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山洞习武
这可不同G市市内的那条金子河。金子河秀丽纤细,婀娜多姿,而E市这条大澄河却粗犷豪放,波澜壮阔。金子河只行小小的游船,而在大澄河里行驶的却是一艘艘万吨以上的巨轮。两者相比,一个妖娆妩媚,一个雄壮险峻,各有千秋,风韵不一。但大澄河直通大海,一个巨大的港口就在这座城市的一端,这就使得E市得天独厚,经济发展比G市要快,而且因为属于海洋性气候,所以也比G市更加温润宜人。
豪华的紫荆大酒家就傍依着这条大澄河。
已是深夜,218客房的窗子还亮着灯光。
潮湿的微风稍有一些咸腥味,从不远的港口,顺着大澄河悄悄地吹到了这个闪耀着灯光的窗子里,窗子上不断地反射着往来轮船上红黄蓝白等等不同颜色的灯光。
房间里坐满了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正欢。
这些人是:探长陈潜飞和探员刘士旭、大胖、李平等六人;杨副院长和四名检察官;E市公安局调来协助破案的两名警察;工商局两名打假工作人员;还有一直站在那里的玛格丽特。共计十六人。
现在是极其重要的关键时刻,需要仔细把明天的行动方案再推敲一番,以免临战时发生意外。
来自茅草沟第一线的情报,引起了与会者们的极端重视。
先是探员张野的电话。他说他是在那老娘们儿和桃桃住进这家旅社随后住进去的。他的公开身份是南京一家小百货批发商经理,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因为这里旅社林立,到处住的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采购商人。经调查,他住的这家旅社,就是“黑瞎子”开的。“黑瞎子”叫什么名字,讳莫如深,人们在外都叫他“黑瞎子”,当面称他为黑先生或黑老板,是茅草沟的开发者,这里大部分制假工厂都操纵在他的手里。张野刚刚收到桃桃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字条,她说那老娘们儿形影不离,一时不便打电话。这张字条是刚才躲在厕所里匆忙写的,字条上用特有的密码写道:“注意,黑瞎子正在核实探长和玛格丽特的身份”。他已从老娘们儿那里要去名片,命令他的耳目调查了解俄方总经理娜塔莎和中方总经理唐尔刚是否已离开北京。
桃桃的警告把屋子里的人们都吓坏了,要是这个“黑瞎子”的耳目一调查唐尔刚和娜塔莎还在北京没有离开,他们的真实身份必然暴露无遗。
陈潜飞不敢怠慢,立刻拨通了唐尔刚总经理的手机。
陈潜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唐尔刚和真娜塔莎正在E市,他们是准备跟某公司商谈一笔业务来的,准备明天上午见面。听了陈潜飞的电话后,表示立即变更计划,让秘书通知北京的办公室和对方,说他们明天去茅草沟,然后他和她躲藏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第二个电话是桃桃打来的。
桃桃用的是暗语,别人听上去以为是唠家常,翻译过来却句句都是要害的机密。
“妈妈,哎,挺好的,这里的房间很大,门前有一棵老杨树……”
尽管她躲在卫生间里声音很小很小,睡梦中的那老娘们儿还是给惊醒了。这老娘们儿也够狡猾的,明明醒了,还装作打呼噜,耳朵却盯着卫生间里的声音。听了一会儿,见她全是唠的些家长里短,忍不住了,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啥老杨树?那不一棵秃不拉唧的榆树吗?”
桃桃用手把话筒掩住,笑着吐了吐舌头:“不让妈妈放心嘛!”
“有完没完?困死我了!”说着,那老娘们儿打了个哈欠。
“嫂子,你先睡,就完就完!”桃桃说。
那老娘们儿回到床上睡了,桃桃放心大胆地跟她“妈妈”没完没了地唠了下去。
桃桃说,她和那老娘们儿到了茅草沟已经是第三天了,那老娘们儿见了“黑瞎子”多次,一次也没让她和“黑瞎子”见面。今天下午四点来钟,老娘们儿领她进了旅社一层一个叫做“幽雅”的雅间,然后关上门,把门一锁走了。她仔细地观察了这个小小的雅间,里面除了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外,别无长物。此时,从房间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嘶哑的声音。
“桃桃,你好!”
桃桃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不要害怕,我就是人们在外都叫‘黑瞎子’、当面称为黑先生或黑老板的人。”
“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在你身边。虽然你没看到我,可是我看到你了!好,能转一圈吗?让我好好看一看。”
桃桃只好在屋里转了一圈。
“好,好,我看清楚了,现在我知道你的光哥为什么喜欢你了!”
“黑先生——”
“不要叫我黑先生,那样就显得太生分了,叫我黑哥吧!”
“黑哥,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叫什么名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问你,你愿意留在我这里吗?”
“不!”桃桃回绝得很干脆。
也许出乎这个神秘的黑哥意料,屋子里霎时沉寂下来。
稍顷,那个阴沉沉的嘶哑的声音又悠悠地传了过来。
“为什么?”
“我答应过光哥,说我陪嫂子来,一定会回去的。我不能失信。”
“如果你光哥同意你留在这里呢?”
“我听光哥的!”
“好,像是我们道里的人。那么你是留定了!”
“为什么?”
“你们这次来不是要卖给俄罗斯一批‘飞象牌’刀片吗?明天那个公司的总经理要来提货,你的光哥担心我会挖他的地沟,我哪能那样干呢?我同意了他的要求,在这里设立他的办事处,以后凡是东北地区和俄罗斯的买卖,统统由这个办事处负责。我打算提出要求,让你担任这个办事处的主任,你愿意吗?”
“愿意,谢谢黑哥!”
“不用谢了,去吧!不过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绝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明白吗?”
“明白。黑哥,我想见一见你,行吗?”
“今天就免了吧,明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和北京那家公司签订长期供货协议时,我会出面的。再说,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陈潜飞听得正聚精会神,耳机里忽然响起一个炸耳的声音:“哎呀,我的小姐,你和你妈唠嗑还有完没完啊!”接着,“啪”的一声,电话没声了。
陈潜飞明白,肯定是那老娘们儿躺在床上睡不着觉,闯进卫生间把桃桃手机抢过来关了。
桃桃的情报很重要,黑瞎子也把陈潜飞和玛格丽特当作一条大鱼给钓上了!
明天清早必须准时出发。
会上规定了抓捕暗号:探长陈潜飞抓几下头发。为了安全起见,会上还专门对乘车进行了精心的安排:把光头司令和“肿眼泡”分开,作为中方总经理的陈潜飞和他的保镖李平陪同光头司令坐在运货的大卡车驾驶室里。这个驾驶室两排座位,前面是雇来的司机和陈潜飞,后面是李平和光头司令。提货大卡车后面是“金鸟”面包车,里面坐有“肿眼泡”,陪同他的有刘士旭和大胖以及冒充中方总经理雇员的杨副院长和一名检察官一名警察。另两名探员和三名检察官及一名警察、两名工商打假工作人员则乘坐杨副院长从新阳自带的“白鲨”面包车紧跟其后,为了不致引起光头司令和“肿眼泡”的怀疑,要和前两辆车保持一定距离。
此时,三星高照,月已西斜。
玛格丽特突然叫了起来:“我呢?我坐哪辆车?”
陈潜飞望望她,笑着说:“你?你就住在这儿等候我们的消息吧!”
“你们不信任我!”玛格丽特生气了,脸涨得通红。
陈潜飞说:“我们不是不信任你,你问问杨副院长!”
杨副院长笑道:“今天上午我们还谈到你,陈探长说你去G市下海柳,都显示出是个不平凡的女士,我们都信任你,把你当成了我们的一员!怎么能不信任你呢?”
“是啊!”陈潜飞也笑着说,“如果我们不信任你,怎么会让你参加今天这样的行动?”
玛格丽特嘟着嘴:“是不是我的任务完成得不好?”
陈潜飞说:“好哇!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啊!”
玛格丽特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们一块去?”
屋里哄然响起一阵笑声。
“你们笑什么?我是很认真的!”玛格丽特仍然涨红着脸说。
陈潜飞说:“你是指这啊!我告诉你吧,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大伙一致决定:你留下来!”
“为什么?黑非洲的原始大森林我都敢进去,为什么一个茅草沟就不让我进去?那里比黑非洲原始森林里的偷猎者们更可怕吗?”玛格丽特倔强地说。
陈潜飞沉吟一下,说:“很难说呀,这其中的危险性也许并不比你说的黑非洲原始森林里的偷猎者们差,甚至于可能比那还要激烈!因为这些制假者在本质上和那些偷猎者一样,为了私利,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再说,茅草沟形势复杂,再加上地方保护主义,我们的处境是很危险的。因此,是我提议,茅草沟你就不要去了!”
“我不,”玛格丽特说,“我不怕危险!让我去吧!”
“不行!”陈潜飞严肃地说,“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这事就这么决定了,现在都回去休息,明天按计划行动!”
陈潜飞一点缓冲的空隙也不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此时,刘士旭身上的手机急促地鸣叫起来,接起一听,是涓子的电话。听着听着,脸色刷地白了。
探长一看就知道有事,问:“什么事?”
刘士旭对话筒说:“涓子,甭急,你跟探长说吧!”说完,把手机递给陈潜飞。
“慢慢说,甭急,说吧!”陈潜飞说。
听完电话,陈潜飞把玛格丽特的手机号码和房间号都告诉了涓子,让她到E市来找她。
正在赌气的玛格丽特说:“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机号码和房间号告诉她?为什么要她来找我?”
陈潜飞没搭理她,脸色铁青地对杨副院长说:“事情不好!”
“什么?”杨副院长吃了一惊。
“他们要逃跑!”陈潜飞说。
“谁?”杨副院长问。
陈潜飞把涓子在电话里说的情况叙述了一番,顿时,屋子里人们的心又都悬到嗓子眼上了。
陈潜飞立即拨通了公安局孙局长的手机。
此时,涓子气喘吁吁地坐在奔向E市的列车上了。
虽然车厢里有空调,但她还是大汗淋漓,胸脯在剧烈地颤动着。
也许她根本就不应该认识刘士旭,那样她很可能平平安安度过平常而普通的一生。可是和刘士旭相识没有多长时间,这些日子生生死死的遭遇,却超过了她前二十多年全部经历总和的许多倍。
为了能够对付得了那三头恶狼,刘士旭走后的第二天晚上,她一个人躲进山洞,练习刘士旭教给她的武功,无意间又看到了洞壁上父亲刻下的图谱,就把刘士旭教给她的武功和这些图谱结合起来练,怪了,这么一练,却把那多年潜移默化隐伏在体内的真气激活了。
冬眠的真气一旦被激活,那可不得了,如果懂得调和理顺之法,尚可疏通经脉,使其按照一定轨道运行,达到强身健体之效,且可练成上乘武功。涓子哪懂得这些?这些真气变成了炽热的火球,在体内上下左右猛然地乱蹿乱跳,折腾得涓子心里火烧火燎,满地打滚。真气越烧越旺,实在受不了啦,她一头栽进山洞里的一条暗河。这条暗河,凛冽如冰,她一跳进去,身子周围便呼呼冒出热气,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她一爬出水面,浑身又火热如焚,只好再跳进水中。
总不能老待在暗河里啊!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告诉她的一些气功调理之法,那时不懂,现在似乎影影绰绰有些明白了。
此时明亮的月光从头顶上一个洞口射进,她看着洞壁图谱上的那些流畅自如的线条,慢慢地顺着这些线条向下移动,看着看着,便感觉心里的如同火球般的真气不再乱冲乱撞了,却正在调整次序,顺着那些流畅的线条往下涌动。真气涌到下丹田处稍稍停留一下,然后猛地冲过下丹田,涌向下肢,然后又从脚后跟,从腿后部涌向脊椎骨。
渐渐地她看不清石壁上流畅的线条了,在两眼模糊中,这些线条竟然舞动起来,仿佛是古代书法家的狂草,再看看又都不是。
忽然,“嘭”的一下,真气终于冲过脊椎骨,如电光石火,向头部上丹田涌去。涓子只觉脑袋里一亮,身子变轻,“哗”地从水里跃出,如一只飞燕,轻飘飘地飞到了岸上。
涓子顿感轻松,像是换了一个人。
每天下班后,她都早早来到这个只有她自己和她所爱的刘士旭知道的山洞苦练,气功功力越来越强。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何运用,为此很是苦恼。
正在此时,那三头恶狼找上门来了!
被削去半个左耳朵的“小胡子”,断了一条腿的“斜眼”,还有右胳膊耷拉了下来的“猴腮脸”,他们做梦都想着报复。但慑于刘士旭的武功,一直没敢轻举妄动。自从上次在金子河畔的新巴黎大酒家里以送酒的方式向刘士旭和涓子发出警告后,一直在窥伺机会。这个机会终于盼到了!
现在,除了“小胡子”的左耳朵被削去半个无法补上外,“斜眼”断了的那条腿已经恢复如常,“猴腮脸”被打断的右胳膊也已完全康复。三个人又在一起继续他们的勾当。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盯上。”涓子虽然上下班多加小心,特别是下班后去山洞苦练时,更是小心翼翼。但久而久之,这个秘密还是被三头恶狼发现了。
“好!只有她一个人,躲在山洞里不知干什么?”“斜眼”说。
“小胡子”狠狠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个我非得把她两个耳朵全削掉不可!”
“别,别,三弟!”“猴腮脸”发出一阵淫荡的笑声,“得让咱哥儿仨玩够了再说。”
“斜眼”说:“大哥说的在理,咱哥儿仨玩够了,再慢慢地消化她!”
“哈哈哈哈……”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涓子不知道危险正在步步逼近。她站在山洞里面壁练功,意在气先,气顺意行,正在以“抱一而天下试”的精神在运行体内的真气。经过这几天的苦练,体内的真气已经逐渐能听从意念的调遣,想往指尖,则指尖胀麻;想往脚尖,则双脚酸胀。真气欲往外行,她还不知道怎样才能把真气发泄出去。
“哈哈!小妞儿,玩什么哪?”
正在聚精会神处于无我境地的涓子一惊,猛地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在洞口,映照着从石壁上反射的月光,这三头恶狼,个个脸色青绿相杂,一边笑着一边向她慢慢走来。
“滚开,你们要干什么?”涓子虽然练就了一些武功,但因没有参加过实战,一见这局势,不免紧张慌乱。
“小胡子”笑着说:“你可别撵我们走,我们哥们儿怕你寂寞,来陪你玩玩的。小妞儿,这次你的那个保镖可帮不了你的忙喽!”
“是嘛,你忘了?在新巴黎大酒家,我们还送过你们一瓶酒呢!这瓶酒钱,你今天该还给我们哥儿仨了吧!”“斜眼”故作幽默摇头晃脑地说。
“对了!”“猴腮脸”把两人往后扒了扒,“还有我三弟的半个耳朵呢?我二弟的那条断腿呢?”
“我大哥给你们打断的那条右胳膊呢?这笔账都得给我们一块儿算上!”“小胡子”从后面蹿上来说。
“那是你们自找,活该!”涓子定了定神说。
“其实,我们哥儿仨也不那么小气,”“猴腮脸”往前走了一步,“这笔账我们可以不算。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就行!”
涓子两眼瞪得溜圆:“我不听你们什么条件,你们给我滚出去!”
“猴腮脸”冷笑一声:“滚?没那么容易吧?”他侧身看了看“小胡子”,“既然这个小妮给她脸不要,那么你上,这口鲜,大哥让给你了!”
一听此话,“小胡子”喜滋滋地冲了上去。
涓子吓得倒退,一边退一边说:“你可别乱来啊,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打是亲来骂是爱,嘻嘻……”“小胡子”这头恶狼扑了上来。
涓子心急手快,把刘士旭教给她的武功用上了。她刚把手指往前一掠,就觉得指头一凉,似有一道白光从指尖射出,只听“小胡子”“哎哟”一声,忙捂住右耳朵,鲜血哗哗地从指缝里流出。涓子感到好奇怪,我也没用什么武器,他右脸怎么出血了呢?
“小胡子”忍痛跑到“猴腮脸”面前,“猴腮脸”一看,“小胡子”右耳朵竟然给削去一大块,不禁勃然大怒:“好你个小丫头,你竟敢把我三弟的右耳朵也削了!上,把这小丫头给我平了!”
此话一出,“斜眼”和“小胡子”都跟着“猴腮脸”亮出长长的弯刀,向涓子杀去。
涓子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只好东躲西闪,一下子给逼进了暗河。跟着,那三头恶狼也持刀跳进暗河。涓子一急眼,在暗河里旋转起来,这一旋转可不得了,真气突然借助水力,“哗”地把暗河里的水都给搅和了起来,瞬时掀起了大浪。好个大浪!真个是:轰轰震满石洞,滔滔漫天盖地,雄威响若惊雷奔走,浪潮猛如白雪千堆,触石则石破天惊,回湍则深渊无底。那三头恶狼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便给浪头卷到了洞底。
洞底是石洞的深处,那里没有一星水,但也没有一星亮光。“猴腮脸”、“小胡子”和“斜眼”,他们也奇怪,哥儿仨怎么拿着弯刀躺这儿来啦?他们一点点往外爬,爬了一会儿,才看见洞口的亮光。
涓子跟着跳出暗河,说也奇怪,她一跳出来,霎时,轰轰雷响的水声没了,浪涛也没有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仍旧是那样寂静。她定睛一看没了仨人,心想这三个家伙可能淹到暗河里了吧?
她正在往暗河里撒目,那三头恶狼从后面又杀将上来。等她听到呼呼声,三把弯刀跟她的脑袋只有咫尺了。仿佛有神灵庇护,她稍一转念,一个“春风暗度”,已轻飘飘地站在三头恶狼的身后了。“猴腮脸”和“小胡子”、“斜眼”转身同时又向她砍来,此时,涓子已经神领了自己的武功,在潜移默化中,真气、武功合二而一,已经变成了她的本能。她一个“潭影空谷”,又“腾腾腾”地飞到三头恶狼的视线之外。
“猴腮脸”一看涓子没了踪影,吓了一跳!莫不是见鬼了?一声口哨儿,他领着两个弟兄便朝外跑,狼狈逃窜。
涓子真应该感谢这三头恶狼,如果不是他们的刺激,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真气的所有穴道打开?又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把这上乘的真气功力和刘士旭教给她的武功合二而一,融会贯通?
涓子打跑恶狼后,一路疯跑,匆匆赶回家里。一进门,见矮个子何师傅、高个子冯师傅和胖嫂正在焦急地等着她。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呀?”她惊讶地问。
“还睡?”胖嫂埋怨她,“真急死人了,你上哪儿啦?”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她看三人神色不对,不禁感到惊异。
“啥也甭说了,你快跑吧!”胖嫂快人快语,“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谁?怎么回事?”她眨巴眨巴眼睛,感到莫名其妙。
胖嫂心急似火:“哎呀,啥都甭问了,快走吧!”
“什么事你们得跟我说清楚,我才知道怎么走哇!”她说。
“好,好!何师傅冯师傅你们快说,再晚就走不了啦!”胖嫂说。
何师傅推了推冯师傅,让他先说。
冯师傅抖搂出来的消息,的确使她惊惶失措——
今天下班后,在G市有家的人都陆续走完,车间王主任把他俩留了下来,叫他俩去厂部办公室帮助收拾东西。两人来到厂部办公室见屋里没人,桌子上、地上纸张、账本狼藉一片。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此时,楼下传来一片吵闹声。
只听见赵厂长骂骂咧咧地喊道:“他妈的,你想出卖我们啊!叫你来收拾房间,你说你派了两个什么狗屁师傅,他妈的,你长了心眼儿没有!快让他们滚,不能让他们上这儿来!听明白没有?”
下面听出是车间王主任的声音:“是,是,我马上去通知他们,让他们回去!”接着是一阵快速的远去的脚步声。
冯师傅看看何师傅,知道遇见麻烦了。两人想开门溜出去,可是楼下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到了厂部办公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