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越南、老挝的社会主义革新与开放

1．越南的社会主义革新和探索

1945年9月，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此后，越南共产党又领导人民进行了抗法战争和抗美救国战争，最终实现了国家的统一。1976年7月，越南改国名为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越南共产党的前身是1930年2月3日成立的“越南共产党”，同年10月改名为印度支那共产党。1951年2月召开的印度支那共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改名为越南劳动党。1976年12月召开的越南劳动党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又更名为越南共产党。目前，越南共产党约有党员220万人，全国约有基层党组织约4万多个。

（1）越南革新开放的背景与历程

越南的革新开放政策，是在深刻认识本国国情、纠正过急过左错误的基础上确立的。1945年建国后，越南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几乎照搬照抄苏联模式以及中国的经验。这种教条主义的做法，给越南带来很大损失。

从1955年到1956年底，越南劳动党在刚解放的越南北方实行了土地改革。从1958年开始，越南在土改基础上推行农业集体化运动。1976年全国统一后，在南方也开始了农业集体化运动。到1985年底，南方基本完成农业合作化。越南的农业合作化运动犯有类似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错误。一是平均主义严重；二是增产不增收；三是合作社干部多吃多占成风，甚至还贪污；四是各级党、政、军部门经常无偿征调劳力修桥、铺路、盖房、修水利，另外还有各种摊派，上交猪、鸡、鱼、粮等。由于农村问题没有解决好，越南粮食产量一直没有搞上去，每年要从中国、苏联进口大量粮食。

面对内忧外困、粮食奇缺的严峻形势，自20世纪60年代中期起，越南人民就不断探索摆脱困境的路子。1975年之后，许多地方的农民自发实行“地下家庭承包”，逐渐半公开化。1980年以后，越共中央肯定了农业承包制的作用，决定扩大推行。初期的承包制是在农业合作社直接管理范围内的家庭承包制，存在着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一是合作社等集体经济“反击回潮”，批判这是“白色承包”，擅自提高承包额，超过了承包户的能力，农民完不成承包任务的现象日益增多；二是这种承包制没有彻底解决农民的生产经营自主权问题，影响了他们的生产积极性。1987年粮食产量回落，减产100万吨。农民开始自发冲破合作社的桎梏，于是出现了“合作社危机”，合作社摇摇欲坠，农村形势的发展迫切需要越南共产党中央深化农村改革，解放农业生产力。

在城市，越南的社会主义建设也走过一段弯路。在1958年到1960年的社会主义改造时期，越南一方面把当时北方为数很少、在国民经济结构中比重很小的工业和企业，通过利用、限制和改造的政策使之完全国有化，另一方面又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公有制，建立国营企业。从1961年到1985年，越南进入了全面的有计划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当时的目标是实现国家的工业化。为实现这个目标，国家确定的经济发展战略是把工业与农业结合起来，以重工业为基础，使越南从落后的农业国转变成一个现代工业、现代农业的国家。越南工业化的失误在于农、轻、重比例失调，农业和轻工业发展滞后。由于实行计划经济，忽视了市场、商品以及价值规律的作用，所以市场不活，城市工商企业没有生产积极性，产品成本居高不下，城市工业发展面临很多问题。到20世纪70年代末，越南出现经济危机。最严重的是缺粮，最困难时，每人每月只有8公斤粮食，其中只有1公斤大米。通货膨胀问题也很严重，物价大幅上扬，货币贬值极其严重。越南整个国民经济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越南的革新开放始于1986年12月召开的越南共产党六大。这次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大会认真分析和反省了过去的错误和面临的严峻局势，得出了只有革新才能促使形势好转，只有革新才有出路的重要结论。大会决定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全面推进革新事业，以市场机制彻底取代计划机制。从此，越南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1991年6月召开的越南共产党七大，对革新开放路线进行补充和发展，明确提出了建立以社会主义为定向的、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由国家管理的市场经济的革新战略，强调越南的政治体制革新要逐步进行，确定了独立自主、广泛开放、全方位、多样化的外交路线。到1995年，旧的统包统管经济体制的根基已被清除，国家管理的市场经济新体制初见端倪。1996年6月底7月初召开的越南共产党八大，总结了10年革新开放的经验教训，确定了2000年和到达2020年的发展目标。2001年4月19日至22日越南共产党召开九大，大会通过了政治报告以及《2001—2010年经济社会发展战略》《2001—2005年经济社会发展的方向、任务和计划》等重要文件，确定了21世纪初期越南国家发展的基本方向和大政方针。大会还提出，到2010年要使越南摆脱不发达的状况，显著提高人民的物质与精神生活水平，到2020年越南国内生产总值至少要比2000年翻一番，2001年至2005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平均增长幅度要达到7．5%，2005年国内生产总值要比1995年翻一番。

（2）越南社会主义全面革新的举措和成效

遍体鳞伤的越南在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道路上越走路越窄，20世纪70年代末陷入了社会经济危机，1979～1985年的新经济政策虽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它为越南经济全面革新开辟了道路，成为越南经济改革的先声。随着社会经济危机的加深，越南走上革新的道路。1986年12月召开的越南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成为当代越南发展的一个划时代的转折点，从而标志着越南进入全面革新的新时期。

越共六大拉开了全面革新的序幕，1989年后进入全面深化阶段，越南社会主义的全面革新主要涉及思维革新、农业革新、工业革新、投资革新、金融革新、价格革新、分配保障制度革新、外交革新等方面，它的基本举措和成效可概括为四个方面：

第一，建立国家管理的市场经济体制。关于这个问题，越南有一个逐渐深入认识的过程。1986年越共六大报告提出：我们正在管理有过渡时期特点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生产。1989年越共六届六中全会明确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定向的、由国家管理的、多种经济成分的市场机制。1991年越共七大明确提出：彻底废除官僚集中统包制，形成有国家管理的市场机制。1996年越共八大进一步明确肯定：由国家管理的、按市场机制运作的、多种成分的商品经济已初步形成。从而基本确立了越南经济改革的目标模式。革新之后，由于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鼓励非国营经济的发展，使工业、农业，尤其是商业服务业发展迅猛，使经济结构比重发生变化，国民经济显得生机勃勃。

第二，农业革新——改革的突破口。在越南的全面革新事业中，农业革新最早，成绩也最为显著。1988年4月越共中央政治局做出著名的《关于农业经济的革新》第10号决议，彻底调整了农业政策，明确确认家庭农户为农村基本经济单位，长期稳定承包土地，期限为15年，承包额5年不变，从而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1993年7月越南国会通过《土地法》，进一步明确土地的所有权和使用权，规定种植一年生作物的耕地使用期为20年，种植多年生作物的耕地使用期为50年。当使用期满后，农户还可以继续承包使用。同年，越共六届六中全会决定改革农产品的流通分配和价格政策，农户剩余农产品可以在自由市场上出售。此外，国家还对农业实行改革性倾斜，削减土地税，增加农业投入，实行农产品价格补贴，大力发展创汇农业。经过艰苦的努力，农业革新在第二年就取得了显著成绩。1989年越南粮食产量首次突破2000万吨，实现粮食自给，而且出口大米150万吨，成为世界上仅次于泰国、美国的第三大米出口国。20世纪90年代以来，越南农业持续稳定增长，农业产值平均增长4．6%，粮食的增长速度为5．5%以上，1997年人均占有粮食超过400公斤，大米出口逐年增加，1997年达386万吨，成为仅次于泰国的世界第二大米出口国。2000年越南粮食产量达到3564万吨，创历史最高记录。越南的农业改革取得了成功。

第三，工业革新——改革的攻坚战。工业革新是越南全面革新事业中最核心，也是最艰难的工作。1986年越共六大指出：国营和集体经济单位是社会主义商品生产的单位，有生产、经营自主权，财政自主权。1987年越南政府颁布第217号决议对国营企业的经营自主权作了具体规定。1989年越共六届六中全会规定，废除官僚集中统包制，转为国家以法律、计划、政策和经济杠杆进行管理的市场机制，把企业逐步推入面向市场、独立核算、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轨道，此后还先后颁布了《国有企业破产法》（1993年）、《国有企业法》（1994年）等规范企业经营的法律、法规，对国营企业的经营管理进行了全面改革。但在转轨阶段，长期依赖国家的企业很难一下适应市场，只有30%左右的企业赢利。1998年越共八届四中全会规定：对资本在10亿越盾以下的小企业，若长期亏损，可以实行兼并、出租、承包、出卖和破产。1994年越南政府做出组建企业集团的决定，规定每个集团至少包括七家大公司，实行自主经营，将国家的行政管理等经营管理职能分离开来。越南组建的总公司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国家管理，第二类是部长管理，第三类是由部或省决定的独立经营的总公司。越南国有企业的股份化对象按规定必须具有三个条件：第一，中小规模的企业（资产在300亿越盾以下，正式员工在1000人以下）；第二，不需要维持100%国有资本的企业；第三，有效益的企业。越南在保持国有经济占主导地位的同时，还积极鼓励发展私人企业和外资企业，促进多种经济成分的商品经济的发展。经过10多年的工业革新，新的经济管理机制已初步形成，工业增长速度快，1986～1997年的12年间年均增长率为13．7%，主要的工业产品数量提高较大，还出现了一些高技术、新产品的工业区。

第四，积极扩大开放，加强国际合作，实行多方位的外交路线。越南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前，实行“一边倒”的外交路线，除与苏联东欧等“经互会”成员国有易货贸易外，基本上处于闭关锁国状态。1986年越共六大将革新开放作为一个完整的发展战略正式提出，调整了对外关系战略，从此走上了对外开放的道路。1988年越南颁布《外国在越南投资法》，明确规定了外国在越南投资的条件和范围，以优惠的政策大力吸引外资。据统计，从1988～1998年，有64个国家和地区的1800家企业在越南投资，投资额约321亿美元。新加坡、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香港是越南的最大投资者，占被批准总额的约70%。与此同时，越南积极改善与各国的关系，尤其是重点改善与中国、美国、俄罗斯、法国、日本等几个大国和东盟国家的关系，实行多方位的对外开放政策。至1998年，越南已与167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与130个国家建立了贸易关系。

（3）新世纪越南社会主义革新事业面临的挑战及发展趋势

2001年4月越共九大报告指出：15年来越南革新事业取得了巨大成就，经济、社会、外交等方面的成绩斐然，使国家的实力和地位大大提高，政治、社会形势基本稳定。在当前形势下，越南既面临进一步发展的重大机遇，又面临许多挑战。抓住机遇，迎接挑战，新世纪里大力发展，这是越南共产党和人民生死攸关的问题。然而，必须十分清醒地认识到，越南实现民富国强、社会公平、民主、文明的目标仍然十分艰巨和漫长，尤其是越共九大提出的到2010年，越南摆脱不发达的状况，2020年基本成为一个现代化工业国的近期目标面临着诸多的问题和挑战，归纳起来主要是三个方面：

第一，工业基础薄弱和资金短缺问题突出。越南在近15 0多年的历史中，几乎都是在战争中度过的，残酷的战争不仅残害了人的生命，而且也严重破坏和阻碍了社会经济的发展，拉大了越南与发达国家的差距，越南几乎是在一穷二白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的基础上开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由于战争的原因，越南不仅是基础设施差，尤其是缺乏深加工能力和高科技产业，从而导致越南缺乏下一步的发展后劲。在基础设施方面，最突出的是交通、通信和电力问题。1997年每100人中才有1．5部电话机。电力工业的缺口也较大，远不能适应工农业生产的发展需求，据1996年计算，越南人均电力占有量为202度，仅及印度尼西亚的一半或泰国的1／6。特别需要指出的是，现在越南的工业基础十分薄弱，与2020年基本建成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国的差距较大。一是作为工业灵魂的机械工业层次低，涉及领域不大，主要是集中在制造与农业、食品加工业相关的各种小型机器和工具上，而且面临着资金短缺、设备落后、技术含量不高、缺乏市场竞争力的窘况。国产机器的市场占有率目前仅有8%左右。二是作为工业基础的冶金工业，许多矿种的开采和冶炼极为有限。三是作为越南最大的出口创汇行业的石油工业的发展也同样受资金、技术、设备的制约难以取得理想的业绩。另外，越南的高科技产业——电子信息业处于萌芽阶段，迄今越南使用的电脑和网络系统全是进口货，且大多是落后产品。

第二，人口增长过快与经济增长速度趋缓的矛盾加剧。越南全国人口膨胀是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的，1960年是3000万人，1985年是6000万人，25年人口增长一倍，2000年是8000万人。1980～2000年人口增长率约2．2%，是世界上第七个人口增长速度最快的国家。现在每年新增人口140万。虽然近年来，越南加大了计划生育的措施，规定每个家庭最多只能生2个孩子，但占人口79%的农业人口大多是我行我素，较难控制。人口膨胀，耕地缩小是一个极其尖锐的矛盾，每年140万新增劳动力的就业更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人口的高速增长使经济发展的成果大部分被抵消，导致失业增加和资源的过度开发，给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带来极大问题。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越南GDP增长速度呈下降趋势，1995年为9．5%，1996年为9．34%，1997年为9%，1998年为6%，1999年为4．8%，2000年回升到6．7%。这样一来，过去经济快速增长掩盖下的人口过快增长的问题必将逐渐显露出来，特别是要看到现在越南人口年龄构成较小，据1989年人口普查数据，当年14岁以下的人口占总人口的39%，21世纪初，这批人口进入持续的生育高峰，将使人口过快增长的问题更加尖锐。

第三，腐败与贫富悬殊等社会不稳定因素明显增加。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面向市场经济的革新过程中，越南党内和政府内的腐败现象不论其范围、程度和影响都逐渐严重。尤其是在农村腐败现象更为严重，国家规定农业有7种税收，但有的地方的农户要缴纳30种款项，多交的款项大多落入贪官囊中。1998年越南颁布了《反贪污法》，2001年越共九大又提出要坚决开展反腐败斗争，看来这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此外，以市场为导向的革新进程中，城乡之间、行业之间、地区之间，尤其是个人之间的贫富差距逐步拉大，已出现了较为严重的贫富悬殊问题。现在越南人均年收入为300美元，城市居民的收入是农民的4倍，农村富裕户的收入是贫困户的11～14倍，南方的收入普遍高于北方，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口90%分布在北部高原地区，全国有1700多个贫困村。此外，由于国营企业的市场化改造和效益不好等问题，近年来越南失业率高达7．2%，失业人口为700万左右，更加剧了贫困问题。还有教育科技事业发展滞后和生态环境逐渐恶化等问题，也严重地制约越南经济社会的发展。

虽然越南的社会主义革新事业在新世纪的发展中，面临诸多问题与挑战，但从根本上来说，这些问题只是社会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不是社会的本质问题。因此，要解决这些前进中的问题，获得社会经济的持续发展，实现国家工业化、现代化，把越南建设成为一个民富国强、社会公平、民主、文明的现代化国家，越南党和人民普遍认为，必须坚持越共六大所开创的，七大、八大和九大所完善的，并被15年的实践证明是惟一正确的革新开放道路，这是一条符合越南国情的发展道路。

2．继续迈向社会主义的老挝革新开放事业

老挝是当今世界坚持共产党领导、坚持社会主义方向的国家。建国以来，在老挝人民革命党的领导下，老挝人民为建设美好家园、实现社会主义理想，进行了艰苦的探索和不懈的努力，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册增添了光辉的一页。回顾老挝人民革命党建国以来的奋斗历程，总结其对社会主义探索的历史，有助于我们清醒认识社会主义建设的长期性、艰巨性、复杂性和多样性。

（1）建国后老挝党对社会性质的阶段性探索

老挝人民革命党对自身社会所处阶段的认识，在短短20多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致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建国初期，盲目过渡。老挝人民共和国于1975年12月成立初期，在巩固政权和恢复经济的同时，受苏联的影响，开始向社会主义过渡，即对生产资料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实现农业合作化、工业国有化、商业统购统销、限制商品流通、关闭自由市场，对外闭关锁国，只同苏联等少数几个国家有经济往来。由于急躁、盲目，这些过渡性政策引起了社会的不满，尤其农业强行合作化引起了农民的强烈不满。由此引发了社会的动荡。在这种情况下，老挝党及时调整政策，停止合作化运动，开始经济改革。1979年12月召开老挝党召开二届七中全会，承认多种经济形式（国有、集体、个体、资本主义、公私合营）并存的合法地位，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急于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方针并未改变，相反更系统化了，这集中体现于1982年老挝党的“三大”，大会强调“要坚持不经过资本主义发展阶段直接走上社会主义是老挝革命的必由之路”。同时进行三项革命（生产关系、科学技术、思想文化），充分挖掘并发挥国家的一切潜力，把老挝建成一个农、林、工发达的和平、独立、统一的社会主义国家。显然，这是一条急于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总路线。实践证明，这种急于过渡的做法正是在重复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失误，是一种不可取的穷过渡，结果是“一五”计划未完成，工农业生产依旧徘徊不前。

第二，全面改革，探求新路。盲目过渡引发的一系列问题，使老挝党重新认识自己的社会经济现状、审查党的基本路线、检查党的工作、制定革新开放的新路线。1986年11月，党的“四大”提出了全面改革的新举措，核心内容是：打破国营经济的垄断地位，鼓励发展多种经济成分；改革旧的管理体制；调整商品货币关系；改革税收、金融、外贸体制。“四大”以后召开了几次中央全会，制定了一系列方针政策，如四届五中全会就经济结构、管理机制、干部作风等方面的改革做出了决议；四届六中全会强调把自然农民经济转化为商品农民经济，实行农户承包制，争取外援和吸收外资；四届七中全会又强调，加强民主建设，保障各族人民的民主权利，同时强调各种经济成分相互联系、合作、竞争和共同发展。这一时期，社会主义改革浪潮席卷全世界，老挝党受此影响，再加上国内形势所迫，大刀阔斧地采取了改革措施。集中精力为进入社会主义创造条件，不再急于向社会主义过渡。这表明老挝党对社会主义的认识更加理性和成熟了。

第三，客观定性，稳步前进。为全面总结老挝建国以来的建设经验，正确认识其社会性质，制定今后的发展规划，1991年3月，老挝党召开了“五大”。大会对老挝的社会性质作了新的结论：“老挝正处在继续建设和发展人民民主制度为逐步走上社会主义创造起码因素的阶段。”同时，把相关重大问题的提法作了修改，如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无产阶级专政”被“人民民主体制”所取代；将“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口号和目标修改为“建设繁荣昌盛的国家”。1996年3月召开的老挝党的“六大”进一步明确了这一认识。“六大”的政治报告指出，老挝处于“党领导人民进入革命的新阶段，即朝着社会主义的方向建设人民民主制度阶段”。在修改党章的报告中指出，党的基本路线是：“以老挝人民革命党为领导核心，继续建设和发展人民民主制度，为逐步进入社会主义创造条件”。

（2）经济改革的具体措施

1991年3月，老挝人民革命党召开五大，将现阶段“建设社会主义制度”的政治路线改为继续建立和健全人民民主制度。认为老挝现阶段的基本矛盾是极度落后的生产力与日益增长的社会需求之间的矛盾。因此，老挝现在还不具备在经济和社会等方面直接建设社会主义的基本条件。老挝现阶段正处在继续建立和健全人民民主制度，为逐步进入社会主义创造各种条件的时期。完善经济体制改革和深化政治体制改革的具体措施是：

第一，在经济体制改革方面，在保护和扩大多种经济成分、多种所有制和多种金融体制的基础上，继续增强国有经济，保护集体经济，提倡个体经济并使其发挥重要作用。各经济实体之间在法律和法规范围内，既相互竞争，又相互合作。

第二，在管理机制方面，清除集权式管理机制残余势力，精简管理机构，提高管理干部的质量。政府采用宏观调控的市场经济体制，推动商品经济的发展。企业的领导权、自主经营权不断扩大，政府不直接参与企业管理，但政府以经济手段和严格的法律程序搞好宏观调控。

第三，在农业方面，继续大力发展农民家庭副业经济，将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逐步转化为商品生产。农民长期享用土地的使用权、继承权和转让权。修订了农业税政策，制定农业价格补贴政策，农业优先信贷等政策，同时为了发展本国农业采取了一系列优惠政策以吸引外国投资。基于本国技术水平落后，生产满足不了国内需要的现状，政府着手通过吸引外资，引进技术，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

第四，在工业方面，从发展小工业和地方手工业着手，充分利用当地原料、资源和劳力。以个体经济和家庭资金为主，主要发展农林加工产品，逐步建立大中型企业。同时给生产出口产品的企业以特殊的权益和优惠政策，使其更快发展。

第五，在商业方面，利用各种经济成分大办商业，特别是大力发展个体商业，允许企业自由从事商业活动，自由定价。据统计，1990年老挝有零售商店15000家，其中私营商店14100家。1991年增至21600家，其中私营商店21000家。1991年零售总额为563亿基普，比1990年提高了37．7%。

第六，在财政金融方面，1988年3月12日召开的老挝部长会议发布银行体制改革令，把国家银行在各省设立的分支机构转变为商业银行。它们在经营上独立于国家银行，不接受任何财政补贴，实行自负盈亏，并定期向政府上交60%的利润。1991年3月老挝党五大决定把政府财政和企业区分开来。国营企业在财政和企业发展上包干负责。让企业享有充分自主权。政府财政采取一切措施控制财源，完善税收制度。

第七，在贸易方面，政府取消了对国内贸易的控制权。1988年7月，老挝公布《外国投资法》，以优惠条件欢迎外国政府、私人公司或个人来老挝投资。外商可在老挝兴办独资企业和合资企业。外商投资范围是农、林产品加工、电讯、交通、社会服务和旅游业，老挝的投资法是亚洲最宽松的。从1988年9月至1992年6月，外商在老挝投资3．925亿美元，投资项目225项。

老挝还依靠外援发展经济。老挝国家预算的一半来自外援，在外国援助下，建成一批工程项目和重要设施。老挝积极发展对外贸易，对外出口主要是电力、木材产品、矿产品等。老挝水电装机容量为25亿千瓦，发电量的3／4出口到泰国。电力出口是老挝最大外汇来源。进出口主要产品有大米、糖、自行车、纺织品和各种日用品等。

（3）存在的问题及经济发展前景

老挝是缓慢地走上改革之路的，但由于改革不配套，经济生活中存在一些困难和问题。

一是基础设施建设极度落后。老挝是一个有385万人口山区内陆国家。没有铁路、没有出海口，交通运输不便。与之相伴的是运输工具的落后。老挝现有的制造业大都是劳动密集型的轻工产品和纺织业和其他消费品的加工生产。没有发达的制造业，经济就无法起飞。

二是专业技术人员缺乏。由于种种原因，人才外流十分严重，导致人才素质低，缺乏经营管理和专业技术人员，这必将影响老挝经济的迅速发展。长久下去必将显现出后劲不足。

三是财政拮据。长期以来，老挝的财政赤字和贸易逆差很大，外汇储备极少，背着外债的负担，工农业基础薄弱，由于国内资金缺乏，完全依赖外援维持不了国内需要。

近几年来革新开放给老挝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1989～1995年国内生产总值年平均增长率达7%。老挝政府预计它的经济在1996～2000年间，将以每年8%的速度增长。在此期间人均收入增加40%。随着改革的深入进行，以及对外联系与合作的扩大，老挝的经济会有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