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用阶级：人工智能未来发展的“产物”

古往今来,人类对于技术的追求从未停止过。可以说,人类创造了技术,技术也改变了人类。现在,技术的发展正在开启一个新的时代——人工智能时代。毫无疑问,同以往任何时代的更迭一样,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将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史无前例的变革。智能科技标志着这个时代的鲜明特色和最高成果。

人类创造一切先进技术的初衷和终极目标是为了更好地生活。诚然,对于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的探寻也是一样的。创造并利用这些技术,其目的就在于让技术服务于人类,使得人类得以摆脱某些束缚,有条件选择更加舒适和理想的生活方式,更大程度地满足物质的需要和精神的自由,最终达到更好地享受生活的目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目前我们仍处在一个弱人工智能的时代,但这些弱人工智能技术已在各方面对人的生活产生了重大影响。我们似乎已经远离了“通信靠吼,出门靠走”的时代。智能手机使得我们不管离得有多远,都仿佛近在咫尺；智能汽车使得我们无须再用脚来丈量土地,甚至都无须怎么动脚就可以到达你想去的地方；智能机器把我们从繁重的家务中解放出来……诸如此类,这一切都在推动我们朝着“更好的生活”的方向前进。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双面性,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也一样。它在服务于我们的生活、带给我们美好生活享受与体验的同时,也带给我们一些对于未知的恐惧和担忧。比如,人工智能发展过于强大,会不会超越和控制人类?机器人普及后,代替人类工作,会不会使得一些人就此失业?人类在未来如何生存?等等。

“无用阶级”便是在这个时代,伴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而出现的一个新名词。那么,什么是“无用阶级”?“无用阶级”又是怎样产生的?

关于“无用阶级”的定义,目前尚无权威的学术界定。这是人类在对未来社会生活展望时对特定人的一种称谓,无用阶级还是将来时。《未来简史：从智人到智神》的作者、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在其著述中提出了关于“无用阶级”的若干断想：“人工智能将替代人的劳动把大多数人排挤出市场,使之沦为毫无价值的‘无用阶级’,仅有少数精英升级为‘超人类阶级’,人类甚至会因为超级智能的出现而失去控制权。”^[1] 从赫拉利对未来世界模样的描述中,我们暂且将“无用阶级”理解为那些被人工智能、计算机算法、基因技术、机器人等前沿科技取代工作并且找不到新工作的人。这样的人大量出现,于是便成了所谓的“无用阶级”。

“无用阶级”并非如华尔街“黑色星期四”般那样来得迅速,而是在人工智能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人工智能的发展首先会表现出在某些能力上超越人类,使得人类习惯性地依赖并享受着这种人工智能带来的优于自己的“能力”,从而在这种依赖和享受的过程中逐渐不自觉地失去自己原本具有的能力。在这个过程中,就会出现赫拉利教授所说的那种“权威的转移”现象,即人类的权威转向算法。

在人工智能技术广泛普及之前,我们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面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决策能力。但是,随着人工智能的不断发展,我们正在逐渐丧失这种能力。由于计算机和智能算法在决策的精、准、快等方面明显地超越了人类,因而很多时候我们不愿意自己伤神费脑,反而更愿意利用计算机和智能算法来帮助我们做出相关的决策,享受这个高效、快速、精准的决策过程。但也正是在我们“利用”智能算法的这个过程中,逐渐失去了自身决策的能力,从而被算法这类技术所“控制”。

这种“控制”通常体现在最为普通和简单的事情上。比如,过去我们想买一件衣服,依靠的是自己的感觉,至于是想买一件保暖御寒的还是一件出门穿着体面的衣服,都由我们自己决定。但现在,像买一件衣服这样简单的事情可能很多时候不再是靠感觉那么简单,而是根据计算机算法来做出决定。什么款式最流行,什么颜色最适合自己的肤色,什么风格适合在什么场合穿,这些都由计算机算法替我们分析决策好了我们再买。

再比如,很久之前,如果你要从某地去往汽车站乘车,你会根据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很快地找到汽车站的位置以及通往汽车站的路线。因为在你的知识和经验里,你已经无意识地记住了周边的事物。而现在,你会依靠智能手机的导航系统去汽车站。对于手机导航的依赖使得我们失去了自主导航的能力。由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我们不再需要依靠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去找路了。在“用进废退”的规律下,就像我们的肌肉长时间不用会萎缩一样,我们自身的导航能力长时间不用也会逐渐丧失。

目前,人工智能算法已在效率方面赶超人类,使得人类逐渐丧失自主决策等能力,从而导致人类在某些领域的权威逐渐转移到算法上。人工智能的发展还将在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等领域对人类产生重要影响。

在经济领域,人工智能将掀起一场革命性的变革。那时候,不仅经济会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影响,就业市场也会因此发生彻底的改变。以金融行业为例,要想做出明智高效的决策,处理分析金融数据信息的能力和速度等都显得尤为重要。目前,人工智能算法的运算速率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人类,而且不仅仅是“快”,基于大数据、云计算等的人工智能技术,还能做到“准”。在处理海量的金融数据的时候,首先,人类需要花费的时间很长,在速度上完全比不过计算机算法。其次,人类会因为疲惫、注意力不集中、情绪不好等众多主观或客观方面的原因在数据处理时容易出错。而人工智能就不会出现这方面的差错,因为它们没有感情,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饭,也不会觉得疲惫。它们需要做的就只是对自己看到的数据进行分析、处理和决策,比起人类,基本上不受外界的干扰。

因而,在未来的金融行业,我们很可能会看到人工智能代替人类做出分析和决策的一幕。那个时候,融资专员、会计师、证券交易员、外汇交易员、理财顾问等都将面临失业的风险。

除此之外,在驾驶领域,无人驾驶将代替出租车司机、公交车司机以及卡车司机等。毕竟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乘客不会遇到司机脾气不好、技术不熟练等状况。且人类司机需要休息,会视觉疲劳和情绪变化,一旦操控不好便很容易出现事故。而无人驾驶汽车不会疲惫,且有着精确的算法、大脑般智能的控制系统以及避障功能。人工智能驾驶相比于人类驾驶有着巨大的优势。大部分行业专家都认为,人工智能司机代替人类司机只是时间的问题。

同样的,在其他行业领域,人工智能医生代替人类医生、人工智能职员代替银行业务员等都有其合理性和可能性。当人工智能越来越多地代替了人类的工作,也就相当于会有越来越多的“无工作”的人出现。这些无工作的人累积到一定的数量变成了我们所说的“无用阶级”。正如赫拉利在其 《未来简史》中所预测的那样：“到2050年,人类社会可能会出现一个新的社会阶级——无用阶级。”

很显然,无用阶级是受人工智能冲击最大的一群人。从制造厂工人、汽车驾驶员这类体力劳动者到金融分析师、会计师这类脑力劳动者,每个人最终都可能会沦为“无用阶级”一族。那么,是不是所有人都将成为无用阶级呢?赫拉利在其著述中提道：“最终,大多数人手中的经济、政治力量会转移到少数控制并拥有算法、计算机、网络的精英手中。”也就是说,只有极少数的人不会成为无用阶级。

我们尚且不谈论是不是真的会有这么多人会成为无用阶级。就目前来说,“无用阶级”是否真的“无用”,人们对未来的担忧是否真的会变成现实,我们尚不可得知。因为没有人能真正地看见未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们基于人工智能的发展而对未来的一个预测和猜想。但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技术从来都不是决定性的,技术可以为我们带来许多事情实现的可能性,也可以引起人类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技术从来不会真正决定将何种可能性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