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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史
1.3.3.3.2 二、绿林、赤眉大暴动与西汉的灭亡
二、绿林、赤眉大暴动与西汉的灭亡

紧接着王莽之改良主义的失败,中国的历史,又走进了一个暴风雨的时代。一方面是边疆各种族先后叛变,另一方面是各处的农民群起暴动。于是西汉王朝就在这场大动乱之中最终覆灭了。

如前所述,在成帝时,两汉政府已经撤销了“典属国”的衙门,这就说明了当时的政府,已经没有属国可典了。在王莽的改良失败后,社会内部不协调的现象日益高涨。王莽为了提高其威望,并从而转移人民的视线,因而大派使节,分赴东南西北,宣示新朝的威德。当时东出者至玄菟、乐浪、高句丽(今辽宁新宾县东)、扶余;南出者历益州(治今云南晋宁东北),至句町(治今云南广南);西出者至西域;北出者至匈奴庭。这些使节分赴四表,当然是想招来一个“四夷来庭”的盛事;但是结果恰恰相反,四周诸种族却因此而知道汉朝正在大政变之中,反而先后反叛。

首先叛变的是匈奴。在王莽始建国二年(公元10年),匈奴占领天山东麓之车师。当时西汉驻屯西域之戊己校尉史陈良、终带等,杀了戊己校尉刁护,投降匈奴。自是西域诸国遂又处于匈奴的威胁之下。匈奴既西入车师,又乘汉朝之敝,南侵今晋陕,掠杀吏民。

跟着匈奴之后,东北诸种族如高句丽、秽貊等[174],西南夷如句町、益州徼外诸蛮也叛变了[175]。西域诸国,焉耆首叛,杀都护但钦。[176]天凤三年(公元16年),又击杀莽将王骏、戊己校尉郭钦,侵入塞内。从此西域遂绝。

为了维持新朝的威信,王莽大发兵征四夷。他派了孙建等十二员大将,十道并出,征伐匈奴。[177]派严尤击高句丽、秽貉,派冯茂击句町及其他蛮夷,派王骏击西域,于是东南西北都发动了战争。

东征之军,算是以诱杀高句丽侯驺而结束。西征之军,以王骏死于焉耆之袭击而消灭。但北征匈奴南征西南夷之军,则变成了长期战争。

为了支持征伐匈奴和西南夷的战争,王莽先后多次令郡国大捉壮丁,以实边塞;苛征暴敛,以给军食。《王莽传》(中)曰:“募天下囚徒、丁男、甲卒三十万人,转众郡委输,五大夫衣裘、兵器、粮食,长吏送自负海江淮至北边,使者驰传督趣,以军兴法从事,天下骚动。”同传(下)曰:“莽乃大募天下丁男及死罪囚、吏民奴,名曰猪突豨勇,以为锐卒。一切税天下吏民,訾三十取一,缣帛皆输长安。令公卿以下至郡县黄绶皆保养军马,多少各以秩为差。”

当时征匈奴的将军吏士,“先至者屯边郡”,不敢与匈奴战;只是“货赂为市,侵渔百姓”。他们“各为权势,恐猲良民,妄封人颈,得钱者去。毒蠚并作,农民离散。”[178]征西南之军,“自越嶲、遂久、仇牛、同亭、邪豆之属反畔以来,积且十年,郡县距击不已……费以亿计,吏士离毒气死者什七”。[179]王莽没有办法,于是异想天开,大募天下有奇技异能足以攻匈奴者,将待以不次之位,因而言便宜者以万数。有谓能渡水不用舟楫;有谓能制药物,使三军服之不饥;有谓能一日飞行千里。但这不过是对王莽讨伐四夷的讽刺而已。

民族战争,并无结束之望。王莽每年运往西河(治今内蒙古东胜县境)、五原(治今包头市西北)、朔方(治今乌拉特前旗东南)、渔阳(治今北京市怀柔县东南)一带的钱谷,每郡以百万数。又令郡国买马,发帛四十五万匹输长安,前后相续于道路。而贪官污吏,又假借战争之名,压榨百姓。当此之时,“中郎将、绣衣执法在郡国者,并乘权势,传相举奏。又十一公士分布劝农桑,班时令,案诸章,冠盖相望,交错道路,召会吏民,逮捕证左,郡县赋敛,递相赇赂,白黑纷然”。又利用新政,鱼肉人民,因盗铸钱币而犯法者,“伍人相坐,没入为官奴婢。其男子槛车,儿女子步,以铁锁琅当其颈,传诣钟官,以十万数。到者易其夫妇,愁苦死者什六七。”[180]长安城已经变成了杀人犯的窠巢,“春夏斩人都市,百姓震惧,道路以目。”其贪污、搜刮、黑暗如此。

与战争同时,又大兴徭役。当时王莽在长安城南,划出了一万亩面积的地方,大修王家的九庙。因此“乃博征天下工匠、诸图画,以望法度算,乃吏民以义入钱谷助作者,骆驿道路。坏彻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阳、大台、储元宫及平乐、当路、阳禄馆,凡十余所,取其材瓦,以起九庙。……殿皆重屋……为铜薄栌,饰以金银雕文,穷极百工之巧。带高增下,功费数百巨万”。当建筑之时,王莽亲自监工,几十个“将作”,日夜督工,“卒徒死者万数”。[181]

王莽以古有“黄帝”,曾以百二十女致神仙,因遣中散大夫及谒者各四十五人,分行天下,博采乡里所高有淑女者上名,挑选一百二十名。于是一面和这些青年淑女,求所以为神仙之道;一面和公卿大夫制礼作乐,讲合六经,求所以为圣人之道;又发号施令,南征北伐,与诸将求所以为英雄之道;同时,贪财专制,刚愎自用,并没有忘记求所以为暴君之道。据《汉书·王莽传》(中)云:“莽自见前颛权以得汉政,故务自揽众事,有司受成苟免。诸宝物名、帑藏、钱谷官,皆宦者领之;吏民上封事书,宦官左右开发,尚书不得知。其备臣下如此。又好变改制度,政令烦多,当奉行者,辄质问乃以从事,前后相乘,愦眊不渫。莽常御灯火至明,犹不能胜。尚书因是为奸寝事,上书待报者连年不得去,拘系郡县者逢赦而后出,卫卒不交代三岁矣。”“县宰缺者,数年守兼。”[182]又悭吝自私,储黄金六十余柜,每柜一万斤,而不发官吏的薪俸。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一个皇帝到亡国的时候,往往倒行逆施,不独王莽如此。

西汉的农民,在哀、平之际,已经只有七亡而无一得,七死而无一生。好容易等到了一个王莽改制,他们以为或者由此而得救;但是想不到王莽的改制,是从维护王莽的统治出发的,又因为商人地主的反对而中途取消。王莽的政权从此由温和的改良政策走向反动的暴力政策。农民的希望适得其反了。

王莽政权的这一转向,较之哀、平之际,必然更加暴虐。因为王莽曾一度给农民以新的希望,现在既不能兑现,他知道农民必然由希望而失望,由失望而怨恨,而“叛乱”。为了镇压这些失望的农民,就必须用更大的残酷,这就是王莽走向暴力主义的原因。

当王莽推行暴力政策的时候,又恰巧平行着严重的天灾。当此之时,天下郡国或则洪水漫野,或则蝗虫满天,或则淫雨连月,或则大旱经年,或则雪深盈丈,或则雹大如拳。这里是中郎将赋车籍马,那里是绣衣使驰驿乘传;这里是郡守县令拘押催租,那里是将军吏士绑票要钱;这里是大夫谒者选妃进贡,那里是三老亭长捉人实边。一队一队的壮丁开赴前线,一车一车的囚犯解到长安,一柜一柜的黄金运进宫廷,一群一群的百姓饿死田间。这正是王莽推行暴力政策时候的景象。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农民的大“叛乱”爆发了。

“叛乱”最初从西北边境五原、代郡(治今河北蔚县西南)一带爆发。据《王莽传》(中)云:“天凤二年(公元15年)……谷常贵,边兵二十余万人仰衣食,县官愁苦。五原、代郡尤被其毒,起为盗贼,数千人为辈,转入旁郡。”接着在长江下游,也爆发了“叛乱”。《王葬传》(下)云:“天凤四年……临淮瓜田仪等为盗贼,依阻会稽长州”,发动“叛乱”。同年,在今山东也爆发了“叛乱”。琅邪女子吕母起于海曲(今山东日照西)。吕母本是海曲一个商人地主家中的妇女,因为县宰以小罪杀了她的儿子,所以倾其家产,招聚饥饿的农民,以图报复。后来亲率农民攻陷海曲城,杀了海曲宰,以宰之头祭其子墓,然后自称将军,入海为盗。[183]

与今江苏、山东的“叛乱”同时,在今鄂西一带也爆发了“叛乱”。因为当时的鄂西,连年大旱,农民相率在野泽中采草根为食,而政府尚加以榨取[184],于是成群的饥民,相与啸聚,推戴新市(今湖北京山东北)人王匡、王凤为首领,在今日当阳境内的绿林山,揭起反叛的旗帜。一时诸亡命如马武、王常、成丹之徒,都投到绿林山中,出现为“叛乱”的首领。不到几月,绿林山中集合了七八千以上的农民。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绿林兵”。

绿林山的“叛逆”,一天天成为荆州的威胁,于是荆州牧派了两万大军去围剿这群饥饿的农民。大军行进到云杜(今京山县北),便遇到绿林兵的迎击,剿灭者被剿灭了。绿林兵从官军得了大量的军械和粮食,因而得以展开了一个更大的出击。他们攻拔竟陵(今潜江西北),转击云杜、安陆,打开富人的谷仓,救活了不少的饥民。当他们回到绿林山的时候,有五万以上的农民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地皇三年,大疾疫降临鄂西,绿林山的叛民,死了一半。为了求生,他们相率离开了荒野的森林,分作两队,转向他地。一队由王常、成丹领导,西入南郡(治今江陵),是为下江兵。当时秦丰已聚众万人起于南郡,再加上下江兵,南郡一带的封建秩序遂被捣毁无余了。其另一队,由王匡、王凤、马武、朱鲔、张卬等领导,北入南阳,是为新市兵。当新市兵东攻随县的时候,平林(今随县东北)人陈牧、廖湛也聚合了数千农民,号平林兵,响应新市兵的进攻。由于新市兵与平林兵的结合,鄂北豫南一带遂完全变成“叛乱”世界了。

在鄂西的“叛乱”发生之次年(天凤五年),今山东、苏北也爆发了更大的“叛乱”。当时青、徐大饥,寇贼蜂起。今山东莒县的饥民共推琅邪人樊崇为首领,尊之曰“三老”。他们后以泰山为根据地,不到一年,聚合于樊崇旗下者万余人。同时,东海(山东郯城西北)人徐宣、谢禄、杨音也出现为农民“叛乱”的领导人物,他们各人都聚合了万余人,加入樊崇的集团。于是樊崇遂成了山东农民“叛乱”的总领袖,而泰山也就成为当时农民“叛乱”的中心。“叛乱”的群众一天天加多。为了获得生活资料,他们进攻莒县,转掠姑幕(今诸城西北)。当时王莽派田况进剿,樊崇大败田况之军。遂乘胜北入青州,还至泰山,并以支队占据南城(今费县西南)(插图三七)。

继樊崇之后,今山东河北饥饿的农民四方蜂起,各推首领,侵略郡县。据《后汉书·光武帝纪》(上)云:“别号诸贼:铜马、大肜、高湖、重连、铁胫、大抢、尤来、上江、青犊、五校、檀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等,各领部曲,众合数百万人,所在寇掠。”又据《东观汉记》所载,当时“诸贼或以山川土地为名,或以军容强盛为号。铜马贼帅东山荒秃、上淮况等。大肜渠帅樊重,尤来渠帅樊崇,五校贼帅高扈,檀乡贼帅董次仲,五楼贼帅张文,富平贼帅徐少,获索贼帅古师郎等”。[185]其余“贼”,亦各有其渠帅。以上所述诸“叛乱”的首领乃见之于史册者,当然是较大的“叛乱”集团。其余包括在“山东群盗”之中而不名者尚不知有多少。由此可以想见当时“叛乱”者的声势之浩大与集团之繁多。

当时用以为组织“叛乱”的工具,有宗教迷信。在哀帝末年,中原一带的饥民就相互传西王母筹以相结聚。到王莽末年,虽史无农民传西王母筹之记载,但此种信仰一定还存在于农民心中。《汉书·王莽传》(下)谓地皇二年“平原女子迟昭平能说经博以八投,亦聚数千人在河阻中”。这里所谓“经”,史无明释,不知是何经,但决非当时地主子弟用以进取功名的“五经”,则可断言。服虔曰:“博弈经,以八箭投之。”[186]这显然是借说经以啸聚群众,集中武器。由此而知此所谓经,大概就是一种宗教仪式中的咒语。当时山东的农民,大概有不少都是在这一类宗教咒术的呼唤之中,投箭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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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三七

当时的“叛乱”集团,目的极其单纯,组织亦非常简单。《后汉书·刘盆子列传》云:“初,崇等以困穷为寇,无攻城徇地之计。众既浸盛,乃相与为约: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以言辞为约束,无文书、旌旗、部曲、号令,其中最尊者号三老,次从事,次卒吏(史),泛相称曰臣(巨)人。”不仅樊崇的集团如此,其他“叛乱”集团,无不如此。《汉书·王莽传》(下)云:“初,四方皆以饥寒穷愁起为盗贼,稍稍群聚,常思岁熟得归乡里。众虽万数,亶称巨人、从事、三老、祭酒,不敢略有城邑。转掠求食,日阕而已。诸长吏牧守皆自乱斗中兵而死,贼非敢欲杀之也。”由此看来,当时“叛乱”的集团初起之时,既无攻城循地之计,又不敢公然杀戮牧守长吏,更未尝树立旗帜,发布政治号召,他们只是转掠求食,日暮而已。这就说明了他们完全是迫于饥寒,起为“盗贼”,并没有丝毫政治野心。同时从他们不准杀人伤人之相互约束看来,又知这些所谓“盗贼”,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而是一群群驯良的百姓。他们与普通百姓不同的,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饭吃。

关于上述的情形,曾有许多从“盗匪区域”逃出来的官吏报告王莽。但是王葬却大加申斥。他说:“夫吏者,理也。宣德明恩,以牧养民,仁之道也。抑强督奸,捕诛盗贼,义之节也。今则不然,盗发不辄得,至成群党,遮略乘传宰士。士得脱者,又妄自言‘我责数贼:何故为是?贼曰:以贫穷故耳,贼护出我’。今俗人议者率多若此。惟贫困饥寒,犯法为非,大者群盗,小者偷穴,不过二科。今乃结谋连党以千百数,是逆乱之大者,岂饥寒之谓邪?”[187]照王莽看来,当时的群盗,并不是为了饥寒,而是“天生的盗贼”。所以他下令要各地的守令,务予殄灭,以后“有不同心并力,疾恶黜贼,而妄曰饥寒所为,辄捕系,请其罪”。自是以后,臣下“莫敢言贼情者,亦不得擅发兵,贼由是遂不制”。[188]

为了要殄灭这些“天生的盗贼”,王莽便准备展开大规模的军事围剿。当时曾经亲身领略过“盗贼”教训的田况看见王莽想玩火,实在太危险,于是大胆地向王莽建议,劝他不要发动大规模的军事围剿。田况说:“盗贼始发,其原甚微,非部吏、伍人所能禽也。咎在长吏不为意,县欺其郡,郡欺朝廷,实百言十,实千言百。朝廷忽略,不辄督责,遂至延曼连州,乃遣将率,多发使者,传相监趣。郡县力事上官,应塞诘对,供酒食,具资用,以救断斩,不给复忧盗贼治官事。将率又不能躬率吏士,战则为贼所破,吏气寖伤,徒费百姓。前幸蒙赦令,贼欲解散,或反遮击,恐入山谷转相告语,故郡县降贼,皆更惊骇,恐见诈灭。因饥馑易动,旬日之间更十余万人,此盗贼所以多之故也。今雒阳以东,米石二千。窃见诏书,欲遣太师、更始将军,二人爪牙重臣,多从人众,道上空竭,少则亡以威视远方。宜急选牧、尹以下,明其赏罚,收合离乡。小国无城郭者,徙其老弱置大城中,积藏谷食,并力固守。贼来攻城,则不能下,所过无食,势不得群聚。如此,招之必降,击之则灭。今空复多出将率,郡县苦之,反甚于贼。宜尽征还乘传诸使者,以休息郡县。委任臣况以二州盗贼,必平定之。”[189]

王莽不纳田况之言,十几万剿“匪”的大军,在太师王匡、更始将军廉丹的指挥之下出动了。这些官兵“所过放纵”。“东方为之语曰:‘宁逢赤眉,不逢太师!太师尚可,更始杀我!’卒如田况之言。”[190]当时的官军“反甚于贼”。以残暴甚于“盗贼”的官军去剿“盗贼”,当然不会有胜利的希望,所以廉丹在成昌一战,便被赤眉军杀死,而太师王匡则落荒而走。

以前不略城邑,不杀长吏的樊崇“叛乱”集团,现在真是变成了红眉毛绿眼睛的“暴徒”了。当莽军来剿的时候,樊崇“恐其众与莽兵乱,乃皆朱其眉以相识别,由是号曰赤眉”。[191]赤眉击败王莽的官军以后,追至无盐(今山东东平东),转攻莒县。当时吕母已病死,吕母的部众,一部分加入铜马、青犊,而另一部分则加入赤眉。赤眉既败莽军,又加入生力军,声势更大。他们知道与王莽不能两立,于是展开了攻势,首先进攻东海(今山东城),由此转旗而西,掠楚(治今江苏徐州市)、沛(治今安徽濉溪西北)、汝南、颍川,还入陈留(治今河南开封市东南),攻拔鲁城,转至濮阳。从此以后,今山东、苏北、皖北及河南、河北的部分地区,都是赤眉的天下了。

正当赤眉的“叛乱”展开之时,新市、平林的“叛乱”也在日益扩大之中,南北遥遥若相呼应。王莽的宝座已经发生动摇了。同时,商人地主以刘縯为首领,在南阳的舂陵(今湖北枣阳县南)也举起了叛旗,企图利用农民“叛乱”的力量,恢复自己的政权。

刘绩,字伯升,是南阳一个很大的土豪,好侠养士,横于南阳。他的胞弟刘秀,是南阳一个很大的谷商。他们兄弟既富有资财,又广结豪侠,目极天下大乱,大可以作一次政治的冒险。恰好新市、平林之兵北入南阳,于是刘縯遂在舂陵发动“叛乱”,刘秀亦起兵于宛,响应新市、平林的进攻;并进而与之联军,企图把“叛乱”农民的力量引导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为了上述的目的,刘縯兄弟与新市、平林合伙。但是没有想到,早在他们之前,平林军中已经钻进了一个野心家,这就是刘玄。[192]当时刘玄在平林军中任安集掾,因为他具有高于农民的知识,所以他在平林兵中多少可以起着操纵的作用。刘玄早已把平林、新市当作自己的政治资本,现在看到刘縯兄弟带着武器加入新市、平林,这当然要动摇他在新市、平林中既得的地位。因此刘玄就开始进行打击刘縯兄弟的工作,使新市、平林诸领袖排斥刘縯兄弟而接近自己。农民头脑简单,他们相信了刘玄的话,于是二月辛巳,设坛于清水(今河南白河)上沙滩中,陈兵大会,拥立刘玄为天子,是为更始皇帝。

刘玄既立为皇帝,于是组织政府,新市、平林的诸将领及刘縯,都变成了这个政府中的主要人物。[193]新政府一面派刘縯、刘秀等出师北伐,一面发布复兴刘氏的政治号召。于是“海内豪杰翕然响应,皆杀其牧守,自称将军,用汉年号,以待诏命。旬月之间,遍于天下”。[194]

当此之时,旱灾更甚,蝗虫满天,“盗贼”遍地,黄金一斤易豆一升而不可得,中原一带,人相食。而“剿匪”的官军,乘传的钦差,贪污剥刮如故。于是流民入关者数十万人,整个长安,变成了饥民收容所。而三辅的“盗贼”,亦相挺而起,捣毁了关中的秩序。同时,王莽政府的内部,也不断发现叛变的阴谋,如刘歆、王涉等的叛变,甚至王莽的儿子王临,也要谋杀他。再加以刘玄建号改元,声势浩大。现在,王莽骇昏了。

为了应付这样险恶的环境,首先必须安定京师秩序,于是王莽一面打开了皇家的谷仓,派“养赡官”,发给饥民粮食。但那些经理放粮的中央高官,即所谓“使者监领,与小吏共盗其禀,饥死者十七八”,另一方面,“……乃置捕盗都尉官,令执法谒者追击长安中,建鸣鼓攻贼幡,而使者随其后”。[195]

王莽在这样一个布置之后,自以为首都秩序可保无虞。因大发兵讨伐中原“群盗”。《汉书·王莽传》(下)云:“遣大司空王邑驰传之雒阳,与司徒王寻发众郡兵百万,号曰‘虎牙五威兵’,平定山东。得颛封爵,政决于邑,除用征诸明兵法六十三家术者,各持图书,受器械,备军吏。倾府库以遣邑,多赍珍宝猛兽,欲视饶富,用怖山东。邑至雒阳,州郡各选精兵,牧守自将,定会者四十二万人,余在道不绝,车甲士马之盛,自古出师未尝有也。”

当“剿匪”的大军出发以后,王莽以为群盗的殄灭不过旦夕之间,于是抱着“符命威斗”[196],坐着“华盖车”[197]鸣鼓开道,巡行长安,喜气洋洋,等待着前方的捷报。但是等到的消息,不是捷报,而是全军覆没。

当王莽的大军聚结洛阳之时,刘玄的北伐之师在王匡、王凤、刘秀等指挥之下,已经击溃了王莽的前锋严尤、陈茂之军,占领了昆阳(今叶县)、定陵(今郾城西北)及郾县(今郾城县南)一带的地方。同时,刘縯以别军占领了宛。这时刘玄的政府已奄有今日豫西大部分地方。所以王邑、王寻等首先就指挥大军,进剿刘玄军。两军大战于昆阳。结果莽军大败,王寻诛死,王邑、严尤、陈茂轻骑而逃。

昆阳大捷以后,刘秀的威名大震。刘縯占领宛以后,把政府迁到宛,放在他的控制之下,大有杀刘玄而自为皇帝之势。于是新市、平林诸将领遂与刘玄决议,杀了刘縯。当时刘秀正在前线作战,虽知其兄被杀,迫于新市、平林的势力,亦不敢有所动作,只是装着笑脸,引过谢罪而已。

刘玄既杀刘縯,把大权集中于自己手中,遂分兵两路,讨伐王莽。一路由王匡领导,北向洛阳;一路由申屠建、李松指挥,西向武关。军事的进展,非常顺利。当申屠建等进攻武关之时,析人邓晔、于匡起兵应汉,攻破武关,欢迎汉兵。所过之处,农民无不欢迎。于是刘玄西入武关之军,由华阴而进到长安的郊外。当此之时,痛恨新政之关中的商人地主无不起兵响应。据《王莽传》(下)云:“王宪北至频阳,所过迎降。大姓栎阳申砀、下邽王大,皆率众随宪。属县斄严春、茂陵董喜、蓝田王孟、槐里汝臣、整厔王扶、阳陵严本、杜陵屠门少之属,众皆数千人,假号称汉将。”

当刘玄之军,西入武关之时,王莽已经急得手足无所措。当时其臣有崔发者告诉他说:《周礼》及《春秋左氏》皆谓国有大灾,则哭以厌之。故《易》称“先号咷而后笑”。宜呼嗟告天以求救。于是王莽乃率群臣至南郊,仰天而呼曰:“皇天既命授臣莽,何不殄灭众贼?即令臣莽非是,愿下雷霆诛臣莽!”[198]因“搏心大哭”,至于气尽。不但自己哭,并且强迫诸生小民也帮助他哭。但是王莽愈哭,而“盗贼”愈近,不久,长安便被“盗贼”包围得水泄不通。王莽虽欲到南郊举行“哭典”,也不可能了。这时他只有死死地用眼睛盯着六十几柜黄金,等待“盗贼”的裁判。

十月一日,城外起了大火,王莽的九庙,一时化为灰烬。新市、平林打破了宣平门,王莽的官军守住北阙。就在北阙,展开激烈的巷战。

太阳快要偏西了,城中到处大火,许多官府邸第都被焚毁了。第二日,城中的饥民在少年朱弟、张鱼等领导之下,也暴动起来,响应刘玄军。这些饥民,他们放火烧了作室门,用斧头斩开了敬法闼,一路冲进宫廷。他们大呼:“反虏王莽,何不出降?”[199]

火势延烧得更大,已经烧进了皇宫。王莽的妃嫔和新选入宫的一百二十名淑女东逃西窜,群呼:“当奈何!”这时,王莽避火宣室前殿,穿着一件深青而发赤的衣服,戴着皇帝的“玺韨”,手里拿着“虞帝匕首”,前面摆着一个“威斗”,旁边有一位天文郎替他转动斗柄,他就随着斗柄所指的方向而坐。为了替自己壮胆,他自言自语说:“天生德于予,汉兵其如予何!”[200]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微弱,因为他已经三日不食了。

三日早晨,天将明,群臣扶莽自宣室前殿,南下阶台,西出白虎门,乘车逃往渐台。渐台在池中,欲阻池水以拒“贼”。这时,王莽还是抱着他那用以镇压“盗贼”的“符命威斗”,从官还有一千多人。但是王莽的官兵已经在巷战中,死伤略尽。“贼兵”已经杀进了皇宫。他们大呼:“反虏王莽安在?”[201]“有美人出房曰:‘在渐台。’”于是“众兵”追至渐台,围渐台数百重。台上亦有弓弩,互相对射。后台上矢尽,无以复射,于是短兵接,王莽的将官多死于肉搏中。

下午,“众兵”攻上渐台,商人杜吴杀王莽,校尉公宾就斩莽首。军人分裂莽身,支节肌骨脔分,争相杀者数十人。传莽首诣更始,悬宛市,百姓共提击之,或切食其舌。

班固曰:“王莽始起外戚,折节力行,以要名誉,宗族称孝,师友归仁。及其居位辅政,成、哀之际,勤劳国家,直道而行,动见称述。……及其窃位南面,处非所据,颠覆之势险于桀、纣,而莽晏然自以黄、虞复出也。乃始恣睢,奋其威诈,滔天虐民,穷凶极恶,毒流诸夏,乱延蛮貉,犹未足逞其欲焉。是以四海之内,嚣然丧其乐生之心,中外愤怨,远近俱发,城池不守,支体分裂,遂令天下城邑为虚,丘垅发掘,害遍生民,辜及朽骨,自书传所载乱臣贼子无道之人,考其祸败,未有如莽之甚者也。昔秦燔《诗》《书》以立私议,莽诵《六艺》以文奸言,同归殊涂,俱用灭亡。”[202]岂不可哀!

当西入武关之军,攻陷长安的时候,刘玄的北伐之军,也攻陷了洛阳。这时刘玄的政府遂由宛县北迁洛阳。不久,申屠建、李松等从长安传送乘舆服御从官,奉迎迁都,刘玄遂入长安。当时长安“惟未央宫被焚而已,其余宫馆一无所毁。宫女数千,备列后庭,自钟鼓、帷帐、舆辇、器服、太仓、武库、官府、市里,不改于旧”。[203]刘玄就算做了现成的皇帝。

刘玄到了长安,大封宗室、功臣,因而新市、平林的将领乃至下级军官、起义的商人地主,一齐都衣冠登台。据《刘玄传》云:“其所授官爵者,皆群小贾竖,或有膳夫庖人,多着绣面衣、锦袴、襜榆、诸于,骂詈道中。长安为之语曰:‘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

因为长安没有经历很大的破坏,繁荣与奢侈的环境很快就使刘玄的集团趋于腐化。当时刘玄“日夜与妇人饮燕后庭。群臣欲言事,辄醉不能见。时不得已,乃令侍中坐帷内与语”。[204]同时“李轶、朱鲔擅命山东,王匡、张卬横暴三辅”。[205]像这样一个新政权,当然使得天下大失所望。在实际上,也不能解决农民的饥饿问题。

当此之时,赤眉正散布于汝南、颍川、陈留一带,饥饿无以为食。当刘玄攻陷洛阳之时,樊崇等曾亲至洛阳,诣谒刘玄,要求他解决农民的饥饿问题,但是刘玄对樊崇等提出的问题,并没有答复。于是樊崇由洛阳回到颍川,开始自由行动。他把赤眉之众分为两部,一部由他自己和逄安领导,另一部由徐宣、谢禄、杨音领导。樊崇所部攻拔长社(今河南长葛东北),南击宛,斩县令。徐宣等所部亦拔阳翟(今禹县),引之梁(今临汝西),击杀河南太守。但当时的河南,赤地千里,城无所夺,野无可掠,所以“赤眉众虽数战胜,而疲敝厌兵,皆日夜愁泣,思欲东归”[206]樊崇等知东归则群众必散,乃决计西向长安。

更始二年的冬天,赤眉分两道西进:樊崇等自武关,徐宣等自陆浑关(今河南嵩县东北)。三年正月,两军俱至弘农(今灵宝东北),与刘玄诸将连战皆捷,众遂大集。乃重新编制,以万人为一营,凡三十营,每营置三老、从事各一人。进至华阴,有士人方阳者,怨刘玄杀其兄方望,乃逆说崇等曰:“更始荒乱,政令不行,故使将军得至于此。今将军拥百万之众,西向帝城,而无称号,名为群贼,不可以久。不如立宗室,挟义诛伐,以此号令,谁敢不服?”[207]樊崇等以为然,因就军中求得城阳景王刘章之后七十余人,惟刘盆子[208]、其兄刘茂及刘孝最为近属,遂立刘盆子为皇帝。

赤眉继续西进,至高陵,刘玄将张卬叛降赤眉,遂联兵共攻长安城东都门,城破。刘玄出走,为其部下所擒。赤眉下书曰:“圣公降者,封长沙王,过二十日勿受。”[209]刘玄乃肉袒诣长乐宫,献玺绶于刘盆子。

现在西汉王朝最终地灭亡了,在西汉皇帝的宝座上,坐的是一位农民军的领袖。

[1]《汉书·刘敬传》云:“夫诸侯初起时,非齐诸田,楚昭、屈、景莫与。今陛下虽都关中,实少人。北近胡寇,东有六国强族,一旦有变,陛下亦未得安枕而卧也。臣愿陛下徙齐诸田,楚昭、屈、景,燕、赵、韩、魏后,及豪杰名家,且实关中。无事,可以备胡;诸侯有变,亦足率以东伐,此强本弱末之术也。”

[2]《汉书·高帝纪》云:九年“十一月,徙齐、楚大族昭氏、屈氏、景氏、怀氏、田氏五姓关中,与利田宅”。据《刘敬传》所记,此次所徙,共为十万余口,这五姓,真可谓大族了。又据《汉书·地理志》云:“汉兴立都长安,徙齐诸田,楚昭、屈、景及诸功臣家于长陵。……盖亦以强干弱支,非独为奉山园也。”

[3]《后汉书·光武帝》注引《汉官仪》。

[4]《汉书·高帝纪》云:九年,“捕赵王敖下狱,诏敢有随王,罪三族”。三族者,父族、母族、妻族也。

[5]《汉书·隽不疑传》云:张延年自称卫太子,“坐诬罔不道,要斩东市”。要斩者,即腰斩也。

[6]《汉书·景帝纪》云:中元二年,“改磔曰弃市”。磔刑者,张其尸也。

[7]《汉书·景帝纪》注:“师古曰:弃市者,取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也。”

[8]《汉书·景帝纪》云:中元四年,死罪“欲腐者许之”。腐刑曰宫刑,又曰下蚕室。谓之腐者,以丈夫割势,不能生子,如腐木不生实也。

[9]《汉书·高帝纪》云:九年,“郎中田叔、孟舒等十人,自髡钳为王家奴”。髡者,割发也;钳者,以铁束头也。

[10]《汉书·惠帝纪》云:惠帝即位,“民年七十以上,若不满十岁,有罪当刑者,皆完之”。完者,不加肉刑,髡img之也。

[11]《汉书·惠帝纪》云:“有罪当刑及当为城旦舂者。”城旦者,旦起行治城;舂者,妇人不豫外徭,但舂作米;皆四年徒刑也。

[12]《汉书·惠帝纪》云:“皆耐为鬼薪、白粲。”鬼薪者,取薪给宗庙;白粲者,坐择米使正白;皆三年徒刑也。

[13]《汉书·高帝纪》云:七年,“令郎中有罪耐以上,请之”。耐或作耏,轻罪不至于髡,完其耐鬓。一岁为罚作,二岁耐,以上为耐也。

[14]见上注,罚作,一年徒刑也。

[15]《汉书·刑法志》:“当斩左止者,笞五百;当劓者,笞三百。”又云:“景帝元年下诏曰:加笞与重罪无异,幸而不死,不可为人。”

[16]《汉书·惠帝纪》云:惠帝元年,“民有罪,得买爵三十级,以免死罪”。应劭注曰:“一级直钱二千,凡为六万。”《文献通考》卷一百七十一《刑考十》云:“孝文时,纳晁错之说,募民入粟塞下,得以除罪。”《汉书·食货志》云:“孝景时,上郡以西旱,复修卖爵令……得输粟于县官以除罪。”同书《武帝纪》云:武帝天汉四年,“令死罪入赎钱五十万,减死一等”。

[17]《汉书·儒林传》云:“(博士弟子)能通一艺以上,补文学掌故缺;其高第可以为郎中。……以治礼掌故,以文学礼义为官,迁留滞。请选择,其秩比二百石以上及吏百石通一艺以上,补左右内史、大行卒史,比百石以下补郡太守卒史,皆各二人,边郡一人。先用诵多者,不足,择掌故以补中二千石属。文学掌故补郡属备员。”又云:“平帝时,王莽秉政,增元士之子得受业如弟子,勿以为员。岁课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科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补文学掌故云。”

[18]《汉书·龚遂传》:“(龚遂)以明经为官。”《汉书·召信臣传》:“(召信臣)以明经甲科为郎。”又《文献通考》卷二十八《选举考一》云:“孝平元始五年,召天下通知逸经、古记、天文、历算、钟律、小学、史篇、方术、本草及以五经、论语、孝经、尔雅教授者,在所为驾一封轺,传遣诣京师,至者数千人。”

[19]《汉书·郑崇传》:“(郑)崇父宾,明法令,为御史。”《汉书·薛宣传》:“(薛宣)以明习文法,诏补御史中丞。”

[20]《汉书·艺文志》云:“汉兴,萧何草律……曰:太史试学童,能讽书九千字以上,乃得为史。又以六体试之,课最者以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

[21]《文献通考》卷三十六《选举考九》云:“汉制凡郡国之官,非傅、相,其他既自署置。又调僚属及部人之贤者,举为秀才、廉吏,而贡于王庭。多拜为郎,居三署,无常员,或至千人,属光禄勋。故卿、校、牧、守居闲待诏,或郡国贡送,公车征起悉在焉。光禄勋复于三署中,铨第郎中,岁举秀才、廉吏,出为他官,以补阙员。”

[22]《汉书·武帝纪》云:元光元年冬,“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汉书·董仲舒传》:“董仲舒曰:臣愚以为使诸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州郡举茂材孝廉,皆自仲舒发之。”

[23]《汉书·昭帝纪》:始元元年,“遣故廷尉……持节行郡国,举贤良”。《汉书·宣帝纪》:本始四年,“令三辅、太常、内郡国,举贤良方正各一人”。

[24]《汉书·武帝纪》:“元封五年……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又宣帝及元帝之世,均有举茂材异等之事。

[25]惠帝四年、高后元年、文帝十二年及宣帝地节三年均有举孝弟力田之事。

[26]《文献通考》卷三十三《选举考六》云:“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前后百数。而董仲舒以贤良对策,天子览其对而异焉,乃复策之,对毕复策之,遂以为江都相。”《汉书·杜钦传》云:“上尽召直言之士,诣白虎殿对策。”

[27]《汉书·儒林传》赞云:“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

[28]《汉书·东方朔传》:“武帝初即位,征天下举方正贤良文学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书言得失,自炫鬻者以千数,其不足采者,辄报闻罢。”《史记·滑稽列传·东方朔传》:“朔初入长安,至公车,上书凡用三千奏牍,公车令两人共持举其书,仅然能胜之。人主从上方读之,止辄乙其处,读之二月乃尽,诏拜以为郎。”

[29]《汉书·终军传》云:“(终军)至长安上书言事,武帝异其文,拜军为谒者给事中。”

[30]《汉书·枚皋传》云:“(枚皋)上书北阙,自陈枚乘之子。上得之大喜,召入见待诏。”

[31]《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秦兼天下,建皇帝之号,立百官之职。汉因循而不革,明简易、随时宜也。其后颇有所改。”

[32]《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高帝即位,置一丞相。十一年,更名相国,绿绶。孝惠、高后置左、右丞相。文帝二年,复置一丞相。有两长史,秩千石。哀帝元寿二年,更名大司徒。”

[33]《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武帝建元二年,省;元狩四年,初置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

[34]《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大司空……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御史大夫。元寿二年,复为大司空。”

[35]《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中六年,更名太常。”

[36]《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光禄勋。”

[37]《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初,更名中大夫令。后元年,复为卫尉。”

[38]《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中六年,更名大理。武帝建元四年,复为廷尉……哀帝元寿二年,复为大理。”

[39]《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鸿胪。”

[40]《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平帝元始四年,更名宗伯。”

[41]《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后元年,更名大农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司农。”

[42]《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武帝太初元年,更名执金吾。”师古曰:“金吾,鸟名也,主辟不祥。天子出行,职主先导,以御非常。故执此鸟之象,因以名官。”

[43]《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中六年,更名将作大匠。”

[44]《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武帝元鼎二年初置。”

[45]《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成帝河平元年省,并大鸿胪。

[46]《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成帝鸿嘉三年,省詹事官,并属大长秋。”

[47]《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中六年,更名长信(宫)少府。平帝元始四年,更名长乐(宫)少府。”

[48]《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中六年,更名大长秋,或用中人,或用士人。”

[49]《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太傅,古官,高后元年初置……后省。八年复置,后省。哀帝元寿二年复置,位在三公上。”同书又谓平帝元始元年,初置太师、太保。太师、太傅、太保,是谓上公。此等上公,在西汉末,位在三公之上。

[50]《汉书·霍去病传》云:“(武帝元狩四年)乃置大司马位,大将军、票骑将军皆为大司马。定令,令票骑将军秩禄与大将军等。”票骑或作骠骑。

[51]《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皆周末官,秦因之,位上卿……汉不常置,或有前后,或有左右,皆掌兵及四夷。”

[52]《汉书·霍去病传》。

[53]《汉书·百官公卿表》有戊校尉、己校尉。

[54]见《汉书·百官公卿表》。“越骑校尉,掌越骑。”如淳曰:“越人内附,以为骑也。”师古曰:“《宣纪》言:佽飞射士、胡越骑,又此有胡骑校尉。”胡骑校尉掌胡骑,与越骑校尉俱在八校尉数。

[55]《汉书·严延年传》师古曰:“郡守为郡将者,以其兼领武事也。”

[56]《汉书·冯奉世传》师古注引如淳曰:“《汉注》:边郡置都尉及千人司马,皆不治民也。”

[57]《汉书·地理志》云:“本秦京师为内史,分天下作三十六郡。汉兴,以其郡太大,稍复开置,又立诸侯王国。武帝开广三边。故自高祖增二十六,文、景各六,武帝二十八,昭帝一,讫于孝平,凡郡国一百三,县邑千三百一十四,道三十二,侯国二百四十一。”

[58]《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郡守,秦官……景帝中二年,更名太守。”

[59]《通典·职官典》。

[60]《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郡守……有丞,边郡又有长史,掌兵马。”

[61]《通典·职官典》云:“郡为诸侯王国者置内史,以掌太守之任。……成帝绥和元年,省内史,以相治民,则相职为太守。”

[62]《后汉书·百官志》云:“(武帝)边郡置农都尉。”

[63]《后汉书·百官志》云:“(武帝)又置属国都尉。”《汉书·武帝纪》云:“元狩二年,置五属国。”师古曰:“凡言属国者,存其国号而属汉朝,故曰属国。”

[64]《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县令、长,皆秦官,掌治其县。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不及)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四百石至二百石,是为长吏。百石以下,有斗食佐史之秩,是为少吏。”

[65]《史记·淮南王安传》云:“淮南相怒寿春丞留太子逮不遣。”如淳曰:“丞主刑狱囚徒。”

[66]《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武帝征和四年初置。持节,从中都官徒千二百人,捕巫蛊,督大奸猾。后罢其兵,察三辅、三河、弘农……成帝元延四年省。绥和二年,哀帝复置,但为司隶……属大司空。”

[67]《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监御史,秦官,掌监郡,汉省。丞相遣史分刺州,不常置。武帝元封五年,初置部刺史,掌奉诏条察州,秩六百石,员十三人。成帝绥和元年,更名牧,秩二千石。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刺史。元寿二年,复为牧。”

[68]所谓异姓诸王者,即齐王韩信、梁王彭越、赵王张耳、韩王信、淮南王英布、燕王臧荼、长沙王吴芮。

[69]以后异姓诸王除长沙王吴芮以外,皆被诛灭。高帝乃封其从父弟刘贾为荆王,同父弟刘交为楚王,仲兄子刘濞为吴王,子肥为齐王,子喜为代王,子如意为赵王,子长为淮南王,子恢为梁王,子友为淮阳王,子建为燕王。是为同姓诸王。

[70]《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序云:“(高帝)八载而天下乃平,始论功而定封。讫十二年,侯者百四十有三人。”

[71]《汉书·百官公卿表》云:“诸侯王……掌治其国。有太傅辅王,内史治国民,中尉掌武职,丞相统众官,群卿大夫都官如汉朝。”《通典·职官典》亦云:“凡诸侯王……掌治其国……凡诸侯王官,其傅为太傅,相为丞相。又有御史大夫、诸卿,皆秩二千石。百官皆如汉朝。汉朝唯为置丞相,其御史大夫以下,皆自置之。”

[72]《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中五年,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子为置吏。改丞相曰相,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大夫、谒者、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武帝改汉内史为京兆尹,中尉为执金吾,郎中令为光禄勋,故王国如故。损其郎中令秩千石,改太仆曰仆,秩亦千石。成帝绥和元年,省内史;更令相治民,如郡太守,中尉如郡都尉。”

[73]《汉书·食货志》云:“浑邪王率数万众来降,于是汉发车三万两迎之……胡降者数万人,皆得厚赏,衣食仰给县官。县官不给,天子乃损膳,解乘舆驷,出御府禁臧以澹(赡)之。”

[74]《汉书·汲黯传》云:“浑邪王至,贾人与市者,坐当死五百余人。”

[75]《汉书·汲黯传》。

[76]关于政府征募奴隶的记载,《汉书》中常见。例如《食货志》云:“府库并虚,乃募民能入奴婢,得以终身复。”“终身复”者,即免其终身之徭役也。同《志》又云:“匈奴侵寇甚,莽大募天下囚徒人奴,名曰猪突豨勇。”猪突豨勇者,即奴兵之意,言奴之卑贱如猪也。又《晁错传》云:“不足,募以丁奴婢赎罪,及输奴婢欲以拜爵者。”此种征募奴婢之权,只属于天子,“列侯、太夫人、夫人、诸侯王子及吏二千石无得擅征捕”(《文帝纪》)。但据《王莽传》云:“今则不然,各为权势,恐猲良民,妄封人颈,得钱者去。”由此可以想见当时豪家之强横。

[77]《汉书·陆贾传》云:“乃以奴婢百人……遗贾为食饮费。”又《郊祀志》云:“赐列侯甲第,童千人。”此外如《外戚传》谓武帝曾赐其大姊奴婢三百人。《霍光传》谓宣帝曾赐霍光奴婢一百七十人。《史丹传》谓史丹从皇家所得的赏品中,有“僮奴以百数”。由此因知当时的官奴婢多由这样的赏赐而转化为私奴婢。

[78]《汉书·诸侯王表·序》。

[79]《汉书·诸侯王表·序》。

[80]《汉书·诸侯王表》。

[81]《汉书·王陵传》。

[82]《汉书·食货志》(上)。

[83]《汉书·食货志》(下)。

[84]《史记·吕太后本纪》云:“是时,高祖八子:长男肥,孝惠兄也,异母,肥为齐王;余皆孝惠弟,戚姬子如意为赵王,薄夫人子恒为代王,诸姬子恢为梁王,子友为淮阳王,子长为淮南王,子建为燕王,高祖弟交为楚王,兄子濞为吴王,非刘氏功臣番君吴芮子臣为长沙王。”

[85]《史记·高祖本纪》云:“陈平、灌婴将十万守荥阳,樊哙、周勃将二十万定燕、代。”

[86]《史记·高祖本纪》引吕后语。

[87]《史记·吕太后本纪》。

[88]《史记·吕太后本纪》。

[89]《史记·吕太后本纪》云:惠帝“三年,方筑长安城,四年就半,五年、六年城就”。《汉书·惠帝纪》云:“三年春,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五年……复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五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

[90]《史记·吕太后本纪》。

[91]《史记·吕太后本纪》云:“太后称制,议欲立诸吕为王,问右丞相王陵。王陵曰:‘高帝刑白马盟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今王吕氏,非约也。’太后不说……十一月,太后欲废王陵,乃拜为帝太傅,夺之相权,王陵遂病免归。”

[92]《史记·吕太后本纪》云:“(吕后)以辟阳侯审食其为左丞相。左丞相不治事,令监宫中如郎中令。食其故得幸太后,常用事,公卿皆因而决事。”

[93]诸吕受封爵者,如吕禄为胡陵侯、吕种为沛侯、吕平为扶柳侯、吕忿为吕城侯、吕更始为赘其侯、吕他为俞侯、吕婴为临光侯。

[94]诸宫中美人子受封者如强为淮阳王,不疑为常山王,山为襄城侯,朝为轵侯,武为壶关侯。

[95]《汉书·贾谊传》。

[96]《汉书·吴王刘濞传》。

[97]《汉书·百官公卿表》(上)。

[98]《汉书·贾谊传》。

[99]《汉书·文帝纪》。

[100]《汉书·景帝纪》。

[101]《汉书·景帝纪》。

[102]《汉书·武帝纪》。

[103]《汉书·武帝纪》。

[104]《汉书·武帝纪》。

[105]《汉书·武帝纪》:元光元年,武帝亲策贤良,“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106]《汉书·武帝纪》。

[107]《汉书·司马相如传》云:“蜀人杨得意为狗监,侍上。上读《子虚赋》而善之。曰:‘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得意曰:‘臣邑人司马相如,自言为此赋。’上惊,乃召问相如。”后拜为中郎将,建节使西南夷。

[108]《汉书·东方朔传》云:“朔初来。上书……文辞不逊,高自称誉,上伟之,令待诏公车。”

[109]《汉书·枚乘传》云:“皋亡至长安,会赦,上书北阙,自陈枚乘之子。上得之大喜,召入见待诏,皋因赋殿中。诏使赋平乐馆,善之。拜为郎,使匈奴。”

[110]《汉书·严助传》云:“严助,会稽吴人,严夫子子也,或言族家子也。郡举贤良,对策百余人,武帝善助对,繇是独擢助为中大夫。”

[111]《汉书·朱买臣传》云:“朱买臣字翁子,吴人也。家贫,好读书,不治产业……会邑子严助贵幸,荐买臣。召见,说《春秋》,言楚词,帝甚说之,拜买臣为中大夫,与严助俱侍中。”

[112]《汉书·吾丘寿王传》云:“吾丘寿王字子赣,赵人也。年少,以善格五召待诏。诏使从中大夫董仲舒受《春秋》,材高通明。迁侍中中郎。”

[113]《汉书·主父偃传》云:“主父偃,齐国临菑人也……以诸侯莫足游者。元光元年,乃西入关……上书阙下。朝奏,暮召入见。”

[114]《汉书·兄宽传》云:“兒宽,千乘人也,治《尚书》,事欧阳生。以郡国选,诣博士,受业孔安国……以射策为掌故,功次,补廷尉文学卒史。”

[115]《汉书·终军传》云:“终军字子云:济南人也。少好学,以辩博能属文闻于郡中……至长安,上书言事。武帝异其文,拜军为谒者给事中。”

[116]《汉书·食货志》(下)。后卜式主张罢盐铁国营。

[117]《汉书·主父偃传》。

[118]《汉书·食货志》(下)。

[119]《三辅黄图·台榭》谓长安西北八里有灵台,高十五仞,上有相风铜鸟,风来则鸟动,盖即天文台也。又有渐台,在未央宫太液池中,高十丈,王莽死于此。又有凉风台,在长安城西。又长乐宫中有鱼池台、酒池台、著室台、斗鸡台、走狗台、坛台,未央宫中有果台、东山台、西山台、钩弋台、通灵台、望鹄台、眺蟾台、桂台、商台、避风台。

[120]《汉书》谓高祖七年,萧何造未央宫,立东阙、北阙。《三辅黄图》引《汉宫殿疏》曰:“未央宫有……玄武、苍龙二阙。”

[121]《三辅黄图》谓武帝在昆明池中造观,曰昆明观。又于长杨宫造射熊观。

[122]《三辅黄图·建章宫》引《庙记》曰:“神明台,武帝造,祭仙人处。上有承露盘,有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以承云表之露。”《长安记》谓:“仙人掌大七围,以铜为之。”

[123]《三辅黄图·建章宫》云:“建章北阙门也,又有凤凰阙,汉武帝造,高七十丈五尺……古歌云长安城西有双阙,上有双铜雀,一鸣五谷成,再鸣五谷熟。”

[124]《三辅黄图·观》云:“飞廉观,在上林,武帝元封二年作……高四十丈。于甘泉作延寿观,亦如之。”

[125]《汉书·高帝纪》。

[126]《三辅黄图·未央宫》云:“未央宫有宣室、麒麟、金华、承明、武台、钩弋等殿。又有殿阁三十有二,有寿成、万岁、广明、椒房、清凉、永延、玉堂、寿安、平就、宣德、东明、飞雨、凤凰、通光、曲台、白虎等殿。《庙记》云‘未央宫有增成、昭阳殿。’《汉宫殿疏》曰:‘未央宫有麒麟阁、天禄阁,有金马门,青琐门,玄武、苍龙二阙,朱鸟堂,画堂,甲观,非常室,又有钩盾署,弄田。’《三辅决录》曰:‘未央宫有延年殿、合欢殿、回车殿。’又《汉宫阁记》云:‘未央宫有宣明、长年、温室、昆德四殿,又有玉堂、增盘阁、宣室阁。’《三辅旧事》云:‘武帝于未央宫起高门、武台殿。’”

[127]《三辅黄图·未央宫》云:“建章有骀荡、驭娑、枍栺、天梁、奇宝、鼓簧等宫,又有玉堂、神明堂、疏圃、鸣銮、奇华、铜柱、函德二十六殿。”

[128]《汉书》谓万石君奋徙家长安戚里。宣帝在民间时,常在尚冠里。刘向《列女传》谓节女,长安大昌里人也。

[129]《汉书·田蚡传》。

[130]《汉书·灌夫传》。

[131]《汉书·贾谊传》。

[132]《汉书·贾谊传》。

[133]《汉书·王莽传》(中)。

[134]《汉书·食货志》(上)。

[135]《汉书·贡禹传》。

[136]《汉书·食货志》(上)。

[137]《汉书·王吉传》。

[138]《汉书·王吉传》。

[139]《汉书·王吉传》。

[140]《汉书·贡禹传》。

[141]《资治通鉴·汉纪·孝成皇帝》(上)。

[142]《资治通鉴·汉纪·孝成皇帝》(上)。

[143]《赵飞燕外传》谓:飞燕“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纤便轻细,举止翩然”,所以有飞燕之名。又“习乐声,亡章曲,任为繁手哀声,自号凡靡之乐”。又善舞蹈,因体态轻盈,故说她能作掌上之舞。据同书说,飞燕有妹名合德,更为美丽,亦善歌舞。当她被召入宫之时,“为卷发,号新髻,为薄眉,号远山黛;施小朱,号慵来装。衣故短,绣裙小袖,李文袜”。所以当时披香博士淖万成看见这一对姊妹花,唾曰:“此祸水也,灭火必矣。”按《赵飞燕外传》为伪书,但亦可作为传说看。

[144]《资治通鉴·汉纪》成帝永始元年。

[145]《汉书·成帝纪》云:“建始元年……大风,拔甘泉畤中大木十韦以上。郡国被灾什四以上,毋收田租。”三年,“关内大水”,“郡国被水灾,流杀人民,多至千数”。四年,“河决东郡金堤”。河平三年,“犍为地震、山崩,雍江水,水逆流”。四年,山阳“火生石中”。阳朔二年,“关东大水”。

[146]《汉书·成帝纪》。

[147]《汉书·成帝纪》。

[148]《汉书·成帝纪》。

[149]《文献通考·田赋》。

[150]《汉书·董贤传》云:“贤宠爱日甚……出则参乘,入御左右,旬月间,赏赐累巨万,贵震朝廷。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其恩爱至此。……上以贤难归,诏令贤妻得通引籍殿中,止贤庐。……又召贤女弟以为昭仪,位次皇后……昭仪及贤与妻旦夕上下,并侍左右。赏赐昭仪及贤妻亦各千万数。迁贤父为少府,赐爵关内侯,食邑;复徙为卫尉。又以贤妻父为将作大匠,弟为执金吾。”

[151]《汉书·董贤传》云:“诏将作大匠为贤起大第北阙下,重殿洞门,木土之功穷极技巧,柱槛衣以绨锦。下至贤家僮仆皆受上赐。及武库禁兵,上方珍宝,其选物上弟尽在董氏,而乘舆所服乃其副也。及至东园秘器,珠襦玉柙,豫以赐贤,无不备具。”

[152]《汉书·董贤传》云:“又令将作为贤起冢茔义陵旁,内为便房,刚柏题凑,外为徼道,周垣数里,门阙罘罳甚盛。”

[153]《汉书·董贤传》云:“上有酒所,从容视贤笑,曰:‘吾欲法尧禅舜,何如?’”

[154]《汉书·鲍宣传》。

[155]《汉书·鲍宣传》。

[156]《汉书·王莽传》(上)。

[157]《汉书·王莽传》(上)。

[158]《汉书·王莽传》(上)。

[159]《汉书·王莽传》(上)。

[160]《汉书·王莽传》(上)。

[161]《汉书·王莽传》(上)。

[162]《汉书·王莽传》(上)。

[163]《汉书·王莽传》(下)。

[164]《汉书·王莽传》(中)。

[165]《汉书·王莽传》(中)。

[166]《汉书·食货志》(下)。

[167]《汉书·食货志》(下)。

[168]《汉书·王莽传》(中)。

[169]《汉书·王莽传》(中)。

[170]《东观汉记·世祖光武皇帝》。

[171]《东观汉记·世祖光武皇帝·赤眉》。

[172]《汉书·王莽传》(下)。

[173]《汉书·食货志》(下)。

[174]《汉书·王莽传》(中)云:“先是,莽发高句丽兵,当伐胡。不欲行,郡强迫之,皆亡出塞,因犯法为寇。辽西大尹田谭追击之,为所杀。……秽貉遂反,诏尤击之……于是貉人愈犯边,东北与西南夷皆乱云。”

[175]《汉书·王莽传》(中)云:始建国“四年……改句町王以为侯,王邯怨怒不附。莽讽群牁大尹周歆诈杀邯。邯弟承起兵攻杀歆。天凤元年……益州蛮夷杀大尹程隆,三边尽反”。

[176]《汉书·王莽传》(中)云:“西域诸国以莽积失恩信,焉耆先畔,杀都护但钦。”时始建国五年,公元十三年也。

[177]《汉书·王莽传》(中):“命遣立国将军孙建等凡十二将,十道并出,共行皇天之威,罚于知之身。”

[178]《汉书·王莽传》(中)。

[179]《汉书·王莽传》(中)。

[180]《汉书·王莽传》(下)。

[181]《汉书·王莽传》(下)。

[182]《汉书·王莽传》(中)。

[183]《后汉书·刘玄列传》云:“天凤元年,琅邪海曲有吕母者,子为县吏,犯小罪,宰论杀之。吕母怨宰,密聚客,规以报仇。母家素丰,赀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剑衣服,少年来酤者,皆赊与之;视其乏者,辄假衣裳,不问多少。数年,财用稍尽,少年欲相与偿之。吕母垂泣曰:‘所以厚诸君者,非欲求利,徒以县宰不道,枉杀吾子,欲为报怨耳。诸君宁肯哀之乎!’少年壮其意,又素受恩,因许诺。其中勇士自号猛虎,遂相聚得数十百人,因与吕母入海中,招合亡命,众至数千。吕母自称将军,引兵还攻,破海曲,执县宰。诸吏叩头为宰请。母曰:‘吾子犯小罪,不当死,而为宰所杀,杀人当死,又何请乎?’遂斩之,以其首祭子冢,复还海中。”

[184]《后汉书·刘玄列传》云:“王莽末,南方饥馑,人庶群入野泽,掘凫茈而食之,更相侵夺。”

[185]《后汉书·光武帝纪》(上)李贤注。

[186]《汉书·王莽传》(下)颜师古注。

[187]《汉书·王莽传》(下)。

[188]《汉书·王莽传》(下)。

[189]《汉书·王莽传》(下)。

[190]《汉书·王莽传》(下)。

[191]《后汉书·刘玄列传》。

[192]《后汉书·刘玄列传》云:“刘玄字圣公,光武族兄也。弟为人所杀,圣公结客欲报之。客犯法,圣公避吏于平林,吏系圣公父子张。圣公诈死,使人持丧归舂陵,吏乃出子张。圣公因此逃匿。”王莽末,“……平林人陈牧、廖湛复聚众千余人,号平林兵……圣公因往从牧等,为其军安集掾。……四年正月,破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斩之,号圣公为更始将军。众虽多而无所统一,诸将遂共议立更始为天子”。

[193]《后汉书·刘玄列传》。

[194]《后汉书·刘玄列传》。

[195]《汉书·王莽传》(下)。

[196]《汉书·王莽传》(下)云:“是岁八月,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威斗者,以五石铜为之,若北斗,长二尺五寸,欲以厌胜众兵。既成,令司命负之,莽出在前,入在御旁。铸斗日,大寒,百官人马有冻死者。”

[197]《汉书·王莽传》(下)云:“或言黄帝时建华盖以登仙。莽乃造华盖九重,高八丈一尺,金瑵羽葆,载以秘机四轮车,驾六马,力士三百人,黄衣帻,车上人击鼓,挽者皆呼‘登仙’。莽出,令在前。百官窃言‘此似輭车,非仙物也’。”

[198]《汉书·王莽传》(下)。

[199]《汉书·王莽传》(下)。

[200]《汉书·王莽传》(下)。

[201]《汉书·王莽传》(下)。

[202]《汉书·王莽传·赞》。

[203]《后汉书·刘玄列传》。

[204]《后汉书·刘玄列传》。

[205]《后汉书·刘玄列传》。

[206]《后汉书·刘盆子传》。

[207]《后汉书·刘盆子传》。

[208]《后汉书·刘盆子传》云:“刘盆子者,太山式人,城阳景王章之后也。祖父宪,平帝时,封为式侯。父萌纲,王莽篡位,国除,因为式人焉。”

[209]《后汉书·刘玄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