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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法的精神
1.21.1 第一节 古人的贸易
第一节 古人的贸易

西米斯米斯王后拥有巨额的钱财珠宝,并非一两天就能得到。由此我们可以推测,亚述人曾经靠掠夺别的富饶国家来致富,就如同后来别国掠夺他们一样。

贸易使国家日益富裕起来,伴随着富裕而来的是奢华,生活的奢华必然导致工艺的精良。在西米拉米斯时代,工艺已经十分发达了,由此我们得知,那个时代已经经营庞大的贸易了。

类似这样大量的奢侈性贸易在亚洲各帝国也曾出现过。奢侈的历史成为了贸易历史上一朵鲜艳绮丽的花,波斯人同米太人一样奢侈,就好比米太人同亚述人的奢侈一样。

亚洲的变化是巨大的。位于波斯东北部的希尔卡尼亚、马吉安那、大夏即巴克特里亚等地方,古时候曾经出现过繁华的市邑,而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往北走,即隔开里海和黑海的那条峡谷,古时候布满了城市和国家,而现在却看不见了。

从巴特洛克露斯那里,伊拉托斯特尼斯和亚里斯托布露斯了解到,借助奥克斯河印度人将商品运入旁都斯海。在庞培同米特里达特交战之时,7天的时间人们从印度出发步行到大夏,最终来到汇入奥克苏斯河的伊卡露斯河,从印度来的货物可以经伊卡露斯河进里海,到达居鲁士河口,从这里出发,只有5天的路程便能够进入流向黑海的发西斯河。毫无疑问,亚述人、米太人和波斯人的大帝国与东西方最偏远的地方互通来往,正是依靠这些地方居住的民族。

现在,这样的交通已经不存在了。这里所有的国家都因鞑靼人的践踏而变成了废墟。这是一个具有破坏性的民族,现在这些地方依然有他们肆掠的身影。奥克苏斯河水不再注入里海。出于特殊的原因,鞑靼人使它已改道,如今它消失在贫瘠不毛的沙地了。

从前,区分文明国与半文明国的自然地界是爪哈特斯河。鞑靼人同样使它易道,它再也无法流入海中了。

西留库斯尼卡佗曾经为打通黑海和里海拟定了一个计划,它能够为当时的贸易提供诸多方便,但是随着尼卡佗的离世,它夭折了。我们无法知晓,这个计划在将黑海和里海分隔开来的峡谷中,是否有施行的可能。对于这个地方,今天的人们依然知之甚少。那里丛林密布,少有人烟。数不清的河流山川从高加索山上奔泻下来,使得这里水量充沛,但是这个高加索山雄踞地峡的北方,就好像向南方伸出的臂膀;对于尼卡佗的计划而言将是难以逾越的屏障,何况当时的人们对于修建水闸的技术尚未掌握。

我们可以推想,西留库斯计划接通两海的地方与后来沙皇彼得一世打通两海的地方就是同一地点,即这地峡往上到达奈河与伏尔加河靠近的地方;而在那时,里海的北面还不曾被人发现。

当亚洲各帝国从事奢侈性贸易之际,推罗人正在面向全世界推行节俭性的贸易。在波沙尔的《迦南乐土》的第一卷,记载了推罗人在沿海各国侨居的情况;他们穿越赫库利斯武神的标柱(由武神赫库利斯劈裂而成的石柱,是“世界尽头”的标志),把居住地建立在大洋的沿岸。

那个时候的航行者只能沿海岸进行,海岸就好比是罗盘。这样的航程漫长而劳苦。乌利塞斯的长途漂泊航行被誉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诗歌”题材,是继“众诗中的第一篇作品”之后的丰富素材。

大多数民族对距离自己民族较远的国家不甚了解,这一点对从事节俭性贸易的国家是有益处的。在贸易中,这些国家可以任意做些违反规定的事情。它们以见多识广的国家自居,同闭塞寡识的民族交往,占尽了种种便利。

因为宗教和风俗的关系,埃及不与任何国家往来,对外贸易几乎没有。但是它依靠肥沃的土地、丰饶的物产自给自足,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泽,它就是那个时代的日本。

关于从事对外贸易,埃及人并不羡慕,因此对于所有建立港口经营红海贸易的小国都不加理睬。对于以东人、犹太人、叙利亚人组建船队他们听之任之。在航海业中,所罗门使用推罗人,因为他们对这些海洋的情况十分熟悉。

约瑟夫承认,在他的国家里对农业比较在行,对于航海却缺乏认识。因此,在红海上从事贸易,犹太人只是偶尔为之。以东人被犹太人征服,犹太人占领了伊洛斯和伊甸格柏,从那里,他们带来了贸易。当犹太人失去了这两座城池后,这里的贸易也失去了。

在这一点上,腓尼基人的做法就不同。他们不从事奢侈性贸易,他们的贸易也不是由征服别国而得来。他们勤俭节约,智能灵巧,富于冒险,不辞劳苦,这些品质使得世界各地都乐于接纳他们。

比邻红海的各国的贸易,只限于红海和非洲的海洋。到亚历山大时代,印度洋的发现震惊全球,这就足以印证。前面曾经谈到,人们前往印度,带去的贵重金属常常有去无回;犹太人从红海带回来的金银不是从印度带回来的,而是从非洲带回来的。

需要补充的是,那时航行的路线是沿非洲东岸。据当时的航海情况来看,船只不到偏远僻静的地方去。

我了解到,所罗门和耶和沙发的航队一去就需3年才能返还。但是我并未得出航期的长短同航程远近的关系。

从普利因和斯特拉波那里我们知道,印度和红海用灯心草制造的船只航行20天的路程,希腊或罗马的船只只需要7天,按这样计算,希腊和罗马的船队一年的航程,由所罗门的船队来完成,差不多要花去3年的时间。

速度不同的两只船航程所花费的时间同它们的速度不成比例。由迟慢带来的是加倍的迟慢。假如船只因需要沿岸行驶,位置不断变化,要遇好风才能驶出海湾,向前行驶又要期待另一种好风,那么帆桨配备差的航船就只能停滞在逆境中,花费好几天的时间等待另一次变化。

在时间相同的情况下,印度航船行驶的路程只有希腊和罗马航船的三分之一。这种情况,我们可以从今天的航海业中得到印证。制造印度船只的材料是灯心草,吃水比较少;希腊和罗马的船只是采用木材料制成的,又安上了铁,吃水比较深些。

用灯心草制造的印度船只就好比今天一些浅水港的国家的船只。有浅水港的国家如威尼斯、整个意大利、波罗的海以及荷兰省。进出浅水港的船只在制造时将船底造得圆而宽。在别的有好港口的国家,船只底部的形状要制造得使船吃水深些。这样的构造对船只逆风行驶较为有利,船底圆而宽的船只差不多只能顺风航行。吃水深的船只,风向对船只的影响极小,不同方向的风吹它都能向同一方向行驶。这是由于,船只从水那里得到抵抗风的力,水成为支持船的力量,再加上船身长,让船身侧面向风,充分利用舵的力量让船头朝目的地行驶。这样一来,船就能在逆风的情况下自由行驶,也就是说,船可以迎着风吹来的方向行进。假如船只底部圆而宽,吃水较浅,支持船的力量就不存在了,风吹着船,船不具有抵抗力,那船只行进的方向就只能由风来左右了。底部制成圆形的船只航程缓慢的原因有:(一)由于受风的影响大,在等候所需的风上需要耗费许多时间,尤其是常常被迫改变方向;(二)由于缺乏水的支持力,它们不能装备较多的帆樯,行驶起来自然迟慢。今天,航海业已经十分发达,各种工艺得以交流,人们能通过技艺将天然的缺点加以纠正,即使这样,人们依旧能感觉到上述的差别,试想在古人航海的时代,这样的差别又是怎样的明显呢?

我还将继续这个话题。印度船只小,希腊和罗马的船只同现在的船只相比,除去那些使人炫目的机器设备外,也没有我们的大。在惊涛骇浪中,船只越小,遭遇的危险就越大。能毁灭小船的风暴对大船影响不大。体积越大的船只,它的外表在比较上就越小。所以,小船的外表同自身的重量或承载量之比同大船相比较便要更小,即这二者之间的悬殊,小船大于大船。我们知道常见的做法是让船只的载货量等于船的容水量的二分之一。例如一艘船的容水量为800吨,那它就可以承载400吨的货物;如果另一艘船容水量只有400吨,它负重的能力为200吨。这样算来,第一只大船的体积与载重量之比为8比4,第二艘小船这二者之比则为4比2。假定较大船只的外表与较小船只的外表之比为8比6,那么小船的外表与承载量之比是6比2,大船这二者之比则为8比4。水流和风只对船的外表产生袭击的力量,因此大船因为重量的关系,在抵抗狂风暴雨的猛烈袭击方面比小船更具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