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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法的精神
1.17.1 第一节 亚洲的气候
第一节 亚洲的气候

根据旅行家们的记述,我们知道:“亚细亚北部的广阔大陆,从北纬4度(译者注:应为北纬40度,下同)或大约4度一直到北极,从俄罗斯的边疆一直到东方的海洋,气候寒冷异常。在这块广阔无垠的土地上,一条自西向东的山脉把它分为两部分,北方是西伯利亚,南方是大鞑靼。在寒冷的西伯利亚,除了少数几个地方以外,是无法耕种的。虽然在伊尔吉兹河沿岸一带,有俄罗斯人的居留地,但是他们是绝对不从事耕种的。能够在这些地区生长的只有一些小枞和灌木丛。和加拿大的土著一样,本地的土著被分为若干部落。那里之所以气候寒冷,一则是因为地势较高,二则是因为有山。这些山由南向北绵延开去,逐渐变得平坦,所以北风四处肆虐,毫无阻碍。由于风的缘故,诺瓦珍布拉不能住人;它又吹向亚伯利亚,使那里一片荒芜。欧洲的情况则恰恰相反,挪威和拉普兰的山脉好像是天然的屏障,在其掩护之下,北方各国得以躲避风的袭击。因此在斯德哥尔摩,它的纬度约为北纬59度,土地盛产果实、谷物和植物。在61度,乃至六十三四度的亚波附近,居然有银矿,而且土地肥沃异常。”

通过这些记述,我们也能发现:“在西伯利亚南部的大鞑靼同样异常寒冷。土地是无法耕种的,草原可供畜牧,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就像冰岛一样,除了荆棘外,树木是无法生长的。与中国和莫卧儿接壤的一些地方,尚且出产一种黍子,但是种植水稻和麦子却是不可能的事。在属中国统辖的鞑靼地区,其纬度在北纬43至45度之间,差不多任何一个地方一年之内的冰冻时间都有七八个月,因此它的寒冷程度与冰岛没有什么差别,虽然从地理位置来看,它应该比法国南部还要暖和。东边靠近海洋的地方有四五座城市,因为政治方面的考虑,中国人在接近本国领土的地方建立了几座城市,除此之外,那儿是没有城市的。在整个鞑靼地区的其他地方,唯有布加利、土耳其斯坦及加利逊有数座城市。因为土地中满是硝石和砂粒,硝石性严重,再加上地势比较高,故而气候极端寒冷。在长城以北80里克哈密兰河附近,南怀仁神父发现,有一个地方,比接近北京的海岸要高出3000几何步尺。由于这个高度,几乎亚洲所有的大河全都发源于此,虽然这样,它的水源却相当匮乏,以至于唯有河畔、湖边才可以住人。”

我们可以从这些事实得出结论:确切地说,亚细亚是不存在温带地区的;严寒地区和炎热地区紧紧相邻。土耳其、波斯、莫卧儿、中国、朝鲜和日本便是如此。与此相反,欧洲却有广阔的温带。虽然在它的四周,气候差异十分明显,例如西班牙、意大利与挪威、瑞典之间的气候便存在显著的不同。但是当我们由南向北穿过时,不知不觉中,气候在逐渐变冷,这与各国的纬度几乎是成正比例的。所以,相邻国家的气候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极其相似。温带也相当广阔,正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

因此在亚洲,强国和弱国几乎是正面相对的。好斗、勇猛、活跃的民族与女性化了的、懒散的、胆怯的民族是紧紧相邻的。所以,必然有一个民族是征服者,必然有一个民族是被征服者。欧洲的情形与正好相反,相邻的民族差不多同样勇敢,强国与强国紧紧相邻。所以欧洲有自由而亚洲受奴役,其原因便正在于此。我不知道,这一原因是否有人指出过。正因为如此,自由在亚洲从来就没有增加过,然而欧洲,随着情况变化,自由有增有减。

在俄罗斯,贵族们有自己的君主。贵族们处在君主的奴役之下,但是他们时常对此心怀不满,这从他们流露出来的神色便可看出。在南方的气候条件下,这种表现是绝对看不到的。俄罗斯在几天之内便建立了贵族政府,我们不是已经亲眼看见了吗?北方还有另外一个已经失去了自主的王国(波兰),我们应当对气候抱有信心,由于气候的作用,它虽丧失了主权,但却不是永远也没有恢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