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论法的精神
1.8.3 第三节 君主政体原则的腐化
第三节 君主政体原则的腐化

当元老院、官吏及法官的权力被人民剥夺的时候,民主政治便灭亡了;当团体或城市的特权被君主逐渐剥夺以后,君主政体也就腐败了。前一种情况将导致“多人治下的专制主义”,后一种情形将导致“一人治下的专制主义”。

一个中国人说过这样一段话:秦朝和隋朝之所以会灭亡,其原因在于无论什么事,君主们都要亲自直接管理,而不愿意像古人那样只是担任一般的监督职责而已。而这后一项内容,恰恰是一个元首所应该做的唯一事情。在这段文字里,几乎所有君主国所以腐败的原因都被这位中国人清清楚楚地揭示了出来。

对于君主政体来说,当它的君主认为他不应该遵循事物的秩序而应该对它加以改变,这样才能显示出它的权威的时候;当他削除了一些人的世袭职位,未经过深思熟虑便把这些职位赏赐给另外一些人的时候;当他对自己的意志的喜爱不及对一时的意愿的喜好时,他的国家便要灭亡了。

对于君主政体来说,当君主事事都要亲自处理,把整个国家的事都集中在国都,把国都的事集中在朝廷,而自己一人把朝廷的事独揽在手的时候,他的国家便灭亡了。

最后,当下面这种情形出现的时候,君主政体也要毁灭,即对自己的权威、地位及人民对他的爱戴,君主产生了错误的理解;他一点也不相信,君主应该认为自己很安全,正如暴君应该认为自己很危险一样。

当第一等的品爵成为第一等的奴役的标识时;当人民不再尊敬大人物,大人物成为专横权力的卑劣武器的时候,君主政体原则的腐化便已经开始了。

当颁发的奖赏和荣誉的性质毫不对应的时候;当同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恶名与品爵的时候,君主政体原则的腐化便已经开始了。

当公正被君主变成严酷的时候;当君主像罗马的皇帝们那样,把希腊神话中的女魔头梅都萨的头颅挂在自己胸前来恐吓人的时候;当他像康莫都斯让人把自己刻在石头上那样,做出威吓和恐怖的神气时,君主政体原则的腐化便已开始了。

除此之外,当卑鄙无耻的人因为奴颜婢膝而获得显赫地位并以此为荣的时候;当这些人认为自己对国家不负有任何义务对君主却负有无限义务的时候,君主政体原则的腐化便已开始了。

但是,假如君主的权力愈大,他的安全便愈小的话(古往今来的历史都证明的确如此),那么,腐化这种权力的性质,乃至于变革这种权力的性质,相对于背叛君主的大逆罪来说,不是要轻得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