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仙桥晚照

清·李志勋

何处飞来百尺虹，高人过此访仙翁。

隔江偶向渔郎问，唱晚一声天地空。

【注释】

A李志勋：清代湖南嘉禾人，生平事迹不详。B仙人桥：位于湖南嘉禾县城北13公里处的罗家村旁，由两条天然石梁横跨钟水而成，桥孔呈三角形，舟船至此，水小能扬帆开过，水大则卧樯而行。该桥身是一块灰色含砂岩石块，全长28米，宽约2.5米，厚4.5米。桥面开始处光洁平整如刀切,在到中间段的时候有一个大的倾斜坡，桥两侧的石壁上长满野草和茂密的杂树，草中流淌着泉水,使过桥者闻声心悸，桥拱下面青藤攀援，秀丽壮观。有人写诗赞曰:“峭石千寻似扇开，一弯流水破烟来。渔郎莫问桃源洞，中有秦人避世台。”C高人：高明脱俗的人。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绝句，诗歌以简约的语言将仙人桥的物性与仙性融为一体，言简意丰，妙趣横生。

“何处飞来百尺虹”采用比喻和设问的手法，劈空而来，突出仙人桥的神奇壮丽，使人遐想：一座桥不是人建造的，而是飞来的，岂不怪哉？这就将杭州西湖上的飞来峰、岳阳君山上的飞来钟之神奇点化于此，将桥的仙性凸显出来。更妙的是，这桥不但神，而且美，像是“百尺虹”，有形有色，有光有影，以此喻桥，实在是绝妙之至了。此桥只应嘉禾有，人间别处哪得见？

“高人过此访仙翁”则从另一个角度来写桥的神奇。本就高明脱俗的人，知晓世间许多奇妙的事与物，但为了寻访仙翁，竟毫不犹豫选择来到此处。可仙翁却无处寻访，高人也无计可施。高人尚且不知，那么平凡之人就更无从知晓了。作者用一“访”字很好地衬托出了仙人桥之神秘之神奇。

“隔江偶向渔郎问”写高人寻仙不得，只好近访渔郎。隔江遥问渔郎，渔郎也是一问三不知，他们整天在江上捕鱼，却不知这桥是何时飞来，怎样飞来，是否还会飞走。按照中国的传统，若渔人的祖先知道此桥的故事，一定会代代相传，眼前的渔人自然也就知道答案了。他的不知，让这仙人桥更增一份神秘。仙翁难觅，渔人不知，高人也就无可奈何了，仙人桥越发显得神秘，足见这仙人桥之“仙”性非凡。

“唱晚一声天地空”写高人寻访不得，向着夕阳高歌。着一“空”字，既衬托出仙人桥所处位置之实，即桥立两山之间，行者立于桥上，便见青山绿水；又是虚写，辽阔的天地之间，此桥显得突兀，显得孤单，而这正是此桥的不同凡响之处。另外，这一个“空”字也很好地表现了作者虽寻访不得而依然因桥而生的快乐情绪。

据考察，该桥由两山夹峙，下视深百丈，中间凌空巨石横卧，横空而出，宛如巨龙，又如长虹当空，气势雄伟。仙人桥隐见于云雾间，穹隆如卧蛇，非人力所创，实天公所造。诗人紧紧抓住桥本身的特点和夕照的背景，将桥的物性与仙性写得淋漓尽致，令人不临而知。

全诗语言平易朴素，读来朗朗上口；意象选择独到，如：百尺虹、仙翁、渔郎、天地等，将仙人桥的特点全部衬托出来了。

（夏　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