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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影
1.5.6 又吃到一种面
又吃到一种面

1961年上大学后,我曾在北方生活了17年,去过不少地方,吃过这些地方的面条,虽然地异面殊,但其境其情其味道,很多都令我难忘。

难忘北京求学6年,我吃过杂酱面,也吃过炸酱面,无论润滑清淡的杂酱面,还是酸辣筋道的炸酱面都很爽口。离开北京后,无论杂酱面还是炸酱面,再也找不到老北京的那种独特韵味了。

杂酱面

炸酱面馆

京郊农村的饸饹(古称“河漏”,据说康熙皇帝嫌其不利治河工程而改),除用麦面外,也杂以荞面、绿豆面,若配上熟羊肉,食后更觉唇齿留香。

村民正在轧制饸饹

饸饹面

有次在西四北大街,出于好奇,我去吃了一碗“朝鲜冷面”,初惑于碗中冒热气何以曰“冷”,食后方知那是冷气遇大热成雾之故,当时只觉得这冷汤冷面,既消暑还解渴,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印象还很深刻。

难忘山西教书10年,刀削面、油泼面、猫耳朵、拨鱼、手工现擀面等,轮换着陪伴了举目无亲、孤身一人的我。其主要靠它让我存活并享口福且不表,仅那头顶面坨、双手双刀飞削面片入沸汤的场面以及村姑巧妇现擀立就家常面的麻利,都让我确信山西是“世界面食之根”,“世界面食在中国,中国面食在山西”。

此外,我到过的地方和吃过的面还有:上海阳春面、天津打卤面、宜宾油燃面、重庆小面、成都担担面、武汉热干面、兰州牛肉面、贵州兴义老杠子面,在开封边喝小米粥边吃烩面,去福州面馆吃面时店员舀一大勺蛤蚌堆尖大碗使我一根面条也看不见……

前久,我又吃到一种面,至今难以忘怀。

那天,朋友请我们一行人早点吃面,我们先把车停在清幽之地。

接着进入用餐处,嚯!只见小桥流水旁,无数或大或小的餐桌错落有致地掩映在浓密树荫下,桌顶蓝色的太阳伞足够遮阳拦雨。

骑独轮车头顶双刀削面

我落座在精致稳固而舒适的藤椅上,静听服务员的柔声细语、轻快欢乐的各种鸟鸣与水流潺潺湲湲的吟唱所谱成的交响晨曲,深感由这人与自然和谐的天籁之音“伴宴”,实在是无以言表。

我们来得够早了,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增广贤文》)!你看:

不一会,服务员送来面条配料,姜丝、芫荽、香椿。

还有油炸鸡块、爆鱼(此爆鱼非鲍鱼,而是在油中爆炸之鱼,食者根据情况可加可不加):

我吃了一口,觉香鲜莫名,其面细而筋道、润滑顺溜,其汤油而不腻、清新爽口,我边吃边听朋友讲该面的特点和做法,他还插了个历史典故:1947年10月19日,宋庆龄、宋美龄游我们现所在附近的兴福寺,出寺在林间野餐就吃这种面,边吃边赞不绝口:“好,好,好!想不到小地方有这么好吃的菜面!”

我不知此事真否,但此面名声大噪已有多年。

问:“这是什么面啊?”

答:“江苏常熟虞山野蕈面,今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正式名为‘兴福蕈油面’。”

问:“这个‘蕈’字怎么读?什么意思?”

答:“读xùn,蕈是附生在松树根部的野生食用菌,目前尚不能人工栽培,用上等菜油将它熬成蕈油浇面,奇鲜无比,被称为‘素中之王’哩。”

食味食境会诱发回忆,写完本文,我被诸多面条的回忆深深迷醉了!

(原发于曲靖M 2016年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