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于普通旅游者来说,没有导游的民俗风情旅游可以说是“没有灵魂的旅游”,当然,这个导游必须是称职的。因为如果遇上一个“糟导”,那么,你的风情旅游最多也只能算一次“啼笑皆非游”。但对于特殊旅游者来说,没有导游的民俗风情旅游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民俗游”。因为他们喜欢“原声”和“原版”,崇尚探索和发现。因此,在本章中我们也就推出一种优质的民俗风情导游模式,传播一些特殊风情旅游者的成功经验。
在英语中,导游(Guide)的定义是:“为他人引路者,特别是受雇而为他人在旅行或者参观中指点风光名胜者。”我国国家旅游局对我国导游的规定是:“为旅行者(包括旅行团)组织安排旅行和游览事项,提供向导、讲解和旅途服务的人员。”
人们从使用的语言、工作地域和雇用性质等不同角度,将我国的导游分为外语导游、普通话导游、地方方言导游和少数民族语导游;全程导游(全陪)、地方导游(地陪)和定点导游;专职导游和兼职导游等诸种类型。
民俗风情导游,作为一种专门性的导游,现在大多数情况是由一般导游来兼任,还没有形成一支独立的专门队伍,但是它自身的特点和重要的作用已有所显现。
1.特点
人们把导游比喻成“万事通”、“博学多才的杂家”,因为一定的文化知识修养是做导游的最起码条件。这些文化知识包括天文、地理、历史、政治、经济、军事、科学、文化、艺术、建筑、法律、宗教、民俗等等。而民俗风情导游除了是一个杂家外,更重要的还应该是一位民俗学的“专家”,诚然,这个专家,人们不要求你一定走向深刻,却希望你逐渐走向广阔。在这个广阔的天地里,你应当吸取的养分有:民族或地方的简史、地理环境的特征、衣食住行的喜好、婚娶生丧的习尚、节日喜庆的传说、信仰崇拜的缘由、待人接物的禁忌、游娱竞技的规则以及风物特产的状况等等。尤其要注意学习有关民族或地方人们的服饰、建筑、饮食、节庆和婚恋习俗方面的知识和传说。因为它们的直观性、可参与性和神秘性直接导致了它们可能成为热点问题或问题焦点。
少数民族语导游和地方方言导游,在一定意义上说,都是民俗风情导游,因为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少数民族语和地方方言自然也不例外。举例来说,在傣语中,第一人称是使用“姑”还是使用“坏”就十分讲究,原因是它们包含着复杂的礼节、伦常关系。在云南方言中,“尖干”一词,根据不同的语境,分别有褒意、中性和贬意三重意思。一般说来,能够熟练掌握和运用某种少数民族语或地方方言的导游,往往熟知该民族或该地区的风土人情。而对于不懂少数民族语和地方方言的民俗风情导游,严格说来,除了掌握好外语或普通话外,还应当努力学习民族语或方言,因为一来各民族和各地方的人们对自己的语言都寄以深厚的感情,一旦你会说哪怕仅仅是一点点当地的语言,就会觉得特别有利于工作;二来民族语言和方言蕴含着民族文化和乡土文化的“灵性”,学习民族语言和方言,有助于你全面、生动地讲解民俗风情。当然,少数民族语导游和地方方言导游人员也应当努力学习外语和普通话。
民俗风情导游除了要具备上述“成为民俗专家”和“能说民族语言或地方方言”两大特点外,还应该具备“乐作地陪、乐于超常服务”这一特点。一般说来,民俗风情导游大多由地方导游员担任,他们应当以地陪特有的地地道道的东道主身份和所属地区、民族的特有形式(如着民族服饰等)为客人提供热情而周到的服务,从而让游客感到“梦里不知身是客”。而作为“全陪”的民俗风情导游,在陪客人抵达各目的地时,也应当与地陪和当地人打成一片,给游客以“东道主”之感。超常服务,是指超出导游应提供的讲解服务和吃住行游娱购服务范围的服务。换句话说,是超出了游客期望值的服务。它的频频出现,意味着导游与客人之间并不是纯粹的金钱关系,而是充满了人情味的同舟共济关系。民俗风情旅游是最富有人情味的旅游。民俗风情导游服务中的“超常服务”包括:当客人水土不服、食物中毒、患病受伤时,立即急救、寻医、送医院,必要时为客人献血;当客人的人身受到攻击和财物被窃或遗失时,及时报警、寻找,危急时,挺身而出,保卫客人及财物的安全;当客人走失时,立即通知有关部门,同时组织人力寻找;当客人携带的行李较多较重时,主动帮助提箱拎包;当客人行动不便时,主动助人一臂之力,等等。
2.作用
国际旅游界有这样的看法:“没有导游的旅行,是不完美的旅行,甚至是没有灵魂的旅行。”
讲解服务和生活服务,概括了导游服务的全部内容。换言之,导游的作用几乎全都体现在讲解和生活服务方面。
我国有句俗语叫“看景不如听景”,即无论是苍山翠岭,奇石丽洞,长河广泊,流泉飞瀑,名花贵树,珍禽异兽,还是皇陵帝都,道观佛寺,碑碣雕像,宫殿园林,文物遗址,风土人情,都蕴含着不少美学、文学、史学和科学等知识、原理,都有丰富的文化内涵,但是,这些内在的精华和神韵,大多不是眼睛能够直接观察到的,它需要有懂行的人指点、阐释和解说。而在旅游地区这个“懂行人”,往往就是导游。
在所有旅游资源中,民俗风情旅游资源可能是最需要讲解的一种。因为不管是传说歌谣、生养婚娶、占卜禁忌、岁时节令、丧葬祭祀,还是饮食起居、服饰冠履、往来应答、民间工艺、游娱竞技,对于绝大多数旅游者来说,其观赏价值一半以上要靠讲解。例如,举世闻名的云南摩梭“阿夏婚姻”,倘若没有讲解,你在泸沽湖畔,就只能见到一栋栋的木屋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摩梭男女,而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世界上最后的母系氏族领地”的秘密。生活服务,主要是指为客人安排好食、宿、行、游、娱、购,为了让游客吃得过瘾、睡得酣畅、走得自在、看得尽兴、买得痛快。民俗风情导游,首要的是提醒游客尊重当地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乡规民约,克服大民族主义、大地方主义和都市优越感。否则,尽得风流时,轻者弄个不欢而散,重者闹得两败俱伤。因为民俗风情愈浓烈的地方,民族问题愈敏感,而大民族主义和都市优越感往往会刺激狭隘的民族主义和地方主义。有了这个前提,作为民俗风情导游,食宿行游娱购服务的问题,我们一是力主热情,二是强调细心。
与其他导游相比,不管是风光导游,还是历史导游,他们的主要工作是沟通人(旅游者)与物(旅游资源)之间的关系。而这种沟通只需要“一厢情愿”即可完成。民俗风情导游则不然,他们更多地沟通人(旅游者)与人(作为旅游资源的人)之间的关系,这种沟通是“双向”的,需要更多的投入和方法。但是,正因为人是万物之“精灵”,所以,一旦有了联系彼此的“桥梁”,双方都会互递“反馈”直至情感,这也是民俗风情导游不同于其他导游的地方。
事实上,正如乒乓球打破了中美关系的僵局一样,民俗风情导游在消除种族、民族和地方之间的偏见方面,确实扮演了一个“民间外交家”的角色。众所周知,由于历史的原因,全球各个种族、各个民族、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人们,在不同程度上都存在着不信任、歧视甚至敌对心理。在“和平与发展”成为全球发展主题的大背景下,由于世界旅游的日益发展,特别是民俗风情旅游的发展,通过民俗风情导游的辛勤工作,促成了各种不同人们共同体之间的相互了解、交流,尤其是促成了欧罗巴人种、大民族和大地方的人们对他们藐视的有色人种、小民族和小地方的文化开始重新认识。换句话说,是开始认识到“每个民族都在某些方面优越于其他民族”(马克思语),从而铲除了彼此间的一些偏见,削弱了本民族中心论,增进了不同肤色、语言和风俗习惯的人们之间的友谊,传播了各式各样的人类文化。
导游的讲解方法和技巧是导游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取得良好导游效果的关键。根据长期的实践经验,导游和专家们总结出“概述法、描绘法、简述法、详述法、故事法、感慨法、情景交融法、述古法、类比法、引用法、悬念法、逗趣法、猜谜法、联想法、剖析法、应变法、问答法、借花献佛法、重点介绍法、引而不发法、见景生情法、点线面结合法、衬托法”和“平铺直叙、重点介绍、分段讲解、触景生情、有问有答、虚实结合、同类比拟、课堂讲解、制造悬念、引而不发、引人入胜、画龙点睛”等方法、技巧。
面对如此丰富的方法和技巧,目前我们的主要问题不在于总结新的方法和技巧,而在于如何选择和运用这些方法和技巧来作好民俗风情导游。当然,我们不排除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民俗风情导游也将创造出新的导游方法和技巧,为导游学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根据我们的经验和调查,我们认为平铺直叙、触景生情、同类比拟、有问有答、虚实结合、制造悬念、画龙点睛,再加一个“载歌载舞”,是民俗风情导游最常用、最有效的方法和技巧。
说到运用,我们认为,民俗风情导游在具体运用这八种方法时,在讲解内容与方法的搭配和技巧的运用上,是否可以作以下考虑:
1.平铺直叙
平铺直叙,即按时间顺序、逻辑层次作概括讲述。主要用来讲述民俗风情旅游地区的基本情况、历史沿革。讲解时要言辞简洁,并辅以生动的语音语调、适当的面部表情和手势动作。“数据准确、逻辑严密”是其关键所在。
例:“各位游客: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位于祖国大陆的最南端,西南与缅甸接壤,东南与老挝毗邻,土地面积19 112.5平方公里,1990年7月1日零时总人口为796 352 人,国境线长966.3公里,境内海拔最高处为2 300米,最低处仅477米,其首府允景洪距省会昆明741公里,其热带雨林是我国第一批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和自然保护区。傣族、彝族、哈尼族、基诺族、布朗族、瑶族、佤族等十三种民族世居此地。千百年来,凭借着天赋的条件和勤劳的双手,版纳人民过着逍遥自在、衣丰食足、瓜果满园、田园牧歌般的生活。”
2.触景生情
触景生情,即即景起兴、借题发挥的讲解。主要用来讲解由眼前景物及其引发的民俗事象、根源。讲解时重点在于“景外景”。“浮想联翩”和“自然真切”是其精髓所在。
例:“请朋友们往窗外看,在我们的左上方,有一位仙女正在向我们飘飘而来。这就是昨天我跟大伙介绍过的‘溜索仙子’。如果不是离得太远,大家还会发现她的脸上可能有一些黑色的花纹。文身本来不足为奇。大家知道,出于审美或者信仰的原因,世界上有不少民族在自己皮肉上刺下永久性的花纹和符号。但是,这里我们要说的独龙族的文面,则是起源于一个特别的历史原因。相传,明清时期,独龙江流域成为一个大民族头人的领地,因为这一区域的妇女容貌姣美,头人们便每年都要前来纳妾。那个时候,沦为奴隶的独龙族妇女,仅仅是‘会说话的工具’,一旦被头人看中,就不得不背井离乡。于是,独龙族的妇女就在脸上刺下永远洗不掉的黑色斑痕,以‘毁容’的方式来反抗异族头人的压迫。这样,久而久之,文面便成了独龙族特有的习俗。”
3.同类比拟
同类比拟,即通过类比,形成对照的讲解。主要用来讲解类型或性质相同相似的民俗风情。讲解时注意突出它们之间的相同点和不同点。“鉴别”和“深刻”是其意义所在。
例1:“张先生,我知道你登过天安门城楼,但不知道现在你登朝阳楼有何感慨?各位朋友:(云南)建水朝阳楼始建于明洪武二十二年,历经600多年的风雨,你们看它的雄姿犹在。朝阳楼的造形、结构以及建筑工艺都与天安门大体相同,虽然天安门的规模、气势比它雄伟,但值得骄傲的是:朝阳楼比天安门城楼要大28岁。”
例2:“大家全都来自祖国的北方,我想肯定是北方一望无际的草原和一马平川的平原造就了你们如此粗犷豪放的性格。而我们南方人的性格相对细腻和含蓄。这大概是南方小桥流水孕育的原因。曾经有学者借两句古词来概述北方人和南方人的性格,说北方人的性格是‘大江东去浪淘尽’,而南方人的性格是‘杨柳岸晓风残月’。”
4.有问有答
有问有答,即先提问后讲解或穿插问和答的讲解。主要以一些有趣的风情问题来调动游客进入角色,活跃气氛,实现主宾交流。通常有自问自答,我问客答,客问我答。“问答巧妙”和“讲解恰当”是其精华所在。
例1:“女士们、先生们,再过10分钟,我们即可以到达‘吃饭不用筷’的傣家寨。说到‘吃饭不用筷’怎么连我都记不全‘云南十八怪’了呢!大家能帮我凑齐吗?”
“(1)四季服装同穿戴;
(2)摘下草帽当锅盖;
(3)吃饭可以不用筷;
(4)鸡蛋用草串着卖;
(5)蚂蚱能做下酒菜;
(6)米饭饼子烧饵;
(7)茅草畅销海内外;
(8)过桥米线人人爱;
(9)竹筒能做水烟袋;
(10)青菜竟然叫苦菜;
(11)火车没有汽车快;
(12)汽车开出云天外;
(13)袖珍小马有能耐;
(14)山洞能跟神仙赛;
(15)背着娃娃谈恋爱;
(16)娃娃出门男人带;
(17)种田能手多老太;
(19)鲜花四季开不败。”
例2:“方导,刚才你说阿昌族崇拜太阳神。现在,你能告诉我中国的少数民族中还有哪些跟太阳联系最密切吗?”
“中国的彝族有世界上十分古老而发达的太阳历。”
“中国的傣族有一个聚居地叫畹町,意思是‘太阳当顶的地方。”
“中国的藏族是全世界离太阳最近的民族。”
5.虚实结合
虚实结合,即穿插民间故事、风物传说的讲解。主要用来讲解带有神秘色彩的民俗风情。讲解时“实”的东西要严谨,“虚”的东西可夸张。“绘声绘色”和“一本正经”是其要领所在。
例:“各位游客:我们现在到了曼听,在傣语中“曼”是寨子,“听”是花园,合在一起就是花园寨。相传古时候,这里是国王的御花园,每年泼水节期间,国王都要骑着大象到此赏花和观看龙茵(即姑娘)丢包、赛美,从而挑选王妃。今晚我们大家住这里,希望年轻的男士吃饭喝水时要特别谨慎。这里有一个远古习俗,说的是一旦远方的小伙子被傣家龙茵看中,小伙子的饮食中就会被姑娘投放一种迷药,而一旦你吃了这种迷药,便从此迷糊,失去判断力,不管你喜不喜欢她,你都不愿离开版纳,还会十分迷恋姑娘,她叫你朝东,你不会朝西,且永远随她而去。”
6.制造悬念
制造悬念,即讲解时“吊胃口”、“卖关子”。主要用来讲解那些令游客急切想知道的民俗风情。讲解时故意在关键处打住话题。“引而不发”和“及时亮相”是其秘诀所在。
例:“朋友们:瞧!草甸远处那是什么动物?它不是熊,也不是牛,而是藏狗,藏狗通常都1米多高的个,而且像小牛一样壮。在这一地区被辟为旅游景区前,藏民们都不用锁链拴住它们,它们站在你跟前会令你冒汗,它跑起来可谓是四蹄生风。听一个藏族朋友说,几年前,他带几个汉族小伙子进碧塔海,路过此地时,一条藏狗突然从森林里窜出,而且秒秒钟就冲到他们面前,当时,几个汉族同胞已被吓软,藏族朋友挺身而出,正当藏狗前爪搭上他双肩时……”
“结果呢?”
“等走过那幢房子再告诉你们。”
“小方,今天又带团进碧塔海呀!”
“唉!你家的狗拴牢了没有?”
“哈哈!”
“你们知不知道在上回被吓瘫的汉族同胞中,有一个就是我。”
“那么,那个藏胞后来怎么样了?”
“正当藏狗张口时,说时迟,那时快,‘砰!’一声枪响,藏狗即刻回逃,打枪的就是刚才那个猎人。”
7.画龙点睛
画龙点睛,即讲解中指出景物最为精彩的地方。主要用于点拨民俗风情中一些事象的本质、特点和奥妙。讲解时,要加重你点睛之笔的语气。“独运匠心”和“概括提炼”是其要旨所在。
例1:“各位游客,历经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对云南各民族的婚恋习俗,我们已经获得了一个总体印象。然而,面对如此缤纷的形式,如此丰富的内容,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去把握其特色呢?我没有哲学头脑,但我陪过的一位教授可谓‘火眼金睛’。他说云南各民族的婚恋特色,可以用四个字来高度概括,一是‘咬’,瑶族青年男女恋爱时以咬示爱,爱得热烈,爱得真诚,爱得执着,其他许多民族何尝又不是如此;二是‘试’,哈尼、苗、彝等不少民族的青年男女婚前要住公房,待‘试婚’有了‘结果’,方可成亲;三是‘抢’,彝、苗、傣、哈尼诸族以模拟‘抢婚’的形式完成婚礼,尽管这种‘抢婚’是一种戏剧性、象征性的模拟‘抢婚’;四是‘走’,摩梭人的婚姻是‘男不娶、女不嫁’的‘走访婚’,傣族的婚姻是‘三年来、三年去’的‘走动婚’。因此,我们可以说‘咬’、‘试’、‘抢’、‘走’是云南各民族婚俗的特色。”
例2:“女士们、先生们,在云南众多的少数民族中,有两个民族非常具有个性和代表性,他们是彝族和傣族。彝族住在山里,崇拜火,过火把节,连性格都是火辣辣的;而傣族住在水边,崇尚水,过泼水节,脾气似乎也‘柔情似水’。因此,我们形象地称呼他们‘火民族’和‘水民族’,并且把他们作为云南各民族刚柔相济的象征。”
8.载歌载舞
载歌载舞,即用歌舞的形式直接表达和展示。主要用来表现当地人民的歌舞和情感。表达要自然大方,展示要引起共鸣。“导游领唱”和“宾主共舞”是其魅力所在。
例1:“女士们、先生们,作为东道主,现在我想以我们蒙古族特有的方式为大家接风,欢迎大家到我们蒙古草原来!我们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由我为大家唱祝酒歌。‘金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炒米奶茶手扒肉,今天喝个够……’。”
例2:“朋友们,这种民间集体舞叫‘三跺脚’,它节奏鲜明,曲调欢快,彝族人民创造它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让大家自娱自乐。来!大家手拉手跟着我加入到他们中间去,不出一分钟,你们人人都会找到感觉。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跳歌要跳三跺脚,人又多来又快活,亲朋好友都来跳,不分男女老少客。阿哥弹弦妹唱歌,兄弟姐妹一起唱,手拉手转团圈圈,小心踩着阿妹脚……’。”
例3:“各位嘉宾,上一周我们欢乐地饱览了有‘风花雪月’之称的大理,这一周我们又愉快地走遍了‘家家流水,户户垂杨’的丽江,可是作为地陪,现在我不得不跟大家说再见了。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相信,这回我们是新知,下次我们就是故友了。在此离别之际,我想用我们彝家的一首民歌跟大家告别。”“噻啰、噻啰、噻啰哩噻,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远方的客人啊,请你留下来……’。”
诚然,要想把一个民俗风情旅游景点(区)讲得全面、生动和精彩,就必须将上述方法的两种或两种以上糅合在一起,并且做到灵活运用和融会贯通。这里,我们仅举一个灵活运用平铺直叙、同类比拟、有问有答、触景生情、制造悬念的讲解例子。傣寨——曼旦
各位嘉宾,过了南腊河,前面不远处就是傣寨曼东。曼东距离县城只有4公里,在寨子东边200米处有一片面积为3 000平方米的龙脑香林,这片龙脑香林与我们上午看的望天树属于同一科目,所不同的是,补蚌的望天树是原生(即野生)的,而这里的龙脑香林是200年以年,由曼东的佛爷从东南亚引进种植的。
曼东本来是一个很兴旺的寨子,后来,因战乱,村庄被烧,寺庙遭毁,村民多数背井离乡,惟一剩下的只有这种在寺庙旁边的数十株龙脑香。战乱平息后,返回的村民又重建家园,只是重建的村子已不在原址。而由曼东村民世代精心培育,建国后又作为国家珍稀植物受到保护,当年所剩不多的龙脑香树,现已发展到1 000多棵,成为了我国独一无二、人工引种的龙脑香林。
龙脑香,树干笔直挺拔,木质坚硬,油脂芬芳。古时候,这里的人们用龙脑香油点灯供佛。1963年,勐腊县政府从这片龙脑香林中精选两棵送到北京,作为人民大会堂的建筑材料,而留下的龙脑香树桩,至今仍完好不腐。
瞧!橡胶林旁边的那片高大的林木,就是我们刚才所说的龙脑香林。
各位,这里距离曼旦湖大概还有20分钟的车程。再走几公里,路就会变得非常难走,风景却会变得越来越精彩。古人说得好:“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不久前,我曾带过一个加拿大生态旅游团到曼旦,他们坚持要徒步前往,说是只有徒步,才能真正领略热带雨林的美妙。
讲到这,我想问问大家,什么是真正的生态旅游?只答对一半。生态旅游(Eootourism)是一个较新的概念。在全球旅游业迅速发展,不少地区已经出现旅游活动影响生态环境的情况下,1983年外国专家首次提出这个概念。其要点有两个:一是生态旅游的对象是自然景物;二是生态旅游对象不应该受到损害。生态旅游主张“绿色旅游”、“回归大自然”、“返璞归真”,强调对环境和资源的保护。作为一种新兴的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旅游活动及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战略,生态旅游将成为未来旅游发展的重要趋势。
各位朋友,现在我们的车子已经驶入热带雨林沟谷。看!这是海芋。那是树蕨。
曼旦湖到了。曼旦湖位于南拉河流与腊蚌河交汇的开阔地带,从空中往下看,它像一个不规则的多角形,有几个湖湾延伸到近岸的丘陵中;从我们这个角度看,湖中这20棵枯死的大树与对岸生机盎然的原始森林,是不是形成了一道非常独特的景观?水坝及泄洪闸在湖的西部,坝高1.68米,底宽1.8米,顶长80米。湖内有罗非鱼、非洲鲫鱼等鱼类。旅游者来到这里,要么摄影留念,要么划船捕鱼,有的干脆下水游个痛快。你们想玩什么?
各位,游完了曼旦湖,现在让我们去曼旦村看看。如果说,曼旦湖的自然景致让各位流连忘返的话,那么曼旦村的人文景观可能会让大家“乐不思蜀”。
曼旦村地处县城以东的勐腊国家自然保护区的边缘,距县城20公里。寨子西面有河流,西北靠近曼旦湖,寨子四周全是大面积的热带雨林。这个寨子是个傣族自然村,全村有75户人家,400多人,以种植水稻为主,还种一些水果、砂仁和橡胶。由于历史上,傣族有一些封山育林的习惯,特别是在寨子周围种植铁刀木作为薪炭林的传统,加之共和国成立后,自然保护区的建立,所以,其周围的森林至今仍保存完好。但是,由于经济的原因,村民也在森林中种了一些砂仁,在自然保护区旁边,还种了一定数量的橡胶。为了发展经济又确保森林不被破坏,在云南大学旅游系和生态研究所部分师生的引导下,近些年,曼旦村民大力发展生态旅游业。迄今为止,已接待了数十批中外游客。
好,曼旦村到了,请各位下车。
他叫波罕,今晚我们将住他家。现在让我们跟波罕走。
各位,上楼前请把鞋脱掉,这是客厅,大家可以随意休息;那是露台,大家也可以随便转悠;这里头是主人的卧室,大家切记不能擅自窥看和闯入。原因在风情园已跟大家说过。谁能告诉我,哪棵柱子是他家的神柱?不对,是这一棵。又有谁能说出那是干什么用的?对。它是用来盛糯米饭的。这些呢?这些是为我们准备的“席梦思”床,傣家人叫“帕垫”。那个是织布机,上面没织完的就是著名的傣族织锦,我们晚上垫的床单就是傣锦。
请大家过来看,女主人咩罕正在给我们做香茅草烤鱼,这是最地道的傣味。你们当中有谁愿意来试试?
这样,现在离吃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看过傣家竹楼,对傣族烹饪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留下来,其余朋友跟我到寨子里四处走走,看看周围的森林什么的。
那边是自然保护区。那里是村民的薪炭林。那是曼旦佛寺。那是小学校。这条小河一年四季水都很清,傣家人每天都要在这条河里沐浴,大家也可以来这跟他们一些洗。不过请记住,男士在上游,女士在下游,这是傣家的规矩。
时间差不多了,走,让我们吃饭去。你们听说过“云南十八怪”吗?呆会儿吃饭时,你们可以看到和尝试其中的一“怪”——“吃饭不用筷”。对了,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刚才跟我们打招呼的那位老太太的牙齿是黑褐色的。有谁能说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关于傣族的这些习俗,晚上,在竹楼里我会慢慢跟大家讲。……
在我们强调民俗风情导游重要性的同时,我们也必须关注这样一个事实,即并非每位民俗风情旅游者都需要导游服务。他们当中,有的追求“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有的则选择亲身体验民俗风情的“原汁原汤”。然而,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他们无一不做充分的准备。
1.知识的准备
我们说,民俗风情旅游需要学习。换句话说,在没有导游的前提下,民俗风情旅游者掌握的有关知识与其在这种旅游过程中获得的享受、安全感成正比。你掌握的有关知识越多,你享受的程度就越高,获得的安全系数也就越大;反之,你享受的程度就越低,获得的安全系数也就越小。
这些需要学习和掌握的有关知识,我们认为必要的有:
(1)基本概念
人种:一种具有共同遗传体质特征的人类群体。以人们的肤色、眼色、毛发、面容、体型等外部差异和血型等内在差别来划分。如欧罗巴人种(白色人种)、蒙古尼亚人种(黄色人种)、澳大利亚人种(棕色人种)、尼格罗人种(黑色人种)等等。他们全属于一个共同的物种——智人种,没有本质的差别,不应该有优劣之分。
民族:一种具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共同心理素质的人们共同体。如英吉利人、美利坚人、俄罗斯人、布须曼人、祖鲁人、汉族、藏族、基诺族、赫哲族等等。他们不论大小,应该一律平等。
方人:一种对自己所属地区的地方方言、历史传统、生活方式、风物特产以及地理环境的特点,具有认同感、亲切感、自豪感的人们相对地缘共同体。如西方人、东方人、瑞典人、埃及人、中国人、上海人、四川人、漠河人、三亚人、大丘庄人等等。他们应该克服两种倾向:大地方优越感和小地方狭隘性。
风俗习惯:在一定的意义上也可以称之为生活方式。它包括一个民族在服饰、居住、饮食、娱乐、节庆、礼仪、婚姻、丧葬以及生产等方面所特有的喜好、风尚、传统和禁忌。风俗习惯有良俗和陋俗之分。一个民族常常把人们对其风俗习惯的尊重看成是对其民族的尊重,把人们对其风俗习惯的蔑视看作是对其民族的蔑视。
禁忌:英语taboo或tabu的意译,音译为“塔布”。是指为避免招致惩罚,禁止同“神圣”或“不洁”的事物接近,是对某种神秘力量产生恐惧进而采取的消极防范措施。它渗透在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多为原始信仰之遗留。其中,少数脱去了迷信的色彩,转化成规范社会生活的礼俗。基于科学认识的少数自我限制亦称为禁忌。
田野调查:即民俗调查。因多在文化不够发达的乡间进行,故称。主要任务是调查记录民俗事象、采集民俗实物、为民俗研究提供资料。事先要拟定调查纲目,调查时需亲临现场,并取得当地民众的信任。记录务求具体、真实,不带个人好恶,忠实反映活在民间的民俗真貌。
(2)重要政策
民族平等政策:民族平等是民族团结的前提和基础,没有各民族之间的平等,就不可能有各民族之间的团结。中国共产党历来反对民族压迫、民族歧视,主张各民族不分大小、强弱、先进和落后,都应当完全平等。《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中明确规定:“各民族一律平等。”而且还依据这些规定的精神,先后颁布了《民族区域自治实施纲要》,反对大汉族主义和地方民族主义,尊重少数民族语言文字、风俗习惯,保障一切散居的少数民族人民的平等权利,禁止对少数民族带有歧视和侮辱性的语言文字和行为等一系列的政策、法令。
民族区域自治政策:民族区域自治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之内,在中央人民政府统一领导下,以少数民族聚居区为基础的地方自治。按照这个总原则和大前提,凡是在少数民族地区能够建立一级自治地方的,都可以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建立民族自治地方的自治机关,实现少数民族人民当家作主。
少数民族语言文字政策:中国共产党一贯主张尊重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认为各民族都有使用和发展语言文字的自由。1938年毛泽东同志说:“尊重各少数民族的文化……不但不应强迫他们学习汉文汉语,而且应赞助他们发展用各民族自己语言文字的文化教育。”
少数民族风俗习惯政策:各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是民族问题中最敏感的问题之一。如果忽视和不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实际上是对少数民族的不尊重,往往会刺激民族感情,造成民族隔阂,引起民族纠纷,影响民族团结。因此,各民族人民要互相尊重各民族的风俗习惯,特别是汉族人民要尊重各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
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宗教问题与民族问题是两个根本不同的概念。但在我国,由于大多数少数民族都信仰宗教(如伊斯兰教、喇嘛教、小乘佛教、天主教、基督教等),宗教的影响较深,民族问题和宗教问题有着密切的联系。要解决好民族问题,必须正确处理宗教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任何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不得强制公民信仰宗教或者不信仰宗教,不得歧视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国家保护正常的宗教活动。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进行破坏社会秩序、损害公民身体健康、妨碍国家教育制度的活动。”“宗教团体和宗教事务不受外国势力的支配。”
(3)常见禁忌
在许多国家,人们忌用菊花为礼。传统习俗认为:菊花是墓地之花。
西方人忌讳“十三”,甚至对星期五和每月的13日也忌讳,认为这些数字包含着凶险。相反,他们对“三”和“七”却很喜欢,认为这两个数字包含着吉利。
在许多国家的街道上,男女之间可以相挽而行,但在同性者之间忌讳携肩挽手。人们认为,公然搭肩携手的同性者,必是令人鄙视的同性恋者。
欧美人对长者、女子或生人,忌主动而随便地握手。
欧美人到亲友家做客,进门后忌不脱帽和带雨具;在与女子对坐时,切忌吸烟。
希腊人一向忌讳久久地凝视别人,这几乎是希腊不成文的法律。
如果你应邀去蒙古毡帐作客,当主人用盛在银碗里的酸马奶来招待你时,你必须一饮而尽,以示接受并尊重主人的情谊,忌讳一口一口地细细品尝。
在亚洲许多信佛的国家及地区,人们忌讳摸别人的头部。即使大人对小孩抚爱,也严忌去摸小孩的头顶。在日常生活中,凡是与接触别人头部有关的动作,均在忌讳之列。按照传统的佛俗,人们认为头部是人最高贵的部位,抚摸或其他有关接触别人头部的动作都是对人的极大侮辱。
许多缅甸人,特别是乡村的缅甸人,在旅行途中遇见蛇,切忌继续如期前行。
泰国人在睡觉时,忌讳头朝西。因为西方是日落的方向,人们认为它象征着死亡。
在马来西亚,凡在公开场合接吻者,要处以两千元罚款(合530美元)或一年的囚禁。
新加坡人严忌说“恭喜发财”。他们素将“发财”理解为“不义之财”。说“恭喜发财”,将被认为是对别人的侮辱和嘲骂。
印度男女之间,在公开场合严忌握手、拥抱、接吻。即使男子之间,也宜行合十问候礼,不宜握手、拥抱。
英国人忌讳询问别人的私事。他们往往把“不管闲事”当作自己的座右铭。在日常交往中,如果有谁以“您吃饭了吗”、“您去哪儿”、“您工资是多少”、“您爱人好吗”之类的话相问,则会被认为是不礼貌。在一般情况下,英国人对生活私事很注重,除至亲密友之外,他们绝不问及别人的存款数额、物品价格、房屋租金等事项。传统的礼俗认为,询问他人私事,是一种极为粗鲁的失礼。
美国人忌讳不带礼物就去亲友家赴宴。
哈萨克族忌夸小孩肥胖,他们认为这样做会招致灾祸。
彝、傣、羌、普米、傈僳族等忌讳别人跨过他们的火塘。
佤、怒、彝、傣、壮、哈尼、景颇、纳西族等忌讳在神树之林或祭祀之所附近的森林砍伐、狩猎。因为那是神灵之所在,神圣不可侵犯。
2.语言的准备
对于民俗风情旅游者来说,不懂当地人的语言,不仅会觉得茫然,而且会感到孤独。相反,假如你会一点点当地人的语言,不管是民族语,还是方言,即使不流利,甚至只会“你好、谢谢、吃饭、喝水、睡觉、你、我、他、再见”等词汇,也能赢得当地人的友爱和亲近。因为每个民族和方人对自己的语言都寄以深厚的感情。而学习这些词汇最简单的办法是用国际音标或你的母语为它们注音。
诚然,如果你打算真正参与异域异族的生活和体察他们的变化,那么,“关于语言的知识是进入作为文化重要部分的范畴和意义的全部领域的钥匙”。
3.行装的准备
在民俗风情旅游者的行囊中,首先要装上必要的衣物(其中一定要有一双舒适的鞋)、现金、证件、地图、指南针、绳索、药品(其中一定要有防治地方病的药)、水壶、洗漱用具这些旅游者必备的物品。其次,最好别忘了带照相机、笔记本。它们是民俗风情旅游的有力工具,有时候海拔表和望远镜对你也会很有帮助。最后,千万别忘了准备些小礼物,而且多多益善,俗话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既然民俗风情旅游是最富有人情味的旅游,既然绝大多数民族都还一直恪守着“忌讳不带礼物就去亲友家作客”的传统,那么,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说“过程”,一是由于民俗风情旅游方兴未艾,二是因为我们想叙述的是民俗风情旅游者的追求和感受历程。
1.典型的历程和感受
在民俗风情旅游者中间,有工人、教授、农民、作家、学生、记者、干部、编辑、商人、画家、士兵、摄影家、探险者和旅行家等,尽管他们的职业不同,然而他们都是民俗风情旅游的热爱者。我们从他们的言谈、文字中选择了几个典型来说明这个“过程”。我们认为,民俗风情旅游的过程是酸甜,还是苦辣,他们的感受更客观、更真切、更具有说服力。
居车里(今西双版纳景洪——本书作者注)年余,常往来各地,投宿夷家,认其服,甘其食,听传说于乡老,问民俗于土酋……归后迫于生计,川滇奔走……惟念车里乃吾国边防重镇,吾民南进之孔道,且白夷聪颖纯美,实优秀之同胞……
——旅行家
满城彩色的人,缤纷活泼了这原本寂静的地方……市集上的印地安男人沉静而害羞。女人们将自己打扮得就像世界上最初的女人,她们爱花珠子、爱颜色,虽然喧哗,却也比较懂得算计,招揽起生意来,和气又媚人……在我眼中,印第安人是世上最美的人种,他们的装饰,只因无心设计,反倒自成风格。而那些脸谱,近乎亚洲蒙古人的脸,更令我看得痴狂。
——作家
在这里,吃的东西不如广州高档,可它们全是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生态食物”;住的条件不如家里舒适,可我们大家能一起享受没有任何噪音的寂静黑夜。在我们住下来的第三天夜里,主人还带我们去露天温泉沐浴。你知道吗?当地人是男女同浴。人家洗得很自然,我们则有些难为情。说来很怪,那天的月亮还非常的明,仿佛故意要检查一下我们的灵魂。说实话,洗完后我的确有一种灵魂受到一次净化的感觉。
——大学生
就这样,江南小镇款款地接待着一个个早年离它远去的游子,安慰他们,劝他们好生休息,又尽力鼓励他们把休息地搞好。这几乎已成为一种人生范式,在无形之中悄悄控制着遍及九州的志士仁人,使他们常常登高回眸、月夜苦思、梦中轻笑。江南小镇的美色远不仅仅在于它们自身,而更在于无数旅行者心中的毕生描绘。
——教授
布依族过节比我们热闹,水车也比我们的水车大,不过,他们这里的气候没有我们那里凉爽,吃的东西也没有我们的好吃,特别是那种花饭,吃不惯。
——农民
对于未来者,西藏是个令人神往的佛界净土;对于在此者,西藏是一种生活方式;对于离去者,西藏,你这曾经的家园让多少人为你魂牵梦绕——西藏,就其实在的意义来说,更是一个让人怀想的地方。
——编辑
上次去蒙古,最过瘾的要数跟蒙古兄弟摔跤,只是当时不习惯他们那种摔法,所以才三战三败,弄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如果下次再有机会,我想我一定能挽回面子。
——工人
本来是专程去德宏拍泼水节的,没想到姑娘们的吉祥水浇到身上,拍摄的欲望就被扑灭了。结果,相机换成了脸盆,拍摄的目标变成了狂泼的对象,愉快至极、放肆至极……看来我算不上是一个专业摄影家。
——摄影家
公元1990年春秋之交,一队马帮驮着睡袋、帐篷和干粮,挎着枪支、照相机和录音机,牵着猎狗,踏上了这条数千公里的神秘之道——茶马古道。高原的太阳,从雪山静穆地升起,浸人肺腑的柴薪味和浓浓的炊烟便飘散在缠绕不绝的茶马古道上,丛林中就能听到他们披荆斩棘的脚步声和赶马的撞击声,一向静谧庄重的雪山也不时传来阵阵起伏的喘息。寂寂古道,成为有生命的灵物了!入夜的高原群星闪耀、雪水涣涣,这群人拥着篝火听百岁老人讲那过去的故事。
——探险者
2.我们的体验和追求
也许是因为从事民俗风情旅游科研、教学的缘故,所以,我们对民俗风情的体验可能会更仔细一些,我们的民俗风情旅游经历可能会更复杂一些。这里,特别是从我们的《旅游笔记》中摘出两段来展示这种“仔细”和“复杂”。勐腊风情
到了西双版纳如果不到勐腊那将是一种缺憾,一县接两国、鸡叫唤三国的独特情景,对于那些不常出外旅行的人那将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景洪的朋友一再叫我们一定到勐腊,因为那里的傣家女迷人,迷得让你乐而忘返。
勐腊位于西双版纳的东南,与老挝、缅甸接壤。从景洪驾车先北上小勐养,然后再往东南过基诺山、勐仑,大约需要6—7个小时就能到达勐腊县城。一路上绿色风光无限,见得最多的是那连成海的橡胶林,特让人大饱眼福的是那摩托车上的小卜哨,花裙飞舞,开着五羊本田125的傣族小伙子玩着不同动作,令我们考察队员想起自己恋爱时,用飞鸽牌自行车带着姑娘时的情景。
进入勐腊地界,感觉就是不一样,这才是亚热带雨林,这才叫五光十色的美丽。一个叫岩罕的小伙子说勐腊的原始森林在版纳可数第一,身着傣装的妇女也算是版纳境内最多的。其实,岩罕所说的情况,在许多关于勐腊的书中已有过描述,人们称勐腊为西双版纳的“绿宝石”和“彩色角”。
抵达县城后,我们入住县政府招待所。招待所院子不大,安静得很,有几棵芭蕉树和槟榔树在房前屋后。喝上两瓶勐腊度的米酒,吃过晚饭,天色渐暗,木霁弘、张跃等三位过去没来过勐腊,便强烈要求黄泽、秦臻和我三个勐腊通带着出去走走。到过者轻车熟路,一脸微笑,未到过者东张西望,大有一眼把你看个够的意思。县城按南北走向布局,为狭长型,东西两侧有制高点。据说当年选择县址时有“易守难攻”的战略考虑。主街道就是一条贯穿城区的南北向街道,街上行人不多,小食馆里头有三五成群的男子在喝酒,不时有几声激烈的划拳声穿过灯光传到街面上。来勐腊之前,勐海县副县长谭晓健告诉大家:“勐腊号称醉城,不喝不行。”问我、秦臻是否真的,我俩对视眨眼。城里高楼不多,在街道两侧的砖房、钢混楼旁边或后面,有不少“竹楼”。现代水泥怪物也在挤兑着“纤弱”的傣家竹楼,对竹楼比较钟情的黄泽面露痛苦之色。木霁弘说,也许若干年以后,人们会悔不当初,认为还是原来的竹楼好。张跃连声说,肯定,肯定。
往城东头没走多远,眼前是一条清澈静流的大河,我指着说,这就是南腊河。据载,勐腊系傣族地名,意思是出产茶叶的地方。相传,释迦牟尼巡游世界远道而来,当地村民烹茶相敬以解渴。离开前,佛祖将饮剩的茶汤往身后倒去,随后,坝中即现一河,百姓称之为南腊,意为“茶水河”。从此,人们便将南腊河流经的坝子称为“勐腊”。当然也有人认为此名因古代的“腊族”聚居而得名。该地西汉属益州郡哀牢地,东汉属永昌郡。唐为银生节度管辖。后属彻里路军民总管府,后改为车里军民总管府、车里军民府、车里宣慰使司。清朝时在车里宣慰使司下置有勐腊土把总。1959年设勐腊县,政府所在地定在勐腊镇。
清晨6时,张跃突然醒将过来,连敲数道房门,一脸要做南腊河边摄影大师的模样,木霁弘也推波助澜,要大家快快到河边看看。黄泽嘻嘻一笑,照什么,还不是去看傣家女河中的丰姿。当年是他发现这美妙的景致,并把这发现推荐给我。果然我出了一批傣家女的沐浴图。我说现在还早,要到黄昏时方能看到。也罢,就到城附近的村里走走。于是众人前往城边的村寨“采风”,镜头中我们常能寻到气质如兰的傣家女。一个景洪朋友曾断言:“勐腊的傣族是版纳最漂亮的。”老兄之说果然成立。想明末之时李闯王大将李定国率领的将士曾经有不少落籍勐腊,且大有可能与当地傣族通婚混血;又想到勐腊大部分傣家女都穿傣装,而傣装更能雕出女性的纤纤玉身。有傣家女飘然而至,几个说粤语的游客穷追不舍,嘴里不断地赞美:“好美呀,给我们照照像啦。”傣家女左躲右闪,回答说:“不要跟着,不要跟着,我老倌看见不得呢。”旁边的我们高声大笑。
勐腊,确实是一个让人魂萦梦绕的地方。难怪大伙说我情有独钟,乐此不疲,常跑不累。从1989年第一次到勐腊就爱上了此地。接着1992年、1995年和1998年几十次到勐腊。我给他们途述道:
“我1992年去勐腊,从景洪直接经橄榄坝、勐仑东南而下,少走了几十公里。觉得勐腊近了许多。这次印象最深者,要数学会了喝辣酒。酒有许多恶名,当然,根源主要在‘酗’。而作为一种饮品和交际方式,只要运用恰当,它也实在是一种好东西。因为它竟然能使人更真诚、更坦率、更亲切。记得那回我们要去城外的曼冈纳村做社会调查,我问向导:‘带什么礼物最好?’回答是‘酒’。我又问:‘傣族喜欢喝什么酒?’回答是‘散装的包谷酒’。于是,我们打了好几军用水壶酒带去。结果,一向不沾白酒的我们,在随主人以酒祭祖后,分别敬上在座者三杯,立马也就成了他们的朋友。从乡下回来,一天我在城里随意走走,偶然发现一副对联,上联是‘酿出春夏秋冬酒’,下联为‘醉倒东西南北汉’,横批令人叫绝,为‘勐腊包谷酒’。那回离开勐腊时,我们着实领略了勐腊人的热情,只是脚下有点‘飘’。”
如果说第一次去勐腊主要是冲着那里人民的“美丽”的话,那么,1992年起,便主要是因为那里的人民“可爱”了。
“说到勐腊人民的可爱,可从1995年的经历中略见一斑。那回我和青年画家李黎、青年摄影家邢毅在瑶区采风时,正好赶上国庆节。晚上,乡政府组织放映露天电影。我本想去回味一下少儿时看露天电影那份欣喜和辛苦,不料,意外地看到了一幕人生当中最精彩的电影之外的‘电影’。电影叫什么名,我完全记不起来了,内容好像是讲武侠的。记忆犹新的是:当银幕上出现罪大恶极的坏人时,瑶家小伙子拔地而起,冲出席地而坐的人群,对着银幕上的坏人就来一阵拳脚,痛快之极;而当银幕上突然变成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时,这群小伙又冲将上去,扯着银幕就吻个不停,热情之至。我们大笑,旁边一个瑶家妇女道:‘我们少数民族最真了,要恨就恨个够,想爱也爱个够’。”
我说完,大家定要我说有没有遭遇激情,我一脸严肃,说天机不可泄漏。见大家不吭声,我接着又说:
“今年初我又去勐腊,我们发现城南郊那块很久以前要修建成飞机场的开阔地已开辟成‘开发区’,修了十分好的大街,建了不少楼房。看来,‘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并且深入人心,勐腊未来的‘新城’已用不着像建‘旧城’抗美援越时那样为战备用心良苦。”
“街上的中外旅游者、商人已没有以往那么火爆;酒吧、卡拉OK厅也不如过去那么热闹。这其中的重要原因是它面对的东南亚正在受金融危机的折磨,商贸的潮起潮落也符合经济规律。不过,倒是老挝客商常住的那个宾馆,里头住的还是多为老挝人。我深信:只要勐腊保持它特有的‘绿色+彩色’,也就是保护好生态环境,不丢掉传统文化,勐腊对游客就会具有持久的吸引力和诱惑力。”
“有朋友告诉我,岩庄同志已调到州里任州长,玉金同志也被调到州旅游局做副局长,岩温才同志和波么同志仍然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玉扁、董健、小谢依旧“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岩保、玉纺家则种了大面积的西瓜……通过他们,我觉得勐腊‘地灵人杰’,更觉得勐腊有的是希望。”
我的故事讲完,大家纷纷说我可以算是地地道道的勐腊人了。
因秦臻说勐润寨好,在傣家竹楼上住一宿是一种享受,于是我们驱车前往。
从勐腊县城往西南走50多公里,我们来到了勐润寨。跟绝大多数傣族村寨一样,勐润寨的竹楼院落布局同样是纵成排,横成列,竹篱笆与小路环绕竹楼,翠竹与绿树成荫。院落里,偶有身着傣装的妇女忙前忙后。
这个傣族村寨的西边有大面积的水田,而翻过水田尽头那座小山丘就是老挝。
勐润寨的“寨门”,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一条门径,它是两端为“门”的一座小吊桥。吊桥下,一弯小河绕寨半周。
寨子的正北,是一座看来已有不短历史的缅寺,寺院外头有一棵可能跟缅寺同样年纪的大榕树。我们路过时,树影里有几个小和尚正在打陀螺。
勐润寨的傣家竹楼较传统,保存着傣家民居的最大特点,多是一楼一底,楼下放农具、杂物,楼上住人。
现在的“竹楼”,外形没变,但过去建楼用的竹子多换成木头,而以往的草顶已换为板瓦。只是凉台仍保留着竹子结构。
我们在勐润是住的村长家。因为知道傣家禁忌,我们一到楼梯口便忙着脱鞋,尽管村长一再说,他是当兵出身的,不在意这些。
村长家房子很大,我们全部被安顿在客人住的“客厅”,主人家老小5口住卧室。或许是平日里住腻了单元建筑,住进“干栏”竹楼的第一天,我们几人多少都有些兴奋,熄灯后仍然不能入睡。
“老邓,明天可有精彩的节目安排?”黑暗中有人这样问我。
“急哪样,先喝酒交朋友,保你有搞头。”我小声地笑道。
“明天黄昏时,我们去河里同傣族一道洗澡,这样,一方面让他们知道我们跟他们没有什么不一样,另一方面,我可以拍几张傣族男子的文身。”秦臻说,“能拍几张傣家女的倩影则足矣,袁运生在北京机场的那幅壁画‘生命的欢歌’,据说就是画家天天偷看傣家女洗澡才画出来的。我们不是大师,如果福气好的话,也许能拍出几幅好作品。”
“傣家女给人灵感,丁绍光的工笔重彩如果没有傣家女绝对达不到这样高的境界。”有人议论说。
秦臻一本正经地说:“傣家女的确好,只可惜我们都结婚了。”
黄泽接过话头说:“傣族小伙也很温柔,可惜我们这儿没有女考察队员。”
我听后哈哈大笑,给他们讲了个傣族两口子的故事:
“我多次住在武干(政府在边境一线村寨特设的一种职务,过去称民兵排长)岩保家,女主人叫玉金。”
“西双版纳的傣族,绝大多数没有姓氏,不重血统,更不重男轻女。在版纳傣语中,岩意味着男性,玉意味着女性。凡男的都叫岩××,女的都叫玉××。当有了孩子以后,岩××、玉××便要改变称呼,具体做法是在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名前加个‘波’或‘咩’字。波是父亲的意思,咩是母亲的意思。这样构成的名字,意为‘××的爸或妈’。至于傣族中的‘刀’、‘召’等姓氏,有的是过去贵族的专利,有的是汉族老师给取的。”
“岩保三十开外,个头不高,但浓眉大眼,爽朗热情。我们跟他才认识半天光景,我就觉得他可以做我永久的朋友。过去听说,傣族男人终身只干四件活:犁田、盖房、砍柴禾、……。可我们这位男主人捕鱼很利索,做菜更在行,他用香茅草缠着烧给我们吃的傣族风味烤鱼,算得上是一道‘终身难忘’的美食。”
“玉金话不多,岩保说她懂汉语不多,不敢开口。每天清晨,整幢竹楼里起得最早的定是她,我们偶尔醒来会感觉到她点燃的火塘里的火发出的亮光,但大多数时候,当我们在8点左右的太阳下洗漱时,她已到了田间地头或集市,而火塘旁留给我们和男主人的是:用木筒保暖的热乎乎的糯米饭。”
我最后说,傣家男女都一样,好得无可挑剔。
夜里大伙的话很多很多,当然的主讲人是我。我能说出勐腊的一村一寨以及最靓的傣家少女和小伙子。在勐腊和老挝过泼水节
傣历1354年(公元1992年)新年(傣历6月,公历4月中旬),我们昼夜兼程赶到紧挨老挝的勐腊,去参加那里的泼水节。
节日的第一天,人们聚集在城东郊的曼庄放高升(一种土制的小火箭)、斗鸡、跳孔雀舞和象脚鼓舞。在上百枚高升升空后,有人用傣语高声宣布“勐捧镇代表队获得高升比赛第一名”。话音未落,勐捧人大主任岩糯率领的高升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敲着锣打着鼓、边喝酒边在人群中央跳起“傣拳舞”,其动作之刚健,其姿态之大方,令我们很难想见这是出自中国或许是世界最温柔的民族。再说斗鸡,胜败姑且不说,印象是厮杀和血淋淋。看来,性情温和并不等于不喜欢竞争。至于孔雀舞,当然是傣家龙茵(姑娘)跳得最为优美。
第二天,我们随副县长岩温才去村寨赶摆和给波海咩纳(老百姓)拜年,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欢迎。在尧年家的竹楼上,我们品尝了不同于“傣味餐厅”里的真正傣味,有烤鱼、烤猪肉、火烧干巴、芭蕉叶包蒸鸡、酸笋炖排骨、炸牛皮、番茄纳咪(一种酱)、苦凉叶、豪糯索(年糕)、豪滇、豪轰等等。当然,辣酒(白酒)是少不了的,而且酒喝到位后,二三十人就在百余平方米的竹楼上跳起傣家集体舞,平日里较为细心的秦臻担心:“会不会把楼跳塌?”黄泽一副老练的口吻:“不怕,傣楼是‘多脚落地’。”倒是木霁弘是学语言学出身的,离开最后一家时,当女主人用醮过清水的手拍他的背时,尽管行走时他有点“高一脚低一脚”,但口中那句“尤里金旺”(傣语:吉祥如意)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节日的第三天是傣历的“大年初一”,起床后,我们开始用塑料袋精心包裹各自的照相机,因为据邓永进以往的经验:在泼水节狂欢中相机被淋之事时有发生。张跃头上扎一根昨天政府领导送的傣族包头带,邓永进为了表明熟知当地,特意将自己脚上的旅游鞋换成了“夹脚拖鞋”。上午9时,县街道上出现了小股的泼水队伍。9时半,旅游者和估计2/3的县城常住人口已经拥入主要街道。这一天有几条约定俗成的法则:喜欢谁泼谁;爱谁泼谁;想泼谁泼谁;谁被泼得最湿最透最彻底,谁就最招人喜欢最惹人爱最有福气;人们见不得谁的衣服是干的,尤其见不得漂亮姑娘的衣服是干的。记得我们从政府招待所出来后,起先还远远躲着点“泼水大军”,目的是想用长镜头抓几组泼水镜头。不料,当我们沿着街边走到百货公司窗下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张跃连声大叫“暗箭难防、暗箭难防”。紧接着,几个傣家姑娘围将过来,把我们几条汉子秒秒钟浇成了“落汤鸡”。大家毕竟血气方刚,立马决定将手中的尼康、佳能和美能达换成水桶、口缸、洗脸盆,摄影组分分钟成了泼水小分队。中午,全县的泼水中心移到县政府操场,这时大约聚集了上千人。泼水方式还以“文泼”(用树叶醮泼或用口缸舀泼)为主。下午,“中心”又转移到人民解放军驻勐腊边防团的团部,泼水方式也由“文泼”变成了“武泼”(用脸盆或水桶狂泼、猛灌)。有一种说法是:傣族从前过泼水节,基本上是“文泼”,当汉族加入进来后,大概是历史上汉族过于压抑,于是,才有了“武泼”。当然,尽管“武泼”有些野性,但它确实能将节日推向“狂欢”的高潮。当时,见到子弟兵们把若干辆“油罐车”(实际上装的是水)的阀门打开狂泼的场面,相信每个人都会深切地感到那种“军民鱼水情”。6时许,因为“弹尽粮绝”(备水已耗尽),泼水大军才逐渐散去。直到这时,邓永进才觉得脚丫子疼得要命,他哪里知道,“夹脚拖鞋”并非人人都能适应,虽然他自称是一个“老版纳”。
在回住处的路上,凡泼水队伍来过的,地上要么有残破的塑料盆,要么有不全的塑料桶。留学生杰克不知疲倦,知道秦臻是研究民间文学的,紧追秦臻问人们熟知的泼水节传说,秦臻也忘记了饥饿,侃侃而谈……
在边城勐腊过完泼水节后,我们又驱车前往老挝北部的南塔省赶摆。南塔距离勐腊只有114公里。
我们乘坐的车,一路上连续遭遇沿途居民点的“水击”。车窗稍微关慢半拍,立马叫你被“倾盆大雨”淋湿。看来,泼水节远不止是过三天。
“勐腊还有一个全省之最,它是云南省拥有国境线最长的县,国境线长达740.8公里,其中,中老段677.8公里,中缅段53公里。共有界碑26座……勐腊县城到磨憨口岸有58公里……”,县民委的岩光趁没有人“袭击”时向我们介绍。
过了磨憨口岸,从自然风光看,境外与境内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公路由境内的柏油路变成了境外的泥沙路,人烟也变得稀少了许多。
进入南塔省会,仿佛到了我们国家的一个小县城。不过,它的民用飞机场,又是我们一般小城镇所望尘莫及的。
该省会的街道很清洁,但时时感到阵阵热浪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多是两层楼的民宅和商店。从这种两层楼的总体结构上,多少还是能感受出一些“干栏”的特点。
虽然是节庆期间,但街上的行人不像我们国家那多得可怕。摩托车到处可见,家家都有。据说,这是老挝“国穷民富”的一个佐证。
来到其“农贸市场”,有一个令我们非常吃惊的现象:每一个妇女都负责着一排长达40米—50米的货架,而且她们都悠闲地或坐或半躺在货架的一端,待顾客招呼她们时,才会热情地向客人走来。于是,我们便有了感想:她们就不担心小偷?要么是社会风气很好,或者是信奉小乘佛教的缘故。有一个现象也很有意思:老挝人的自行车不上锁。邓永进想试试西双版纳傣语在这里能否讲得通,便向一位货主示意,她很快走过来,并对着他这个“老外”说一通我们摸不着头脑的话,待她说完,邓永进指着货架上的牙膏问:“荷能多来?”(傣语:多少钱一条?)她笑着应答:“双元哈。”(傣语:二元五角。)竟然能通,邓永进一阵高兴,买了二条本不需要的老挝牙膏。
从市场出来,遇见一群脸上涂了黑锅烟垢的男子,伴随锣声的节拍,载歌载舞,欢呼不已地朝市郊走去,我们举着相机追随。
原来,郊外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此刻,青年男女正在这里泼水,确切地说不是泼水,而是穿着衣服打水仗。戏水之猛烈,我们在版纳从来没有见过。版纳的所谓“武泼、狂泼”,与这里的情形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在这里,若小伙子们特别喜欢哪个姑娘,不是泼的问题,而是一拥而上扯着手脚把姑娘抬到河里泡个透。
返回勐腊的路上,还有身穿筒裙的少女和穿得跟我们差不多的小伙子用水桶和水枪朝我们的车窗泼水、喷水,我们想这可能就是后来我们一路平安最好的诠释了。只是有一个问题至今张跃依旧没有找到答案,那就是:说版纳“狂泼”是因为汉族加入,那么,老挝的“狂泼”又是因为哪族的参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