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灯塔去》To the Lighthouse

作者简介

弗吉尼亚•伍尔夫（viirginia Woolf 1882—1941），英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理论家、批评家和随笔作家也是西方女权主义和女性主义思潮的一位先驱者。

弗吉尼亚，伍尔夫出生于伦敦肯辛顿区的一个文学世家，父亲莱斯利•斯蒂芬（Lesliestephen，1832—1904）是著名文学评论家和传记作家，曾主编《英国名人传记辞典》和《康希尔杂志》。她虽然没有同兄弟一起就读于著名的剑桥大学但从家中丰富藏书中获得了广博的学识，并受到父亲的潜心教诲和家庭文化氛围的熏陶，因此在少女时代即开始了文学习作。

1904年父亲去世后，兄妹们迁至伦敦布卢姆斯伯里区。剑桥大学一批才华卓绝、具有自由思想的青年知识分子常到她家聚会，形成了现代英国思想史上著名的“布卢姆斯伯里团体”。这一团体不仅倡导新的文化思想和现代文学艺术观而且对维多利亚时代保守的意识形态和社会政治体制进行全面批判成为20世纪英国进步思想的重要策源地。由于这一团体强调交流，使伍尔夫的思想表达畅通无阻，进而逐渐成为中心人物。

弗吉尼亚•伍尔夫从1904年便开始在《卫报》、《泰晤士报文学副刊》上发表书评并开始长篇小说的写作。1912年，她与“布卢姆斯伯里团体”成员伦纳德•伍尔夫结婚婚后两人保持着相互尊重与理解，给予双方精神上的支持与鼓励。在这期间，他们合办了霍加斯出版社出版了当时具有影响力的作家如福斯特、爱略特与曼斯菲尔德等人的作品当然也包括弗吉尼亚自己的一些创作。

1915年，弗吉尼亚•伍尔夫第一部小说《出航》（The Voyage Out）的出版使她经历了一场情感危机，并试图自杀，后在丈夫的帮助下她恢复了理智并出版了《夜与日》（Night and Day，1 919）。此后她尝试新的创作风格，写出了《雅各布的房间》（Jacob’s Room，1922）、《达罗卫夫人》（Mrs.Dalloway，1925）、《到灯塔去》（To theLighthouse，1927）和《海浪》（The Waves，1931）等实验性小说。当时一些前卫作家如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和马赛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等受威廉•詹姆斯（lliam James）发表的《心理学原则》（Principles of Psychology，1890）的影响开始尝试“意识流”的创作方法试图通过跟随人物的主观意识进行记叙，人物所处的环境的客观性也被人物对外界的映象所代替。弗吉尼亚的作品中景观描写主观化以及强调多重意识的存在等，是现代主义流派的代表作，并对后人的创作有着深远的影响。但与此同时，她的求新意图使每部作品的创作都令她心瘁力竭。

1928年，弗吉尼亚以女友作家兼诗人维塔•萨克维尔•怀斯特（tasackville-West）为原形，写出了喜剧性的幻想体传记小说《奥兰多》（Orlando）。小说的主人公奥兰多及其化身跨越3个世纪，先为男性，后来逐渐转为女性显示作家对男女性别的固定提出了挑战。小说中的很多情节都是以维塔的经历为素材构筑的被称为“文学史上最长最迷人的情书”。

弗吉尼亚•伍尔夫不仅是20世纪意识流小说的主要代表也是位极富特色的评论家。她的评论不事分析，评判专写对作家、作品的感受，并经常采用简短、更具挑衅性的形式使她的文学批评具有一种自发的风格。她的主要评论著作包括：《普通读者》（The Common Reader，1925）和《飞蛾之死》（The Death of the Moth，1942）。她对后人最具影响力的是她的理论著作《自己的房间》（A Room of One’s Own，1929）与《三个基尼》（Three Guineas，1938）。

弗吉尼亚•伍尔夫在1895年母亲去世后，曾陷于抑郁症和精神崩溃，此后数度发作终生受到精神疾病的困扰和折磨。1937年，弗吉尼亚•伍尔夫完成了小说《岁月》（The Years），这部小说再次使她走向了情感危机。1941年，她试图尝试新的风格创作《幕间》（Between the Acts）遇到极大困难并再次感受到精神分裂的前兆，遂于3月8日在萨克斯郡罗德梅尔乡间寓所附近的乌斯河投河自尽。

代表作品

小说《到灯塔去》描写了拉姆齐一家和几个亲密朋友，在苏格兰西北沿海岛屿度夏的一段生活。全书由三章组成在第一章“窗”中，小说所有主要人物都在这一章中出现，通过相互交往表明了身份和个性。第二章是“岁月流逝”，第三章“灯塔”描写十年前计划的灯塔之游得以实现。

拉姆齐太太答应7岁的小儿子詹姆士，如果第二天天气好，就带他去参观灯塔。他们家在斯开岛上，从别墅的窗子可以望到这座灯塔。詹姆士是拉姆齐太太8个儿女中最小的，也是她最宠爱的一个。这个孩子非常敏感出于儿童的好奇心，他迫切地想到灯塔去母亲理解他的心理父亲却偏偏说扫兴的话，刺痛了詹姆士的心。拉姆齐先生是一个哲学教授，他的学生认为他是20世纪初最有名的玄学家，但是他的儿女（尤其是最小的儿子）并不喜欢他，因为他喜欢讽刺人。

当时有好几个朋友在拉姆齐家做客。年轻的塔斯莱先生是拉姆齐先生的学生他也不受孩子们欢迎因为当他们被父亲批评时，他总有些幸灾乐祸。塔斯莱非常爱慕拉姆齐太太尽管她已有55岁，而且是8个孩子的母亲他还是觉得她很美丽可亲。另一个朋友是女画家莉丽•布里斯科她也很喜欢拉姆齐太太她正在画一幅油画，画的是一座小茅舍前面站着拉姆齐太太和她心爱的小儿子。还有卡尔米奇先生，孩子们觉得他的胡子很有趣。另外，还有班克斯先生，他正在追求拉姆齐家最美的女儿普鲁。

晚饭吃得很慢整整一个晚上，拉姆齐先生看书拉姆齐太太为灯塔看守人的儿子织一双毛袜。在上床之前，风雨大作，他们一致认为第二天的旅行不得不改期了。

那年夏天去灯塔的旅行始终未能实现，拉姆齐家好几年没有到别墅来。期间，拉姆齐太太在睡眠中安静地死去，普鲁结婚后（不是同班克斯先生）死于难产。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拉姆齐家的儿子安德烈应征入伍在法国被炸死。

战争终于结束，看守房屋的麦克纳布太太收到电报要求她把房子打扫好。拉姆齐一家人女画家莉丽•布里斯科、成名的诗人卡尔米奇尔先生都要来度假。

一天早晨，拉姆齐先生带着两个最小的儿女到灯塔去。这本是詹姆士盼望多年的事但是，时过境迁，母亲久已去世童年的好奇心也已消逝到灯塔去这件事已不像过去那么吸引人了结果詹姆士和他的父亲、姐姐那天早晨都起晚了。莉丽目送他们走了以后支起画架，再继续画那幅茅舍的画。线条看清楚了她画上了关键性的一笔。经过战火年代的考验，她变得成熟得多，终于完成了她的杰作，这画本是为她所敬爱的拉姆齐太太而作但她早已与世长辞没能看到它的完成。

在这部自传性的小说，弗吉尼亚•伍尔夫刻画她父母的全部性格和自己幼年的生活，以及生与死等问题。小说没有什么故事情节作者表现主题是通过人物多层次的思想来进行的。拉姆齐夫人是小说的中心人物，作者对她倾注了强烈而真挚的爱与敬使她成为人类美德的化身。作为贤妻良母、热情好客的主妇与生活中和谐统一的创造者她以自己的品质和作用向人们展示了，从混乱烦恼中求得安宁快活的可能性。拉姆齐先生的塑造是以作者的父亲为原型的。他孤独而乖戾，对孩子冷漠、严厉在社会生活中，他想以理性和逻辑从混沌中建立秩序，异想天开要创造一个理性主义世界，但现实带给他的是困惑和苦恼。

十年沧桑，拉姆齐夫人和两个孩子先后死去了荒凉的小岛别墅萦绕着死神的阴影，表现了战争的可怕、环境的黑暗与人生的痛苦。最终家人和朋友又回来了拉姆齐先生与孩子们言归于好到达灯塔完成妻子生前的宿愿。同时画家莉丽终于完成她的画绘出了拉姆齐夫人在生活中创造的友谊、信任和团结。这两个“完成”迎来了拉姆齐夫人精神的新生。有了她的精神力量人们就有了创造新的和谐生活的希望。

文学影响

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到灯塔去》创作于她思想和艺术的成熟时期，是她的代表作，书中意识流技巧的运用几乎达到完美的地步。批评家给这部小说很高的评价说它是“一幅画”、“一章乐曲”、“一首心理诗”和“一件关于艺术的艺术品”。

《到灯塔去》之所以被称为艺术品主要因为它具有完美的艺术形式饱含艺术魅力表现出精湛的艺术技巧。首先，书中的故事只是轻薄的外壳，内在的实质才是无穷的宝藏。关于到灯塔去的断续的谈话其作用相当于扔进水池里的石头，广为扩散的东西是它们激起的波纹，是人物的意识之流、自由联想。比如第一章第五节描写外部客观事物只用了两句话其余七八页几乎全是拉姆齐夫人的意识流动。又如画家莉丽她善于用视觉形象进行思考。她临海作画时，记忆中闪现出许多生动的画面。从她思想的窗口，我们看到她与拉姆齐夫人抚膝相慰的情景、画架下的草坪和海上远去的帆船。

其次作者以大量的象征和意象代替现实的叙述，寓意丰富而深邃。（1）灯塔是小说中反复出现的形象但它并不象征“文明之光”、“知识火炬”等老生常谈的东西，其意象是光明与黑暗的混合。它还代表拉姆齐夫人代表一种理想标准，人们到灯塔去是要探索它代表的价值。拉姆齐先生和孩子们最后抵达灯塔莉丽为之高兴，九泉之下的拉姆齐夫人为之欢喜在这种意义上，灯塔又象征着和谐，统一与完美。（2）小说的结构象征灯塔照耀的过程和节奏。书中前三章分别代表灯塔长的闪光、两次闪光间黑暗的间隔和较短的闪光。它的明暗变化暗示人生的悲欢交替，甚至象征人的生与死。（3）拉姆齐夫人的品格是人类美德的象征贯穿全篇。这种品格就是力量就是直觉真理。它能解开生活之谜在人与人之间创造谅解、和谐与幸福有了它人生的光明就有希望战胜黑暗。

最后在时间观念上，作者又作了新的探索与实验不是简单地改变时间顺序，而是根据需要自如地处理客观时间和心理时间，在意识上扩展或压缩时间。作者能够把傍晚几小时的活动扩展成180页文字而把10年的风风雨雨压缩在一夜之间。

纵观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生，作为一名独立的女性，宽松的生活圈子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的支持令她可以不受约束，文思驰骋。她的成就对当时普遍持定的“女人不会写作”的观点提出了有力的反驳而她自身的经历也是妇女足以与男子抗衡的有力证明。

弗吉尼亚•伍尔夫于20世纪20年代提出的女性应该争取自己权利的观点使她成为20世纪女权运动的思想先锋。她大胆地质疑男尊女卑的传统，认为社会剥夺了妇女的教育权，强迫她们操持家务，并把一系列诸如婚姻与家庭等义务套在她们身上，从而阻碍了她们的身心发展。因此，妇女应夺回这些被剥夺与被否定的但本应属于她们的“空间”。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这些女权主张，在她的作品中都有所反映。她从女性的境遇、题材和独特问题着手，完成一部又一部精彩的作品，奠定了她成为20世纪最卓越、极富创新能力的意识流小说家的地方。

（殷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