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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侦察部队送来的报告,莱因哈特点点头,传唤红发的齐格弗里德·吉尔菲艾斯中将,派予他重大的任务。
“敌人从伊谢尔伦向前线派遣了运输部队,那是敌方的生命线。你以全部兵力前去攻击,具体运作由你自行裁量。”
“遵命。”
“情报、组织、物资,只要有必要,你都可以调用。”
吉尔菲艾斯行了一礼转身要走,却被莱因哈特叫住。年轻的元帅对疑惑地转过头的好友说道:
“这是为了胜利,吉尔菲艾斯。”
他知道吉尔菲艾斯反对这种用被占领地民众的饥饿缚住敌人手脚的残酷作战方式。虽然他在言辞与表情上都没有表露出来,但莱因哈特却非常明白,齐格弗里德·吉尔菲艾斯就是这样一个人。
吉尔菲艾斯再次行礼。他离去后,莱因哈特告诉留在原地的诸将。
“在吉尔菲艾斯提督击溃叛军运输舰队的同时,我军转为全面攻击。此时放出假情报,就说运输部队受到攻击,但平安无事,防止叛军断绝最后的希望,有穷鼠啮猫之举,同时也让他们发觉不了我军的攻势——当然他们终究会发觉的,但越迟越好。”
他扫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人,以前一向是那个高大的红发年轻人,现在却是头发半白的奥贝斯坦。虽是自己的决定,却仍有些轻微的别扭之感。
“我军补给部队在夺回被占领地的同时,供给住民粮食。虽是为了对抗叛军的侵略,但让陛下的臣民忍受饥饿并非我军的本意。另外这也是对边境住民的昭示——只有帝国才有能力统治他们,并负起责任。”
莱因哈特此举真正的用意并非为了“帝国”,而是要让自己获得民心,但不必刻意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格列多温·史考特提督率领的同盟军运输舰队由一百艘十万吨级输送舰、二十六艘护卫舰组成。关于护卫舰的数量,后方主任参谋卡介伦主张“数量不足,至少要有一百艘”,却被驳回了。
驳回的理由一是总司令部认为帝国军不会为了攻击运输舰队动员大军,二是派遣过多的舰艇也将使总司令部的警备变得薄弱。在那远离前线、易守难攻的要塞内,竟然说出这种借口!卡介伦不禁为之愤慨。
史考特提督要比卡介伦乐观得多。在出发前,卡介伦提醒他当心敌人,他却充耳不闻,也不到舰桥去,而是在自己房间内和部下玩立体西洋象棋。
当脸色大变的舰队参谋尼可斯基中校来叫他时,他正要将对方的军。被打扰后,他不悦地问道:
“前线有什么事吗?真是太吵了。”
“前线?”
尼可斯基中校目瞪口呆地望着司令官。
“这里就是前线了。您没看到那个吗,阁下?”
在他手指的前端,连接舰桥主屏幕的小显示板上映出急剧扩大的白色光云。
史考特提督瞬间哑然失声。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认为那是友军。他们被敌方可怕的大部队包围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真不敢相信。”
史考特好不容易挤出了声音。
“不过是对付一支运输舰队,竟派出这样的大军……为什么?”
在尼可斯基开着氢气动力车从走廊前往舰桥的途中,提督一直在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尼可斯基反问他“你还不了解自己任务的意义吗”。此时,走廊的扩音器传来通信员的叫声:
“大量敌方飞弹向本舰接近!”
这声音在一瞬间变成了惨叫声。
“无法抵挡!数量太多!”
在帝国军总旗舰伯伦希尔上,通信官从座席上站起来,兴奋得发红的脸转向莱因哈特。
“吉尔菲艾斯提督传来捷报。敌方运输舰队全部被歼灭,二十六艘护卫舰也完全被破坏。我方只有一艘战舰受中度损害,损失十四架王尔古雷……”
欢呼声席卷了整个舰桥。虽说只是战略需要,但从伊谢尔伦沦陷以来,对屡次不战而退的帝国军而言,这可是许久没有过的胜利快感。
“米达麦亚、罗严塔尔、毕典菲尔特、坎普、梅克林格、瓦列、鲁兹等照事先计划,以全部战力对叛军发动总攻。”
莱因哈特向待命的诸将发令。
一声响亮的“遵命”之后,欲奔赴前线的提督们被莱因哈特叫住了。他命令侍从端来美酒,预祝战争胜利。
“我军已经胜券在握,现在必须让它成为完全的胜利。一切条件都已完备,别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叛军生还。愿大神奥丁的恩宠加诸众位之身。干杯!”
“干杯!”
众提督应和后,喝干了杯中的美酒,依照习俗将玻璃杯掷到地上。无数闪亮的碎片在地板上华丽地飞舞。
诸将离开后,莱因哈特静静看着屏幕。他在其中看到了比散落在地板上的光芒更冰冷、更无机质的光群。但他喜欢那些光芒。自己就是为了将那些光芒尽收手中,才身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