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世界:西方女性文学百部名著赏析
1.79 《秀拉》Sufa

《秀拉》Sufa

作者简介

托尼•莫里森(Toni Morrison,1931—),美国当代女作家、大学教师、编辑。原名柯勒尔•安桑尼•威福尔德(CholoeAthony Wofford),出生于俄亥俄州的洛林地区,她的父亲乔治•威福尔德是普通工人,母亲瑞安玛在白人家帮佣。托尼•莫里森的父母对她的教育,使她对非洲移民文化遗产和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49年,她以优异成绩考入当时专为黑人开设的霍华德大学,攻读英语和古典文学毕业后她又在康奈尔大学专攻福克纳(wiilliam Faulkner)和沃尔夫(virginiaWoolf)的小说并获得硕士学位。在康奈尔大学学习期间,她开始用“托尼”(Toni)这个笔名,这来自于“安桑尼”(Athony)的缩写形式。在南德克萨斯大学教了两年书后,莫里森于1957年回到了霍华德教授英文课,在此期间她遇到了牙买加建筑师哈罗德•莫里森,并与之结婚,生育了两个儿子;哈罗德•福特和斯莱德•凯文。这时的托尼•莫里森已加入了一个写作团体,发表了一篇讲述一个想要一双蓝眼睛的黑人小女孩的故事。后来她将其改编成她的第一部小说《最蓝的眼睛》(The Bluest Eye,1970)这本书获得了评论界的赞扬。

1964年,托尼在与哈罗德•莫里森离婚后,和两个儿子来到了纽约,并于1965年开始了在“兰登书屋”的编辑生涯一直升任至高级编辑。在此期间,她指导了一些突出的黑人作家的文学创作,其中有穆罕默德•阿里、安吉拉•戴维斯和安德鲁•扬等。

1973年,莫里森的第二部小说《秀拉》(Sula)出版,该小说使托尼•莫里森博得评论家们的高度赞扬他们对托尼颇具洞察力的描写和非凡的叙事技巧大加赞赏。《秀拉》也因此获得了全国书评界小说奖的提名。1977年,托尼•莫里森的第三部小说《所罗门之歌》(Song of solomon)获得了1978年度全美书评界小说奖。这部小说不仅是自我发现式的故事,而且忠实于黑人文化传统。之后她的另一部小说《柏油娃》(TarBaby,1981)面世,雄踞全美畅销书榜4个月之久。

1983年托尼•莫里森离开了兰登书屋专心致力于写作和教书,并于1987年发表了她的代表作《宠儿》(Beloved)。这部小说使托尼•莫里森赢得了世界范围的赞誉,并使她荣获普利策文学奖(Pulitzer Prize),从此莫里森跻身于20世纪的杰出文学家之列。

1987年,莫里森被聘为普林斯顿大学人文学院的教授成为第一位在IVY LeagueSchool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黑人女性。之后,她又发表了小说《爵士乐》(Jazz,1992)、《天堂》(Paradise,1998)和文学集《大盒子》(The Big Box,1999)。托尼•莫里森现生活在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镇,年已七旬的她,仍笔耕不辍。

托尼•莫里森对文学特别是女性文学及黑人文学的巨大贡献使她荣获了1993年度诺贝尔文学奖(Nobel Prize for Literature)成为世界上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八位女 性之一,也是唯一获此殊荣的黑人女性。1996年,为了奖励她对全美文学做出的巨大成就,她荣获了博克基金美国文学杰出贡献奖(The National Book Foundation Medalfor Distinguished Contribution to Amecan Letters)。

代表作品

小说《秀拉》是托尼•莫里森发表的第二部小说,也是她的成功之作。小说在开篇时用倒装的手法讲述了一个叫“底层”的黑人社区,即将被改造为高尔夫球场的危机。然后以1919—1965年的时间为标题,开始叙述“底层”黑人社区40年的历史。

“底层”这个名字来源于白人农场主对黑人奴隶所玩的花招。白人农场主曾经承诺:只要黑人奴隶完成一系列困难的工作,他会得到自由和土地。但是,后来农场主食言了于是他欺骗黑奴说这片难以耕耘的、常年遭受大风和滑坡之害的多山土地其实是天堂中的一片土地,只是位于天堂的底层而已。于是黑奴欣然接受了这片叫“底层”的土地。在这个小镇上生活着小说中的主人公秀拉和奈尔。

奈尔和她的母亲海伦娜生活在一个整洁有序、但非常压抑的家庭中海伦娜是公认的社区里优雅而且相貌出众的女人但是,她的忧郁深深地影响了她的女儿。奈尔一直向往她的朋友秀拉毫无羁绊的自由和豪放,在与母亲去过外婆家后这种向往变得更为强烈。因为在旅途中,海伦娜身上的那种残留的屈服于种族压迫的奴婢性显露无疑。虽然海伦娜回到家中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但是奈尔开始强烈地要求和秀拉交朋友尽管秀拉的母亲是个妓女。

于是在“底层”这个黑人社区中,秀拉和奈尔分别按照既定的和未定的模式步入成年。奈尔成了海伦娜的再版化身,有了安定的家庭完全进入了为人妻为人母的角色:秀拉则在外游荡了许多年走遍了纽约、费城、芝加哥、新奥尔良等各大城市却没有寻求到她所渴求的东西。

秀拉渴望从爱情中得到安慰,但是男人们对她只有性爱根本没有把她当作可以推心置腹交流思想的密友。她一直在寻找一个朋友,但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对一个女人来说,情人不是同志永远也不是。于是她重新回到了“底层”,并重蹈她母亲那种毫无羁绊、放荡自由的生活。

秀拉满心希望能从童年好友奈尔那里得到些许慰藉与同情,但出乎她的意料,奈尔已经变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传统女性站到了秀拉的对立面,这对秀拉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而让奈尔伤心悲痛的是作为好朋友的秀拉,竟然和她的丈夫吉德发生了通奸行为,这种背叛使奈尔感到她的生活和思想已完全成了空白于是在后来的三年里,奈尔和秀拉形同路人,毫无来往。但是在听到秀拉性病缠身后,奈尔还是去看望了她。秀拉在30岁时被疾病夺去了生命。

在1941年,秀拉死后的第一个全国自杀日中许多黑人参加示威游行,然而在他们进入作为黑人和白人社区分界线的隧道时隧道坍塌了活埋了许多黑人。

在小说结束的1965年里“底层”里已经住了许多白人,黑人也失去了以往的团结和凝聚力。这时奈尔常会想起曾看到的秀拉的尸体,大张着嘴巴和眼睛流露出的绝望和无奈。这时她认识到是因为怀念她的挚友秀拉以及她的生活方式,才造成了萦绕在她心头的痛苦和孤独。

文学影响

托妮•莫瑞森在小说《秀拉》中描写了一群生活在一个名叫“底层”的偏僻闭塞的小镇上的女性。她们或者遵从旧传统或者蔑视旧传统,然而无论走哪条路,她们最终的结局一概都是悲剧。前一种包括“底层”的大多数妇女她们是“底层”保守势力的组成部分。她们坚定不移地维护这个落后小镇的陈腐传统,绝不允许任何人对这种传统进行变革。但她们又是“底层”传统的受害者,她们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根本不懂如何享受生活。她们的人生道路就是伴随着“底层”的陈腐传统一天天走向坟墓。

后一种是以秀拉为代表的具有反抗精神的女性。她们始终质疑“底层”传统继而努力挣脱这种传统的束缚,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到外界广阔的天地中去寻求人生的真谛,最后又回到“底层”继续在“底层”进行着抗争。她们中有的人在强大的传统势力面前退缩了如秀拉的童年好友奈尔。虽然奈尔曾发出“我不是奈尔我就是我是我”的呼喊她最终却向“底层”屈服了。她结婚成家一心一意相夫教子,逐渐使自己适应了“底层”传统为女性规定的生活方式。有的则以自己的独特方式在传统的范围内进行反抗,如秀拉的外祖母伊娃。当伊娃不愿继续承担“底层”为妇女规定的养育儿女的职责时,她便故意让火车轧断了一条腿:当她唯一的儿子复员返家无法自谋生路、仍要依赖她这个母亲时,她毅然亲手放火烧死了他;而当她的女儿,也就是秀拉的母亲陷于大火之中时,出于对女儿的厌恶她居然袖手旁观无动于衷。伊娃就是这样满怀报复心理去面对“底层”传统——既顺从于它又暗中作对。

秀拉是作者在小说中着力塑造的正面女性形象。她从小生长在这个被白人当作天堂“恩赐”给黑人的“底层”镇上。可是秀拉和她的外祖母伊娃一样根本不是个心甘情愿做贤妻良母的女人。她的生活准则是要么得到一切要么一无所有,为此她毕生都在企图寻求并完善自我本质。她这种重塑自我的要求以及傲睨一切、放荡不羁的言行与“底层”的传统观念格格不入。于是在“底层”的眼中秀拉成了邪恶势力的化身——巫女。“底层”不能容忍秀拉,秀拉也不能容忍“底层”,秀拉出走了。她独自一人在外闯荡十载,但她发现到处都是“底层”镇,到处都存在着强大的守旧势力,到处都不容她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秀拉自动结束了这种寻找疲惫不堪地回到“底层”面对“底层”传统的强大压力,依然坚定不移地沿着自己选定的反传统的道路继续着自己“做真正的完整的人”的追求。最后在这场力量过分悬殊的对抗中,秀拉心力交瘁终于被“底层”吞噬掉了。而“底层”在这场对抗中也渐渐解体灭亡。由此可见秀拉这个形象大大超越了以往所有的黑人女性文学形象她的精神世界复杂丰富。她有自己的思想追求有自己的独立人格一反过去黑人对白人既恨又怕的态度,满怀仇恨向白人社会主动进攻不仅大胆地发出黑人女性既要在法律上更要在思想上、精神上获得彻底解放的呼声而且为追求精神上的平等、独立、自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以说,秀拉是迄今为止在美国文学中最富有反抗精神与独立意识、最丰满、最成熟的黑人女性形象。

(张传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