鲧禹治水

【原文】

洪水滔天^[35]，鲧窃帝之息壤^[36]以堙^[37]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38]。鲧复^[39]生禹。帝乃命禹卒^[40]布土，以定九州^[41]。

【译文】

很久以前发生了一次大洪水，水都漫到天上去了。鲧就偷窃天帝的宝物息壤，用来堵塞洪水。这样的做法，并没有得到天帝的同意。于是天帝发怒了，命令火神祝融把鲧杀死在羽山附近的郊野之上。鲧死之后三年，尸体都不腐烂，最后从肚腹中生出大禹来。天帝被鲧的精神所感动，于是命令鲧的儿子禹继续治理洪水，最终完成鲧的遗愿，平息了水患，使整个中国得以安定。

【解读】

“鲧禹治水”是中国神话中的经典故事之一，先秦文献及后世典籍中多有记载，而且在细节上多有补充，如鲧死后化为黄熊、剖腹生禹时使用吴刀、禹治水时有应龙以尾巴画地作为引导等。作为时代较早的文字记录，《山海经》的这则神话在中国文化中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其中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堵”与“疏”的做法对后世的启迪，俗语“堵不如疏”的出现就直接来源于鲧禹治水的神话。从文学创作的角度上说，在民间，大禹治水的各类故事多不胜数；在文坛，涉及大禹治水的诗文更是纷呈迭现，如屈原《天问》：“鲧何所营，禹何所成？”唐李白《公无渡河》：“大禹理百川，儿啼不窥家。杀湍湮洪水，九州始蚕麻。”北宋黄庭坚《谢景文惠浩然所作廷珪墨》：“不意神禹治水圭，忽然入我怀袖里。”南宋陆游《送潘德久使蓟门》：“羲皇受图抚上古，神禹治水开中原。”……这些均可看出鲧禹治水神话的巨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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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雷祖：人名，黄帝的妻子，又作嫘（l é i）祖、累祖、傫（l ě i）祖，相传她最早教民养蚕，被尊为“先蚕”。

[2] 昌意：人名，黄帝的次子，颛顼的祖父。《史记》中说为颛顼的父亲。

[3] 若水：江水名，在蜀地。

[4] 韩流：人名，昌意的儿子，《竹书纪年》作乾荒。

[5] 擢（zhu ó）首：郭璞注说“长咽”，意指脖子很长。

[6] 谨（j ǐ n）耳：小耳朵。

[7] 麟（l í n）身：麒（q í）麟一样的身体。

[8] 渠股：两条腿连着长在一起。

[9] 豚（t ú n）止：猪蹄。豚，与“豕”同义，泛指猪；止，同“趾”，指脚趾。

[10] 淖（n à o）子：部族名。

[11] 不死之山：即郭璞在《海外南经》注中提到的员丘山。传说这座山上有一棵不死树，人吃了它的果实能够长生不老，故又称为不死山。

[12] 肇（zh à o）山：山名。

[13] 柏高：神话中的神仙，又叫柏子高。

[14] 都广之野：地名，一作广都之野。传说它方圆三百里，是天地的中心，著名的神女素女就出生在那里。

[15] 膏菽（sh ū）：品质柔滑的豆子。膏，指五谷品质柔滑如膏脂一般；菽：泛指豆类。

[16] 稷（j ì）：谷物，一说为黍米。

[17] 播琴：方言，意为播种。

[18] 儛（w ǔ）：跳舞。

[19] 灵寿：木名，长得像竹子，有节，可以做成老人用的拐杖，称为灵寿杖。

[20] （zh ú）：树木枝干弯曲的地方。

[21] 枸（q ú）：树根盘错。

[22] 麻：农作物，类似芝麻，俗称麻子。

[23] 芒：木名，即芒树，类似棠梨树。

[24] 大皞：即太皞、太昊。古文中“大”“太”相通。

[25] 幽都：神话中西北方的幽冥地府，阴气聚集。

[26] 玄鸟：神话中的神鸟，形似燕子，有黑色的羽毛，故称玄鸟。玄，黑色。

[27] 蓬尾：尾巴很大，尾毛蓬起。

[28] 玄丘之民：黑色山丘的人，意思是山上的人和物都是黑色的。

[29] 赐（c ì）：赏赐、给予。

[30] 彤弓：红色的弓。彤，红色。

[31] 素矰（z ē n ɡ）：有白色尾羽的短箭。素，素色，即白色。矰，短箭。

[32] 扶：扶助、帮助。

[33] 下国：地下之国，泛指人间。

[34] 恤（x ù）：体恤、同情、拯救。

[35] 滔天：大水漫到天上，形容水势很大。洪，大；滔，漫。

[36] 息壤：神话中一种能自身无限生长的土壤，因此可以堵塞洪水。

[37] 堙（y ī n）：堵塞、控制。

[38] 羽郊：地名，在羽山附近。

[39] 复：同“腹”。相传鲧死后尸体三年不腐烂，最后用吴刀划开肚腹，生出大禹来。

[40] 卒（z ú）：终了，完毕。

[41] 九州：上古时代中国分为九个行政区域，即冀州、兖（y ǎ n）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这里以九州代指整个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