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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藏关系史
1.2.4.2 二、古羌人与内地的交往

二、古羌人与内地的交往

有了文字以后,各族先民的相互交往便不断见于各种史料。其中,最多见的是羌人资料。有关羌人的文字记录始于商代,甲骨文中有大量有关羌人的记载,反映了古羌人与商族和商王朝的密切关系。在此后的汉文史料中又大量保存了有关羌人的传说资料和史迹。如发源于青藏高原的昆仑神话中,保留了许多口耳相传的古代羌人史料,对居于湟水源头、青海湖之滨的羌人部族首领西王母,《山海经·穆天子传》记载她“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尚书·舜典》讲羌人族源“窜三苗于三危”,《史记·五帝本纪》解释说:“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后汉书·西羌传》讲古羌人活动地“滨于赐支,至乎河首,绵地千里”。这些记载,都说明羌人与中原地区民族早有了一定交往。《后汉书》等还载“大禹出于西羌”,根据《禹贡》《国语》《史记》等中的记述,大禹带领西部羌人,自西而东,循着黄河走势,导川凿山,历尽千难万险,完成治水大业。一部分羌人因此而留居内地,被封为许多姜姓国,后散布于河南、山东以及关内、陇西等地区。img52商、周两代与羌人的关系更为密切,《诗·商颂》说:“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史记》载周的始祖后稷也是羌人血脉,为羌女姜原妆所生,后别姓姬氏,为周人祖先。姬、姜两姓长期结成婚姻联盟,武王即位后,姜子牙等许多姜姓贵族受封。据《穆天子传》《竹书纪年》等记载,周王朝与留居青海高原的古羌人有过各种形式的联系,周穆王曾亲自西巡,在昆仑之丘两次举行祭祀黄帝的大朝、大享典礼,“执白圭玄璧以见西王母”,并与她饮宴对歌于瑶池之上。穆王十七年,又西征昆仑丘,再见西王母。40年后,西王母入朝,进行了回访。战国初,河湟羌人向农耕兼畜牧的生产方式过渡,民族人口不断增加,以亡归于秦的无弋爰剑为首领,尊其为河湟羌人始祖。后因先秦向西扩张势力,剑之孙印畏秦之威,率部出赐支河西数千里,远徙今青海西南界或西藏东北角,后称之为“发羌”“唐旄”,约于五六世纪融于吐蕃,成为藏族先民的一个组成部分;有的向西南迁移,今甘南、川西地区藏族与之有一定族源联系。西汉时期,活跃于青海高原的羌族种落有数十个,西汉政权曾设护羌校尉,内徙羌民,使羌汉杂居,实行屯耕,在政治、经济上进一步加强了羌人与中原地区的联系,使羌族社会和汉族社会逐步形成内在的结合关系。汉武帝时,西汉经过七八十年的休养生息,社会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国力强盛,实施“征伐四夷,开地广境,北却匈奴,西逐诸羌”的战略,曾数次派兵攻伐河湟羌人,建立郡县,构筑亭燧要塞,实行一系列行政军事管理制度。并一面安抚降羌,对归降的羌人豪酋封王授侯,一面向湟水流域迁徙汉人,开置公田。宣帝神爵二年(前60年),西汉置金城属国,将河湟诸羌纳入中央王朝疆域,进行更有效的管辖。西汉末年,王莽秉政,进一步开拓疆土,设置西海郡,将其统治势力深入到青海湖地区。期间,为了保障西部边陲的长治久安,西汉王朝采纳赵充国“罢兵屯田”的建议,减少军费开支,减轻百姓负担,从临羌到浩高宜同月段一带的湟水、浩高宜同月段水流域拓荒屯田,兴修水利交通工程,修复邮亭,整治道桥,致力于边疆社会公益事业。特别是把内地先进的生产工具和技术传播到这里,提高了生产力水平,促进了民族间经济、文化的交流和发展,开西部开发的先河。东汉王朝设金城郡,复置护羌校尉,析置西平郡,在陇西太守马援的建议下,在河湟地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堠,开导水田,鼓励百姓耕牧”,并更大规模地在河湟流域屯田,扩大耕地,兴修水利,引进技术,发展生产,一度出现升平景象。同时,屯田促进了经济、文化交流,密切了民族关系。当时河湟护羌校尉邓训宽柔待羌,以恩信取民,热心公益,鼓励生产,革除陋习,传播医术,颇得羌人拥戴。他去世后,每日祭奠者有数千人之多,家家为之立祠,甚至被当地人奉为西宁城隍,至今香火不断。img53魏晋以来,甘、青河湟地区连年征战不息,民不聊生,但曹魏、西晋对羌人地区的经营治理始终没有停止,也曾出现一些范例。如曹魏时期的凉州刺史徐邈,在其任内兴水利,整盐池,“务农积谷,立学明训,进善黜恶”,“禁厚葬,断淫祀”,振兴地方经济,革除陈风陋俗,河湟地区一度出现“家家丰足、仓库盈溢”,“风化大行,百姓归心”的局面。img54西晋西平太守马隆曾在河陇地区解放奴婢为编户齐民,发展农业,恢复社会秩序;西平郡公张轨奖励农桑,铸造钱币,兴办学校,选拔人才。这些措施为发展经济、文化,协调民族关系起到了积极作用。由于长期经济、文化的交流,中原文化不断在西陲边地扎根,同时中原文化也受到羌文化的习染和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