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The Gadfly

作者简介

艾婕尔•丽莲•伏尼契（Ethel Lillian Voynich，1864 —1960）原名丽丽•布尔出生于爱尔兰港口城市科克。她的父亲乔治•布尔在运用代数方法研究逻辑问题方面颇有成就并建立了一套完整的代数系统——逻辑代数系统：丽丽的母亲也是数学方面的专家，并在丈夫去世后发展了他的逻辑代数学。布尔夫妇育有5个女儿，长女、次女嫁给两位著名的数学家三女、四女分别是著名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只有最小的女儿丽丽成为卓有成就的文学家。

丽丽出生不到一年，父亲就因病去世全家人不得不移居伦敦仅靠母亲教书的微薄收入生活。因此虽然丽丽从小就在音乐方面展现了不凡的天赋，却一直无法得到系统的指导。直到1882年依靠一位亲属的遗赠，18岁的丽丽才有机会前往德国柏林学习，分别在柏林音乐学院和柏林大学获得钢琴专业和斯拉夫语专业的学位并于1885年回到祖国。

丽丽十分关注俄国和意大利的人民解放运动在俄国革命家斯捷普尼亚克的鼓励下，1887年她前往俄罗斯亲身感受那里的革命气氛，并和彼得堡的革命团体有过联系。两年后她回到英国，开始创作自己的第一部作品《牛虻》（The Gadfly）同时在斯捷普尼亚克主编的《自由俄国》杂志担任编辑。在这期间，她结识了无产阶级导师恩格斯、著名的革命者普列汉诺夫和札苏里奇，以及具有革命思想的著名作家萧伯纳和王尔德等人。1892年她与流亡英国的波兰职业革命家米哈伊尔•伏尼契相爱结婚从此正式改名为艾婕尔•丽莲•伏尼契。

1895年，在经过6年呕心沥血的创作后，《牛虻》终于正式完稿。但由于其中洋溢着强烈的革命英雄主义直到1897年该书才获准正式出版。之后，伏尼契逐渐中断了和欧洲革命运动的联系专门从事文学创作，先后出版了描写一位孤儿与邪恶势力进行不屈不挠斗争的《杰克•雷蒙德》（Jack Raymomd，1901），带有自传性质的小说《奥利芙•雷瑟姆》（Olive Latham，1904），以及描写牛虻13年流亡生活的作品《中断的友谊》（An Interrupted Friendship，1910）。

1920年56岁的伏尼契随丈夫迁居美国纽约，过起隐居的生活，并开始从事音乐创作，先后完成了几部交响乐作品。1944年伏尼契曾经打算写一部描写牛虻祖先经历的作品但终因年事已高未能如愿。伏尼契晚年在美国的生活十分贫困，仅靠以前的女秘书资助她一点生活费用。1956年，中国青年出版社曾给她汇去五千美元的稿费表示对这位革命作家的敬意和慰问，而伏尼契也回复了一封感谢信把得知自己的作品在中国拥有众多读者的消息称为“自己晚年中听到的最令人惊喜的消息之一”，但婉拒了为《牛虻》写一篇序言的请求。1960年7月27日，伏尼契在纽约寓所去世，享年96岁。

代表作品

《牛虻》以19世纪意大利人民反抗奥地利殖民统治的斗争为背景塑造了牛虻这一为了自由与真理不惜牺牲亲情、爱情甚至生命的光辉的革命者的形象。

牛虻本名亚瑟•勃尔顿是侨居意大利的英国富商的儿子。他自幼丧父与母亲在两位异母兄长的歧视冷落中长大。牛虻非常崇拜比萨神学院院长蒙太尼里神甫的渊博学识像“信任上帝一样信任他”并从他那里得到父亲般的关爱。在母亲去世后亚瑟更是把神甫当作唯一的亲人。

当时的意大利正处在奥地利的奴役下，亚瑟虽然不是意大利人却毅然参加了青年意大利党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在秘密活动中与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友琼玛重逢并悄悄爱上了她。琼玛与另一位革命青年波拉颇为投缘，这使亚瑟深感嫉妒。他发现在神甫的书房里有一本但丁的《论君主政治》，天真地以为蒙太尼里和自己一样有着革命思想，向他透露了自己的革命活动。神甫对此感到不安，想方设法加以劝阻，却不能动摇亚瑟投身革命的决心。

这时，蒙太尼里神甫调到罗马任主教接替他的卡尔狄神甫实际是军方的密探。在一次忏悔中亚瑟承认了自己对波拉的妒忌却无意中泄露了同志们正在酝酿的起义计划。很快，正在度假的亚瑟与波拉等战友一起被捕入狱。在监狱中，亚瑟抵挡住了警察的威逼利诱，最终被释放出狱。很快，亚瑟发现琼玛和其他革命同志都认为自己是出卖战友的叛徒，琼玛更是在盛怒中打了亚瑟一记耳光。回到家里，亚瑟又惊悉原来自己竟是母亲与蒙太尼里神甫的私生子。琼玛的误解神甫和母亲的欺骗使亚瑟感到生活的支柱在顷刻间坍塌了，万念俱灰的亚瑟打破了耶稣蒙难神像并伪造了投河自尽的现场偷渡离开了意大利。

13年后，意大利境内出现了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革命者。他绰号牛虻尽管右脚、左臂和左手均有残疾，又有严重的口吃，但他幽默诙谐的谈吐犀利泼辣的杂文，却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鼓舞着人们的革命热情。这时的琼玛仍然在从事着反抗奥地利侵略的斗争，而蒙太尼里神甫已经升任红衣大主教。

在一次社交聚会上寡居的琼玛认识了牛虻但后者异乎寻常的傲慢与尖刻却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在共同的事业中，琼玛逐渐发现牛虻身上的许多优点。他意志坚定、心地善良；对革命有着坚定的信念，对于教会和宗教特别是蒙太尼里神甫更是有着刻骨的仇恨尖锐地指出以主教蒙太尼里为首的自由派，实际上仍是教廷的忠实走狗。同时，琼玛也发现牛虻许多下意识的动作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后牛虻也终于向琼玛透露了自己的经历。他从家里逃到南美过着流浪的生活他做过各种各样的苦力，甚至在马戏团里扮演驼背的小丑，任观众向他身上扔垃圾取乐。琼玛越来越肯定当年的亚瑟并没有自杀他就是今天的牛虻，却苦于无法得到牛虻的正面答复。这时，牛虻决定冒着危险前往边境组织偷运军火，准备起义。他向琼玛许诺，在重逢的时候一定把一切都告诉她。

在布列西盖拉城的集市上，牛虻突然被武装的宪兵包围，他掩护战友们撤退眼看着突围在望不料蒙太尼里挡住了他的枪口。牛虻一下失去了抵抗的力量，不幸被捕。在狱中敌人用尽了一切威逼利诱的手段想迫使他招供却一无所得反而常常被牛虻犀利的言辞质问得哑口无言。警卫队想处死牛虻但这必须经过蒙太尼里的同意。标榜为开明、仁慈的蒙太尼里拒绝成立军事法庭审判牛虻并为他解除了身上的镣铐。

琼玛和战友设计帮助牛虻逃狱，秘密给他送去一把锉子。深夜，牛虻锉断铁栏杆从牢房中逃出来，却在关键时刻旧病发作，昏倒在院子里失去了获得自由的机会。得知牛虻越狱失败后蒙太尼里到监狱中探望牛虻牛虻向蒙太尼里坦白自己就是当年的亚瑟惊讶与兴奋之余蒙太尼里试图以父子之情和放弃主教职务为条件劝他投降，而牛虻则坚定地提出他只能在上帝与儿子之间作出抉择，这实际是要求他在宗教与革命之间做出选择。蒙太尼里终于再次背叛了亲情亲笔签署了儿子的死刑判决书。

清晨，牛虻被押到院子，执行死刑的士兵都被牛虻的正气所感动，故意把子弹往旁边发射。最后还是牛虻喊着口令，指挥士兵向自己瞄准为自己的生命抹上最后一笔光芒。得知牛虻死讯后在良心的折磨下蒙太尼里终于在教徒集会上忏悔了自己出卖儿子的卑鄙行为发疯而死。10天后琼玛收到牛虻在狱中写的绝笔信。在信中他承认自己就是当年的亚瑟，第一次倾诉了自己多年以来对琼玛真挚的爱情表达了自己面对死亡时的坦荡和勇气。在信的结尾写着一首他们小时候共同读过的一首小诗“不论我活着，或是我死掉，我都是一只快乐的飞虻。”

文学影响

《牛虻》这部洋溢着革命英雄主义的优秀作品，它的魅力在于真实记述并刻画了一位普通青年由单纯幼稚成长为坚定的革命者的传奇历程，实现了情感意志和人生价值的升华。作品生动感人，具有很强的启发性和鼓舞性。

“牛虻”一词出自希腊神话。宙斯爱上了少女安娥这使天后赫拉十分嫉妒。她放出牛虻，日夜追逐已经变成牛的安娥，使她痛苦万分。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就常常自比为“牛虻”，专门刺激人们麻木的神经逼着他们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伏尼契给自己的主人公取这样的名字正是象征着他是一位意志坚强、与社会的丑恶现实斗争到底的英雄。

但是英雄的造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在通往信仰的历程中，每个人都会经过狂热崇拜一怀疑否定一理性抉择的过程牛虻也毫不例外。刚出场时的亚瑟就已经是一位具有一定革命热情与革命觉悟的热血青年了他虽然连意大利国籍都没有，却投身意大利人民反抗奥匈帝国侵略的洪流中去。他满怀激情要与琼玛一起为这项事业奋斗到死。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对波拉的嫉妒时他才会羞愧万分：在被关进惩罚牢里任凭毒虫、老鼠在身上乱爬时才能坚持自己的信念，保护同志。但是他又是如此的单纯幼稚“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显得过于精致轮廓过分鲜明”。看见蒙太尼里书房里的《论君主政治》就天真地以为他与自己有着同样的革命觉悟；在与琼玛辩论时他天真地以为只要用爱就能解决意大利的问题：在遭到同志的误解与蒙太尼里的欺骗时，他才会想到以死亡来逃避。

13年后，在忍受了凤凰涅槃般的痛苦后，他终于获得新生。在这13年间牛虻曾在肮脏的妓院里洗过碗碟，给那些比畜牲还恶毒的农场主做过马夫，在走江湖的杂耍班里做过小丑。把自己的脖子送给别人踢——痛苦越深牛虻对侵略者的仇恨就越深他的意志就越坚强。幼稚单纯的亚瑟终于成为坚强成熟、向社会的罪恶现实叮住不放的牛虻。他目光锐利，一针见血地看出蒙太尼里这个所谓的开明派人士与其他教士是一丘之貉：“手段阴险，是个异乎寻常的老奸巨猾。”他义无反顾，在明知暗探们都认识他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去组织偷运军火。他意志坚强在敌人用酷刑折磨他时毫不退缩在蒙太尼里妄图用亲情软化他时义正辞严地加以拒绝。

优秀的文学作品除了需要有深刻的思想性打动读者启发读者思考之外，也需要有完美的艺术形式来表现其主题。牛虻虽然是一位伟大的英雄，但是作者并没有刻意把他刻画成一个完人。他向琼玛袒露过自己的软弱：我害怕黑暗。有时我是不敢单独过夜的。“而他在琼玛面前表现的冲动、口吃与强作镇定，似乎有着一种自虐与虐人的意味。对蒙太尼里，即使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牛虻也抱有幻想竟要求他在自己与教会之间进行选择。”

小说创作的另一个特点是穿插全书的悬念。当牛虻第一次出场时读者已经意识到他就是当年的亚瑟。但是亚瑟是怎么变成牛虻的，在这13年中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牛虻是不是亚瑟……这些都紧紧地抓住了读者们的好奇心，吸引着他们一口气读下去。一直到小说的倒数第二章牛虻主动向蒙太尼里揭露了真相，读者们也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奥斯特洛夫斯基曾对牛虻作过高度的评价称赞他：“能够忍受巨大的痛苦而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1953年《牛虻》被译成中文在中国读者特别是青年读者中引起巨大的反响，先后发行了100多万册牛虻那种为理想信念献身的精神使他成为一代又一代青年的偶像。

（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