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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藏关系史
1.5.6.2 二、共勘经籍情况

二、共勘经籍情况

元世祖忽必烈统一中国,建立版图辽阔的大元帝国后,对于历史悠久的中国传统文化,立即给予高度关注。在宗教政策上,积极尊崇藏传佛教,对于汉传佛教、道教等也采取不排斥的保护政策。忽必烈即汗位后,即请藏传佛教萨迦派高僧八思巴为他灌顶授法,“建元中统,尊为国师,授以玉印,任中原法主,统天下教门”。到1270年,忽必烈将八思巴的封号从“国师”升为“帝师大宝法王,更赐玉印,统领诸国释教”。img284同时设置帝师制度,对藏传佛教极端崇信。在忽必烈之前,蒙哥曾派僧人海云掌释教事。忽必烈即位后,以大都弘法寺大藏经板历年久远,命人校正讹谬,鼎新严饰,加以补足,并曾印此大藏经36部,分遣使者赐给外邦他国img285,可见他对汉地经教也十分重视。

但藏汉两地佛教经籍,因文字翻译、理解上的差异,出现内容上的不同。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春天,忽必烈因“见西僧经与汉僧经教音韵不同,疑其有异,命两土名德对辩”img286。他在宫中经常召见藏僧或汉僧问讯咨询,发现两者在教理和仪式上有所不同,于是产生怀疑,提出双方所根据的大藏教典是否相同,藏汉两种不同文字的佛典是否一致,“念藏典流通之久,蕃汉传译之殊,特降纶言,溥令对辩”img287,要求勘察考核,以期明了。因此,“特旨宣谕臣佐,大集帝师、总统,名行师德,命三藏义学沙门庆吉祥,以蕃汉本参对,楷定大藏圣教”img288。在元世祖忽必烈的诏谕下,于大都大兴教寺,集各方学者开展了勘校汉藏佛典异同的工作。

据苏晋仁先生的考证研究img289,参加这次勘校工作的人员,有政府官员5人,多为畏吾儿人,通藏、维吾儿语,且有很高的汉文造诣,担任解释显密教义、翻译西蕃语或执笔的工作。印度、西藏、北庭都护府名僧10人,皆为精通五明的班智达(大学者),负责讲释显密二教,担任校勘、译语之证义工作。其中藏族7人,多为八思巴弟子,有的甚至是亲属,如达哩麻八罗阿罗吃答,即八思巴之侄白兰王恰那多吉之子,任大元帝师。汉族法师15人,皆为大都等地佛教名刹高僧,其中庆吉祥等7人是有封号的大师,他们分别负责编修、执笔、校勘、校证、证义等工作,庆吉祥则总集全书,相当于总编。

勘同工作所依据的经籍,汉文佛教典籍主要是宋开宝年间(968—976年)刊刻的大藏经,即《开宝藏》,因它以唐代释智旱升编撰的《开元释教录》为根据,故以《开元释教录》为汉文佛教经典的主要依据,并以此后翻译收录的四部法本为补充。这四部是唐代释圆照撰的《大唐贞元续开元释教录》,宋代赵安仁、杨亿撰的《大中祥符法宝录》,宋代吕夷简等撰的《景佑社新修法宝录》和元代的《弘法入藏录》。另外,还收录了一些当时流布而不见于以上四部目录的佛教译本和著作。藏文译本方面,因参加对勘的藏族大师都是萨迦派传人,所以主要根据《那塘目录》,以西藏萨迦寺收藏的藏文经典为主。

这次藏汉对勘工作,“以西蕃大教目录对勘东土经藏部帙之有无、卷轴之多寡”img290,大体上分为两个步骤:

第一步是藏汉对勘,主要解决以下问题:

1.对勘以汉文翻译的佛经,有汉文译本而无藏文译本的,则只列汉文名称,下注蕃本阙;

2.汉文藏文都有译本的,则注蕃本同;

3.凡汉藏都有译本的,注明此经题的梵文名称;

4.汉藏两种译本,经对勘注明品数多寡的不同;

5.指出汉藏译本不同的经名;

6.指明译文为摘译本,非全文;

7.通过汉藏对勘,发现与前人之说有所不同,则具体标出,以待再勘;

8.指出译本汉藏分类的不同;

9.注明藏本阙略的缘故;

10.凡不知所据何本无从对勘的,则予注明;

11.据藏文本勘察,认为其经可疑的,则经考察分析后,始收入大藏经中;

12.注明译自汉文的藏文本经典;

13.一些汉文佛典,对勘藏本,知某些论点相同,却无相同藏文译本者,则予注明。

第二步对勘察过的经籍进行排列编次,即所谓“科题总目,号列群函,标次藏乘,互明时代”。img291将元世祖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以前所译经籍,按契经、戒律、对法(论藏)三藏分类,下列各项子目,即先分经律论,每类再分大小乘,明确所历朝代、有多少翻译家和译出哪些经典。同时,根据当时密教盛行,有大量密教典籍的实际,将密教与显教分庭并列。另外纠正对勘时的互相歧异,考察汉文不同译本的有无,著录当代新译的经典,拾遗编入不载于各家目录的译经和著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