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

【原文】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17]。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18]，其瞑^[19]乃晦^[20]，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21]，是烛^[22]九阴^[23]，是谓烛龙^[24]。

【译文】

在西北海之外、赤水河的北边，有一座山叫章尾山。山上有一位神灵，长着人一样的面孔和蛇一样的身体，身体是红色的，两只眼睛竖着长，目光正视前方从不斜视。他闭上眼睛就是黑夜，睁开眼睛就是白昼，不吃饭，不睡觉，不呼吸，能够呼风唤雨。这位神灵发出的光耀，能够照亮极其幽暗的地方，因此他的名字就叫烛龙。

【解读】

烛龙，在《海外北经》中被称为烛阴，得名于本节中所说的“是烛九阴”；章尾山即《海外北经》所说的钟山，按清代学者的说法，章、钟属字音转换，其实为一山，因此，本节的记载可以看成是烛阴神话的异文。但是在后世，烛龙的影响远远大于烛阴，历代诗文中也多称烛龙而少提烛阴，如屈原《天问》说：“日安不到，烛龙何照？”南北朝谢朓《咏灯》说：“抽茎类仙掌，衔光似烛龙。”唐代孟浩然《同张将蓟门观灯》诗说：“蓟门看火树，疑是烛龙燃。”……这位烛龙以嘴里衔着火精照亮西北边远之地而闻名，相比之下，原始神话中那些“视为昼，暝为夜，吹为冬，呼为夏”的故事反而隐而不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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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极天（ɡ u ì）：山名。，通“柜”。

[2] 九凤：神鸟名，后世多称九头鸟。

[3] 成都载天：神话中的山名。古文中“载”与“戴”意义相通。载天或戴天，即说这座山非常高。

[4] 后土：神名，相传为共工的儿子，又叫句龙。

[5] 日景：即日影。

[6] 禺谷：即禺渊，神话中太阳落入的地方。

[7] 大泽：此指北方大湖。

[8] 女魃（b á）：神话中著名的旱神，传说为天女，又说她秃顶不长头发。

[9] 冀州：古代的九州之一，包括今华北平原的大部分地区。古代也泛指中原地区。

[10] 畜（x ù）：积聚。

[11] 风伯：神话中的风神，名叫飞廉，人面鸟身。

[12] 雨师：神话中的雨神，名叫萍翳（p í n ɡy ì），一作屏翳或屏号。

[13] 田祖：田神，即舜子叔均，又名商均。

[14] 沟渎（d ú）：田间的水沟。渎，沟、渠。

[15] 衡石山、九阴山、灰野山：均为西北方山名，属昆仑山系。

[16] 若木：神话中与扶桑齐名的神树。

[17] 章尾山：即《海外北经》所说的钟山。

[18] 直目正乘：眼睛竖着长，目光不斜视。

[19] 瞑：闭眼。

[20] 晦（hu ì）：昏暗，这里指黑夜。

[21] 谒（y è）：请求。

[22] 烛：照耀。

[23] 九阴：传说中极其幽暗的地方。

[24] 烛龙：神名，即《海外北经》所说的烛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