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清溪晓行

宋·秦　噩

弥弥一溪水，滔滔终古今。

晃漾吸初日，风静波不生。

冲烟出孤棹，微闻唉乃声。

寄言彼渔父，吾欲濯吾缨。

【注释】

A秦噩：字公肃，湖南安仁县人，南宋嘉定十三年（1220年）进士。B清溪：安仁县城河对面，古有浚洞腾蛟，安仁八景之一。C弥弥：满满的样子。D晃漾：明亮荡漾，这里代指溪水。E冲：冒着。F唉乃：拟声词，摇橹声。

【赏析】

这是一首淡雅的写景小诗，诗人紧紧围绕“清溪”二字来写，景、情、理三者融为一体。

“弥弥一溪水，滔滔终古今。”从时空的角度写出清溪的特点。“古今”二字富有历史感：一条小溪不知是谁开凿的，也不知是从哪一年流来的，也不知见证了安仁县的多少兴亡故事。一溪水便是一个地域的史册，虽不见文字，却无声地记载着该地史实。由此可见作者深沉的历史感。

“晃漾吸初日，风静波不生。”继续写清溪水的特点。两岸沃田绿禾，更衬水之清绿；旭日初升，清流吸着这绿红的阳光，更显生机勃勃；清丽的晨光下，风静波平，只有那细细的水沿着平平的溪床静静的流。此时此刻，不禁联想到清溪一带土地温润、沟田俨然、山低水阔的江南水乡特点。安仁位于郴州市最北部，土地肥沃，耕种业发达，民风十分淳朴，作者笔下看似平淡无奇的清溪水，却是最有安仁特色的景物，不仅是大自然赐予的美景，也是富有人性人情的景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如其水，水如其人。

“冲烟出孤棹，微闻唉乃声。”从人的角度来写出清溪人的晨起出船活动。具体活动没有说，但那一“出”一“闻”给了我们无限丰富的想象空间，我们似乎看到作者一人在田埂间独行，远处小村里在轻烟般的晨雾掩盖下驶出一只小船，虽不见船身，却闻到那橹声轻轻了。是谁这么早就出船了呢？他又要干什么？作者没有说，却正是诗味所在了。正是言有尽而意未尽。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早晨，这样的生活，不是很有诗意的么？虽无王孟之诗才，但有其诗神意韵，田园之美，喜悦之情，闲适之意，尽在其中。

“寄言彼渔父，吾欲濯吾缨。”最后两句是抒情。一“寄”一“濯”，体现了清溪水之清，表达出自己的喜爱之情，更表达了自己闲居清溪这样宁静无争的世界的愿望。

全诗简洁明净，素淡的景物，闲适的生活，简朴的行者，平旷的田野，勤劳的船人，共同构成作者笔下一幅水墨山水画，一幅天人合一的世外桃源景象。虽然诗的语言并不精工，但诗意盎然，将安仁独特的风景人文寓于其中。

（刘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