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二夜》(Twelfth Night)

【剧情梗概】

伊利里亚公爵奥西诺对富有的伯爵小姐奥丽维娅情有独钟。于是，他派侍从西萨里奥代表他向奥丽维娅求婚。然而，西萨里奥实际上是女扮男装的薇奥拉，她正深深地爱着公爵。奥丽维娅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哀悼死去的哥哥，拒绝任何人的求婚。虽然她也崇拜奥西诺，但是却不爱他。可是，她的悲伤却无法阻止她强烈地爱上女扮男装的薇奥拉，她让管家马伏里奥追出去，送他一枚戒指。奥丽维娅的叔父托比·培尔契爵士无所事事，依赖她而过着寄生虫的生活，整天和安德鲁·埃古契克爵士、费斯特一起饮酒作乐。

薇奥拉一直以为哥哥西巴斯辛在海难中淹死了，然而，他却和一位名叫安东尼奥的船长一起来到伊利里亚。傲慢乖戾的马伏里奥对托比爵士和奥丽维娅的侍女玛莉娅傲慢无礼。于是，玛莉娅和托比爵士设计捉弄他。玛莉娅模仿奥丽维娅的笔迹给马伏里奥写情书。在信中，她以奥丽维娅的口吻，让他穿着黄色袜子，扎着十字交叉的袜带，在她面前不停地微笑。

马伏里奥的奇特装束和谈话方式令奥丽维娅大吃一惊。她还以为马伏里奥疯了。她派人叫托比去照管他。托比和玛莉娅则把他关进了一间黑房里。处理完马伏里奥，托比爵士又去挑唆胆战心惊的安德鲁爵士和西萨里奥决斗。正当他们战战兢兢拔剑相对的时候，安东尼奥冲上来要代替女扮男装的薇奥拉决斗。他把薇奥拉错当成了西巴斯辛，挺身而出，结果被逮捕。

安德鲁爵士看到西萨里奥战战兢兢，于是就追着要决一死战，但遇上的却是薇奥拉的孪生兄弟西巴斯辛。托比爵士也帮安德鲁决斗。接着，奥丽维娅赶到，制止了这场决斗，还把西巴斯辛错当做西萨里奥。与此同时，在玛莉娅的授意下，小丑套上胡子，假冒牧师托巴斯，去哄骗被当做疯子关在暗室里的马伏里奥，把他好好地捉弄了一番。

大家看到薇奥拉和西巴斯辛的长相一模一样，顿时感到十分惊讶。薇奥拉向大家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疑团豁然解开了。公爵得知自己的侍从原来是女儿身，顿时喜形于色，并且很高兴地把奥丽维娅让给了西巴斯辛。托比爵士娶了机智的玛莉娅。众人皆大欢喜，一向傲慢的马伏里奥也被从暗室里放了出来。唯有他对大家的欢乐感到不满。

【剧本评论】

《第十二夜》创作于莎士比亚戏剧生涯的中期，可能是1601年。大多数批评家认为该剧是莎士比亚创作的一部伟大的作品，可以与《皆大欢喜》、《无事生非》和《仲夏夜之梦》相媲美。《第十二夜》的主题涉及幻想、欺骗、伪装、疯狂以及其他爱情促使我们去做和看的事情。

莎士比亚可能于1600年写了此剧。与莎士比亚的大多数剧作一样，《第十二夜》的故事也有出处:一出有《第十二夜》故事情节的意大利喜剧上演于1531年，其中就有孪生兄妹被弄错，也包含薇奥拉——奥丽维娅——奥尔西诺三角恋爱的情节。1554年邦岱洛把同样的故事收在他的中篇小说集中，贝勒福德于1570年以历史剧的形式改写了此剧。后来，英国作家巴纳比·里奇于1581年写了一部英语短篇小说《阿婆罗纽斯与希拉》，其中有海难、孪生与女扮男装的情节。关于马伏里奥，可能的出处也不少，但都缺乏说服力。托比爵士、玛丽娅与倒霉的船员则完全出自莎士比亚自己的创造。

《第十二夜》是莎士比亚唯一的一部署有替代剧名的剧作。实际上，该剧的全名应该是《第十二夜》或者是《如愿》。这两个剧名到底有什么含义，批评家们分歧较大，但是“第十二夜”通常所指的就是主显节，或圣诞节庆祝活动的第十二个晚上，亦即1月6日。在莎士比亚时代，圣诞节是一个狂欢的节日，人们昼夜狂欢，弄得一切颠倒混乱，就像剧中伊利里亚那个颠倒混乱的世界。

有人把《第十二夜》视做莎士比亚的易装癖喜剧之一，其他包括《皆大欢喜》和《威尼斯商人》。在这类喜剧中，女主人公往往因为某种原因女扮男装。值得注意的是，在莎士比亚时代，戏剧中所有的角色是由男性扮演，那么，薇奥拉实际上是一个男性演员，扮演一个女扮男装的角色。因此，这就触发了当代许多批评家对此类喜剧中同性恋倾向的极大兴趣。

还有的莎士比亚学者认为，《第十二夜》是莎士比亚传奇剧的最后一部，也是其传奇剧经典之作。该剧是莎士比亚剧作中最有音乐感的。虽然莎士比亚所采用的情境、情节、人物和主题与其早期喜剧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第十二夜》对这些戏剧的处理可以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以至于展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一部崭新的、令人愉悦的戏剧。像其他浪漫喜剧一样，爱情是《第十二夜》中的主题。甚至是现在，即便不谈剧中的机智妙语，单就与男女性爱有关的各类情感关系，我们可以发现《第十二夜》明确地表达了真爱的本质在于无私的奉献。薇奥拉美丽贤惠，行为举止堪称理想的典范。与此相对照是两个贵族青年男女奥西诺和奥丽维娅，他们多愁善感，自我欺骗。花天酒地的托比爵士，昏庸无能的安德鲁爵士和自命不凡的马伏里奥，他们是低俗喜剧角色，来源于琼生的“性情喜剧”，进一步反映了该剧的主题思想。他们，尤其是马伏里奥，展现了不同程度的自哀自怜。费斯特伶牙俐齿的插科打诨则是对所有人物的行为的最好评判。该剧的整个风格特征给人以阳光明媚的感觉，即使出现了乌云，也只是一闪而过。剧作的标题无疑能够揭示该剧上演的特殊季节，甚或可以反映出狂欢季节的那种轻松欢快的气氛。

【经典台词欣赏】

薇奥拉:

我没有留下戒指呀;这位小姐是什么意思?但愿她不要迷恋了我的外貌才好!她把我打量得那么仔细;真的，我觉得她看得我那么出神，连自己讲的什么话儿也顾不到了，那么没头没脑，颠颠倒倒的。一定的，她爱上我啦;情急智生，才差这个无礼的使者来邀请我。不要我主人的戒指!嘿，他并没有把什么戒指送给她呀!我才是她的意中人;真是这样的话——事实上确是这样——那么，可怜的小姐，她真是做梦了!我现在才明白假扮的确不是一桩好事情，魔鬼会乘机大显他的身手。一个又漂亮又靠不住的男人，多么容易占据了女人家柔弱的心!唉!这都是我们生性脆弱的缘故，不是我们自身的错处;因为上天造下我们是哪样的人，我们就是哪样的人。这种事情怎么了结呢?我的主人深深地爱着她;我呢，可怜的小鬼，也是那样恋着他;她呢，认错了人，似乎在思念我。这怎么了呢?因为我是个男人，我没有希望叫我的主人爱上我;因为我是个女人，唉!可怜的奥丽维娅也要白费无数的叹息了!这纠纷要让时间来理清;叫我打开这结儿怎么成!

［二幕二场］

【提示】薇奥拉是西巴斯辛的孪生妹妹，在海上与兄长失散以后，只身来到伊利里亚寻找他的下落。后来，她又女扮男装，当了奥西诺公爵的侍童，很快取得了公爵的信任，并渐渐地爱上了奥西诺公爵。然而，公爵却派女扮男装的薇奥拉代其向奥丽维娅伯爵小姐求婚。可是美丽、善良的伯爵小姐却对身为男仆的薇奥拉情有独钟，并给女扮男装的她送来了一个爱的信物。薇奥拉虽然对奥丽维娅的女性的敏感和漂亮的形体称羡不已，但也陷入了尴尬境地。公爵深爱伯爵小姐，伯爵小姐垂青于“男仆”薇奥拉，情结能否解开还是得依靠爱情的力量。

马伏里奥:

M，O，A，I;这隐语可跟前面所说的不很合辙;可是稍为把它颠倒一下，也就可以适合我了，因为这几个字母都在我的名字里。且慢!这儿还有散文呢。“要是这封信落到你手里，请你想一想。照我的命运而论，我是在你之上，可是你不用惧怕富贵:有的人是生来的富贵，有的人是挣来的富贵，有的人是送上来的富贵。你的好运已经向你伸出手来，赶快用你的全副精神抱住它。你应该练习一下怎样才合乎你所将要做的那种人的身份，脱去你卑恭的旧习，放出一些活泼的神气来。对亲戚不妨分庭抗礼，对仆人不妨摆摆架子;你嘴里要鼓唇弄舌地谈些国家大事，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为你叹息的人儿这样吩咐着你。记着谁曾经赞美过你的黄袜子，愿意看见你永远扎着十字交叉的袜带;我对你说，你记着吧。好，只要你自己愿意，你就可以出头了;否则让我见你一生一世做个管家，与众仆为伍，不值得抬举。再会!我是愿意跟你交换地位的，幸运的不幸者。”青天白日也没有这么明白，平原旷野也没有这么显豁。我要摆起架子来，谈起国家大事来;我要叫托比丧气，我要断绝那些鄙贱之交，我要一点不含糊地做起这么一个人来。我没有自己哄骗自己，让想象把我愚弄;因为每一个理由都指点着说，我的小姐爱上了我了。她最近称赞过我的黄袜子和我的十字交叉的袜带;她就是用这方法表示她爱我，用一种命令的方法叫我打扮成她所喜欢的样式。谢谢我的命星，我好幸福!我要放出高傲的神气来，穿了黄袜子，扎着十字交叉的袜带，立刻就去装束起来。赞美上帝和我的命星!这儿还有附启:“你一定想到我是谁。要是你接受我的爱情，请你用微笑表示你的意思;你的微笑是很好看的。我的好人儿，请你当着我的面永远微笑着吧。”上帝，我谢谢你!我要微笑;我要做每一件你吩咐我做的事。

［二幕五场］

【提示】马伏里奥是奥丽维娅的管家。他自视清高，既野心勃勃，又装腔作势，自负而且伪善，对其他仆人时常是狐假虎威，颐指气使，为非作歹。人们总是嘲笑他那种假模假样的清教徒式的严谨，不时地利用他痴心妄想的念头无情地捉弄他一番。这段台词就是反映了在收到玛丽娅伪造的奥丽维娅小姐的情书之后，马伏里奥内心的骚动，最终使他丑态百出，出尽了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