议的,因为马格里特作品的标题对争论的问题做出了一个极有价值的贡献,并且正因为这一点,这些标题也需要被解释。然而,因为它们令人茫然而不知所措,这些标题仿佛用魔法召唤出了巨大的力量以免卷入哲学的讨论之中。对此,马格里特评论道:“画作的标题不是解释,画作自身并非只是这些标题的图示说明。这种关系是诗意的,确切地说,它只是阐明了对象包含的一些特征,一些常常被意识忽视的特征。”(Magritte,1979,259)对于研究马格里特作品带来的感受而言,这些标题是一个吸引人的起点,因为它们揭示了感知中仍然是无意识的东西。这尤其适用于《意象的背叛》,因为这个标题指出了一个与再现紧密相关的问题,一个看上去不是烟斗的烟斗画的标题让我们进入否认的疆域:它指出了一种形象的否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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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 这不是一个烟斗 雷尼·马格里特(作)

这种再现与否认的紧密关系,和这些活动把它们自身延伸到了我们思考的边界的事实,使得要去“掌握”它们极为困难。然而,我们生而有幸,对于这种关系的研究,可以求助于精神分析学的理论,而否认与再现的纠结在这种理论中占据着优先地位。而弗洛伊德及其追随者——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曼诺尼,在恋物癖的语境里,对否认(verleugnung)进行了探讨,尤其值得我们注意,[2]这些文本将指引我们接下来的研究:在对模仿的美的艺术的体验中,存在着否认和拒绝之间的关系,而《意象的背叛》对这种关系做出了富有深意的评论。[3]此外,在我开始讨论之前,要先颠倒过来,用马格里特的评论来质问这种内在关系的精神分析学的概念,而我对《意象的背叛》的解释也会包含德里达、巴特和伊利格瑞的一些关于再现问题的文本的痕迹,并且,正如《意象的背叛》不可避免地把自身嵌入到语言的次序中一样,这些痕迹也把它们自身镶嵌到绘画运作的历史和绘画体现出来的审美意象的永不枯竭的外表之中。[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