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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故事
1.4.3 人有没有灵魂

人有没有灵魂

在远古时代,人们还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内部构造,受梦中景象的影响,误以为存在着两个我:一个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我,一个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的我。灵魂居住在肉体中,就像是住在旅馆里一样。晚上做梦就是灵魂离开肉体自由活动去了。既然灵魂是可以离开肉体自由存在的,那么,人死亡以后,尸体腐烂了灵魂当然不会灭亡,它会继续在灵魂世界里活动。于是,就产生了灵魂不灭的观念。

柏拉图曾经猜测说:灵魂和肉体有着完全不同的来源,肉体会死亡,而灵魂是不朽的。他说,灵魂必定曾经在一个理想的国度里生活过,见识过完美无缺的美和善,所以当它投胎到肉体中以后,现实世界里未必完善的美和善的东西会使它朦胧地回忆起那个理想世界,这既使它激动和快乐,又使它不满足而向往完善的美和善。

《聊斋志异》里有不少关于灵魂转世的故事,其中有一则题为《三生》:有一个人叫刘孝廉,他记得前世曾经为缙绅,做了不少坏事。六十二岁那年死了,阎王根据他生前所作所为,罚他作马。于是投生马腹,成了一匹马。他虽然是匹马,但是心里很明白,只不过嘴里说不出来罢了。若干年后,因为不堪忍受马夫奴仆的虐待,接连三天不吃食,死了。

阎王因为他受罚的期限未满,剥了他的皮,罚他作狗。他也不愿作狗,但又不敢自杀,于是故意咬主人的脚,结果被主人用棍子打死。阎王对他的狡猾非常恼火,罚他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作蛇。一天,这条蛇被路过的马车压死了。阎王认为他受罚的期限满了,让他投生为人,就是刘孝廉。

这是典型的民间文化的说法,肉体会死亡、腐烂,但是灵魂不灭。按照这些说法,灵魂可以一会儿在这个躯体里,一会儿在那个躯体里。我国古代的一些笔记小说里经常有这种记述。

对这种说法,哲学家往往表示怀疑。中国古代哲学史上的形神之辩就是关于这个问题的,汉代桓谭认为人的精神依赖于形体,就像火依赖于烛一样,形体不存,精神即灭。

王充认为,人死了,五脏腐朽,精气无所托而散失,人就失去了知觉,所以人死就无所谓知觉了。但是,精气是什么?是物质的还是意识的?王充没有说清楚。桓谭、王充用薪火之喻来说明灵魂不能脱离肉体而存在,后来的唯心主义者用薪尽火传来论证“形尽神不灭”。他们说,柴火烧完了,火种可以传下去。南北朝时的无神论者范缜以刃利之辩来解决这个问题。他说:人的形体好像刀刃,人的精神好像刀刃的锋利。没有刀刃,无所谓锋利;没有锋利,刀刃也就不成其为刀刃。

现在思维科学断定没有脱离肉体的意识,那么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会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灵与肉的分离”“某人灵魂卑污”“人的高尚在于他的灵魂”,这是什么含义?

日常生活中所说的“灵魂”往往是指道德意识。我们常说一个人的灵魂高尚,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意思:一是道德意识强。比如文天祥、史可法宁死不降,视自己的人格尊严比生命还珍贵;二是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比如顾准被关在监狱里几十年,但一直在思考中国向何处去这样的大问题。对普通人来说,灵魂高尚主要指他诚实守信、对他人宽容、富于怜悯精神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