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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藏关系史
1.3.5.3 三、历算与医学方面的交往

三、历算与医学方面的交往

吐蕃为建立本民族的历算和医学体系,一直注意汲取汉地的有关知识,早在南日松赞时期,即“从汉地得到历算与药物”。文成公主进藏,所带典籍不少是历算和医学方面的书籍,她自己精通星算、勘舆、风水之术,察看西藏地形,选择建寺地址等,汉地的历算与卜算方法陆续传入吐蕃。松赞干布以后,除从汉地引进有关典籍文献外,还不断派吐蕃子弟去汉地学习,汉地的一些名医学者也不断来到吐蕃,传播知识,与藏族学者一起把一些著作翻译成藏文。据《汉藏史集》记载,松赞干布曾派遣恰嘎冬衮、查达甸等4人前往汉地,学习“生死之卜算、年月四时之法”。这4人在汉地师事精通历法的学者贾墀摩诃衍,返回时老师赠给3部手抄历算书籍。回到吐蕃后,松赞干布命他们“将所了解的一切有关五行图表及历算之学问均译成藏文”。恰嘎冬衮将所学集成“三历算门”,传于吐蕃,他和儿子都精通汉地历算,子孙世代担任赞普的御前占卜历算师。查达甸也学得极为出色,精通八卦占卜之术,相传能卜算生死。

汉地的历算学在吐蕃称为“纳孜”,大体可分为:

1.天文历法。即“区分年月四时之法”,这在吐蕃碑铭文书和敦煌藏文中多有反映,如纪年方面采用十二生肖纪年,十二生肖配以五行及阴阳纪年,以及对四季加上孟、仲、季进行区分,另有赤热巴巾时采用“彝泰”年号等,都反映了汉藏历法的相同处。

2.占卜术。这是运用八卦、五行学说进行卜算生死、推断吉凶祸福的方法。敦煌藏文文献中有所谓土命、金命、“金火不合、木火不合”以及“土水相遇可合”之类的记载,均源自汉地占卜术。

3.勘舆术。即汉地的风水学,藏地称之为“地学”,是用五行和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学说占卜勘定地理的方法。在敦煌藏文文献和《五部遗教》等藏文文献中不乏这方面的记述。

汉藏医学的关系更为密切。从松赞干布时期起,汉地的医书、药书、医疗方法和医疗器械不断输入吐蕃,不少医学文献被藏医所吸收,促进了藏医学的形成和发展。《松赞干布遗训》等有关藏文史籍记载,文成公主入藏时,曾带去“治疗四百零八种病的药物、一百种医疗法、五种诊断法、六件医疗器械和四部配药法”。据不完全统计,吐蕃时期约有27部重要的汉地医书传入吐蕃,其中文成公主带去的《汉公主大医典》,包括了各种医学原理,由汉族和尚玛哈德哇和达玛果霞译为藏文,对藏医药影响极深。据藏医史载,汉地的《珍宝七十品》等25部医著被译成藏文,有11位汉族医生及和尚为翻译这些汉地医书付出了辛勤的劳动。img153汉族医生韩文海曾将《汉地大小杂病疗法》译成藏文,又协同印度、大食医生合编出医书《无畏武器》。金城公主带入吐蕃的五台山僧人江伯阳所编《月王药诊》,由汉族和尚玛哈谛陀、贾珠嘎勘及藏族译师琼波泽孜、琼波唐祖、文拉门巴等5人合译成藏文,这是一部中医著作,内有脉诊、验尿、用药知识和印藏医学内容。另有汉族和尚德哇和真德与藏族学者合作译注出四部医书。img154

赤松德赞在位时,继续从周边地区请来名医,引进先进医学,并借助他族医生培养本民族医务人才。他曾请来“四方九名医”,其中东松康哇、和尚帕拉和航笛巴达3人是汉族医生,他们为吐蕃翻译了《验毒火焰轮》《杂病特诊》等10余部医学著作。东松康哇两次进藏,最终去世于吐蕃。他曾治愈赤松德赞的重病,被聘为赞普的御医,受封于藏南约兑地方,后在吐蕃娶妻传嗣,其后代为藏医北方学派传人。吐蕃杰出的医学大师、藏医学的奠基人宇妥·元丹贡布(708—832年),曾以东松康哇为师,虚心求教,两人共同探讨鸡、犬毒症和中风等恶症。东松康哇无私传授汉地医学,并将他所著《医治中风生轮》等3部著作赠给宇妥。宇妥后游学于尼婆罗、天竺等国和内地的五台山,足迹遍及阿里、山南、康定等地,总结研究各种医疗经验,撰写出《四部医典》《实践明灯》《经验明了》等30多部医学论著,奠定了藏医完整的理论基础。汉和尚玛哈雅纳是一位名医,兼通藏文,与藏族译师贝若咱纳合译出医著《汉地后译》一书,共112品,他总结自己的行医经验,编出《配药十二品》,由吐蕃人作注,被称之为《紫册》。

汉藏医学交流过程中,吐蕃也为汉地输送药品和医术。唐文宗开成二年(837年),吐蕃论监通出使长安,所献方物中就有藏地的“新药”。藏族名医宇妥·元丹贡布曾到康定、汉地行医,为汉人治疗过疾病。尽管这方面的记载较缺,但藏医在汉地的影响是巨大的。时至今日,人们对藏医在肝胆、心血管病、消化系统等慢性病治疗方面的神奇功效,一直深信不疑。藏药中的鹿茸、麝香、大黄、熊胆等名贵药材,在汉族中医中广泛使用。汉藏医学中的不少理论、药理,甚至名词术语,有不少相同处,足见交流的广泛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