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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藏关系史
1.3.4.1 一、八次会盟简况

一、八次会盟简况

回顾历史,唐蕃之间由于阶级和阶级压迫的存在,皇室生活腐化,政治腐败,贪污盛行,双方之间难免发生一些矛盾,加之“边将谗构斗乱”,“或因小忿,弃惠为仇”,常制造战端,作为他们升官发财的捷径,使矛盾演变为战争,一度“烽戍逻卒,万里相继”,给双方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但作为历史的主流,特别是两族劳动人民之间,和平友好始终居于主导地位,唐蕃之间的会盟活动,正反映了广大人民的这种良好愿望。

据统计,自唐神龙元年(705年)至长庆二年(822年)的100多年间,吐蕃和唐朝一共会盟达8次之多:

第一次,唐中宗神龙元年,吐蕃赞普赤德祖赞继位后,应吐蕃之请,唐朝派宰相豆卢钦望等22人与吐蕃和盟。自此,唐蕃和睦相处,于景云元年(即景龙四年)(710年)金城公主入藏联姻。

第二次,唐玄宗开元二年(714年),吐蕃大相坌达延致书唐朝宰相,请求双方盟会,定国境于河源(青海境),明载盟文,以资共守。唐廷命解琬持神龙年所订誓文参加,吐蕃派尚钦臧、御史名悉腊载词。后虽一度唐蕃交战,但金城公主和赤德祖赞先后上书唐朝表示舅甥和好。

第三次,唐开元十七年(729年),唐将攻破吐蕃黄河南部九曲之地之后,继破吐蕃占领的石堡城(今青海湟源境内),吐蕃在唐朝的军事打击下,不断派使请和,唐玄宗采纳皇甫惟明的建议,派皇甫惟明前往吐蕃“去看金城公主,与赞普面议和事,永息边患”。翌年,吐蕃派名悉腊到唐,转上赞普赤德祖赞和金城公主的书信礼物,重申甥舅情谊,述说以往受“边将欺蒙”,与唐争战,表示“已处分蕃中边将,不许抄掠,希望允许订盟,恢复旧好”。733年,唐蕃订立以赤岭为界的互不侵犯和约,立碑刻约其上。img135双方以赤岭为界后,在今湟源开辟了互市场所,吐蕃以马、牛、羊等换取唐朝的丝织品、日用品、茶叶等物,通过贸易,互通有无,促进了相互间的联系和友谊。

第四次,唐肃宗李亨至德二年(757年),赤松德赞即吐蕃赞普位不久,唐朝发生安史之乱,将西北兵备撤回布防,为了边地稳定,唐派郭子仪与蕃使盟和,划定边界,约定互不侵犯,并派人给赞普送去绸绢5000匹,以表诚意,并致登基祝贺。

第五次,唐代宗李豫永泰元年(765年),安史之乱以来,吐蕃趁唐朝边备空虚,势力东渐,先后破唐西域四镇,陷河陇,乘胜进攻唐都长安,遭到唐朝军民还击,为达停战目的,唐蕃再次和盟。

第六次,唐建中元年(780年),德宗李适嗣立,为改变与吐蕃长期争战的不利处境,采取和平的怀柔政策,停止军事进攻,派韦伦送回吐蕃俘虏,表示议和的愿望。吐蕃也追悔以往发动战争,表示议和的诚意。当韦伦抵吐蕃后,赞普对韦伦说:“我有三恨:一是不知道唐皇帝死,未能及时吊祭;二是对皇帝的山陵未及供献赙礼;三是不知皇帝舅继位,已发兵攻灵州(甘肃东北部),入扶、文(甘肃南部),取灌口(四川西部)。”img136在此基础上,于唐建中四年(783年),唐蕃会盟于清水,订立盟约,划定双方疆界。清水会盟回顾了唐蕃双方友好的历史,重申了这次会盟的目的。《旧唐书·吐蕃传》中所载盟文中说:唐蕃“代为婚姻,固结邻好,安危同体,甥舅之国,将二百年”。会盟必使“诈谋不起,兵车不用”,“弃利蹈义,坚盟从约”。可见,会盟以追求双方和平为主要目的。

第七次,唐贞元三年(787年)五月,唐以浑理碱为会盟使,与吐蕃大将尚结赞会盟于平凉。这次会盟,充分表现出唐蕃关系的曲折性。唐朝在平定“朱渐此之乱”后失信于吐蕃,未兑现将安西、北庭之地划归吐蕃,并年送彩绢一万匹的承诺。吐蕃为报唐毁约之仇并设法铲除唐将浑理碱,以求灭唐自立或与唐平分秋色,遂伏击唐军,史称“平凉劫盟”。这次会盟也因唐朝内部官僚阶层的勾心斗角而失败。

第八次,唐穆宗长庆元年(821年),吐蕃赞普赤热巴巾派礼部尚书论讷罗到长安请和。当时,唐蕃双方社会内部矛盾加深,吐蕃王室崇佛,佛教与本教斗争激烈,国力衰退,唐廷政权分裂,官宦对立,仇怨日深,亦无力对外作战。五世达赖的《西藏王臣记》记载,在这种情况下,汉地的和尚与藏地的译师、班智达从中“婉言调停甥舅关系,使之言归于好”。尤其吐蕃的“掌政僧相钵阐布极力主张和唐朝保持互不侵扰,开展双方正常贸易的友好关系”img137。因此,唐朝对吐蕃的请和采取积极态度,论讷罗到来后,即在京师长安西郊的兴唐寺,由宰相崔植等主持,共17人参加,与论讷罗等于十月十日举行了隆重的会盟仪式,并立会盟石碑(今已不存)。此后,唐朝派大理卿御史大夫刘元鼎为会盟使,与论讷罗同往吐蕃会盟。长庆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刘元鼎一行抵达拉萨城南(今曲水县境内)的赞普夏牙(夏日行所)所在地温江多,五月六日举行了会盟。这次会盟,有些资料说在拉萨东郊举行,吐蕃方面由僧相钵阐布主盟,参加会盟的有贵族、地方首领一百多人。会盟后,大相尚绮心儿专程到大夏川(今甘肃临夏)召集吐蕃将领、节度使等一百多人,向他们转达了会盟的内容,要求共同遵守。这些充分反映了双方追求和平的迫切心情,表现了对会盟的积极态度和高度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