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短篇小说艺术特色

短篇小说艺术特色

从上世纪80年代的中后期开始,陈忠实的作品创作特色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具有宁静的性质,有杜诗笔下的春风细雨,随风而来,润物无声的意境。写小说的陈忠实有如田间老农,慢慢的细细的埋头干自己的活。他从不慌张,不满世界语惊四座的发表自己的文学宣言和主张。他像冬日里的一株苍劲的老梅,而不是春风里舞姿婆要的柳树。沉静是他的性格特征,也是他面对文学的基本姿态。他对文学有一种忠诚甚至敬畏的态度。这种态度使他与文学保持着一种正常健康的关系,也使他能够在缓慢艰难的过程中,不断超越自己,写出更好的作品”。纵观陈忠实80年代中后期的创作,我们会发现:从创作的早期到现在,陈忠实地创作的已经进入了一个过渡时期。如果说,陈忠实创作初期的小说,只是对当下时事做表象化纪录,而缺乏对文化背景的关注和叙写,那么,到了80年代中后期,陈忠实的创作就已经开始关注特定的文化构成和特定的文化背景对人的性格、命运的影响了。他开始叙写人与人之间的冲突,特别是叙写那些制约人的意识和行为的不同文化之间的冲突。例如:在《夜之随想曲》中,主人公“我”与“他”的思想意识的不同,实则就是两种制约人的意识和不同文化背景之间的冲突。“我”是一个生活在乡下的技术员,工资只有三十九,对自己的孩子在经济上从未有过“许可”之时,总是对自己的生活的环境不满。“他”是城里的干部,下乡抓点来了,工资是我的四五倍,但却总是对城里的生活不满足。,对小孙女的生长环境不满足。由于“我”和“他”是处于不同的文化背景中,有着不同的意识,而这些意识又制约“我”和“他”的想法。所以陈忠实最后借“我”的口说出了他的结论:“人永远都在不满中叹息。”其实不论是“我”和“他”,在这两个人物的对白之中所体现出的正是陈忠实的艺术创作的特色所在——因为他要表出他的创作主旨,即关注特定的文化构成和特定的文化背景对人的性格、命运影响,正如陈忠实在《创作感受谈》中所说的那样“观察生活,无疑是我对文学领域里诸多命题中接触最早的几个基本命题之一”。也就是说,在陈忠实的短篇小说的创作中都体现出了作者对生活观察的细心,对创作时所表现出的主旨的成熟。

记得陈忠实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文学是个迷人的事业,入迷是抛开了一切利害得失的痴情”。由此可见,陈忠实在创作的过程中,得忍受多大的寂寞。但是作为像陈忠实这样的大家,则在寂寞的生活中培养锻炼出了自己直接把对生活的观察变成准确的形象的能力,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我想他很难向读者提供哪怕是一句鲜活的具有生活力的语言。特别是对自然风景的描写更是如此。我们都知道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代表作《雪国》,在他的雪国中所描写的雪是那么的迷人、色彩变换、动静结合、情态适中,读起来真叫人心矿神怡。陈忠实就是在读了川端康成的《雪国》之后,“才感受到了自己绘景状物时的平庸和单调,才感受到了自己观察时的粗疏和迟钝”由此可见,陈忠实对自然景物的描写是多么的严格,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必要的自然风景的描写,必须是我曾经见过的景致,必须写出独自观察中的独特发现来,否则宁可不写。”在我读过的陈忠实地几篇短篇小说之中,我觉得在《毛茸茸的酸杏儿》的自然景物的描写是最让人我难忘的,例如:“灿烂的夕阳给那黄土塬坡涂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即使那些寸草不生的丑陋的断崖和石梁,此刻也现出壮丽的气势”。这一句话读来让人难以忘怀,作者将夕阳与黄土塬坡断崖和石梁结合,让这四者交相辉映,共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又如陈忠实写女主人公与男主人公会面前的一段自然景色时,更是读来让人回味:“夕阳的红光还在坡顶的树梢上闪晃,沟底已经湿的有点幽暗了。同一条沟道,朝南的阳坡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株榆树。干焦萎靡,像贫血的半大娃子。朝北的阴坡上,却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刺槐密密层层,毛白杨杆粗冠阔,椿树和楸树夹杂其中,竞争拔高,争取在天空占领一块更加宽大的空间,领受阳光”。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读来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由此可知,陈忠实的自然景物的描写已经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其实,在陈忠实的创作生涯里,短篇小说的环境描写,已经是具备出神入化的水准了。

综上所述,陈忠实的短篇的艺术创作主要是以写制约人的意识和行为的不同文化间的冲突为主的,同时他把自然景物的描写作为了艺术创作的手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