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腾云石

明·杨忠爱

仙翁一去几时归，陈迹苔封瘦又肥。

陵谷已迁人世易，山头惟见白云飞。

【注释】

A杨忠爱：明朝石屏（属云南）人，万历三十三年（1606年）曾任桂阳（今汝城县）知县。B腾云石，指苏仙岭上的升仙石，位于苏仙观北200米左右，突兀悬伸，至今还留着苏耽的趾印。C仙翁：指苏耽。苏耽是苏仙岭的灵魂，千百年来被誉为“孝子神仙”。相传汉文帝时，村姑潘氏在郴江边洗衣时误吞仙萍而怀孕，将胎儿产于苏仙岭西麓岩洞中，由仙鹤御寒，白鹿哺乳。苏耽稍大后受神仙点化，习医普济众生，闻名百里。至13岁，他修道成仙，在苏仙山顶苏仙观（今南禅寺）北侧应召骑鹤升天。D陵谷：苏耽驾鹤升仙时山间的水道或夹道，E唯见：只见。

【赏析】

这是一首吟怀古迹的诗。诗中借吟咏古迹，感时光流逝，叹世事变迁。

“仙翁一去几时归，陈迹苔封瘦又肥。”作者一遍遍地对着腾云石呼唤：苏耽仙君呀，自汉代你踏石升天，已经千百年了，故乡郴州人民一代代地在想念着你，你什么时候能再回人间，再回郴州呢？这腾云石依旧在此，石上你升仙时留下的足趾印依旧清晰。花开花落，木荣木枯，石上的苔藓薄了又厚，厚了又薄，你可曾知道？这句诗，作者把重点放在了所见苏仙的陈迹上，通过苔藓生长枯荣循环往复的变化，抒发了对时光流逝的感叹、对历史人物的怀念和对苏耽悬壶济世的景仰。据史料记载，作者杨忠爱所处的时代，郴州荒凉闭塞，人民缺医少药，疫情常有发生，杨忠爱任桂阳（今汝城）知县，民间疾苦挂心头，探访古迹，睹物思仙，其心中的期许与渴求、怀念与敬意油然而生，并荡漾在了字里行间。

“陵谷已迁人世易，山头惟见白云飞。”作者将视角从眼前的腾云石上移向白云深处。这下面苏耽驾鹤升仙时的山间水道与夹道，在岁月的更替中，一次又一次的改道，苏耽故乡的乡亲，一代一代，虽薪火相传，但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此时作者的目光随着山谷升腾的雾气，融入云层中。苏仙岭山顶，古松直刺苍穹，苏仙踪影却无处寻觅，只见风逐流云，在仙山顶上飘飞，让人生出无限感慨。读诗至此，读者自然会想到唐朝诗人崔颢的《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作者杨忠爱此时的感受，恐怕不但是个人的荣辱升迁，还有对岁月流逝之慨叹，对仙翁济世爱民、大孝为上情怀的深深敬意吧。

从全诗来看，作者睹物生情，借景抒发人生的感慨，抓住景物特征来描写，融情于景；设问、借代等修辞手法的运用，体现了作者很强的文学功力。

（吴扬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