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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影
1.5.2 春节记忆
春节记忆

斗转星移岁不饶,又是一年春节到。岁末年初,曾经的春节记忆不禁涌上心头,其变换的场景如画般一幅接一幅展开,构成75年在大时代背景下一个平凡小我的人生长卷。

童年的春节,依稀模糊

只残留着零星的关于古装门神、手写对联、炮仗炸响、铺青松毛、穿新衣服、得压岁钱等等记忆碎屑……

会泽读书时的春节,乡情浓郁

我是会泽人,在家乡快乐度过中小学时代,这是久别故土、远走他乡最不能忘怀的日子。

每到春节,最能引动我乡情的便是在青松毛上吃年夜饭。

金钟山山顶文昌宫大门

金钟山顶戏台

饭前饭后,我喜欢在青松毛上玩,或翻筋斗,或倒竖青天,更爱在青松毛堆里刨东西,因为那青翠芬芳的松毛堆里,不仅藏着豆腐、葱蒜、熟肉、慈姑等过年的食物,还有饵块、橘子等自己动手即可享用的东西。

松毛堆,是普通百姓的“临时冰箱”,里面藏着我失而不再的青葱岁月!

春节我喜欢到金钟山看滇戏,当时演出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看得我眼泪汪汪。

我还到江西会馆看大戏《群英会》,看得热血沸腾。其他时间就是走亲戚、同学相聚玩耍等等,这种种情景更是虽然半个多世纪过去依旧如在昨日。

江西会馆正大门戏台

大学的春节,百味杂陈

北京求学,刻骨想家,无奈遥望家乡而不能回。当时从北京乘火车到离家还远的贵阳,要40来元钱,我一个月的助学金才1元钱,还要买日常生活、学习用品,故5年的春节我都只能怅望故乡而兴叹!

不过,异乡的春节也有许多难忘的回忆:

难忘1962年在同学闻家过春节,从小小的黑白电视机上,我第一次看到了作为云南人颇感新奇的相声,而且表演者有侯宝林和从未知晓的马季;也正是在她家,我看到了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泽东署名颁给她父亲闻一多的“烈士证书”。

1965年6月7日“四清”工作队在河北省衡水县增村的滏阳河畔合影(中间二排左四为生产队长韩兆琦,左三为生产队副队长郭兴良)

难忘1965年我在河北省农村过春节,当年我在那儿搞“四清”。

那年的正月初一,我在场院上用村民的旧单车带排队等候的小孩,轮流转圈圈玩,有时带到3人之多,“杂技”般的表演,孩子们笑疯了,我则快累趴下了。

除这两次,我的春节都“窝”在图书馆。

班主任韩兆琦老师还会带着我们几个留校同学去给郭预衡,聂石樵、邓魁英伉俪等老师拜年,他们当年已经是同学们仰视的大学者了。

著名《史记》研究专家、博士生导师韩兆琦教授(左一)1965年盛夏与学生在一起

“文化大革命”的春节,是春节非春节

说“是春节”,那是指自然节气;说“非春节”,那是指内涵异化了。1967年1月,我借全国免费“大串连”之机,绕道四川回了一次暌隔5年的家。

这是经过四川邛崃时,与当地群众组织的合影(前排右二为闻一多小女儿闻,前排中为郭兴良)

到家后,正赶上春节。大年初一,我从早到晚向农村找、挑、送了一天粪草,以“学红军远征队”队员的身份,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此后的春节,我大多在山西运城度过。“独在异乡为异客”,举目无亲,空守校园,无书可读,无文可写,也不敢写,最奢侈的享受是放开肚皮吃了一顿饺子。

1974年春节期间,我孤独地在作为班主任与高一班学生自己动手建起的教室前徘徊。

如今的春节,我陪母亲过年

近些年我的春节主要是驾车回会泽,陪90多岁的母亲过年。

今年(2016年)腊月二十五日在母亲床前,母亲拉着我的手“讲那过去的故事”。

唐代刘希夷《代悲白头翁》诗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的春节感怀是:“年年岁岁节相似,岁岁年年情不同。”

春节,是我生命过程中的自然“节点”。每当春节,我回忆过往,珍惜当下;盘点今天,憧憬未来。

春节,是一次回忆,一次感悟,一次警醒,一次提振,一次升华!

祈愿给了我75年母爱的母亲能够挺过这个春节!

也愿留给我人生往后不算多的春节能够多点玩味、添点诗意!

(原发于曲靖M 2016年2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