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在我们匈奴,姑侄同侍一夫很常见!”
东歌、绿月在晌午时分到了神女湖,蓝珠和李陵热情款待了她们。第二天,绿月就返回了王廷,东歌计划在神女湖逗留三天。
第二天午饭后,蓝珠和李陵陪同东歌散步,李陵本来打算不参与的,但绿月临走时,把她和狐鹿姑在东歌身上遇到的难题以及这次送东歌来的意图告诉了他们,她说自己和狐鹿姑认真地商量过了,东歌喜欢信任蓝珠,崇拜敬重李陵,他们夫妇的话东歌也许会听,再三恳求他们好好劝劝东歌,让她答应嫁给某一个国家的太子,尤其再三嘱托李陵,所以李陵不好回避,但他不打算多言,就让蓝珠去说吧!
“东歌,我听说有两个太子向你求婚,你都没有明朗的态度?”蓝珠问。
“我的态度很明朗啊,那就是不同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愿意嫁给自己不了解的人。”
“那你可以多和他们接触接触,增加了解嘛!我听说那两个人都很不错的!”
“他们是不错!”
“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蓝珠姑姑,你应该很清楚,一个人,你如果不爱他,他再优秀,再出类拔萃,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东歌,那你到底爱什么样的人呢?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那倒没有!至于说我爱的人的标准嘛,姑姑,要嫁我就嫁给右校王这样的人。”东歌注意观察蓝珠和李陵的反应。
李陵一愣,故意装作欣赏远处的风景,拉后几步。
蓝珠则“扑哧”一声笑了:“东歌,这世界上哪里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呢?”
“蓝珠姑姑,你别只问我!我也有一个问题,不知说出来是否妥当?”
“你说吧,什么问题?”
“别的王爷都有王妃、夫人、侧夫人,总之,有很多女人,为什么像右校王这么优秀的人一直没有其他女人呢?”东歌顽皮地看着蓝珠。
“东歌,你怎么关心起这个问题了?”
“蓝珠姑姑,是不是由于你太爱右校王,不允许别的女人来分割这份爱?你又是封号最尊贵的公主,所以右校王不敢违逆你的意愿,对吧!”
“你这个鬼精灵丫头!我岂是那么心胸狭窄之人,只要右校王他有心仪之人,我一定会替他纳为帐中人的。我的封号虽然尊贵,但右校王他也是首席辅政王呀!再说,像右校王那样有主见的男人,我即使是个妒妇,难道还能够左右他吗?”蓝珠在东歌的额头上点了一指头,又叹息一声,“其实,他身边女人少,太冷清,连我都觉得没有面子,我曾经几次和右校王提起此事,都被他拒绝了。”
“这么说,姑姑你并不反对右校王娶别的女人?”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女人!”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女人呢?蓝珠姑姑的标准是什么呢?”
“我能够有什么标准?只要右校王他喜欢就行,当然这个女人也得能够配得上王爷,要善解人意,模样也不能差了,可不能委屈了王爷!”
“那,我给蓝珠姑姑推荐一个人,怎么样?”东歌歪着脑袋,一对水灵的眼睛调皮而探寻地看着蓝珠。
“谁?你说!”
“我!东歌!”东歌用食指指着自己。
“开什么玩笑啊,东歌?”蓝珠嗔怪地按下东歌的手。
“怎么,怕我东歌会委屈了你的右校王?”
“说什么呢?走吧!”蓝珠爱怜地轻拍了一下东歌说,“右校王生性严肃,不苟言笑,可不能在他面前开这样的玩笑,记住了吗?”朝后对李陵说,“王爷,走快两步,好吗?”
等李陵赶上她们,三人都觉得有点累,在东歌的提议下,他们挑了一块空地坐下来。
“右校王,不知你和蓝珠姑姑对那两幅画是否真正满意呢?”
东歌让蓝珠看画时李陵正在和绿月说话,画是蓝珠派人送到李陵的书帐中的。
“我和蓝珠都非常满意,实在是太劳顿郡主了!”李陵客气地说。
“王爷,我们就请东歌再去神女湖玩吧,以表示对她的感谢。上次游玩时被歹人搅了雅兴,这回可要补回来。”
“蓝珠,东歌郡主明天就要回王廷了,她是金玉之躯,不要让她太劳累,这次就不要去了,等以后吧,好吗?”
“姑姑,我看右校王是在撵我走,难道你们不欢迎我了吗?”东歌有点委屈。
“王爷,你记错了,东歌是计划后天回王廷的,时间来得及!”蓝珠连忙打圆场安慰东歌,“东歌,右校王怎么会撵你呢?他是关心你,心疼我们的东歌嘛!”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八月中秋,神女湖的荷花大多都残败了,枯花残叶,没有什么意趣,让郡主去,岂不是让她很失望,很扫兴吗?”李陵不愿意多和东歌相处,东歌前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想尽快把东歌打发走,他不能让纯洁的东歌因为他而陷入不该陷入的深渊。
“去年八月中秋我们去湖上时,荷花还没有完全凋谢,开得一片一片的,虽然说没有夏天和初秋那样繁茂艳丽,倒也别有一番趣味。今年天气较热,估计荷花开得更多。”
“蓝珠姑姑,听你们一说,我确实想去看看,我听外祖母说,雨打残荷别有情韵,那是另外一种的美。我到神女湖才见到仰慕已久的荷花,这荷池秋韵岂可不一睹为快!即使神女湖里只有一株荷花,那也算是上天对我东歌的厚爱!最好能够下点雨,我就可以感受感受残荷听雨的情境了。”
“王爷,你看东歌这么喜欢秋荷,我们就陪她去吧,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为你、为我们画画,也应该好好感谢感谢她呀!”
李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蓝珠,怎么就一点疑心都没有呢!正因为她花那么多的心血,所以才要警惕嘛,但李陵不能说,他只好再找原因:“公主,上次的意外事件就发生在湖边,神女湖毕竟离王府较远,而且地形复杂,容易被心有他图的人所用,为东歌郡主的安全着想,最近还是不要去的好。”
蓝珠听李陵提到上次在神女湖边有人刺杀他的事情,也很为难,就瞅着东歌,不知如何开口。
东歌不以为然地说:“有骁勇无畏的右校王陪同,还怕什么呢?我们有了防备,即使有刺客,我都可以用套马索制服他们!我就不信谁吃了虎心豹胆,敢再次图谋不轨。要不然,我派人禀报父王和大单于,让他们加强对神女湖封地的保卫,行吗?”
聪明的东歌意识到李陵是在回避她,她也料定了李陵绝对不愿意张扬这件事,才故意将他的军。
果然,李陵连忙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相信不会再有什么不测之事,还是不要惊动太子和单于吧!”
“右校王都认为不会再有什么不测之事,看样子去神女湖没有什么不安全因素,蓝珠姑姑,那我们明天去吧!”
“东歌,你是尊贵之人,右校王主要是担心你!王爷,就让杰木忽带人今天下午先去湖上清湖,我们明天再去,好吗?这样,既满足了东歌秋季赏荷的雅兴,也免去了王爷你的担忧,两全其美!”
“好吧!等吃过饭,我就安排杰木忽去清湖,你督促卓妮亚准备好一切吃食物品,我们明天早点出发,在晚饭前赶回来。”
东歌整个下午都处在兴奋之中,和蓝珠一起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
第二天,他们在神女湖整整玩了多半天,回到王府时已经接近晚饭时分了,如果不是李陵和蓝珠催促,东歌还想多玩一会,她觉得只要能够时时看到李陵,心里就非常欢欣,非常充实满足。
吃晚饭时,东歌突然提出想和李陵单独切磋一下绘画方面的问题,她看蓝珠也很疑惑地看着她,就解释说:“对每一个作画的人来说,并不是每一幅作品都是让他满意的,自豪的,我也是这样!而创作一件满意的作品,是需要投入精力、心血和情感的,更主要的是需要倾注一种灵感和激情;即使是一幅自己创作的满意作品,时过境迁之后想要再重复一次,恐怕也很难画出当初的感觉,达到初次的水平。而给右校王画的这幅画就是我自从习画以来最满意的得意之作。”
“既然东歌郡主和我们一样对这幅画像非常满意,也就没有必要再切磋什么了。再说,我和蓝珠公主对画画都一窍不通,是吧,蓝珠?”李陵觉得他最惧怕的时刻就要到了,他极力推辞。
“右校王和蓝珠姑姑天资聪颖,何必这么过谦呢!”东歌倒也淡淡的,“我说了右校王的画像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我这次回王廷时打算把它带回去!”
“什么?东歌,你要把王爷的画像带走?不给我们留下了?”蓝珠吃惊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李陵也诧异地看着东歌。
“你们都瞪着眼睛干什么?”东歌笑了,“我既然答应是给右校王画的画像,会给你们留下的,我是说,这幅画像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我把它拿回去临摹一幅,留作纪念,再把原作送给你们,希望姑姑和右校王能够答应!”
“这当然可以!不过东歌你一定得把画像给我,我太喜欢它了。”蓝珠的心轻松了。
东歌点点头说:“只是画像上有一点瑕疵,我想请教于右校王,顺便有几个问题想和右校王探讨一下,不知姑姑能否答应?也不知右校王能否给这个面子呢?”
“当然可以,反正右校王今晚也没有什么活动安排。”蓝珠大度地说完又拉着东歌的手说,“东歌,不过,你也别耽搁太长时间,我还想和你好好叙谈叙谈。你这一回王廷,不知什么时间才来,我平时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姑姑,你不要伤感,我只要方便,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如果我高兴,父王也同意,我甚至可以和你们在一起长住神女湖。”
东歌说着瞥了李陵一眼,李陵赶紧移开了目光。
蓝珠则高兴地说:“让你长住神女湖自然是不敢奢望的,但你能够常来则是姑姑求之不得的!”
“公主,东歌郡主已经到了待嫁芳龄,在王廷有很多的应酬,不能老牵绊她!你如果寂寞无聊,可以去王廷在阏氏处多住几日,那样也可以见到郡主,以解你们姑侄之间的思念之情嘛,何必劳顿郡主远途跋涉呢!”李陵对蓝珠的迟钝有点恼火,也为她的善良而感慨。
“哦,东歌要忙就算了!我是不会去王廷长住的,我在神女湖住惯了,在王廷很不适应。”蓝珠有点沮丧地说,“我吃好了,王爷,你现在就陪东歌去书帐吧,我带小世子出去骑马!”
蓝珠怕生性执拗的李陵拒绝东歌,让东歌难堪,没有等李陵说话,就直接吩咐卓妮亚让备马。
李陵看了看东歌,东歌表情难以提摸地看着他,眼睛笑笑的,有柔情,有戏谑,李陵无奈地叹口气。
蓝珠没有一个人带世子骑过马,他不放心地追出来说:“公主,带世子骑马不要跑太远、太快!记住,早点回来,让他习字!”
从世子三岁时,李陵就请专门的师傅教授世子匈奴文字和汉字汉学,他自己闲暇时除了指导世子的骑射之外,还经常亲自教授世子汉学,他想把世子培养成为文武兼备的人材,他在世子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知道了!”蓝珠答应一声,已经骑马跑远了。
李陵望着蓝珠和世子的背影发呆,东歌出来对他说:“右校王,我们到什么地方叙谈啊?”
“画像在书帐,我带你回书帐去取吧!”李陵说着率先向书帐走去。
等东歌跟进书帐,李陵已经把画像摆出来了。
“右校王,我想听听你对这幅画像的评价。”
“很好,墨色均匀,用笔老道,色泽亮彩明快,层次感强,人物形神兼备,堪称上乘之作。”
“右校王对绘画的看法很有见地啊,评价得非常专业化,很到位。只是不知右校王是否发现这画像里面还有一样东西,一样很珍贵的东西。”
李陵仔细看了看画像说:“李陵愚钝,未曾看出!”
“有一颗心,一颗比金子还珍贵的心!”
李陵戒备地看了东歌一眼,沉默不语。
东歌一下子冲动地说:“右校王,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真没有看出来,这幅画像是东歌用自己的心画的吗?它不是死的画像,它的上面有一颗心在跳动,在颤抖,那是一颗最纯洁的少女之心,是一颗仰慕你的少女之心,是一颗为你奉献出所有爱的火热之心啊!”
“东歌郡主,我看你是喝醉了,还是先回帐休息吧!”
“我没醉!如果说醉,那就是我的心醉了!为你而醉了!右校王,自从第一眼看见你,你的与众不同就深深吸引了我;在我的成人盛会上,你是那么出类拔萃,鹤立鸡群,我的心颤抖了!你的影子一直萦绕在我的睡里梦里,所以我又来到了神女湖,我渴望见到你!我也努力过,试图摆脱你在精神上对我的控制,我的骄傲,我的高贵让我也想走出这一感情和精神上的困境,可是我失败了!见到了你,给你画像,看着你,我的心似乎已经不属于我了,它不在我的胸膛里了,它被你偷走了。”
“郡主,你不要再说了!”李陵觉得他的心也在颤抖,他慌乱而粗暴地打断了东歌的话。
“不,我要说!给你画像时,在我的眼中你就是降生在匈奴草原的一匹神马,我真想用心织成一根最牢实的拴马绳,把你紧紧地拴在我的心上!我真想变成一副华贵的马鞍,时时刻刻与你相依相偎!我看得出你的逃避,你的挣扎,我也挣扎过,可我还是失败了!右校王,不要再逃避了,我看得出来,你欣赏我,喜欢我,那就接受我吧!”
“郡主,我求你不要说了!”东歌的才华、纯洁和热烈都冲击着李陵的心,但他不能有东歌期望的热情,他必须要斩断东歌的这一念想,“我有妻室,小世子也好几岁了,我就像一匹年老力衰、身负重荷的马,而郡主你就是那迎着早晨初升太阳而抖擞精神的骏马,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并驾齐驱的。郡主,你是一时冲动而暂且错爱于我,你只要收敛心神,正确驾驭感情这匹马,你一定会发现你寻找的其实是另一匹适合你的宝马。”
“我们是志趣相投的,我们是彼此欣赏的,我们是互相懂得对方的,这难道还不够吗?右校王,我知道你有妻室,但我不在乎!蓝珠姑姑很爱你,我和她一样的爱你,但我相信我给你的爱和蓝珠姑姑给你的爱肯定有所不同。”
“郡主,我的王妃是你的姑姑,我不能够伤她的心,我们之间不可能,你不要再说了!”李陵决绝地说。
“右校王,这不是你我之间的障碍!在我们匈奴,姐妹姑侄同侍一夫是很普遍的。你说会伤蓝珠姑姑的心,这你就小看姑姑了,她是封号最尊贵的公主,岂能不懂为妇之道!右校王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并不反对你再娶其他女子,不是吗?”东歌既然已经表白了,就不打算放弃。
“不管怎么说,我心如枯木,已经绝了再娶之心!也请郡主不要把花朵一般的美好岁月和金子一样珍贵的真情错用在我身上,耽误了郡主!”
“我回到王廷就禀报父王和大单于,让他们为我们赐婚!”
“郡主,你是匈奴未来的长公主,你应该是西域某一个国家的国母阏氏,请你不要忘记这一点!”李陵说着“霍”地站起身,“如果郡主执意一意孤行,禀报太子和单于请求赐婚,我就立即从匈奴消失,郡主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只是蓝珠公主和世子还得劳郡主多加照顾!”
“右校王,你这是为什么?难道我……我就那么差吗?”
“不,郡主,你是匈奴草原上最优秀的女子,最美丽的一朵花!我李陵就如同一个穷困潦倒身份卑微的牧人,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花呢?”
“这么说,右校王拒绝接受我的爱?”东歌满满一眼的泪,声音颤抖着。
“此话以后再休提起!”李陵略一思索说,“也请东歌郡主不要和蓝珠提起这个话题!她太善良!我要出去遛马,你去找蓝珠吧,她大概也回来了!”
李陵说完就出了书帐。
东歌一屁股坐下,呆呆的。这个身份尊贵、备受呵护的匈奴贵族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落。
蓝珠进了书帐,看见东歌怀里抱着李陵的画像呆坐着,连她进帐都浑然不觉,惊讶极了:“东歌,怎么你一个人?右校王呢?”
“哦,姑姑,你怎么来了?右校王呢?”
“右校王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回来后久等不见你回来,就找你来了!”蓝珠很疑惑。
“哦,我们回帐吧,我很累,想休息!”
蓝珠本来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看东歌情绪低落,精神倦怠,只好作罢。
东歌第二天早晨就回了王廷,走得很伤感,很黯然,但她看李陵的眼神很果敢,很坚毅,没有任何要放弃的迹象,这让李陵的心很烦闷。
送走东歌后,李陵对蓝珠说:“北海封冻得早,你让杰木忽早点打发人给苏武和丹青玛送一些过冬的必需物资吧!”
“王爷放心,每年王廷降第一场雪,北海就已经是冰天雪地了,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也告知过主管这些事务的於靬王,就以看望丹青玛郡主的名义送去。”
蓝珠的善解人意,用心良苦让李陵很感动,她总是为李陵周全考虑,默默做好一切,为他化解烦忧和纷争。
东歌回到王廷后,仔细回想她和李陵的对话,最后得出结论:李陵并非不爱她,只是有太多的精神羁绊和枷锁没有打开,他总是不能够跨越一些他认为不可逾越的障碍。当然他是汉人,对有些问题可能一时不能够接受,这都很正常!东歌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帮助他消弭那些古怪想法,最终赢得他的爱。
东歌在冬天和第二年春天时,去过几次神女湖封地,李陵都竭力避免和东歌单独相处,东歌在他的逃避中看到了他内心的软弱和挣扎,东歌也再没有咄咄逼人地逼迫他,她想欲速则不达,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在狐鹿姑和单于跟前东歌都再三哭诉绝对不离开匈奴,由于阏氏和绿月的疼爱,狐鹿姑和单于最终也让步,不再逼迫她远嫁其他国家。但狐鹿姑和她约定,在今年年底她必须要择好中意的人选,不然就要为她赐婚。东歌很自信,这一年的时间完全足够了。
李陵见东歌再没有提起感情之事,认为东歌已经完全放弃了对他的想法,她毕竟是未来的长公主嘛!李陵心里很轻松,整天在神女湖封地游弋射猎,教习世子,舞剑打拳。只是有一个女子的影子偶尔会从他的脑海中跳出,那是娥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