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汉合作的丰硕成果

完成上述艰巨工程，只有深谙熟通汉文和藏文佛典的人才能胜任，并需要各族学者的通力合作、花费很多时间，方可实现。如前所述，藏汉两族学者长期以来都从事了大量的佛经翻译事业，但双方一般只记本民族文字的译经，在民族分裂、国家未实现统一的情况下，对于不同文字的译经文本，从经题到内容，缺乏相互了解和记载，只有到了元代，西藏地方纳入元朝版图，国家实现空前统一，才为藏汉之间这种大规模的文化合作和交流铺平了道路。

在元王朝的支持下，藏汉等民族佛学专家从1285年春至1287年夏，经过近3年日日夜夜的辛勤劳动，终于勘察清楚了藏汉两种佛教经籍译本的同异有无，编写出了一部藏汉对勘的佛教大藏经目录《至元法宝勘同总录》，简称《至元录》，于至元二十六年（1289年），由江淮释教都总统永福大师入梓刊行，流布于世。它是藏汉等族学者学术交流的重要成果，也是他们友好合作的智慧结晶。

据元人赵璧所撰《大藏新增至元法宝记》，《至元录》汇集至元以前所译佛教典藏，共1440部，5586卷。苏晋仁先生认为，“这部目录上继《开元释教录》及宋、辽、金刊刻的大藏目录，下开明代《南藏》《北藏》及清代《龙藏》，是有元一代一部有代表性的目录”。大德十年（1306年），曾由松江府僧录管主八将它刊入《碛砂藏》中。《至元录》对藏族地区佛教文化也有过重要影响，清代乾隆中叶，蒙古族学者工布查布曾择译它为藏文，作为其所著《汉地佛教源流记》的最末一章。这部佛教大藏经目录，将汉藏文佛教经籍译本进行全面系统的对勘，判别同异、精加辨质，“言简意密，文约义丰”，同时补载经题梵名，显密经典并列，多有改进创新，在佛经翻译史上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为后人研究佛学和佛教史，乃至研究梵文和中印藏古代文化等，都提供了极为珍贵的学术资料。

元代进行的这次大规模的藏汉佛教经籍对勘活动，是多民族学者智慧、协作的体现，所取得的丰硕成果凝结着他们长期辛勤劳动的心血。藏汉两族及其他民族学者自始至终亲密合作、相互切磋，进行广泛的文化交流，表现出和同一家的兄弟情谊，为后世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注　释：

①③萨囊彻辰著、道润梯步译注：《蒙古秘史》，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221页～222页，第157页～159页。

②王辅仁、陈庆英编著：《蒙藏民族关系史略》，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第14页、第73页、第77页、第78页。

④官却乎才郎编写：《西藏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内部刊印资料）。

⑤《元史》卷1《太祖本纪》。

⑥王辅仁、索文清编著：《藏族史要》，四川民族出版社，1981年，第72页。《西藏王臣记》也载，多达那波在信中说：“在边野的藏区，僧伽团体以噶当派为大，善顾情面以达垅法王为智，荣誉德望以止贡京俄大师为尊，通晓佛法以萨迦班智达为精。”

⑦阿旺贡噶索南著：《萨迦世系史》（藏文本），民族出版社，1986年，第67页。《萨迦班智达传》中亦录此信，但文字略有不同。

⑧各宣慰司的下辖机构，详见张云著《元代吐蕃地方行政体制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

⑨智贡巴·贡却乎丹巴绕吉著：《安多政教史》，甘肃民族出版社，1982年，第165页～168页。

⑩黄奋生编著：《藏族史略》，民族出版社，1985年，第188页。

达仓宗巴·班觉桑布著：《汉藏史集》，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年，第274页。

王磐：《八思巴行状》，《大正大藏经》卷49，第707页。

阿旺贡噶索南著：《萨迦世系史》（藏文本），民族出版社，1986年，第88页～93页，第160页。

谢重光、白文固著：《中国僧官制度史》，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209页、第212页、第222页。

张云著：《元代吐蕃地方行政体制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68页、第70页、第71页。

谢重光、白文固著：《中国僧官制度史》，第214页。参见《新元史》卷58。

《元史》卷11《世祖纪八》。

《元史》卷175《李孟传》。

蒲文成著：《青海佛教史》，青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67页。

达仓宗巴·班觉桑布著：《汉藏史集》，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年，第362页。

蔡巴·贡噶多吉著、黄颢译：《新红史》，西藏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56页。

景教：唐代传入中国的基督教聂斯脱利派，一度盛行于内蒙古一带。

蔡巴·贡噶多吉著，陈庆英、周润年译：《红史》，西藏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82页、第102页、第104页。

《东噶藏学大辞典》（藏文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2年，第1699页。

五世达赖阿旺罗桑嘉措著：《西藏王臣记》，民族出版社，1983年，第138页。

东嘎·洛桑赤列著、陈庆英译：《论西藏政教合一制度》，民族出版社，1985年，第42页。

敦珠宁波车（杜迥仁波切）著：《西藏古代佛教史》，台湾密乘出版社，1984年，第184页～185页。

《中国大百科全书·宗教卷》，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8年，第529页。

《佛祖历代通载》卷22《弘教集》。

《至元法宝勘同总录》卷1叙录。

《顺天府志》，抄自《永乐大典》。转引自苏晋仁《藏汉文化交流的历史丰碑》（《藏族史论文集》，四川民族出版社，1988年）。

详见苏晋仁《藏汉文化交流的历史丰碑》（《藏族史论文集》，四川民族出版社，1988年）。

《至元法宝勘同总录》卷1叙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