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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史
1.2.4.3 第三节 神的世界之变动与宗教的新发展
第三节 神的世界之变动与宗教的新发展

宗教是人类现实生活之最高的抽象。任何时代的宗教,都是从当时现实的社会经济中蒸发出来的幽灵。秦代的宗教,也是一样。当秦国的社会经济,尚处于游牧部落的阶段时,他的宗教,便是原始的多神教。当秦国统一天下以后,他的宗教便是以上帝为首的多神教。到秦代商人地主表现其对海外之热望时,他的宗教也就出现了海外神仙之说。所以从原始的多神教到以上帝为首的多神教,再发展到海外神仙之说,这样的宗教发展,正是秦代社会经济发展的步程之具体的反映。

首先,我们说到秦国的原始多神教。

据史籍所载,秦当襄公之世,其时秦族尚游牧于陕甘边境,他们就以少皞之神为其种族之神,而称之曰白帝。并且建立一个神庙,曰西畤,祠祀白帝。[15]据传说“白帝冠白文”。[16]他本来是一只白虎,后来被西方诸种族当作图腾,而奉为西方之神。[17]秦族系西方种族之一,所以也奉祀白虎。

秦族也祀蛇神。据说当秦族东徙于汧渭之间以后,他们的酋长文公,有一天梦见一条巨大的黄蛇,自天下垂于地,其口止于鄜衍。史官告诉文公说,这就是上帝的化身。所以他们又建立一座鄜畤,祭祀这个蛇神。[18]

据传说,秦族在文公时曾于丰水之岸建立一座“怒特祠”,祭祀一个奇异的牛神。[19]又于陈仓(今陕西宝鸡市东)建立一座神祠,祭祀一个奇异的雉神。[20]宣公时,又于渭水南岸,建立一座密畤,祭祀青龙之神。[21]这些牛鬼蛇神、虎精、雉怪之出现于秦人的祭坛,当然不是偶然的凑巧,而正是反映当时秦族之狩猎畜牧生活的内容。

自秦族占领了汧渭之间肥美的河谷以后,秦的诸神,也占领了这一带的天空。以前周族诸神的神祠,如吴阳(今陕西陇县西南)武畤,雍(今凤翔南)东好畤(今乾县东),皆废无祠。[22]反之,秦族诸神的神祠,则从此兴盛。[23]当时秦族畜牧事业已很发达,每当赛神驱鬼之时[24],大批的牛羊抬进神庙。据说秦德公有一次用三百条肥牛做牺牲,在鄜畤祭白帝。[25]这大概因为白帝是他们种族神的缘故。当时秦族在祭祀时,皆无俎豆之具,埋瘗牛羊,以为献祭。当祭礼已毕之时,这些被发野祭的秦戎便在神的面前,饱食牛羊,开始展开狂热的歌舞,乃至自由爱恋的活动。

到灵公时,又作吴阳上畤祭黄帝;作下畤,祭炎帝。[26]这在当时也不过与以前的白帝、青帝配配颜色而已,然而不图黄帝竟因此而变为中国首御庶姓人王,这真是秦人始料所不及的事情。又据传说云,黄帝者,中央之神,其精为北斗星。炎帝者,即赤帝,南方之神,其精为朱鸟。[27]则秦人所祀之黄帝与炎帝,实为北斗神与鸟神。星的移动与鸟的来去,都是表示季节的标志。如此,则此种神灵之出现,又正是反映当时秦国农业经济的发展。

总之,在秦并天下以前,秦族诸神,还是带着一种部落的性质。白帝的权威,虽然日渐高涨,但他无论如何,不过是西方诸神之霸,在名义上,还是臣属于周人的上帝。传说中谓秦缪公曾经梦见过一次上帝,但这个上帝,不是白帝,而是周人的上帝。因为他代表的,不是秦缪公,而是周惠王。[28]

秦并天下以后,秦国的国王升为全中国的皇帝,白帝也就同时由统治西方之神升任为统治全天国的上帝。何以知其然也?历史上说过,当秦代灭亡时,天上也起了革命。当时赤帝之子刘邦把秦代的上帝一剑斩成两段,而这位被斩的上帝,正是白帝。

自从白帝升任上帝以后,秦朝的诸神已经不再拘束于汧渭之间的狭小天空了。随着秦国的领空权之扩大,他们也就占领了整个天空,并且也和地下的秦代帝国一样,组织了以上帝为首的中央政府和具有全国规模的地方政府,何以知其然也?有秦代政府的祀典为证。

据《封禅书》所记,秦有八神,一曰天主,二曰地主,三曰兵主,四曰阴主,五曰阳主,六曰月主,七曰日主,八曰四时主。此八神者,他们之所职掌皆系带有全国性的政务。而且其享受祭祀之地,皆集中在山东半岛一隅的地方。[29]因此,我以为这大概就是咸阳政府的倒影。

又据《封禅书》云:“雍有日、月、参、辰、南北斗、荧惑、太白、岁星、填星、二十八宿、风伯、雨师、四海、九臣、十四臣,诸布、诸严、诸逑之属,百有余庙。”这些诸神,大概就是中央政府诸官吏的幽灵之表象。

又据《封禅书》云:秦代政府对于其所统治的名山大川、渊、泽,乃至小山小川,都有一定的祭祀。[30]此等遍布全国的山川渊泽之神,又正是秦代守土的郡守与县令之具体的象征。

此外有相当于三老的“社神”[31],乃至相当于亭长的“最小鬼之神”[32],至于那些投降的贵族的灵魂,在天上也有安插。如“于湖有周天子庙”,而雍管庙的社主,就是“故周之右将军”。

在以上一切诸神中,以“上帝为尊”,以前与白帝并祀的青帝、黄帝、赤帝,现在都降为白帝的臣属。[33]但是最得西北一般农民之信仰的,还是那位古典的雉神。[34]

现在秦代帝国的政治组织,照样搬到天上去了。一个帝国,变成了两个帝国。一切神灵的祭祀都按照等级进行。皇帝祭上帝,郡守县令祭其所属的山川之神,三老祭社神,亭长及百姓祭“最小鬼之神”。[35]祭祀的举行是很繁多的,据《封禅书》所记:“春以为岁祷,因冸冻,秋涸冻,冬赛祠,五月尝驹,及四仲之月祠,若月祠,陈宝节来一祠。”各时的祭祀所用的牺牲也不同。据上书云:“春夏用骍,秋冬用img。畤驹四匹……”此外又依神灵的等级而增减其牺牲。此其大概也。

因为皇帝祭上帝,所以秦始皇遂有封禅之事。封者,山巅之祭;禅者山麓之祭。封为祭上帝或祭天。祭上帝,一定要在泰山(今山东泰安北之巅),这是古来传下来的习惯。据说在秦始皇以前登泰山之巅祭上帝者,已有七十二个帝王。古代帝王祭上帝为什么一定要封于泰山?这大概因为先秦之人他们的眼界不出黄河腹地。以当时人的地理知识,泰山就是天下最高的山。所以孔子曰:“登泰山而小天下。”因为泰山是最高的山,泰山之巅当然最接近于上帝之居。所以祭上帝必封泰山。从泰山巅上下来,在梁山再祭,为祭地,谓之禅梁父,而统名之曰封禅。这种祭典,就是下帝与上帝会见的祭典。

据史籍所载,秦始皇在他受天命之第三年,他带了齐鲁儒生博士一大群,东巡狩,至于泰山之麓。他和诸儒生商议,要到泰山巅上去见上帝,他要开条道路通到山巅,好让他的车子通过。诸儒生都是旧脑筋,他们以为“古者封禅为蒲车(车轮用蒲草包裹),恶伤山之土石草木;扫地而祭,席用菹秸”。这就是要始皇不必大举开山通道,伤了鲁国的地脉龙神。始皇认为诸儒生之言“乖异,难施用”,于是把他们完全斥退,不要他们参加典礼。他自己还是开了车道,“自泰山阳至巅”。他是否见到上帝,不得而知;但他在泰山巅上,确曾刻石纪功,自颂圣德。后来又“从阴道下,禅于梁父”,完成了他的封禅大典。

因为始皇上泰山的途中,遇着一阵大风雨,所以后来鲁国的诸儒就替他大造谣言,说“始皇上泰山,为暴风雨所击,不得封禅”。此岂所谓无其德而用事者耶?

秦始皇不仅曾封泰山、禅梁父,而且南至湘山(今湖南岳阳县洞庭湖中),东至会稽,祭祀他帝国的山川之神,而这在以前是不允许的。例如楚昭王病,卜者谓系河神作祟,要他去祭河神。昭王说:江汉濉漳是楚国所应该祭的,河与我们相隔太远,他管不着我们。因此不听卜者之言祭河神。然而现在秦始皇不但祭河,而且登会稽,望祭海神了。这就表示了宗教在秦代之发展,已经反映出统一帝国的规模。

最后,说到神仙方士。

随着秦代商人地主寻求海外的热望之高涨,于是海外三山的神仙世界也出现了;同时,那些自告奋勇去到海外三山向神仙求不死之药的齐燕方士也出现了。

但是神仙之说,并不始于秦代,在战国时,就已经发生了。庄子所谓“真人”就是仙人。因为他所说的真人也是“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不居中国本土。而且餐风饮露,不必吃饭就可以活;入水不湿,入火不热,任何刑罚也不得死。又如列御寇,“御风而行,泠然善也”。他当然也是神仙之流的人物。

神仙之说,发生于战国时代,决非偶然,这正是当时没落的贵族感于时代之压迫,而又无力反抗,他们厌恶现社会,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又逃不出现社会。于是幻想在中国境外有这样一个自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民,上不归上帝管,下不归天子和诸侯管,他们悠游于海外,不受任何权力的支配,过着极端自由平等和幸福的生活。一言以蔽之,他们是一种不死之人,也是一种自由之神。《楚辞·远游篇》云:“悲时俗之迫厄兮,愿轻举而远游;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免众患而不惧兮,世莫知其所如。”又云:“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这正是没落贵族走投无路时之奇想。

这种幻想的神仙世界,对于商人却具有极大的引诱性。因此当时齐燕沿海一带的商人,便开始向海外寻求这个幻想的神仙世界。据说当时有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高等燕人,“为方仙道,形解销化”。这大概就是流落海外了。自此以后,接踵而往海外者,遂大有其人。《封禅书》曰:“齐燕海上之方士传其术不能通,然则怪迂阿谀苟合之徒自此兴,不可胜数也。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盖尝有至者。”所以“至秦始皇并天下,至海上,则方士言之,不可胜数”。由此看来,则所谓神仙之说,乃渊源于没落贵族之幻想,至秦有所发展。所以当时的方士,皆系齐燕沿海之人。至于所谓不死之药者,则不过是方士欺骗秦始皇的一句话,所以始终没有得到。而始皇还是死了。

神仙世界,也是农民所想望的。因此,到后来便发展为道教,而成为几千年来中国农民之信仰。

[1]《孟子·滕文公》(下)。

[2]《史记·留侯世家》云:“良尝学《礼》淮阳。”

[3]《史记·张耳陈馀列传》云:“陈馀者,亦大梁人也,好儒术。”

[4]《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云:“好读书……(欲见沛公),骑士曰:‘沛公不好儒……未可以儒生说也。’”

[5]《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云:“陆生时时前说称《诗》《书》。”

[6]《史记·秦始皇本纪》记李斯之言曰:“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又曰:“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此所谓“私学”,我以为即指儒家学说而言。因为在秦代,法家者言已成官学,而墨家学说亦为显学了。

[7]《史记·蒙恬列传》谓公子胡亥尝学狱法于赵高。

[8]《史记·申不害列传》云:“申子之学,本于黄老而主刑名,著书二篇,号曰《申子》。”

[9]《史记·韩非列传》云:“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

[10]《墨子·公孟篇》反对儒家的学说曰:“儒之道,足以丧天下者四政焉:儒以天为不明,以鬼为不神,天鬼不说,此足以丧天下。又厚葬久丧,重为棺椁,多为衣衾,送死若徙,三年哭泣,扶后起,杖后行,耳无闻,目无见,此足以丧天下。又弦歌鼓舞,习为声乐,此足以丧天下。又以命为有,贫富、寿夭,治乱、安危,有极矣,不可损益也。为上者行之,必不听治矣;为下者行之,必不从事矣。此足以丧天下。”按《墨子·天志》《墨子·明鬼》,表现这种学说之浓厚的迷信色彩,但这种迷信正是反映当时农民的落后性。至于反对“送死若徙”的“厚葬”,反对“三年哭泣”的“久丧”,反对“弦歌鼓舞”的“声乐”,更是农民意识的表现。因为只有生无以养的农民才反对把物质埋在土里,只有劳不得食的农民,才反对用久丧逃避劳动,只有穷愁困苦的农民,才反对一部分人的弦歌鼓舞。但是他们又不相信他们没有翻身的日子,所以又反对定命之论。

[11]见《吕氏春秋·去私篇》。

[12]见《吕氏春秋·首时篇》。

[13]《吕氏春秋·去宥篇》云:“东方之墨者谢子,将西见秦惠王。惠王问秦之墨者唐姑果。唐姑果恐王之亲谢子贤于己也,对曰:‘谢子东方之辩士也。其为人也甚险,将奋于说,以取少主也。’王因藏怒以待之。谢子至,说王,王弗听。谢子不说,遂辞而行。……惠王失所以为听矣。……此史定所以得饰鬼以人,罪杀不辜,群臣扰乱,国几大危也。……今惠王之老也,形与智皆衰邪?”

[14]《盐铁论·褒贤篇》云:“戍卒陈胜……奋于大泽,不过旬月,而齐鲁儒墨缙绅之徒,肆其长衣……负孔氏之礼器、《诗》《书》,委质为臣。”又《淮南子·氾论训》云:汉“高皇帝,存亡继绝,举天下之大义,身自奋袂执锐,以为百姓请命于皇天。当此之时,天下雄俊豪英暴露于野泽,前蒙矢石,而后堕溪壑,出百死而绐一生,以争天下之权,奋武厉诚,以决一旦之命。当此之时,丰衣博带而道儒墨者,以为不肖”。由此而知秦汉之际,墨者实曾参加反秦的斗争。

[15]《史记·秦本纪》云:襄公“乃用img驹、黄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封禅书》云:“秦襄公既侯,居西垂,自以为主少皞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其牺用img驹、黄牛、羝羊各一云。”

[16]《御览》引《乐纬》。

[17]《史记·天官书》《索隐》引《文耀钩》云:“西宫白帝,其精白虎。”

[18]《史记·秦本纪》云:秦文公“十年,初为鄜畤”。《封禅书》曰:“秦文公东猎汧渭之间,卜居之而吉。文公梦黄蛇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文公问史敦,敦曰:‘此上帝之征,君其祠之。’于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白帝焉。”

[19]《史记·秦本纪》云:秦文公“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丰大特”。《正义》引《括地志》云:“《录异传》云:‘秦文公时,雍南山有大梓树,文公伐之,辄有大风雨,树生合不断。时有一人病,夜往山中,闻有鬼语树神曰:秦若使人被发,以朱丝绕持伐汝,汝得不困耶?树神无言。明日,病人语闻,公如其言伐树,断,中有一青牛出,走入丰水中。其后,牛出丰水中,使骑击之,不胜。有骑堕地复上,发解,牛畏之,入不出。故置髦头,汉、魏、晋因之。武都郡立怒特祠,是大梓牛神也。’”

[20]《史记·秦本纪》云:秦文公“十九年,得陈宝”。《索隐》云:“《汉书·郊祀志》云:‘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其神来,若雄雉,其声殷殷云。野鸡夜鸣,以一牢祠之,号曰陈宝。’又臣瓒云:‘陈仓县有宝夫人祠,岁与叶君神会祭于此者也。’苏林云:‘质如石,似肝。’”
又《正义》引《括地志》云:“宝鸡神在岐州陈仓县东二十里故陈仓城中。”《晋太康地志》云:“秦文公时,陈仓人猎得兽若彘,不知名,牵以献之。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为媦,常在地下,食死人脑。’即欲杀之,拍捶其首。媦亦语曰:‘二童子名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霸。’陈仓人乃逐二童子,化为雉。雌上陈仓北阪,为石,秦祠之。”《搜神记》云:“其雄者飞至南阳,其后光武起于南阳,皆如其言也。”
又《封禅书》云:“作鄜畤后九年,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其神或岁不至,或岁数来,来也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云。野鸡夜雊。以一牢祠,命曰陈宝。”

[21]《史记·秦本纪》云:宣公“四年,作密畤”。《封禅书》云:“秦宣公作密畤于渭南,祭青帝。”《史记·天官书》《索隐》引《文耀钩》云:“东宫苍帝。其精为龙。”苍帝即青帝。

[22]《史记·封禅书》云:“自未作鄜畤也,而雍旁故有吴阳武畤,雍东有好畤,皆废无祠。”

[23]《史记·封禅书》云:“秦德公既立,卜居雍,后子孙饮马于河,遂都雍。雍之诸祠自此兴。”

[24]《史记·秦本纪》云:德公“二年,初伏”。《集解》徐广曰:“年表云初作伏,祠社,磔狗邑四门也。”磔狗邑四门,即所以驱鬼也。

[25]《史记·秦本纪》云:秦德公“以牺三百牢祠鄜畤。”

[26]《史记·封禅书》云:“秦灵公作吴阳上畤,祭黄帝(这是黄帝第一次以神的资格,走上祭坛,在此以前,他不过是战国诸子百家假托的人物,用以对抗儒家所假托的尧舜,所以在当时,不为搢绅先生所道,以其出于异端之口也。但是后来的人,一方面信奉儒家学说,同时又尊崇异端所假托的黄帝,这真是令人不解)。作下畤,祭炎帝。”

[27]《史记·天官书》《索隐》引《文耀钩》云:“南宫赤帝,其精为朱鸟……中宫大帝,其精北极星。”

[28]《史记·封禅书》云:“秦缪公立,卧病五日不寤。寤,乃言梦见上帝。上帝命缪公平晋乱。史书而记,藏之府。而后世皆曰秦缪公上天。”

[29]《史记·封禅书》云:“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菑南郊山下者。二曰地主,祠泰山、梁父……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监乡,齐之西境也。四曰阴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芝罘。六曰月主,祠之莱山。皆在齐北,并勃海。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最居齐东北隅,以迎日出云。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齐东方,盖岁之所始。”

[30]《史记·封禅书》云:“及秦并天下,命祠官所常奉天地名山大川鬼神可得而序也。于是自殽以东,名山五,大川祠二。曰太室。太室者,嵩高也。恒山,泰山,会稽,湘山。水曰济,曰淮。……自华以西,名山七,名川四。曰华山,薄山。薄山者,襄山也。岳山,岐山,吴岳,鸿冢,渎山。渎山,蜀之汶山。水曰河,祠临晋;沔,祠汉中;湫渊,祠朝那;江水,祠蜀。……泾、渭皆非大川,以近咸阳,尽得比山川祠。……汧、洛二渊,鸣泽、蒲山、岳鞚山之属,为小山川,亦皆岁祷塞泮涸祠。礼不必同。”

[31]《史记·封禅书》云:“社(林)亳有三社主之祠。”

[32]《史记·封禅书》云:“其在秦中,最小鬼之神者,各以岁时奉祠。”

[33]《史记·封禅书》云:“唯雍四畤,上帝为尊”。雍四畤者,即以前分祀白帝、青帝、黄帝、赤帝者也。

[34]《史记·封禅书》云:“其光景动人民唯陈宝。”陈宝者,雉神也。

[35]《史记·封禅书》云:“诸此祠,皆太祝常主,以岁时奉祠之。至如他名山川诸鬼及八神之属,上过则祠,去则已。郡县远方神祠者,民各自奉祠,不领于天子之祝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