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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艺术与哲学的浪漫之欲
1.8 3 遗忘的艺术

3 遗忘的艺术

锤击一般的闪耀琴声,随着琴键化为一道空气的墙。尽管在一开始,这个过程是完全真实的,但起居室的墙消失了,在消失之处又升起了一道道流动的金色乐墙,在那神秘之屋里,自我与世界、感知与感觉、内在与外在相互交融,彼此回旋,那么恍惚,然而,房间自己也完全有感受、确定性和精确性,实际上房间就是一个完整的等级制度,它无上光荣,井然有序。

——罗伯特·穆西尔

有可能安排一场哲学家亚瑟·叔本华和后现代作曲家史蒂夫·里奇之间的对话吗?如果实事求是地说,那么回答肯定是不可能:不仅叔本华1817年出版的《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和里奇的重复音乐相隔有一个半世纪的时间,而且两者所运用的媒介也似乎排斥着这样的对话。叔本华的媒介是用概念推理的语言,而里奇则通过构建乐音来“言说”。但另一方面,经验告诉我们,听觉的意象和哲学的概念常常相互作用,不仅我们的音乐体验——至少在回想中——是由推论的语言之网所建构的,而且,在另一方面,音乐的乐音有能力打破这种网络。在音乐的乐音和哲学的概念不彻底的非暴力交汇之中,两者都获得了新的意义:它们的“效果历史”因为对话而存在。在这一章里,我要讨论的是,尽管前后相隔多年,但叔本华的音乐美学却能够解释里奇的重复音乐带给我们的体验,就好像这些音乐也能够使我们明白,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超越叔本华美学中的一些显而易见的矛盾。在本章末,我将把这种解释的结论同尼采、阿多诺和利奥塔的音乐美学观点放在一起相互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