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学语文
1.15 古风(其二十四)

古风(其二十四)

李 白

【作者传略】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盛唐诗人。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隋朝末年迁徙到中亚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可马克),李白即诞生于此。5岁时,其家迁入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20岁时只身出川,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漫游生活,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天宝初年,李白由道士吴筠推荐,进京供奉翰林。不久,因权贵的谗悔,被排挤出京。安史乱起,李白受永王李璘反叛肃宗牵连,被流放夜郎(今贵州境内),中途遇赦放还。代宗宝应元年(762),病逝于安徽当涂。李白毕生为实现“济苍生”、“安黎元”的进步理想而奋斗,诗歌创作达到了古代积极浪漫主义的艺术高峰。有《李太白集》。

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1]。中贵多黄金[2],连云开甲宅[3]。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4]!鼻息干虹霓[5],行人皆怵惕[6]。世无洗耳翁[7],谁知尧与跖[8]!

【注释】

[1]亭午:正午。阡陌:原指田间小路,这里泛指大路。[2]中贵:中贵人(宦官)的简称。[3]甲宅:甲第,皇帝所赏赐的头等住宅。[4]冠盖:衣冠和车盖。辉赫:光彩照人的样子。[5]干:冲犯。[6]怵惕(chùtì):恐惧。[7]洗耳翁:许由,尧时期的隐士。[8]跖(zhí):人名,传说中春秋时奴隶起义的领袖。

【鉴赏导引】

唐玄宗后期宠任宦官,使这些人凭藉权势,大肆勒索。《新唐书·宦者传》云:“于是甲舍、名园、上腴之田为中人所名者,半京畿矣。”玄宗还喜好斗鸡之戏,据陈鸿《东城老父传》云,当时被称为“神鸡童”的贾昌,由于得到皇帝的爱幸,“金帛之赐,日至其家”。这些宦官和鸡童恃宠骄恣,不可一世。其时李白在长安,深感上层统治者的腐败,本诗就是针对这一现实有感而发的。

诗的前八句写宦官、鸡童的豪华生活和飞扬跋扈的气焰。诗人对这些得幸小人的生活并没有进行全面描写,只是截取了京城大道上的两个场景,把它巧妙地勾画在人们眼前。第一个场景写宦官,但是,作者既没有直接描写车中的宦官,也没有描写路上的行人,而是通过写飞扬的尘土、连云的宅第来渲染气氛和彰显人物形象。另一个场景写鸡童,又换了一种写法。叙“中贵”处处虚笔烘托,对“鸡童”却是用实笔从两个方面进行正面描写:一是写服饰,二是写神态。最后两句写诗人的感慨。“洗耳翁”指许由。据西晋皇甫谧《高士传》说,尧曾想让天下给许由,许由不接受,认为这些话污了他的耳朵,就去水边洗耳。世上没有了像许由那样不慕荣利的人,谁还能分得清圣贤(尧)与盗贼(跖)呢?诗人鄙夷地把宦官、鸡童等佞幸小人看成是残害人民的强盗,同时也暗刺当时最高统治者不辨“尧与跖”。这首诗通过对中贵和斗鸡人的描绘,深刻讽刺了佞幸小人得势后的嚣张气焰,对当时的黑暗政治表示了愤慨。

诗的前八句描写、叙事,后两句议论。描写形象,叙事具体,饱含讽刺,最后的议论一气贯注,把感情推向高潮。由讽刺佞幸小人扩大为更广阔的社会现实,既丰富了诗的内容,也提高了诗的思想。

【广阅津梁】

1.欧阳修《新唐书·李白传》云:“(李白)往见贺知章,知章见其文,叹曰:‘子,谪仙人也!’言于玄宗,召见金銮殿,论当世事,奏颂一篇。帝赐食,亲为调羹,有诏供奉翰林。……帝爱其才,数宴见。白尝侍帝,醉,使高力士脱靴。力士素贵,耻之,擿其诗以激杨贵妃,帝欲官白,妃辄沮止。……恳求还山,帝赐金放还。白浮游四方,尝乘舟与崔宗之自采石至金陵,着宫锦袍坐舟中,旁若无人。”

2.日人近藤元粹评订《李太白诗醇》评本诗:“叙得有气势,如见其轻薄夸张之状。”

3.宋荦《漫堂说诗》曰:“五言古,汉、魏、晋、宋,名篇甚多。独苏、李《十九首》另为一派。……阮嗣宗《咏怀》、陈子昂《感遇》、李太白《古风》、韦苏州《拟古》,皆得《十九首》遗意。……余意历代五古,各得擅场。”

【研讨练习】

1.这首诗是如何运用讽刺艺术手法的?

2.结合这首诗,试分析李白诗歌的现实性。

(龚 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