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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法的精神
1.21.7 第七节 贸易怎样冲破欧洲的野蛮
第七节 贸易怎样冲破欧洲的野蛮

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传到西方,备受思想细巧的人们的青睐。在愚顽蒙昧的年代,这些人是才子。烦琐哲学家们沉湎在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中,并在他那里找寻有关利息贷款的种种说法加以运用,实际上,关于利息贷款,追溯其渊源,在《福音书》中是极容易发现的。对于利息贷款,他们都诘责,不分情况,不管场合。因而只拥有“贱人的职业”的商人又被冠上了“狡诈的人的职业”的名称。因为任何时候,从性质而论,一件本该得到认可或是必需的东西遭受到禁止的话,那从事这件事情的人便会被看成是狡诈之徒了。

一个臭名昭著的民族接管了贸易,用不了多长时间,贸易将与最令人惧怕的高利贷剥削、垄断、收取税金和所有利用诈骗手段获取钱财的事情混为一谈了。

依靠敲诈勒索,犹太人得以发财致富,而君主们采用相同的暴虐方式掠夺他们——这种做法对百姓是一种抚慰,但他们的忧患丝毫未减。

由英国发生的事情,我们能够窥见别的国家的状况。约翰王把犹太人监禁起来,目的是要勒索其财产。这些犹太人中,最幸运的也被挖去一只眼睛。约翰王就是这样执掌司法的。有一个犹太人,每天被拔掉一颗牙齿,一共拔去7颗,当要拔第8颗时,他拿出了一万马尔克的银子。从约克的犹太人阿伦那里,亨利三世索取了1.4万马尔克银子供自己使用,一万马尔克供王后支配。今天,波兰的所作所为与当时并无两样,仅仅是当时显得粗暴,如今变得温和些罢了。原本君主们不应该借助手中的特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但是,对犹太人,他们施以刑法,其原因是犹太人不被视为公民。

最终,人们达成共识,那就是信奉基督教的犹太人的任何财产都将要遭到没收。有关这一个奇异的规定的情况,我们是从废除这一规定的法律中了解到的。人们给出的没收财产的理由是很荒诞的;他们认为这是对犹太人的考验,以此来确定他们已经彻底远离了魔鬼的奴役。很显然,这种没收使君主或者贵族取得一种索取赔偿的权利,因为君主或贵族要向犹太人争取税收,而当犹太人信奉基督教时,税收的征收就不再进行。在那个时候,人与土地被同等看待。顺便我要说一下,一世纪又一世纪,犹太民族始终遭受戏谑。在一个时期里,假如他们愿意做基督的信徒,其财产要遭到没收。不久之后,假如他们不想做基督的信徒,其结局是处以火刑。

但是我们看到,贸易远离了困苦和沮丧。在各个国家,犹太人轮流遭到放逐,他们从中领悟到保全他们财产的办法。就这样,他们永久地建立起自己固定的隐身的居所。因为虽然君主们对犹太人的人身愿意舍弃,但对于他们的钱财却极不愿意放弃。

犹太人发明汇票来避免贸易中出现暴行,这样一来使得贸易得以在各国继续下去。富商巨贾的财产都看不见了,他们可以用汇票的方式寄往各地,一点痕迹也不留。

神学家们不得不对他们的原则加以限制。贸易曾经被粗暴冠以寡信的名字,现在它仿佛又重新回归诚实的怀抱。

因此,伴随着贸易的破坏而产生的所有不幸都源于烦琐哲学家们的高谈阔论;君主们的贪得无厌反而促使另一种事物的诞生,这样使得贸易多多少少从君主们的权力之下摆脱出来。

从这个时候开始,君主们治理国家与他们自己所想象的相比倒显得更明智一些,这是因为滥施权威的结果总是愚笨的。经验告诉人们,要使国家繁荣,唯一途径是政府施行仁政。

人们就开始对马基雅弗里主义进行疗治,并且一天天健康起来。采用更加温柔敦厚的说教。过去被称为是政治上的巧妙计策,如今除了制造恐怖之外,便是轻举妄动罢了。

假如人们受情感和欲望的支配,产生做坏人的想法的时候,他们所处的环境就会告诉他们做坏人对自己不利的话,他们是处在幸福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