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北湖水月

清·何达斌

涵清浑碧果相谐，皎洁湖头趣正佳。

问月须知天上有，观澜却笑水中皆。

明珠照彻龙王窟，团镜寒侵玉女怀。

最爱空明通夜气，源头活水净尘埃。

【注释】

A北湖水月:“郴阳八景”之一。北湖，在郴州城中。北湖以夜景最美，尤其在月色之夜，古人遂以“北湖水月”美誉之。B何达斌：清代郴州人。其余资料不详。C团镜：圆形的镜子。诗中“明珠”、“团镜”都指明亮的月光。D玉女：仙女。E空明：空旷澄澈。

【赏析】

作为郴阳八景之一“北湖水月”有它独特之美，作者在描绘这些绝美之景时，自身也陶醉于其中。

“涵清浑碧果相谐，皎洁湖头趣正佳。”湖水的清澈碧透与月光的皎洁交相辉映，呈现澄澈空明之境。“谐”字表现了湖水与月光融为一体的空灵、缥缈、宁静、和谐的神韵，与刘禹锡的“湖光秋月两相和”有异曲同工之妙。正是如此富有神韵的清新与朦胧，让大自然无与伦比的造化之趣展现得淋漓尽致。

“问月须知天上有，观澜却笑水中皆。”作者正在赞叹大自然杰作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两者相映成趣，令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这是眼中有景、胸中有情的快乐的笑，这是心旷神怡的笑。“水中月”历来是虚幻的代名词，可在诗人眼中，此时水中月与天上月同时出现在视野中，一上一下，虚实相生，让人感到无比愉悦，所以会笑得如此轻松。

“明珠照彻龙王窟，团镜寒侵玉女怀。”天上月银辉漫洒，水中月明亮迷人。天上月就像是耀眼的明珠一般晶莹剔透，把龙宫般的北湖照耀得空明澄澈，诗句用巧妙的比喻、大胆的夸张、奇特的想象极言天上月的明亮；水中月像古朴的圆镜一样散发着造化的幽幽寒气，连天上的仙女都能感受得到，这不由得让我们想起李商隐的诗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或许冷月让天上的仙子更感孤独了吧。其实湖水中月影是无所谓冷意的，但诗人通过自己的想象赋予水中月这一特质，虚写反而更增添了诗句的想象空间。

“最爱空明通夜气，源头活水净尘埃。”面对这水月溶溶的清幽美景，诗人直接抒发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空气清新，月光明媚，能够在夜色中自由地呼吸。而这一切美的源头正是北湖有活水源源不断地补充，清水荡涤了空中的尘埃，才有如此美丽的景致。

诗人通过比喻、夸张、想象等手法，别出心裁地把天上月与水中月进行映照，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感受到那种清幽的水月景趣，也让读者被他那种怡然自得的心情所感染。

（王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