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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移动要塞之事，技术上没有任何问题。要解决的只是质量和引擎输出功率的关系。”

胥夫特技术上将充满自信地断言，但并未减少众人的疑虑。

秃鹰之城要塞的质量约四十兆吨，这样巨大的质量在进行空间进入及空间移出时，会给通常的空间造成多大影响呢？时空力场扭曲不会带来致命伤害吗？要使十二个瓦普引擎同时动作，有实际操作的可能吗？如果发生十分之一秒的动作误差，要塞内部那一百多万官兵是会四散还原为原子，还是将成为亚空间内永远的流浪者呢？

他们重复了多次小规模实验，在要塞跃入点和跃离点的预定宙域附近配备了调查船。实施计划时，莱因哈特要求达到“尽人类所能的完美”。坎普和缪拉都是优秀的执行者，因此会用尽一切手段保证成功。当然，那并不足以成为带来完美结果的保证。

另一方面，莱因哈特也在勤勉地执行帝国宰相的职务。除了星期天，他的日程通常是前半天在元帅府，后半天在宰相府，推迟到下午一点的午餐成了中间的分界线。陪他一起用餐的大多是希尔德，莱因哈特享受和这位美丽女孩的交谈。但他似乎对希尔德的才智比对她的美貌还有兴趣。

一天，话题谈到了去年的利普休达特战役，希尔德说道：

“布朗胥百克公爵有比宰相阁下更强大的兵力，却败亡了，这是因为他欠缺三个条件。”

“我很想听听是哪三个条件。”

“那我就直说了。他内心欠缺平衡，眼睛欠缺洞察力，耳朵则欠缺听取部下意见的雅量。”

“的确如此。”

“反之，宰相阁下完全具备这三个条件，因此在面对大敌时才能取得胜利。”

莱因哈特注意到希尔德使用了过去时，冰蓝色的眼眸中微微泛起光芒。他把薄如纸般的白瓷咖啡杯放到桌上，直视着美丽的秘书官。

“伯爵小姐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不过是茶余的闲聊，您这种眼神可真令人畏惧。”

“你不可能畏惧我的……”

莱因哈特苦笑道，一瞬间化为少年的表情。

“国家、组织、团体——怎么称呼都好，要团结人类集团，有一个绝对必要的条件。”

“哦，是什么？”

“是‘敌人’。”

莱因哈特短促地一笑。

“这倒是真理。伯爵小姐依然如此敏锐。那么，对我和部下们而言，必要的敌人是谁呢？”

希尔德说出了莱因哈特期望中的答案。

“当然是高登巴姆王朝。”

她直视着年轻帝国宰相的脸庞，继续说道：

“皇帝只有七岁，他的年龄、才能和器量此时都不足以构成威胁。但他是高登巴姆王朝的主人，是继承鲁道夫大帝血统的人，会成为旧势力团结与纠合的象征，这是唯一的问题。”

“正是如此。”

莱因哈特点了点头。

七岁的皇帝艾尔威·由谢夫的资质如何尚不清楚，现在除了脾气火暴，只是个很平凡的孩子，看不出有什么英明的潜质。和七岁时的莱因哈特比较起来，容貌和天赋都相形见绌。但也有句话叫大器晚成，他今后会如何成长很难预测。

莱因哈特并没有让皇帝在物质上有所欠缺。和先帝佛瑞德李希四世时期相比，宫廷费用和侍从虽然大幅削减了，但仍有数十个成年人在服侍他，也有专门的教师、厨师、侍从、护士、遛狗的人。在饮食、衣服以及玩具方面，都是平民孩子无法想象的奢侈。不管他要求什么都会得到满足，不管他做什么也没人斥责。或者说，也许这才是摘除将来能成大器的幼芽最好的方法。就算是有英明潜质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会归于平庸。

“别担心，伯爵小姐，我也不愿成为杀害幼儿的凶手。我不会杀皇帝，因为正如你所说，我需要敌人。以我本身而言，我希望自己比敌人宽大，尽量正当行事……”

“您的确了不起。”

希尔德一点也不同情高登巴姆王朝。自己出生于贵族家庭，为何会怀有共和主义者一般的思想？她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她不想让莱因哈特杀害幼儿。篡夺并不可耻，反而可以证实自身有凌驾于权威之上的实力，毋宁说值得自豪。但是杀害幼儿的话，不管有怎样的缘由，都难免成为后世非难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