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2
2

有帝国军科学技术总监之位的安东·希尔曼·冯·胥夫特技术上将五十六岁,拥有工业博士和哲学博士双学位。头顶虽然光秃秃的,但暗红的眉毛和胡须却粗厚浓密,鼻头发红,身形如同营养充足的婴儿一样圆滚滚的,乍看之下颇像个啤酒屋老板。

但他的目光却不像啤酒屋老板。这位技术上将固然具有军事科学家的研究开发能力,但据说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因为他有赶走上司、排挤同僚、压制部下的本领和斗志。还有传言说,他的野心不在于舰队指挥官或作战参谋之位,其实他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军事科学家出身的帝国元帅。

胥夫特拜访元帅府大厦时,莱因哈特刚好完成上午的公务,正在用午餐。得知来访者的名字,他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六年来,科学技术总监部在这位领导人的管理下,除了指向性杰服粒子,可以说毫无建树。莱因哈特对这个恶意驱使政治力量巩固地位和特权的“科学匠人”反感至极。

莱因哈特曾不止一次想换掉胥夫特,更新科学技术总监部的阵容,但在这六年中,所有被视为胥夫特竞争者的人都被排挤出了中央政府,总监部的主要职位都被胥夫特派占据。虽说可以直接换掉胥夫特,再整理下面的派系,但这样做势必给目前的组织运作带来不小的障碍。况且胥夫特从未倒向大贵族那边,对莱因哈特也表现出尽力支持的态度。

莱因哈特虽有意裁掉胥夫特,但一时间还找不到适当的理由。他一面暗中物色可以取代胥夫特的人才,一面不露声色地观察胥夫特是否犯下大错或者有假公济私的丑闻。再说,他也不能总挂念着处分胥夫特的事,帝国目前急需他发挥建设性的才能。

这天下午,他将与几位内政方面的高官会面,听取关于旧贵族领地的土地权、行星层面的征税与司法警察的权限规定,以及中央官厅的组织重编等繁杂问题的说明。这些都是帝国宰相分内的职责,所以用完午餐后要离开元帅府赶往宰相府。其实莱因哈特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叫高官们来元帅府,但这位年轻人不知是有洁癖还是个性顽固,总是拒绝这种轻松的事情。

“叫他进来,但只有十五分钟。”

但是,莱因哈特这个计划被打乱了,后来高官们只好在宰相府等候年轻的当权者。为了赢得莱因哈特的赏识,胥夫特施展浑身解数,发挥辩才。

“你是说,要在伊谢尔伦要塞前方,设置一处与之对抗的我军要塞?”

“是的,阁下!”

科学技术总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显然在等着接受赞赏,但他只从帝国宰相年轻俊秀的脸上看到了不悦和失望的神色。莱因哈特的表情好像在说,虽然只有十五分钟,也是在浪费时间。

“构想本身尚可,但若要成功,得具备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在我军建造要塞期间,同盟军的家伙们必须一语不发地静静观看,绝对不能妨碍工程进行。”

科学技术总监对莱因哈特的话报以沉默,看来似乎无言以对。

“哦……总监,这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建议,但很难说是个现实的构想。你把该改进的地方改进之后,改日再重新提议吧。”

莱因哈特优雅地站起来。如果继续对着这个妄自尊大、令人不快的人,他只会神经亢奋,产生骂人的冲动。

“请您稍等一下。并不需要那个条件,因为我的想法是……”

科学技术总监发挥精湛的演技,提高声音说道:

“只要把建造好的要塞移到伊谢尔伦回廊那儿就可以了。”

莱因哈特的视线直直投射在胥夫特那张满是自信的脸上,冰蓝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兴味。他再次坐回沙发上。

“你详细说来。”

科学技术总监红光满面的脸上,又添上了一抹胜利的神采。莱因哈特虽不欣赏他这副模样,但是很有兴趣听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