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贾府的姻亲关系

说完了贾府的旁支，我们接下来说说贾府的姻亲。所谓姻亲，就是由婚姻关系而结成的亲戚关系。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一家人，姻亲关系中至亲的便是夫妻关系。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内部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我们在介绍贾府内部人物关系时已经叙述清楚，譬如最主要的有王家的大女儿（小说中的王夫人）嫁给了荣国府贾母的二儿子贾政，而后王夫人的儿子贾宝玉娶了表姐薛宝钗，荣国府的长孙贾琏娶了王夫人的内侄女王熙凤，荣国府大房媳妇邢夫人的内侄女邢岫烟嫁给了薛姨妈的侄儿薛蝌等。

下面我们就外嫁或外娶的姻亲关系加以梳理。仍然是从荣国府开始。

贾母两个儿子，大儿子贾赦娶的第一个老婆，也就是贾琏的生母，已经亡故。现任老婆是邢夫人。邢家兄弟姊妹几个在上文都已经详细叙述，这里我们只是将他们的关系再复述一下。大哥邢忠，即邢岫烟的父亲，是不是亲兄，待定。大姐便是邢夫人，二姐也已出阁，三姐尚在家中，四弟就是傻大舅邢德全。

贾赦三个孩子，大儿子贾琏娶的是王夫人的内侄女王熙凤，我们就不用再多叙说。

二女儿贾迎春，嫁的是孙绍祖。“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是世交。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现在兵部候缺题升。”（第七十九回）但是这孙家人品不行。贾政深恶孙家，因当年孙家的祖上是贪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结之事才拜在门下的，并非诗礼名族的后裔。正是由于家教势利，所以才有了迎春后来的痛苦婚姻生活。迎春回门时到王夫人处诉委屈，说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第八十回）他还说迎春是贾赦使了他家的五千两银子，把她准折卖给他的，对迎春非打即骂。不到一年，这个懦弱的二小姐“二木头”就被孙绍祖折磨死了。孙绍祖的母亲，也就是迎春的婆婆，在小说中被称为“孙亲家太太”，曾以给贾母问安的形式来给宝玉提过亲，由于女方要求入赘，被贾母一口回绝。

贾赦的三儿子贾琮尚小，还未娶亲。

贾母的二儿子贾政，娶的是王家的大女儿，即薛姨妈之姐王夫人。王家的关系上文已述。

贾政有五个孩子。大儿子贾珠娶的是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女儿李纨。李守中有一弟弟早亡，遗下妻子儿女，妻子就是小说中提到的李婶。李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李纹，小女儿叫李绮。这里“李婶”的称谓应该是从李纨的角度出发的。那么李纨、李纹、李绮这三位应该是堂姐妹的关系。大家从她们的取名都带“纟”旁就可以看出来。

第四十九回中，李婶一家、薛蝌、薛宝琴、邢忠夫妇在半途偶遇，同到贾府投亲，成全了薛蝌与邢岫烟这对佳偶。而李婶在京还有个弟弟，本来是不愿住在贾府的，但是贾母因喜爱李纨，且可怜李纨年轻守寡，就硬留李纨的亲戚在贾府陪伴。而宝玉、黛玉等一干人也多了李纹、李绮、薛宝琴等会作诗的伴，诗社也日益兴隆。在第五十三回中，因李纨感冒，李婶的弟弟大约觉得太过麻烦李纨，就接了姐姐和外甥女出去住过几日。

贾政的大女儿元春嫁给了皇帝。那么，这里我们将皇家的情况也梳理下。

在皇家，头一代要算是太祖皇帝，这个名号出现在第十六回，大家说起元春要省亲的事情来，王熙凤笑道：“若果如此，我可也见个大世面了。可恨我小几岁年纪，若早生二三十年，如今这些老人家也不薄我没见世面了。说起当年太祖皇帝仿舜巡的故事，比一部书还热闹，我偏没造化赶上。”这里的“太祖皇帝”是当今皇帝的太爷爷。

第二代是“先皇”。在第二十九回中，贾母到清虚观打醮，而清虚观的住持张道士曾得到先皇礼遇。“张道士虽然是当日荣国府国公的替身，曾经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现今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这里的“先皇”是当今皇帝的爷爷，有了个“先”字，估计是早已驾崩了的。

第三代是太上皇。在第十六回，贾琏揣度当今皇上会同意元妃省亲的原因时说：“如今当今贴体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里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岂有不思想之理？……”这里的“太上皇”应该就是皇帝的老爹，看这情形应该还活着。当然，而后皇帝制定政策，允许椒房宫眷入宫看视，探望自己的女儿，乃至家中有重宇别院的，允许嫔妃回家省亲。这些措施都是得到太上皇、皇太后的同意和赞许的。

小说中提到这一代的皇宫人士除了太上皇和皇太后外，还有一个太妃，也就是太上皇的小老婆。在第五十五回中，“且说元宵已过，只因当今以孝治天下，目下宫中有一位太妃欠安，故各嫔妃皆为之减膳谢妆，不独不能省亲，亦且将宴乐俱免”。

好，接下来便要介绍元春的丈夫——皇帝大人了。皇帝，在小说中一直以“当今”称呼。这其实隐隐体现了中国古代用避讳来表示尊敬的意思。皇帝当然有众多的妃嫔，但在小说中也只提了几个与元春有关的妃嫔名字，譬如吴贵妃、周贵人。

元春在宫里的封号是凤藻宫尚书、贤德妃。所以我们知道元春也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小老婆，只是这个小老婆比较得宠而已。

而吴贵妃、周贵人则是省亲的急先锋。她们家人已经在看地方动工准备修建省亲别院。用贾琏的话说：“现今周贵人的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了，修盖省亲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祐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第十六回）

元春省亲的时候，还带了一些宫里的女官，她们的名字是昭容和彩嫔。这些或许是宫女身份，或许某一天也会成为皇帝的小老婆，我们在这里不做深究。而元春带来的昭容和彩嫔，在省亲过程中，是充当传元妃口谕的角色。当外面要行礼叩拜时，昭容都来传话：“免。”

皇宫里最后一群人物便是太监了。这些太监不仅在元妃省亲的时候成为皇宫与贾府之间的交通员，更重要的是，平时这些有权势的太监也一直与贾府来往，各取所需。贾府呢，通过太监拍皇帝的马屁，当然也希望元春在宫里安乐。太监呢，万一手头缺银两了，自然会来吃大户。这里我们就介绍戴权、夏守忠、裘世安等几个有名有姓的太监。另有几个姓名模糊的简单加以说明。

戴权是大明宫掌宫的内相。在第十三回，秦可卿去世，公公贾珍恣意铺张。觉得儿子地位太低，在灵幡经榜上写着不好看，就想给儿子贾蓉捐个官。恰好戴权来拜祭，就走了戴权的门路。于是用一千两百两银子给贾蓉捐了个龙禁尉。戴权，表面上是个太监，实际上是个皇宫内的实权人物。

夏守忠呢，是皇宫里传旨的人。当年元春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封贤德妃，就是这个夏太监来传旨、道喜，让贾政进临敬殿谢恩的。后元春省亲后，离开大观园。元春知道由于她临幸过，所以按照规矩，贾府肯定将大观园敬谨封锁。元春觉得可惜了，想让自己那帮能诗会赋的姐妹进去居住。被元春派来传旨的，也是夏守忠夏太监。

由于贾府能从夏太监那里得到元妃的消息，自然对他巴结有加，这个夏太监也就顺水推舟。在第七十二回中，夏太监派小太监来向王熙凤借钱说：“夏爷爷因今儿偶见一所房子，如今竟短二百两银子，打发我来问舅奶奶家里，有现成的银子暂借一二百，过一两日就送过来。……夏爷爷还说了，上两回还有一千二百两银子没送来，等今年年底下，自然一齐都送过来。”而王熙凤的回答，既漂亮也精辟：“你夏爷爷好小气，这也值得提在心上。我说一句话，不怕他多心，若都这样记清了还我们，不知道还了多少了。只怕没有；若有，只管拿去。”可见，夏太监借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那么这钱真的会还吗？估计是打了水漂了的。另一个周太监更狠，向贾琏张口，开口就是一千两。太监借钱就是个有去无回的无底洞，贾府就是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而在元春省亲的过程中，除了宣旨的夏守忠之外，自然有很多太监来吩咐或协同贾府做布置及迎接的工作。这些工作中，对于皇家而言，最重要的自然是礼仪。那么这里提点礼仪太监的头，便是小说中提到的巡查地方总理关防太监。在元春省亲的过程中，还有其他众多的值事太监、执拂太监、侍坐太监、随侍太监、礼仪太监抬辇、陪侍，忙前忙后，就不一一详述。

而文中最后闲闲地提到一笔的一个太监，便是总理内庭都检点太监裘世安。这仁兄估计是皇帝身边管理大臣折子的太监。因为在第一○四回中，贾琏因薛蟠犯人命案的事到朝廷去打听情况，就是在裘世安处看到了一些其他府县上的折子，其中就有讲贾府远亲贾范的家人犯事的。这对贾府来说，不啻雪上加霜。

我们从元春的角度，将元春的结婚对象——皇家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梳理。接下来，就要关心下我们小说的主人公，也就是元春的亲弟弟——贾宝玉。凡是对《红楼梦》略有所知的人都知道，宝玉先是跟姑表妹黛玉有青梅竹马的情愫，但是不料后来世事难测，结婚的对象居然是姨表姐薛宝钗。其实，由于宝玉生得风流倜傥，人才、家世出众，给宝玉提亲的人可不少。这里，我们把这些未成功的提亲对象算作准姻亲吧。

宝玉的初次提亲是在第二十九回上，贾母到清虚观打醮，清虚观观主看见宝玉说：“前日在一个人家看见一位小姐，今年十五岁了，生的倒也好个模样儿。我想着哥儿也该寻亲事了。若论这个小姐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倒也配的过。但不知老太太怎么样，小道不敢也造次。等请了老太太的示下，才敢向人去说。”而贾母由此也提出宝玉求配的要求：一、不早娶；二、模样、性格要好；三、富贵根基不论。在这三个要求下，张观主提到的这位无名无姓的小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没有出现过。

宝玉第二次的提亲其实只是意向，还没实施就已经烟消云散了。这次的提亲对象是通判傅试的妹妹。傅试是贾政的门生，在小说中被称为“傅二爷”。他依赖贾府，贾政也很看得起他。傅试有个妹妹叫傅秋芳，也是个琼闺秀玉，传闻才貌俱全。而傅试原是暴发户，妹妹颇有几分姿色，聪明过人，傅试不肯轻易许人，要与豪门结亲，结果将傅秋芳耽误到了二十三岁。这在那时已经是标准“剩女”了。但是那些豪门贵族又嫌他穷酸，根基浅薄，不肯求配。傅试跟贾府亲近，有他的私心念头。所以在宝玉挨打后，会派两个嬷嬷来问宝玉的安。而宝玉因遥慕傅秋芳之名，接见了傅家的这两个嬷嬷。但是这两个极无见识的嬷嬷，看到宝玉打翻汤时不顾自身是否烫着，先问端汤的玉钏是否烫了这件事，觉得宝玉傻，不中用，没刚性。是啊，宝玉这些不入当时世人眼的行为，自然不会被这些势利眼的傅家嬷嬷理解。傅家派这两个嬷嬷来，半是巴结半是考察。而后，傅家就没提起为傅秋芳求亲之事，看来是傅家看不起宝玉，不是宝玉嫌弃别人。道不同不相与谋，道不同也可不相为媒。

而宝玉的亲事尚未发动就烟消云散的不止这一次。话说薛蝌带妹妹薛宝琴到贾府来投奔薛姨妈，贾母一见薛宝琴，就喜欢得不得了，开始问生辰八字。薛姨妈就揣度出贾母有想为宝玉求配的意思，连忙委婉地将薛宝琴已经许配梅翰林家的事情告诉了贾母。贾母和王熙凤都颇为失望。

宝玉的第四次提亲，是由贾政的清客、一个叫王尔调的人提起的。王尔调擅长围棋，一日在恭维宝玉学问时，提起了这件事情：“晚生还有一句话，不揣冒昧，和老世翁商议。……也是晚生的相与，做过南韶道的张大老爷家有一位小姐，说是生得德容功貌俱全，此时尚未受聘。他又没有儿子，家资巨万。但是要富贵双全的人家，女婿又要出众，才肯作亲。晚生来了两个月，瞧着宝二爷的人品学业，都是必要大成的。老世翁这样门楣，还有何说。若晚生过去，包管一说就成。”（第八十四回）而且同是清客的詹光也提到，这张家是贾政嫂子邢夫人家的老亲，可以去打听下。果真，宝玉的母亲王夫人向妯娌邢夫人打听了，但是邢夫人说由于久不通音讯，不知道张家姑娘的情况。倒是这张家还托了邢夫人的亲家、迎春的婆婆、孙绍祖的妈孙太太来说过。到了邢夫人的嘴里，张家姑娘的评价就成了：“……只这一个女孩儿，十分娇养，也识得几个字，见不得大阵仗儿，常在房中不出来的。张大老爷又说，只有这一个女孩儿，不肯嫁出去，怕人家公婆严，姑娘受不得委屈，必要女婿过门赘在他家，给他料理些家事。”（第八十四回）这真是各执一词。在王尔调的口中，张小姐是独生女，德容才貌俱全，家世又好，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亲事。但是到了邢夫人的口中，变成了娇生惯养的小家子气的女子。而贾母呢，一听要入赘，立马拒绝。心想，你家姑娘受不得委屈，难道我家宝玉就受得了？这门貌似门当户对的亲事，也作罢了。而就是在此次议亲之后，才有了“金玉良缘”之说。

贾政的第四个孩子、女儿探春嫁的是海门总制周琼的儿子。当时周琼在京为官时，带儿子一同应酬，贾政见周琼的儿子长得好，酒席间提起过探春的亲事，当时未说定。而后，贾政放了江西粮道，周琼写信来为儿子求亲，贾政心中也愿意。而到贾政去向上司江西节度使汇报工作时，发现江西节度使是周琼的亲戚，那就两好合一好了。

贾政的第五个孩子贾环尚小，还未到婚配的年龄，故无姻亲之说。

好，了解完荣国府的姻亲关系，我们来看看宁国府。

宁国府的姻亲关系相对比较简单，因为与贾赦、贾政同一辈分的堂兄弟贾敷、贾敬中，贾敷早夭，根本就没有娶妻。贾敬呢，妻子也应该早已亡故，因此小说中也没有提到贾敬辈的姻亲关系。那么比较复杂的姻亲关系便要从贾敬的儿子贾珍说起。

贾珍的正房妻子，也就是贾蓉的母亲，早已亡故。目前当家的是续弦尤氏。我们在上文已经较为详细地介绍过尤氏一族。尤氏与尤二姐、尤三姐虽为姐妹，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尤氏的父亲与尤二姐、尤三姐的母亲成婚，这三个女儿分别是两家的拖油瓶。尤二姐本有与张华指腹为婚一说，后被贾琏偷娶，尤二姐退亲，王熙凤设计逼迫等在上文皆有交代。此处不再赘言。

贾敬还有个小女儿就是惜春。而惜春后因见家里偷盗奸淫污秽事不堪，加以家道中落，选择了出家，并未嫁人。

那么，在宁国府的下一辈中，结了婚的是贾蓉。贾蓉的妻子便是大名鼎鼎的秦可卿。可卿之美、之聪慧，兼有黛玉与宝钗之优。而可卿的身世也颇为可怜，她并非她的父亲秦业的亲生女儿，而是养生堂里抱来的。可卿的父亲秦业的职务是营缮郎，已经年近七十。夫人早亡，因无儿女，就到养生堂抱了一儿一女。结果，儿子又死了，只剩下了小名叫可儿的秦可卿。而可卿长得极好，后嫁与贾蓉为妻。而秦业在五十岁左右才得了亲生儿子，叫秦钟，表字鲸卿。这个秦钟小哥，真“情种”也。长得风流妩媚，颇有女风。跟宝玉差不多，年岁也相近，宝玉与他一见之下，就成了好朋友。按照辈分，宝玉跟贾珍是同一辈的。也就是说，贾蓉是宝玉的堂侄儿，那么秦可卿就是宝玉的堂侄媳妇，那么秦可卿的弟弟就足足比宝玉矮了一辈。但是宝玉一来喜欢秦钟，二来两人都只有十三四岁，所以他们的称呼也是兄啊弟啊地乱叫。

这秦钟本来是有一个老师的，小说中称之为“秦钟业师”，但是上一年突然亡故，因此当时秦钟无处读书。宝玉又着实喜欢秦钟，求恳了贾母，就让秦钟跟他一起在贾代儒处读书，连住都在一起了。上文我们提及的大闹书房之事，其实就是由秦钟引起的。而后，秦钟在送姐姐秦可卿的丧到水月庵的时候，结识了水月庵的小尼姑智能儿。智能儿是贾府家庵水月庵里的小尼姑，是净虚师太的徒弟，一向就在贾府出入。智能儿应该也是个品貌俱佳的小女孩，她跟惜春的关系很不错，两人常在一处玩。小时候，惜春说要剪了头发当姑子去，也是跟智能儿一起说的玩笑话。但是惜春有慧根，智能儿却难离红尘，她居然跟秦钟好上了，两人彼此都颇有情意。但是就是因此断送了秦钟和他父亲的性命。“偏那秦钟秉赋最弱，因在郊外受了些风霜，又与智能儿偷期绻缱，未免失于调养，回来时便咳嗽伤风，懒进饮食，大有不胜之态，遂不敢出门，只在家中养息。……谁知近日水月庵的智能私逃进城，找至秦钟家下看视秦钟，不意被秦业知觉，将智能逐出，将秦钟打了一顿，自己气的老病发作，三五日光景呜呼死了。秦钟本自怯弱，又带病未愈，受了笞杖，今见老父气死，此时悔痛无及，更又添了许多症候。”（第十六回）

秦钟在父亲死后，也一病不起，在小说的第十六回中一命归西。当时来通知宝玉说秦钟已在弥留之际的人是秦钟家的老头子，估计是秦钟家的老仆。那时，秦钟生死未卜，秦家的亲家都围在秦钟身边。宝玉得报，急急赶到，唬得秦钟的两个远房婶母并几个弟兄都藏之不迭。可见秦钟家虽然人口凋敝，还是有几个亲戚的。贾蓉的首任妻子秦可卿一命呜呼了，而姻亲秦家也这样人口凋敝，败落下去。但是贾蓉不可能为秦可卿守节的，所以他马上就续弦了，后娶的老婆姓许，小说中称她“许氏”。在第二十九回中，贾母清虚观打醮，尤氏婆媳也来伺候。这里尤氏已经有儿媳妇，可见贾蓉已经续弦。在第五十四回，过年宁国府祭祀时，贾蓉媳妇许氏，也在帮忙传菜之列。但是在第九十二回，提到贾蓉的媳妇，就不是姓“许”，而是姓“胡”了，并说她是前京畿道胡老爷的女儿。这里不知道是《红楼梦》的叙述者笔误还是前后修改的时候没有统一的缘故。

贾府的姻亲关系我们已经基本介绍完了。那么在这一部分中，我们最后来归纳下薛府的姻亲关系。

在小说中，薛家的姻亲关系比较简单。两个男子：薛蟠、薛蝌。薛蝌娶的是荣国府大房邢夫人家的亲戚邢岫烟。薛蟠的老婆是夏金桂。二人秉性、样貌、行事我们在上文都已经阐述，这里我们将夏家的关系理一下。

薛蟠还有个小妾叫香菱，她的身世我们也在前文介绍得比较详细，这里只是以图形梳理下香菱家的关系。