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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帝国军应该不会在近期发动攻击,众人却不能疏于防备,要随时准备以军事力量应付对方的攻击。尤里安自不必说,梅尔卡兹、亚典波罗、波布兰等人也都埋首于编制、补给、人事、设施管理等,每天过着极为忙碌的生活。
特别是年轻一代也变得勤勉起来,这固然是他们的使命感所致。另外还有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他们想借着忙碌,让自己远离杨去世的那一段记忆。
“杨提督生前的时候忙着准备庆典,现在他不在了,得费点力气收拾遗留下来的课题。”
这是达斯提·亚典波罗的回忆。一天,他将正在检查港湾设施的尤里安叫去司令官室。他的表情非常僵硬,一点都不像平时。
“您怎么了?难道还有能让亚典波罗中将感到吃惊的事?”
亚典波罗默默地向屏幕努了努嘴,尤里安的视线也往屏幕的方向望去,旋即便被上面的画面吸引,无法离开。他的理性打心底想否定视觉传送的信息。屏幕上显示的,真的是帝国的人事安排吗?
在那屏幕上面出现的是一张非常眼熟的笑脸——一张曾经迷惑了几亿同盟公民、当权者以及支持者的笑脸。
“优布·特留尼西特……”
尤里安的嘴里,吐出了自由行星同盟前任元首的姓名。他只能发出低语般的声音,肺部的机能仿佛急速降低,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新领土总督府高等参事官优布·特留尼西特——这句话像沉睡中的噩梦竟然变成了事实一样令人震惊。
“皇帝的人事安排的确出人意料,不过这个人才真叫人吃惊。不知道他内心究竟有什么想法,就算只在表面上,亏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特留尼西特这个混账,比我们想的还像怪物啊!”
亚典波罗的感叹刺激了尤里安的记忆细胞。杨威利生前非常讨厌特留尼西特那种愚弄众人的政客面目,但与此同时,也认为他在其他方面的阴险手段极为可怕,甚至有些让人恐惧。
菲列特利加一直在旁边沉默地凝视着画面,尤里安试着问她的看法。
“知道这样的消息,杨夫人您还能保持平静吗?”
“实在是很难平静下来。但不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不行,这道人事安排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
的确如菲列特利加所说。如果这是一道不被任何人期望的人事安排,是不可能发布的。要么是任命的人,要么是被任命的人,总有一方对此怀有期望。让特留尼西特担任新领土总督府高等参事官,这令人厌恶的人事安排究竟是谁做出的,此人又怀有什么目的?如果这只是特留尼西特厚颜无耻的权力欲望,尤里安就觉得安心多了。但是看问题不能仅看表面,人们只能看到开出来的花朵,真正的问题却在于它的根部,在于种植的土壤。但到目前为止,尤里安还不具备足以看穿其底细的眼力。最主要的是收集到的情报太少了。根据不充分的情报,引导出有利于自己的结论,这是杨一直在提防的愚蠢行为。尤里安希望自己能成为杨的后继者,哪怕只是在态度上也要做到这一点。
杨去世后,尤里安对未来的愿望有了微妙的修正。虽然还没有对任何人透露,但他打算在一切全部结束后,就从政战两方面退隐,以一名历史学家的身份为这个时代做见证。
但是在此之前,尤里安必须先完成两件事。其一,与历史上最伟大的征服者也就是莱因哈特皇帝对抗,将民主共和政治的种子埋植在历史的土壤中。这不仅是尤里安的理想,也是杨威利的遗志。
另外一件事,就是要为杨报仇。尤里安责备自己没能拯救杨威利,但另一方面,他也绝不会放过那些谋划并实施谋杀计划的歹徒。
如果杨是因为战斗或阴谋死于莱因哈特皇帝手中,尤里安只能选择仇恨莱因哈特并将他打倒。敌我双方的军事力量相距悬殊,如果无法经由战斗取得胜利,就只能仰赖应该避讳的恐怖行动了。尽管这样的选择会违背杨生前的意志,尤里安也势必无法放弃这条路。
杨被地球教徒谋杀的事实,使尤里安从那种无益的对莱因哈特的憎恨中解放出来,对后世历史的发展也有不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