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冬天的故事》(The Winter's Tale)

【剧情梗概】

西西里国王莱昂提斯在王宫里热情款待儿时的朋友波希米亚国王波利克塞尼斯，并想多留他几天，但是波利克塞尼斯借托词婉拒了。但是，王后赫米奥妮却想办法挽留住了客人，这使得嫉妒心很强的莱昂提斯无来由地怀疑他们之间关系不正常。于是，他命令卡米洛趁给客人斟酒的机会毒害波利克塞尼斯。但是，卡米洛知道波利克塞尼斯和王后是清白的，提醒波利克塞尼斯，并决定与他一起趁夜色逃往波希米亚。

波利克塞尼斯和卡米洛的逃离加重了莱昂提斯的疑心。莱昂提斯公开指责赫米奥妮为淫妇，将已身怀六甲的王后投入监狱。在狱中，王后产下一个女婴，使女鲍丽娜期望纯洁无瑕的婴儿可以软化国王的铁石心肠。然而，莱昂提斯拒不承认这个孩子，他先是想让人杀死这可怜的孩子，继而又让鲍丽娜的丈夫安提戈纳斯把孩子扔到荒山野岭。鲍丽娜义愤填膺，痛斥国王是胡乱猜忌、冷酷无情的暴君。

年幼的王子马米琉斯对母亲遭受的不幸痛苦不已，郁郁成疾，溘然辞世。王后也已是奄奄一息，没多久就报去世。至此，莱昂提斯痛悔不已。与此同时，安提戈纳斯把新生的女婴放在了荒凉的波希米亚海岸，并给孩子取名帕蒂妲。后来他却被野兽吃了，而女婴被一位好心的牧羊人收养。

十六年后，波希米亚王子弗洛莱泽经常在一个老牧人家消磨时光，爱上了牧羊人的女儿帕蒂妲。为了证实有关王子的流言飞语，波利克塞尼斯和卡米洛经过乔装打扮，参加了牧人的剪羊毛仪式，对艳丽的帕蒂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弗洛莱泽准备向牧羊女正式求婚，结果恼怒的国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他们断绝来往，还威胁取消弗洛莱泽的王位继承权。弗洛莱泽宣称他永远不会抛弃帕蒂妲，并计划与她一起私奔。

弗洛莱泽和帕蒂妲逃到了西西里，受到了莱昂提斯的热情款待。很快地，波利克塞尼斯和卡米洛也赶来了，老朋友尽弃前嫌。牧羊人的证据确认了帕蒂妲是莱昂提斯丢失的女儿。高兴之余，莱昂提斯不禁想起亡妻。于是，鲍丽娜提议带大家去瞻仰王后的雕像。他们注视着王后的雕像，活灵活现，原来是活着的赫米奥妮。其实赫米奥妮并没有死，多年来，她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期盼着女儿回来。莱昂提斯重新得到了朋友、忠臣和家庭。莱昂提斯感恩于鲍丽娜和卡米洛的忠诚，将鲍丽娜许配给卡米洛。

【剧本评论】

《冬天的故事》是莎士比亚的晚期剧作之一，创作于1610—1611年，也是莎士比亚的传奇剧或悲喜剧之一。《冬天的故事》虽然以欢快的气氛结束，但是剧作家特意让我们在达至幸福结局之前，经历了莱昂提斯的疯狂和三个无辜者的不幸死亡。

莎士比亚的剧作情节可能来源于1580年至1590年间伦敦作家理查·格林的作品，但是我们依然无法肯定一个确切的来源。从格林的散文传奇《潘多斯托》中，莎士比亚的确借用了大部分人物，以及前三幕的故事情节;奥托里克斯的性格和习惯似乎取自格林对伊丽莎白时代伦敦罪犯的描述。与此同时，有关被遗弃的王室婴儿的故事与当时的民间传说相似，而第四幕关于季节的主题似乎模仿了奥维德的《变形记》:帕尔蒂妲似乎与普罗塞尔皮娜有关。在希腊神话中，普罗塞尔皮娜从地底回来，预示着春天的归来。最后，第五幕中赫米奥妮的复活明显取材于皮格马利翁的故事，由于神力的介入，雕塑家的雕像活了。

谈到人物的力量、情节统一与观众满意，《冬天的故事》可能是晚期传奇剧中最好的一部，因此，该剧一直受到导演和观众的青睐。“时间的胜利”或许可以作为该剧的主题。开场的背景是阴暗、寒冷的冬季，渐渐地发展到后来以明媚的春季为特征的戏剧背景。这种季节的变化提供了戏剧展开的大环境，时间作为至高无上的力量参与了自然生命的发展过程。《冬天的故事》不仅表现了这种生命的过程，而且为这种过程提供了适当的表现形式，反映出自然的世界以及人在自然的怀抱中的那种乐观的、赎罪的和循环的幻象。

【经典台词欣赏】

赫米奥妮:

我所要说的话，不用说要跟控诉我的话相反，而能够给我证明的，又只有我自己，因此即使辩白无罪，也没有多大用处;我的真诚已经被当做虚伪，那么即使说真话也不能使你们相信。可是假如天上的神明监视着人们的行事，我相信无罪的纯洁一定可以使伪妄的诬蔑惭愧，暴虐将会对含忍战栗。陛下，我过去的生活是怎样贞洁而忠诚，您是十分明白的，虽然您不愿意去想它;我现在的不幸是史无前例的。我以一个后妃的身份，陪伴着至尊的宝座，一个伟大的国王的女儿，又是一个富有前途的王子的母亲，现在却成为阶下之囚，絮絮地讲着生命和名誉，来请求你们垂听。当我估量到生命中所有的忧愁的时候，我就觉得生命是不值得留恋的;可是名誉是我所要传给我的后人的，它是我唯一关心的事物。陛下，我请你自问良心，当波利克希尼斯没有来此之前，你曾经怎样眷宠着我，那种眷宠是不是得当;他来了之后，我曾经跟他有过什么礼法所不许的约会，以至于失去了你的欢心，而到了今天这等地步。无论在我的行动上或是意志上，要是有一点儿越礼的地方，那么你们听见我说话的各位，尽可以不必对我加以宽恕，我的最亲近的人也可以在我的坟墓上羞骂我。

［三幕二场］

【提示】赫米奥妮贤惠淑静，是西西里国王莱昂提斯的王后。在国王的授意下，赫米奥妮殷勤接待了波希米亚国王波利克塞尼斯，她的言谈举止始终保持着作为一位王后的礼仪规范。但是，莱昂提斯却指控她忘记了王后的礼仪，言谈举止太过分，与客人定有私情。在法庭上，赫米奥妮就起诉书上的指控，一一做了辩驳。尽管所有的人都站在赫米奥妮一边，但莱昂提斯则说赫米奥妮精彩的自我辩护是无耻的抵赖。在他看来，“人假使做了无耻的事，总免不了还要用加倍的无耻来抵赖”。(三幕二场)

牧人:

我希望十六岁和二十三岁之间并没有别的年龄，否则这整段时间里就让青春在睡梦中度了过去吧;因为在这中间所发生的事，不过是叫姑娘们养起孩子来，对长辈任意侮辱、偷东西、打架。你听!除了十六岁和二十三岁之间的那种火辣辣的年轻人，谁还会在这种天气出来打猎?他们已经吓走了我的两头顶好的羊;我担心在它们的东家没有找到它们之前，狼已经先把它们找到了。它们多半是在海边啃着常春藤。好运气保佑着我吧!咦，这儿是什么?(抱起小儿)嗳呀，一个孩子，一个怪体面的孩子!不知道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好一个孩子;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一定是什么私情事儿;虽然我读过的书不多，可是我也还读过那些大户人家的侍女怎样跟人结识私情的笑话儿:梯子放好，箱笼收拾好，两口子打后门一溜;爷娘睡在暖暖的被窝里好快活，可怜的孩子却丢在这儿受冻。我要行个好事把它抱起来;可是我还是等我的儿子来了再说吧。他已经在叫我了。喂!喂!

［三幕三场］

【提示】西西里国王莱昂提斯听信谗言，不听任何劝告，坚持认为王后赫米奥妮对自己不忠，并把她投进囚牢。而受屈入狱的赫米奥妮在囚室里产下一女婴，给王后多少带来了些许安慰。然而，被嫉妒冲昏头脑的莱昂提斯国王却不听鲍丽娜的劝谏，认为这婴孩一定是王后与他人所生的小野种。于是，他命令手下把襁褓中的孩子抱走，扔在荒郊野外，让她自生自灭。这个小孩也许是命不该绝。正当此时，一位上了年纪的牧羊人碰巧路过，口中叽叽咕咕，数落着年轻人的放荡不羁。牧羊人发现了襁褓中的小孩，在她的斗蓬上看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帕蒂妲。心地善良的老人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将她抚养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