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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安眠药的巴格达胥睡了几天,终于醒过来了。得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不禁哑然。但过了一会儿,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请求见杨。
杨不情愿地喝完了饭后的果蔬汁。和红茶不一样,果蔬汁中没办法加入白兰地。这时,先寇布带着巴格达胥出现在他面前。巴格达胥坦承自己最终的任务是要刺杀杨,然后说:
“我之所以参加政变,就是自以为能成功。这不能说是荒谬的错误吧?可是你的智谋远非我们能想象,被你打败,我也无话可说。”
杨默默地看着手中的纸杯。
“要是没有你,我们的行动早就成功了。你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看着对方由衷地懊恼的样子,杨不禁苦笑起来。
“你求见我,就是为了对我表达不满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要投诚,想在你手下做事……”
杨威利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空纸杯。
“你这么快就放弃自己的主义和主张,改变方向了?”
“主义和主张算什么?”
巴格达胥毫无愧色地说下去:
“那只是生存下去的工具。如果有碍生存,随时都可以抛弃。”
就这样,巴格达胥成为一名投降者,被软禁于旗舰休伯利安的一个房间中。但他大模大样,抱怨吃饭时没有葡萄酒喝,还要找女兵送饭给他,并且希望是绝顶的美人。监视他的军官非常生气,向杨控告他的无礼态度。但年轻的黑发司令官却没说“岂有此理”,而是说:
“嗯,好吧。女兵送饭是不行的,送些酒去倒无妨。”
杨威利对这种满不在乎的厚颜之人如此宽大,这一点和莱因哈特倒是很像,也算是一种奇妙的巧合。
过了两三天,巴格达胥又来见杨。杨正在房间中处理会战后的众多事情,并着手重新编组部队应对未来的战争,忙得不可开交。
“说实话,我已经厌倦了光吃饭不做事的生活。我想工作。您能不能派给我些任务?”
“你先别着急,很快就要请你帮忙了。”
杨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枪。
“我的枪交给你保管好了,反正我自己带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杨的射击技术之差是众所周知的。
“真是多谢您……”
巴格达胥低声称谢,接过枪。他确定这把枪已经装入能量匣后,静静地掉转枪口,对准正在低头处理公文的杨。
“杨提督!”
杨威利应声抬起头来,看到枪口指向自己,脸上的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又低下头去整理文件,只是说:
“我把枪借给你是个秘密,姆莱少将他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等到你的身份确定后再正式授枪吧。”
巴格达胥听了笑一笑,把枪收到胸口里侧的口袋中藏好。接着他向杨敬了礼,朝门走去。忽然,他的表情僵住了。
少年尤里安·敏兹锐利的目光盯着巴格达胥的脸,而他手中的枪对准了巴格达胥的心脏。
巴格达胥大声咳嗽了一下,不住地摇着双手。
“喂,不要做出这么可怕的样子。谁看了都知道我是在开玩笑,我怎么会暗杀杨提督呢?他是我的恩人啊。”
“你敢说你在那一瞬间不是认真的吗?”
“什么?”
“杀死杨提督一定会在历史上留名,即使是恶名。你敢说你没有被这种诱惑驱使吗?”
“喂……”
巴格达胥叫喊着。尤里安的防备完全无隙可乘,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只好乖乖地站在那里。
“杨提督,请您解解围吧。”
他向杨求救。杨正想开口说话,尤里安却抢先说:
“提督,我不相信这家伙。就算他现在发誓效忠,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杨威利放下手中的文件,把两脚跷到桌上,双手抱于胸前。
“你不能拿将来不可知的危险当作现在杀死他的理由啊,尤里安。”
“我知道,但我还有充分的理由杀他。”
“什么理由?”
“他身为俘虏,却胆敢抢夺杨威利提督的枪,企图暗杀提督。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杀了他。”
看着尤里安毫不宽赦的表情,巴格达胥的脸上渗出一粒粒汗珠。尤里安所说的理由,谁听了都觉得他死有余辜。巴格达胥发现自己陷入了未曾料到的困境中。
杨笑了起来。
“不要再胡闹啦,饶了他吧。你看巴格达胥都吓呆了,他这么不老实的人都汗流浃背了,多可怜。”
“可是,提督……”
“好了,尤里安。对了,中校,你可以离开了。”
尤里安放下了手枪,但紧盯着巴格达胥的目光仍然严厉而尖锐。
中校耸耸肩说:“哎,真是个和漂亮脸蛋不相称的可怕男孩啊。我永远不会忘记,你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随时在监视我。”
巴格达胥说着走了出去。尤里安转向他的监护人,有些不满地抗议:“提督,只要您一声令下,那个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这样就够了。巴格达胥是个会打算盘的人,只要我一直胜利下去,他就不会背叛我,眼下能这样就够了。更何况……”
杨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
“我也希望尽量不让你去杀人。”
杨知道这是自私的一面,因为他正在让别人家的孩子去杀人。但是,杀人毕竟不是杨的本意。
首都的“广场大屠杀”事件受到新闻封锁的影响,当杨得知时已是七月份了。听到洁西卡·爱德华的死讯,杨一言不发。只是当天他戴着太阳镜,一整天都未曾取下,第二天才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七月末,杨完全将后方环境安排妥当,开始向巴拉特星系的第四行星海尼森进军。很明显,这次作战很可能给内乱画上句号。除了杨以外,谁都无法隐藏紧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