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原文】

天山^[97]，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98]。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99]，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100]，是识歌舞，实惟帝江^[101]也。

帝江

【译文】

西部的天山，盛产金矿和玉石，还有不少的青雄黄矿。英水发源于这座山，向西南方向流去，汇入涌出温泉的山谷中。山上有一位天神，长得像一只黄色的皮口袋，遍体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有六条腿、四只翅膀，鼻子眼睛耳朵混作一团，让人看不清面目。这只神鸟啊，懂得音乐歌舞，实际上它就是帝江鸟。

【解读】

《山海经》中记载的这只懂音乐歌舞的帝江鸟，在后世得到了很多不同的解释。有人把它和《庄子》中记载的中央之帝“混沌”相联系，认为那个被倏、忽凿七窍而死的混沌就是《山海经》中“浑敦无面目”的帝江；有人认为他就是《左传》中帝鸿氏的不才子。说法很多，很难说谁对谁错。或许我们就应该把它当成一个独立的神话，不必做过度的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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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太华之山：即西岳华山，在陕西省。

[2] 削：东晋文学家郭璞认为同“陗”字，即险峻的意思。

[3] 仞（r è n）：古代计量单位，古时八尺或七尺为一仞。

[4] 肥（w è i）：古代神话中的毒蛇，后世又写作肥遗。《山海经》中有一种鸟叫肥遗，见《北山经》，与此不同。

[5] 椶（z ō n ɡ）：古文同“棕”，即棕榈树。

[6] 枏（n á n）：古文同“楠”，即楠木。

[7] 已疥：治疗疥癣。已，终结，制止。

[8] 琈（t ūf ú）：一种美玉的名称。

[9] 赭（zh ě）：红褐色的土壤。

[10] 病：这里指恶疾。

[11] 盼木：一种古树。

[12] 枳（zh ǐ）：一种小乔木，像橘树，茎上有刺，果实可以入药。

[13] 伤：刺伤。

[14] 薰（x ū n）草：香草的总名，包括蕙草、香草、燕草、黄零草等。

[15] 蘼芜（m íw ú）：一种香草名，可以入药，特指中药材川芎的苗。

[16] 已疠：治疗疾病。

[17] 蔷（s è）水：古代河流名。

[18] 银黄：一种类似于黄金的矿物质，古人用来制作佩带的饰品，传说可以辟邪。一说为黄银，属于银的一种，非常稀少而珍贵。

[19] 礜（y ù）：一种含砷的矿物，有毒。

[20] 槀茇（ɡ ǎ o b á）：香草根。槀，古文同“槁”；茇，草根。

[21] （y ī n ɡ）如：又叫玃（ju é）如，神话传说中的怪兽。

[22] 瘿（ yǐ n ɡ）：动物或植物身上生长的瘤状物，或称瘿瘤。

[23] 赤铜：也叫红铜、赤金，是一种紫红色的矿物。

[24] 石涅（n iè）：即石墨，可以写字、描眉，又称画眉石。

[25] 兕（s ì）：类似犀牛的瑞兽。

[26] 翟（d í）：一种长尾巴野鸡。

[27] 鸾（lu á n）鸟：神话中与凤凰相类似的吉祥鸟。

[28] 峚（m ì）山：神话地名。一说即密山，在陕西省商洛市境内。

[29] 丹木：神话中的木名。

[30] 稷（ jì）泽：农耕始祖后稷埋葬的地方，四周有水环绕。

[31] 玉膏：像玉一样的膏脂，道家称为仙药。

[32] 沸沸汤汤（fúfúsh ā n ɡsh ā n ɡ）：形容玉膏涌出连续不断的样子。

[33] 飨（x iǎ n ɡ）：用酒食招待客人。

[34] 馨（x ī n）：香气。

[35] 瑾瑜（ jǐ n y ú）：瑾和瑜都是美玉，瑾、瑜连用，泛指所有的美玉。

[36] 钦（p í）：神话中的神鸟，一说为诸侯名。

[37] 葆江：天神，一作祖江，或说为诸侯名。

[38] （y á o）崖：神话中的地名。

[39] 鹗（è）：大嘴鹰，又叫鱼鹰。

[40] 喙（hu ì）：鸟兽的嘴巴。

[41] 晨鹄（h ú）：鸟名。鹄是一种水鸟，即天鹅。

[42] （j ù n）鸟：神话中的鸟名。

[43] 蠃（lu ó）母：即螺。蠃字同“螺”。

[44] 青雄黄：青色的雄黄，硫化类矿物。

[45] 琅玕（ lá nɡɡ ā n）：像珠子一样的美玉。神话中又指一种神奇的树木。

[46] 采：这里指丹青一类矿物。一说是带有金银一样纹理光泽的矿物。

[47] 平圃：即玄圃，神话中天神居住的地方。

[48] 司：主持、管理。

[49] 徇（x ù n）：这里是“巡”的意思，即周行、巡行。

[50] 榴：象声词。

[51] 熊熊、魂魂：形容词，是指光焰和气魄升腾，相互辉映。

[52] 榣（y á o）：神话中的神奇大树。榣木也称櫾木、繇木、姑繇，传说生长在昆仑山附近的河岸上。若：指若木，神话中生长在榣木之上的神奇大树。

[53] （zh ā n）：鸱鸮一类的猛禽。

[54] 成：重。

[55] 有穷：神话中鬼神的名字。这里代指所有的鬼神。

[56] 搏：胁，即肋，指腰部。

[57] 滛（y á o）水：河流名。

[58] 洛洛：即落落，形容河（溪）水流淌的样子。

[59] 勃皇：即发皇，古书上说的一种甲虫。

[60] 丘：山。

[61] 下都：天帝设在人间的都邑。

[62] 囿时：苑囿的时节。

[63] 蝼（l ó u）：一种有翅膀的昆虫。

[64] 蠚（h ē）：义同“蜇”，昆虫用毒刺刺人或动物。

[65] 服：器物、服饰。

[66] 华：“花”的古字。

[67] 溺（n ì）：淹没。

[68] 草：一种很好的饲料。，古代同“”字。

[69] 已劳：去除劳烦忧愁。已，终止，结束；劳，劳烦。

[70] 玉山：山以玉多而得名，属于昆仑山山系中的一座山峰。

[71] 啸：咆哮，大声吼叫。

[72] 胜（sh è n ɡ）：一说音p á nɡ，指用玉做成的簪子，又称玉胜、华胜。

[73] 厉：灾厉。

[74] 五残：五种刑法的残杀。

[75] 狡（ji ǎ o）：犬类动物。

[76] 穰（r ǎ n ɡ）：谷物丰收。

[77] 翟（d í）：长尾野鸡。

[78] 录：同“鹿”（从吴任臣《山海经广注》说）。

[79] 长留：山名，也作长流。

[80] 白帝少昊（h à o）：少昊也作少皞（h à o）、少皓、少颢（h à o），是中国上古史中的五帝之一，也是神话中五方天帝之一的西方主管秋季的天神。传说他是黄帝的儿子，名叫玄嚣，又称白帝。

[81] 文尾：尾巴有花纹。有的《山海经》版本“文”字又写作“长”。

[82] 文首：头上有花纹。

[83] 磈（w ě i）氏：山神名。

[84] 反景：太阳下山，晚霞向东方反照。这里“景”字同“影”字。

[85] 蕃泽：湖泊名。

[86] 文贝：白底黄纹的贝壳，又称余泉，上古时代用作货币。

[87] 狸（ lí）：山猫，又称狸猫，哺乳动物。

[88] 天狗：神话中的动物，又叫天犬。

[89] 榴榴：或作猫猫，有时单作榴，象声词。

[90] 凶：凶邪。

[91] 三危山：在甘肃敦煌附近，也是神话中的著名地名，相传舜帝流放三苗于此。

[92] 三青鸟：神话中的神鸟，为西王母的使者，专门为西王母传递食物。

[93] 员：同“运”，指南北。古人认为：“东西为广，南北为运。”

[94] 蓑（su ō）：蓑草，做成雨具可以避雨。

[95] 獓（á o y ī n）：神话中的恶兽。

[96] （lu ò）：一种像雕一样的猛禽。

[97] 天山：甘肃省张掖市境内山名，一说即祁连山，相传黄帝在此接受神人授予的金液神丹。

[98] 汤谷：温泉。

[99] 丹火：金黄色的火焰。

[100] 浑敦：即混沌，指模糊不清。

[101] 帝江（h ó n ɡ）：神话中的神鸟名，一说为古史中帝鸿氏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